[原创]半青半黄.月月红

新雨洁 · 发表于 2009-3-2 12:42

月月红

   五点十分,车厢门口站满了准备下车的旅客。车窗外一片灯火辉煌。顾益华带着疑惑问身边的旅客：“请问这儿是营山站吗？”
   “这那个不是。你几年没有回家了？下车后好好地去转转！我们营山变化大得很！火车站有的士还有开到各个汽车站的公交车，不过，下车后还是要小心些，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现在天还没有亮，等天亮了再走安全些。”同车人看是解放军战士，不禁在那多叮嘱几句。
    清晨的冷风中带着一股熟悉的花香扑面而来，顺着香味寻去，站台的花坛中种满了月月红，此时开得娇艳欲滴，迎接归家的人儿。
从火车站到汽车站再辗转到村口。交通竟是如此的方便快捷。三年，才三年时间家乡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虽然常听家人和朋友提及家乡巨变，亲监其中不免震憾。
   “舅舅，舅舅回家了，我有糖糖吃了。妈妈，那个是舅舅吗？妈妈……”远远的就听见一个稚嫩的童声，近了，近了，看见姐姐熟悉的身影前面有个一蹦一跳的小孩边走边说着。
   “姐，我回来了，这是小敏吧！来，舅舅抱抱，有三岁了吧，舅舅给你拿糖糖。”顾益华看到姐姐和外甥，心中格外激动，抱抱外甥又忙着打开背包拿糖给小外甥。顾爱华接过孩子说：“别急，到家再拿，也不差这一会儿，小敏，给舅舅带路，回家了。”顾益华看着多年不见的弟弟，在部队这几年吃了不少苦，长大了，成熟了，穿着军装更显帅气，也有些陌生了，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姐，爸爸妈妈还好吗？姐夫呢？”
  “你姐夫在帮爸给果树施肥……”
  “外婆在煮蛋蛋，煮了好多，我一个，外公一个，外婆一个，爸爸一个，妈妈一个，还有舅舅要吃两个，好多，好多个。舅舅，外婆煮了好多好多个蛋蛋，我们快回去吃好不好。”好一个馋嘴的孩子！
  “小敏，为什么我们只吃一个，舅舅要吃两个呀？”顾爱华见儿子在那念念有词的，不免得逗着玩下。
  “舅舅没有吃过外婆煮的蛋蛋呀？外婆煮的蛋蛋好好吃，舅舅要多吃一个，我去给外婆说给舅舅多吃一个。”
  “小敏，你怎么知道舅舅没有吃过外婆煮的蛋蛋呀？”
  “妈妈，我以前没有见舅舅和我们一起吃过蛋蛋呀！舅舅肯定没有吃过，外婆给我们吃好多好多，妈妈，我那一个让给舅舅吃好不好？”
  “不好，敏敏要多吃一点，快快长大，舅舅带你去玩好不好？”顾益华第一次和小孩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有些不知所措。孩子的思想是大人摸不透的。
  “舅舅，我三年来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从那儿来的？是不是刚从你妈妈肚子里出来的？”小敏一边跑一边说，眼珠子在那儿直转。这一句话惹得姐弟俩都笑了起来，好可爱的孩子，好强的好奇心，顾爱华说：“小敏，舅舅肚子饿了，我们先回家吃蛋蛋，吃饱了再和舅舅说话，看你满头大汗，把衣服解开来，走好啊！去告诉外婆你舅舅到家了。”
   “姐，我们院子里的月月红有开花吗？我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看到那开得娇艳欲滴的月月红，就想到我们家也种了，应该开了吧！”
   “益华，你那么喜欢月月红吗？记得小时候我种的花儿你全给我拔了反而种满了甘蔗，说花儿只能看看，还不如甘蔗香甜可口。听妈妈说你上了高中以后突然喜欢起花儿，种了很多很多的月月红，可是从来没有开过花，你去部队后爸爸说不好看也没有作用全部拔了种了几株桔树，结过一年果子，很是让爸妈高兴。”
   “姐，我们有多久没有谈过心了，自从你外出打工以后，我进了高中，你回家结婚生子我却到了部队训练，前后五年之内发生的事情是一时说不完的，我的事你也许知道一些，但并不是全部，也许是因为我从小就不喜欢花儿，到对花儿有兴趣的时候却种不好花儿，拨了也好，免得见到那不开花的花苗而伤心。”
  “益华，月月红太娇艳了，你是种不好的，因为你不善于种花，你就不应该种这样娇艳的花儿，如果是万年青、仙人掌呀之类的，或许会生长得很好。”
   “姐，明天陪我去一趟清水学校，请你看看那兑相争艳的月月红。”
   “那好，先和家人聚一聚吧！爸妈可是望眼欲穿，妈妈还请人为你保媒呢？”
    清水中学，傍山而建，依水而居，后靠青山，前临渔塘，左依幸福水库，右傍绿龙公路。顾爱华和顾益华下了公车后，走过种满梧桐树的乡间公路，踏进校园桥，出现在顾爱华面前的是个花园、果园、植物园或者说是一个相当有特色的校园，在校务室外，她看到了满坡的月月红，花心中还有晨露在打转儿……
    这儿正对着我们的教室，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月月红开得特别好，许多同学都喜欢在这儿合影做纪念，当时学校没有相馆，也没有人有相馆。有一个从幸福乡来的摄相师来这儿给同学们照相，花间，却有一个女生人比花，另一个女生在那儿说：“美人莫近花，近花花不娇。”她们在花间追逐、嬉戏，我认出了那个是顾雨馨。顾雨馨是和我们同姓不同宗，但我们亲如兄妹。
