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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水有理] 股市版:《孔乙己》,逗大家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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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16 14: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转帖]股市版:《孔乙己》,逗大家一乐!




    转载: 中国的股市,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由政策主导,一有政策上的风吹草动就动荡不安。我国的股民,上午做完工,每每花数月工资,买一两手,企盼能涨一些(这是几年前的事,现在大盘要跌停了)在交易所里坐着,喝着凉水闲谈;旁观的倘肯多花几万元,便可以买一个VIP席位,如果出到几十万,那就能买一个一对一席位。那些老股民,多已退休,早年混迹股市,受足了惊吓,经验丰富,大抵出手也不敢这样阔绰,多数是拿养老金买一两手,余下的钱投资人人贷、医界贷之类的固定收益产品,每年也收益颇丰,倒也喜笑颜开的。只有穿名牌西服的,才踱进店面里面的小房间里,点支香烟,慢慢地坐着边抽边谈。

    我从毕业起,便在证券交易所里工作,经理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穿名牌西服主顾,就在客服部做点事罢。外面的大妈,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她们往往要讨价还价每手交易要收多少印花税、佣金、证管费、过户费,然后抱怨:在这样严重抱怨,减点手续费也很难。所以过了几天,经理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市场部的同学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前台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前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经理是一副凶脸孔,大妈们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站着喝水而穿名牌西服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胡子。穿的虽然是名牌西服,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基本面、利好、抄底之类的,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股神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大妈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的西服又破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国泰君安,再买两手。”便排出九张大红票子。大妈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跌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不吉利?要说涨……”“什么不吉利?我上星期亲眼见你买了中车,都跌停好几天了。”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跌停的不是钱……只是个数字!……股市的事,能算钱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降准降息”,什么“证监会发话”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交易所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是名校毕业,在大企业做事,但终于进了股市,又不会理财;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还没辞掉工作,便找熟人借借钱,勉强维持生活。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运气,便是买后必跌,抛后必涨。过不到几天,便连借的那点钱也亏进去了。如是几次,连给他借钱的熟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变卖家产的事。但他在我们交易所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自己手里的股票跌停后从不大哭;虽然有时能连续跌几天,但不出一月,他总能凑到钱,再打新股。

    孔乙己喝过半杯水,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会炒股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赚不到钱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汇率波动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交易所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经理是决不责备的。而且经理见了孔乙己,也每每插科打诨,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我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炒过股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炒过,……我便考你一考。大盘会不会突破6000点?”我想,都快赔光了的人,也配考我么?我投资医界贷还能挣得不少呢!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我教给你,听着!这些知识应该记着。将来做经理的时候,写分析报告要用。”我暗想我和经理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经理也从不将突破6000点这些谣言放心上;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降准释放流动资金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所以大盘一定会涨,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别过头。孔乙己刚用指甲蘸了水,想在柜上给我进一步分析,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让他说说股票知识。他便给他们一一讲解。孩子听完,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孔乙己的钱包。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钱包罩住,弯腰下去说道,“没钱了,我已经没钱了。”直起身又看一看钱包,自己摇头说,“没钱没钱!有钱哉?没钱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五一前的两三天,经理正在闲谈,喝了口茶,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刚买了几手葛洲坝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大妈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摔折了腿了。”经理说,“哦!”“他总仍旧是亏。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把房子都赔进去了。房子啊,亏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上天台,后来就跳了,警察劝了大半夜,他还是跳了。”“后来呢?”“后来摔折了腿了。”“摔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经理也不再问。

    五一过后,是一天热比一天,看看将近盛夏;我整天的靠着空调,也须汗流浃背。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买一手光线传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口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西装,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买一手光线传媒。”经理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都赔了房子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该赚了。这一回是抄底,保准稳赚。”经理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亏了不少罢!”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亏,怎么会摔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数字,仅是数字……”他的眼色,很像恳求经理,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大妈,便和经理都笑了。我端了杯水,放在旁边。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张大钞,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水,拿上存单,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端午,经理闲谈说,“孔乙己估计又亏了”过了端午,又说“孔乙己估计又亏了!”月底可是没有说,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又去天台了。

    写于二零一五年夏

    天掉下来有高个顶着!不要高估他们的智商,但是不要低估他们的无耻!所以小散们趁着高个把天顶起来的时候一定快逃!因为下次大跌会更低!

