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的白衣,碧草连岸青,枫杨依水娆,自然而又灵动;鱼翔浅底,白鹤悠闲,野鸭嬉戏,更有无数像我这样的牧童与大河度过欢快的童年,记忆中的场景已经被满目疮痍取代,宁静的白衣河被机器的轰鸣声惊醒。
醒来的她看到是一片狼藉的滩涂,呜咽的野鸭找不到过冬的浅谈,高飞的白鹤没有栖身的枝头,惊慌的鱼儿没有藏身的幽潭,原本属于自然的灵动被风中夹杂的柴油味儿蹂躏得颓丧。此时的她,惊讶而又孤独,河边的草地上那信步的老牛不见了,被履带碾压过的草地留下道道血痕是她引以为耻的伤痕;此时的她,无生无言,回头岸边那水中嬉闹的童子已然消失,无力的滩头再也没有那勇敢的弄潮儿,河面漂浮的油渍是她脸上的暗癣。她早已失去了光华,秀美的河岸变已然光秃,剩下倔强的枯草在风中哭泣,而此时她却不能用绿色去染黄那衰草。 她注视着河面,却等不到那跃起的鱼儿,哪怕是一点涟漪她也未曾盼到。她的孩子啊,那些在她怀里欢快成长的孩子的啊,已没有往日的自由与安逸,现在它们已经在惊恐中不敢露头。被随意采挖毁去了家园的它们,被商人的贪欲占据了乐园的它们盼着母亲早点醒来,而醒来的母亲却无可奈何。
罗家坝、铁匠滩、回头湾、鱼滩、螺蛳湾,原本是她贴身佩戴的几颗明珠,却在她的沉睡中被人夺走?看着自己的蜿蜒的身躯变得臃肿,人类仍大肆剥去她的外衣,猥亵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真的会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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