    “哇！什么叫面如桃花，这不是吗？不对，更像月月红，还带着三分羞涩，月月红，以后就叫你月月红了，你们清水学校的校花。”
   “小雨滴，你在损我呀？”婉转悦耳的声音在花丛中响起。
   “没有啊！本来月月红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呀！你看校园中不是开满了月月红吗？”那个女生被顾雨馨气得瞪大眼睛，脸更红了，我开始注意她。
   我不敢给她表白，元旦时，借一张贺卡来表达对她的爱意，不敢写文字，不敢写名字，怕她知道后不理我，我全部用英文写的。我相信以她的水准能够看懂，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是一班的学习委员，很受老师重视。假后，顾雨馨拿着一篇英文请我帮着翻译，说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可她译不出来，请我这个大班长来帮忙。我知道她是故意，但我还是不动声色的接下，一星期后，她来找我，我却骗她说原稿弄丢了。她没有追究，只是对我付之一笑。我想她知道那时我的杰做，却不点破。
    星期天顾成波和我在水库堤坝上玩时遇到了顾雨馨，他们俩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的朋友在元旦时收到一张贺卡，我给你们说呀，我看了以后把肚子都笑痛了，你们怎么说的？”
   “我的好妹妹，你别卖关子了，接着说”顾成波见顾雨馨在那故意不说，心里急啊，其实我心里更急，我以为她会说：“全是一页外国字母”
   “那是呀！最后一句是这样的：我不得不向你说出我心中压了很久的话，我爱你！我朋友是整天哭丧着脸，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又不喜欢那男生，若不同意又怕那男生想不开，她不想成为罪人。”
   “小妹，你的朋友，少得可怜，你天天都和一班那个学习委员在一起玩。不会是她吧！都说了学习委员和班长是一对的，我猜想那写信的男生肯定不是班长，班长一定不会那么没有水准。”
“老兄，学习委员和班长，亏你想得出来，你不是不知道一班的班长是女生。”
“还有二班、三班和四班。对也，小妹的班长也是女生，我们班也是，这下好了，都成女生的天空了！”
“谁说全是女生的天空，我不就是一班之长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也是啊！我们怎么就单单不把我们家老大列在其中呢？怎么样？那个什么来的，天天和你在一起的学习委员叫什么名字？”
“月月红呀，你们都不知道吗？”
“不过，我们大哥会喜欢月月红吗？就是喜欢也没有什么希望的？她现在在苦学ENGLISH，准备和那神秘男生一较高低。”
“什么神秘男生？”
“元旦她收到两张贺卡，有一张是全部用英文写的，她对那个男生很有兴趣哟！的确是好水平，我看了都倍受感动。不过没有署名，以我们研讨后一致认为是高年级的学长所为，正准备给他来个惊喜呢？”
“你们知道是谁？”
“那当然，以我们月月红的魅力。”
……
      我在一边听他们两个一对一答的，心急如火，怎么办？假如她真的给二年级的学长去信，那我不就完了。于是，我连夜给月月红写了一封长信。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天的谈话是顾成波和顾雨馨串通一气。顾雨馨看到月月红猜不出那个人是谁，同班的男生又在纠缠她，使得她学习成绩下降，又不便直接说明是我所为。因为顾雨馨认出了我的字迹。班长和学习委员的故事开始了也等于结束了，月月红需要参肥沃的土地上生长，贫脊的土地只是她暂停的驿站，她带给我的那段时光却是永远忘记不了的。在我回家前，写信问顾雨馨可知月月红的现状，被小妹大骂一通，她说她不做我的窗口，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把她当妹妹而是一扇通向月月红的窗。
   顾爱华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故事，显然顾益华不愿意说出他和月月红的恋爱史。
“益华，雨馨在那？她现在可好？”
“雨馨，一直是我们宠爱的小妹妹，尤其是成波，不愿意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她有她独特的美，她有月月红没有的才华，她有一种坚强的毅力，她做了生活的强者，她没有去考大学。她是一个懂事的女孩，不想给家人增加负担，她选择了打工，选择了自考。她说她今年也会回家。”
“她回家了，你们一直没有联络吗？”
“我有打过电话到她家，可总是找不到她，她生活在一个大家庭，有很多的亲人朋友，应该玩去了。可能她也给我打过手机，因为信号不好，从未收到过。”
“她会来这儿吗？”