    只要天上的太阳不会逆转,股市下跌的大势就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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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跃会员 热心会员

发表于 2015-7-16 14:43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沙发呀

活跃会员 热心会员

发表于 2015-7-16 14:44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掉下来有高个顶着!不要高估他们的智商,但是不要低估他们的无耻!所以小散们趁着高个把天顶起来的时候一定快逃!因为下次大跌会更低!
恩!就是!有道理!

发表于 2015-7-16 14:53 | 显示全部楼层
:lol:lol   只要天上的太阳不会逆转,股市下跌的大势就不会改变!

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15-7-16 1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孔乙己第一次炒股亏了几文后,感觉自己仿佛肩头也有了振救股市的责任,于是打算蹩进证监老爷府邸的侧门,忽而听见里面有人谈话,不便保号通秉就擅自抬腿一只,正要迈后脚,忽然有人呵斥:“是谁不请自己闯进来?‘他应声吃吃孔道:”是 是我——孔孔 孔乙己,来来来参与救市的,不是说咸与救市吗?
      嗖!一棍子,一根文明棍子朝孔秀才脑门砸来!“你也配救市!”门镗地关上了,从门缝甩出恶狠狠的一句……

发表于 2015-7-16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是一门外观是遍地金钱,内里满是陷阱的学问与行业!

发表于 2015-7-16 2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真好文也。第四段漏了几个字。

发表于 2015-7-17 0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真好!紧贴现在股市现状,
嬉笑怒骂,插科打诨,有趣得很,
在下一个字一个字细细读下来,
很多次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过在下也有个个人看法,
这篇文字似乎是篇介绍神马贷的软文呢,
管它呢,这丝毫没有影响这篇文字带给在下的欢乐,
多谢楼主分享!

发表于 2015-7-17 09:1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孔从倒血霉的吴妈恋爱失败后,就再也不敢觊觎神圣的人间性爱了。夜夜都燃气土谷寺神坛打扫丢弃的半截蜡烛,望着微弱跳动的烛光,痴痴的反思:吴妈为何拒绝我?难道我不适革命家,不对呀,我也来土谷寺造反过嘛,仅仅是无钱去买颗银桃子挂在衣襟上而已。咋就瞧不上我呢?
    越想越气愤,越想越觉得窝火,渐渐困意浓了。于是呼呼入睡了。仿佛庙门被推开了,他极力睁眼开,觉总是难以看分明是谁。只见一尊类似二郎神的金甲神人冲他吼道:“衣食无着的人,也配爱赵家的女佣?自己去炒股几日,能赚上几贯,制备些家什物件,再换一身行头,那时候,你的真爱或许有几分缘头到来……”
    从此,老孔一头栽进了股市里,据说曾经过牛市,也赚了几文,舍不得退出,或许心里揣着一个更大的梦,思念着东家少奶奶了,吴妈的影子渐渐从记忆里抹去了。可是不久,熊市到来,据说,他被逐出了股市大厅。自此没了踪影……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09:31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没有炒股的基本知识和感受,读来就体会不了它的好玩!呵呵:lol

发表于 2015-7-17 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QQ图片20150717093658.gif

