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乡村文化,人们习惯用一个词“失落”去概括。其实,失于偏颇,失于肤浅,因为客观上乡村文化并非已经全面失落,而是在与时推移中别有新芽新枝。我们不仔细去发现,去剔除芜杂,去扶持正条,那是对不住这个时代与后人的。
文化的外延十分宽阔,乡村古有的农耕文化,确实在于时代同步演进,但是作为人类的精神消费口味,随之发生变化,也属于正常。如,原来农村有“忌恶”的习俗,二月二是“土蚕恶”(地老虎),说不能下地,否则作物会被土蚕咬。这是没科学依据的,人们不再传承了。而端午节用艾蒿、菖蒲熬水给儿童洗沐,从草本药物的采集时间,与防疫角度看,比较有科技含量,所以至今还沿袭着。
但是,也确实存在一些腐朽落后的文化“借尸还魂”现象。值得社会警惕它的负面效应。如,我们弘扬孝道文化,就有人借机在丧葬活动中植入“宿命学”、“金钱万能”、“官贵民贱”和“享乐主义”腐朽文化元素。在封陵墓、题写灵堂匾额上“孝”字时所说“吉利”中,充斥着不少文化糟泊,引导群众崇拜官本位,极其明显。如唱和“孝字头上一个土,生个儿子坐重庆府”,够滑稽了,而人们似乎极其肃穆、虔诚接纳这个口彩。再如做道场,尽给阴曹十殿阎王行贿,包括车夫在内,个个拿钱托他给死人方便……如此利用孝男孝女对亲人的感恩之情,强化“潜规则”天经地义的潜意识,在民间影响是久远的、根深蒂固的。
相反,以往的社火、龙舟、春日出游、中秋赏月、重阳菊花酒,却被现代信息传媒技术严重冲击而淡化了。但是,由于平面媒体的普及,老年人推太极、跳坝坝舞却风靡乡村各社区了。
看来,人们在越过温饱后,对精神食粮的需求,不是消减了,而是花色品种有了新的选择而已。一味埋怨乡村没文化,相当于自己不是伯乐,却说天下无千里马一样。如,平昌白衣古镇有一批活跃的文化人,只要给他一个舞台,提供必要物质保障,就会把乡村文化搞得风生水起。那儿一退休何姓教师,别看他平日腼腆些,一夸他就脸膛发红。可是他自费办起一个民间鼓乐、活报剧、歌舞表演队,走遍了平昌北环线乡镇和达州堡子、麻柳等地。今年四川第三届乡村旅游平昌分会场上,他导排的《打夯歌》、《开山号子》让川渝记者、学人耳目一新!还有一个敲铁皮的周姓居民,一把横笛吹得妙音引凤戏凰,绕梁三日不绝的地步,正叹息缺乏吃苦耐劳的弟子传授。可惜他不可能有编制,虽然县文化馆有心招聘他去培训新人,可是不少具体问题缺乏政策支撑,只有忍痛割爱了。
白衣镇文化站曾被巴中阳光问政曝光群众不知有此机构,从此引起文广新局重视,而今的镇文化站也正探索着未来要走的路。比如利用学校、社区发展乡村文化,利用社会文艺骨干引领群众文化,都初见成效。 总结本地纷繁复杂的乡村文化现象,本人有以下粗浅建议:
一是需要足够重视,需要认真系统盘点与分析目前乡村文化现象,分清源流与能量正负。这事需要纳入职能部门议事日程,及时发动基层热心人士提供线索,组织文化人士予以研究、辨识,编制“地方民俗文化目录”,以期增强发展软实力。
二是需要发动热爱文化事业的人共同参与、埋头苦干。对传统文化的传承,需要推陈出新,有的要用旧的表现形式赋予时代的新鲜内容;有的要剔除部分糟粕,添加生活新元素;有的需要挖掘、磨洗、抛光,让它气死复生、焕发活力。
三是需要政府主导、社区组织,企业搭台、文化唱戏。除开城乡坝坝舞参与者众多外,其它比较有难度的群众文化活动,没有中坚力量埋头苦干,难出产品,尤其难出精品。可是,客观存在资金困难,如果政府划拨一点经费,再举办一些专项推动活动予以鼓励,企业赞助一点经费,爱心热心人士奉献一点心血,让文化事业服务于社会经济文明发展,也是多赢的局面。
四是利用平面媒体宣传和推动乡村文化建设,表彰先进,探索讨论,理论研讨,提升群众参与热度。 总之,发展社会转型期的乡村文化,既要埋头实干,还要了解文化市场信息,不断满足群众文化消费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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