结局一

   顾爱华看到一个女孩子远远的走了过来，或许是她见到熟悉的人，步伐更快了些，近了，更近了，顾爱华看到一个充满活力的女孩，她在笑，可看着顾益华痴痴的望着那片月月红，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
“雨馨，雨馨，你别跑那么快，等等我，你不等我是吧！看我追到怎么处罚你。”一个很好听的男孩声音响了起来，随着从花丛中走来一个颀长帅气的男孩。
“哈，我追到你了，我要奖品？”
“别吵，我看到一个人，好像是我以前的同学，可能不是，又一个护花使者。”
“我不在你身边吗？还在想什么护花使者？”
“我给你说的是那片月月红，每年都开得那样娇艳，每年都有那么多爱华的人在那儿仰望。五年前，我们的校花月月红曾有过多么风光的历史，那边那个穿军装的人很像五年前那个月月红的守望者，一样的执着。唉！”
“你有没有看错，我们走近一些看看吧！也许真是你同学。”
顾爱华走过花丛对雨馨说：“你就是益华小妹妹吧！我是顾爱华，益华的姐姐，不介意我叫你小妹吧！你看的没有错，那就是五年前那个月月红的仰望者，他是忘记不了这一片月月红。”
“姐，但愿他只是忘记不了这一片月月红。”
“小妹，这位是？”
“华凌未，我男朋友。我本不想回这儿来的，可他说想来看看我母校，我曾经学习过的地方。我们才刚到，就不去打扰二哥了，请转告二哥，月月红开过几度了，又发新枝，现在不是开得比以前更好吗？”
“小妹，你不和益华谈谈吗？”
“该说的，我在回家之前的那封信中已经全说了，我想，能说的也就只有月月红。我同样喜欢月月红，我知道月月红有她自己的岸，这是我也不能去造访的。请他祝福月月红，月月红说过顾益华选择部队才是最好的选择。”
顾雨馨和华凌未牵着手走进了花木深处。
顾益华依然痴痴的望着那一片娇艳的月月红，那人比花娇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浮现又消失了，直到顾爱华叫他：“益华，益华，刚刚我见到雨馨了。”
“雨馨，她人呢？”
“走了，放心，有个很好的护花使者守护着她。她说：请你为月月红祝福，她同样祝福你。”
“姐，我打算申请自愿兵，家中的老人请你多照顾，月月红说的没有错，我唯有选择部队才是最好的选择。”
三天后，顾益华乘上了回部队的列车，他没有去找月月红，也没有联系上顾雨馨，他上了太蓬山为月月红，为顾雨馨还有所有的人祈祷：好人一生平安！

结局二
不想再有什么样的结局，或许让顾益华结婚生子最好，谁愿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