发表于 2015-7-17 09:43 | 显示全部楼层
荷塘月色--股市版

    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傍晚在院子里坐着乘凉,忽然想起前些天买进的股票,在这崩盘的世界里,总该另有一番样子吧。CPI渐渐地升高了,证券交易大厅内股民们的欢笑,已经听不见了;妻在屋里看着行情,迷迷糊糊地选着黑马。我悄悄地打开电脑,分析着行情。
  沿着屏幕,是一条曲折的K线走势。这是一只幽僻的股票,牛市里也涨不上去,熊市里就更加惨烈。贴吧里面,挤了许多股民,蓊蓊郁郁的。那骂街的,是些一直深套着的,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刚被套的股民。没有利好的晚上,这大盘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今晚却很好,虽然股票也还是套得死死的。
  网上只我一个人,光看不说话。深市和沪市好像都是为我开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世界里。我爱暴涨,也爱反弹;爱追高,也爱抄底。像今晚上,一个人在这迷茫的走势下,什么都可以买,什么都可以不买,便觉是个自由的人。牛市里一定要买的股,一定要跟的风,现在都可不理。这是熊市的妙处,我且受用这深不见底的蹦极好了。
  曲曲折折的均线上面,堆砌的是厚厚的票子。票子出手很快,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密密的绿色中间,零星地点缀着些红光,有逆市涨停的,有止跌反弹的;正如一粒粒的红宝石,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又如刚出浴的美人。阴风过处,送来点点安慰,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总之全不是你持仓的那几只。这时候权重股与指数也有一丝的颤动,像闪电般,霎时便被阴风吞没过去了。跌停股本是肩并肩密密地挨着,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跌停股底下是急速缩水的资本,遮住了,不能见一丝红色;而绿色却更见风致了。
  资本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消逝在这一片绿色的海洋上。极度的恐慌蔓延在股市里。股价和指数仿佛在胆汁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噩梦,前方却有一团看似触手可及的希望,所以不愿醒来;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赚钱固不可少,赔钱也别有风味的。消息都是提前透出来的,高台跳水的中石油,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悲观的报表的陡直的阴线,却又像是落在梦里。各股的振幅并不均匀;但起与伏有着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贴吧里面,熙熙攘攘,密密麻麻都是股民,而赔钱的最多。这些股民将一个贴吧重重围住;只在凌晨小憩,漏着几段空隙,像是特为庄家留下的。股民的脸色一例是阴阴的,乍看像一团烟雾;但庄家的风姿,便在烟雾里也辨得出。图形上看隐隐约约的像是要反弹,只有些大意罢了。小道消息里也漏着一两点要涨的意向,没精打采的,是套得发绿的眼。这时候最热闹的,要数报纸上的理论家与网上的股评家;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忽然想起新股发行的事情来了。新股是众人追抢的焦点,似乎很早就有,而中石油时最盛;从诗歌里可以约略知道。申购新股的是冲动的少年,他们是开着小车,哼着小曲去的。申购新股的人不用说很多,还有那些没申购上的。那是一个热闹的季节,也是一个疯狂的季节。梁元帝《新股赋》里说得好:于是痴男怨女,狂砸猛取;股指徐回,盈不抵亏;汝未买而涨停,待欲卖已蒙灰。
  可见当时申购新股的光景了。这真是烧钱的事,可惜我们现在早已无钱消受了。
  于是又记起《庄家曲》里的句子:坐庄靡市秋,价压过人头;低头看股市,股民急如猴。
  今晚若有坐庄人,这时的股价也算得“过人头”了;只不见一些反弹的影子,是不行的。这令我到底惦着牛市了。——这样想着,猛一抬头,不觉已是深夜时分;轻轻地关上电脑,屋里什么声息也没有,妻已绝望好久了。

