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诗偶得】对屈原《离骚》“宁溘死以流亡”的新理解

清溪采藻

                                     【读诗偶得】对屈原《离骚》“宁溘死以流亡”的新理解

      “宁溘死以流亡”是屈原《离骚》“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中的一个难解的句子。学者们对关键词语的注释是：溘死，忽然死去。溘，忽然，甚至古汉语字典解释这个字，“忽然”这个义项都以本句为例句。流亡，不详，或干脆不注释。说是错句吧，屈原《九章·惜往日》“宁溘死而流亡”又重复出现，看来也不是错句。郭沫若先生也很是抠脑壳，解释为“我就淹然死去而魂离魄散”。

      我总觉得也不太贴切。于是就换一个思路，“死”，（生物）失去生命，这里指屈原失去生命。屈原到底想怎样死呢？句不离篇，我们还是从《离骚》全诗看，前面屈原就以彭咸为榜样，“愿依彭咸之遗则”，诗的末句则进一步说“吾将从彭咸之所居”。彭咸，传说是殷代的贤臣，因谏劝君主不被采纳，投水自杀。“吾将从彭咸之所居”是说，我将追随彭咸，投水死去。所居，居住地，指死在水里。这里就可以看出，屈原安排自己死的方式是在水中淹死。“宁溘死以流亡”。溘死，在水中淹死。溘，还有一个义项为“水”，名词“水”转副词，作“死”的状语，表处所，解为：在水中，在水里。流亡，这里指尸体随水流走消亡。以，而，表两个动作先后顺连，不译。跟后句串起来解方便些，“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我宁愿在水中淹死尸体流走消亡，也不忍作出这种丑态！我这样理解是否对呢？再从屈原的诗来印证一下，《九章·惜往日》诗末“宁溘死而流亡兮，恐祸殃之有再。不毕辞而赴渊兮，惜壅君之不识。”“溘死”“赴渊”都是投水而死的意思。这些再次表现出来，屈原以彭咸为榜样，死的方式也是投水而死。屈原临终也是投汨罗江而死。这些都充分说明，屈原给自己安排死去的方式就是在水中淹死——“溘死”也。只要把“溘”理解成“忽然”就钻进了死胡同，句子就理解不清，也不合文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