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网上看一段介绍张进士的文字,转录给坛友们分享(是一位来过盐亭的酉哥写的):
夕阳贤相
蓬溪县,坐落在涪江支流的蓬溪河,颇有人文,有——
“二十四孝”之“孟宗哭竹”;
赤城宝屏山道家的“洞经音乐”;
佛教名胜白塔禅院;
载入《中国建筑史》的鹫峰寺天王殿;
旷继勋将军纪念馆;
……
在县城中心有一个广场叫“奎阁广场”,广场中竖立一尊塑像,塑像之人叫张鹏翮,该县黑柏沟人。他是清代名臣,在精神强健的盛世历官五十余年,跨康雍两代帝王。康熙称他:“天下廉吏,无出其右”;雍正赞他:“志行修洁,风度端凝。流芬竹帛,卓然一代之完人”。
老实说,写不写他,我的内心很矛盾。
的确,在四川出生,或在四川任职后出任国相的人不少,但我都很少选入本书来书写。因为我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看他是否奠定过一块历史基石,是否对后世有典范作用。的确,张鹏翮在当时显赫,但他的显赫很快被淡化,甚至很少有人知道,要是不到蓬溪,不逛奎阁广场,我就不知道他。
可是,一次青藏高原旅行,我决定写他。
到拉萨,八廊街和大昭寺是必去的地标。然而,八廊街更吸引我的,却是清驻藏大臣衙门。我与妻子走进衙门府,参观藏汉交流史……观后,联想大渡河上泸定桥头竖立着康熙大帝书写的“一统山河”石碑,我很是感概,写了一则游记——
老实说,我对中华最后这个封建王朝清朝并无好感,因为它给予中华太多的耻辱。可参观清驻藏衙门,让我对它刮目相看,顿生好感。因为美丽西藏真正纳入中华版图还真得感激大清。是呀,从大唐衰落起,中华版图不增反减,但到了清朝,中华版图比历朝历代的疆域都大!而且,清朝还保卫了新疆,使未来中华进入亚非欧结合地带,打通欧洲和非洲通道有了便捷的跳板!
——拉萨清驻藏衙门记
张鹏翮,就是这个朝代的丞相。
他是文人。
大凡科举为官者,皆有文学造诣,张鹏翮不例外。他于康熙九年(1670年)进士及第,是诗人、文学家。他的诗,语言清新,性情突兀,格调刚健。他的诗,有文学基石性的,是“诗的性情”,开清代“性灵派”先声。他比清代性灵诗派主将袁枚早60余年,其诗论主张直接影响到其玄孙性灵派大诗人张问陶。学者吴庚舜先生评价他说:“张问陶的诗歌理论一般文学史只着眼于袁枚对他的影响,而忽略了他的高祖张鹏翮对他的直接影响”。
他为官清廉。
1683年担任兖州知府,三年中查判昔日积压疑难案件,昭雪许多冤案。他重农桑,办教育,百姓安居乐业,民风大变,离任时官吏百姓拦路哭留。
1689年,任浙江巡抚,抵任后即退还室内华丽陈设,生活俭朴,勤理政务,革除陋规恶习,严惩贪官污吏,禁止摊派减免赋税,赈济灾民。为政期间社会稳定,百姓丰足。1694年,他升兵部右侍郎离浙时,民众拦路阻轿涕泣挽留,后绘其像于竹阁之上,要子孙后代“勿忘我公之惠政”。
1694年,他任江南学政。当时,科举考试营私舞弊甚重,因铁面无私,公正严明,使一些考生虽持有京城权贵的亲笔推荐信却不敢呈交。他秉公主持科考,所选之才不少为贫寒有识之士。康熙褒奖他为“天下第一等人”。江南士子亦深念其节操,“每言及辄欷嘘流涕”。
1713年至1722年,任吏部尚书近10年。在清代,吏部居六部之首。凡全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均归吏部负责。为了对付有人来说情、请托,张鹏翮在府邸的厅堂上,树了一尊关圣帝君塑像,周仓持刀威严旁立。神座的侧面,摆一书案。每逢亲朋好友有私事请托时,他便指着塑像说:“关帝君在上,岂敢营私徇隐?”有些交谊甚笃的人,硬要求得一好的差使,张鹏翮微微一笑,诙谐地说:“周将军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很锋利,你不惧怕吗﹖”打消登门请托者的邪念妄想。
1698年,任刑部尚书,由于他公直廉明,“不避权贵,人皆惮之”,凡有重大的案件,总是派他去处理。他就任刑部尚书不久,总督噶礼诬告苏州知府陈鹏年,说陈所作《重游虎丘诗》是反诗,康熙帝派张鹏翮查处此事。当时张鹏翮的儿子系噶礼的部下,专横暴戾的噶礼扬言:“张鹏翮若整到我的头上,我就杀了他的儿子?”但刚正不阿的张鹏翮并没有被噶的威胁所吓倒,照样作出“直鹏年而曲噶礼”的实事求是的结论。
1699年,陕西巡抚布喀弹劾四川陕西总督吴赫等侵蚀挪用百姓的粮食和银两。康熙帝又命他前往陕西查处此案。他秉公执法,严惩贪污,督抚以下有违法都皆按法律治罪。康熙帝对此很赏识,谕大学士曰:“鹏翮往陕西,朕留心访察,一介不取,天下廉吏无出其右。”
他是水利专家。
1700年,任河道总督,正值黄河泛滥,水患连年。他钻研治河理论,总结前人经验,博考舆图,仔细勘察,提出“开海口,塞六坝”的治河主张以及“借黄以济运,借淮以刷黄”的治河设想,采取“筑堤束水,借水攻沙”的作法。康熙倚重他,称他得治河秘要,曰:“鹏翮自到河工,日乘马巡视堤岸,不惮劳苦。居官如鹏翮,更有何议?”他按治河方案指挥数十万民工治河,历时八年,黄淮大治,漕运通达,下河连年大熟,人民安居乐业。他将治河经验写成《治河书》10卷,《中国水利史》列专章介绍,高度评价“这不仅于国计民生贡献巨大,而且就其科学水平,也居当时世界水利工程最先进行列”。
他是外交家。
1688年5月,奉命为副使,随索额图所率使团到俄商定中俄边界。一行人进入荒漠时,常遇风暴,滴水皆无,有人渴死途中,他两腿被马鞍磨得血肉模糊,仍艰难前行。他在家书中写道:“愿效张骞,以身许国,予之志也。”这次深入漠北,显示了清王朝捍卫边疆的决心,为次年中俄签定《尼布楚条约》作出了积极贡献。清史专家戴逸先生说:“《尼布楚条约》保障了中国东北边境一百多年的安定和平,为清王朝后来平定西北、西南地区的叛乱提供了稳定富饶的大后方,对于清朝的发展和繁荣、康乾盛世局面的出现,具有非常关键的作用和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当然,对《尼布楚条约》也有负面评价)
总之,他是那个“精神强健”时代的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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