发表于 2015-7-17 11:12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没有其他版本?
一并转过来分享给我们乐乐。:lol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3 | 显示全部楼层
1.XX中学的教室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四个人一座,围成一个小组,分A1,A2,B1,B2。同学们傍晚放了学,每每花一两个个小时,写几项作业,——这是一年多年前的事,现在每天要做四小时作业,——坐在座位上,静静的上完晚自习;倘作业写快一点,便可以复习一会儿,或者做点课外作业,为考试做准备,如果回家睡得晚,那就能写几篇作文,但这些学生,多是懒,大抵没有这样勤快。只有成绩好的,才快快的写完作业,拿出笔记本,慢慢地复习。
我从十二岁起,便进了这所中学当学生,老师说,我样子太傻,怕管理不了小组,就做B1罢。做B1,虽然不要管理小组,但每天还要管理纪律。组员往往要在课上讲话,看把小组日志上他们的名字后打上星,又亲看跟老师说没有人讲话,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打谁的小报告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组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老师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收作业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个下课的坐在座位上,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师是一副凶脸孔,交作业的人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交作业前赶忙抄作业时,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来上课而不完成家庭作业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黝黑脸色,眼睛里时常带些血丝,一头乱蓬蓬的油亮的头发;总好像没睡醒似的。有时虽然也带作业,可是白纸无字,似乎十多年没有补,也没有写。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极品锑米Pop Cup,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描红纸上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做孔乙己。孔乙己一到班,所有班上的同学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昨晚又被你爸把头按到马桶里冲了!”他不回答,对旁边同学说,“往外来些,让我进去。”便扔下书包准备打盹。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了人家的作业了!”孔乙己睁开惺松的睡眼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昨天亲眼见你拿了的***的作业抄,被老师逮了个正着,通知了家长,拿铁衣架照着屁股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抄作业不能算抄……借鉴!……借鉴一下,能算抄么?”接连便咒骂起来,什么“你小子没有借鉴过人家的作业,切”,什么“不过一个锑痴”之类,引得同学都哄笑起来:教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不是极品,还是个卫生组长,但爱扰乱课堂秩序,惹得老师不满。只是终于没有抵抗得住网络上不良信息的诱导,深陷垃圾游戏无法自拔,又不会学习,好偷懒;于是成绩愈过愈差,门门挂科,弄到将要被停课审查。幸而画得一手漫画,便替人家画画损人,恶搞仇家,到了期中期末便可以揩点油水。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脑子愚钝。画不到几天,便连人和纸张笔砚,一齐被任课老师没收或是撕烂。如是几次,叫他画画的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抄作业,打小抄的事。但他在我们班上,犯了错下场却比许多人都好,就是善于抵赖;虽然间或抵赖不过,暂时吃点皮肉之苦,或是磨磨耳朵的老茧,不出一月,老师定然忘光,教室后的扣分栏里也就没了孔乙己的名字。
孔乙己专心致志地用了半节课画完了他的漫画之后,百无聊赖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做过小组长吗?”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现在总是挂科呢?”孔乙己立刻显出哪壶不提开哪壶的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青色,嘴巴嗑了药似的抽搐不止;这回可是全是“切!我半面都没写,所以才考了十三分!切!”之类的,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同学们也都哄笑起来:教室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们可以附和着笑,老师是决不责备的。而且老师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好学生谈天,便只好向B1的学生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玩过赛尔号吗?”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玩过,……我便考你一考。赛尔号的第一个BOSS,怎么打?”我想,全班最差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打法应该记着。将来玩赛尔号的时候要用。”暗想我和打第一个BOSS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玩赛尔号的时候也从不打BOSS;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点图标出招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课桌,点头说,“对呀对呀!……有四个出招的图标,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拿起了笔,想在桌上画出来,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几回,邻班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发米米卡。孩子们把卡放进口袋,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孔乙己的口袋。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口袋罩住,摇头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摸一摸口袋,自己摇头说,“10米币的米米卡,不多不多!哪有我平常买的60元的多。”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老师正在慢慢的勾名单,数了数作业本,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上学了。还欠十九天的作业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课代表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老师说,“哦!”“他总仍旧是上网。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在班上玩电脑。学校的电脑,玩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被保安抓到,先写检查,后来是找家长,家长打他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退学了。”老师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数他的作业。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空调,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课,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作业借我抄下。”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门口倚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用一只腿撑着身子,撑着拐杖,用手臂夹在腋下;见了我,又说道,“作业借我抄下。”老师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差十九天的作业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交掉罢。我骨折了,在医院住了十九天,作业不知道。”老师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玩电脑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给我点面子好吗!”“面子?要是不玩,我们怎么会不给你面子?”孔乙己低声说道,“9班的,9班的那个人也玩的……”他的眼色,很像恳求老师,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同学,便和老师都笑了。我找出了记作业的本子,拿出去,放在他手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笔,就想抄,见他满手是塑料味,原来他上学之前还在用劣质键盘玩赛尔号。不一会,他抄完作业,努了努嘴,好像想抄导学案,可想了想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撑着拐杖慢慢走到座位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掌柜拿起名单说,“孔乙己已经半个学期不来了!”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已经一个学期不来了!”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退学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2.魔兽剑圣版
兽族的巫毒商店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门口立着几个不知名巨兽的牙齿,高大的烟囱,冒着炼药时溢出的青烟,柜里面预备着各种道具,可以随时供英雄们采购。那些苦工、兽人步兵、掠夺者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30文钱,买一瓶医疗剂,――这是1.17时代的事了,现在每碗要涨到50文,――靠门口的巨牙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倘肯多花70文,便可以买一瓶净化药水,恢复一下精力,如果出到200文,那就能买一瓶生命药水,但这些顾客,多是穷苦人,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那些魔兽英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生命药水和法力药水,慢慢地坐喝。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兽族部落巫毒商店里当伙计,掌柜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那些英雄,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兽人步兵、掠夺者,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医疗剂从药剂缸里舀出,看过瓶子底里有水没有,又亲看将瓶子放在热水里,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羼水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温药剂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剑圣英雄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剑圣是唯一站着喝药剂的英雄人物。剑圣一直都是兽族部落中的精英战士。在火刃氏族四分五裂之后,剑圣身背氏族的图腾,为了拯救他们自己和氏族的兄弟们奋斗。在萨尔的领导下,剑圣又一次加入兽族部落,担任他们年轻领导人的贴身侍卫。剑圣一到店,所有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剑圣,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一瓶生命药水,一瓶净化药水。”便排出200文钱。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杀人家挖矿的农民了!”剑圣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杀大法师家的农民,追着打。”剑圣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杀农民不算偷袭……杀农民!……战略的一种,能算偷袭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兵者,国家大事,不可不察也”,什么“兵不厌诈”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拥有精湛剑术的剑圣曾经是火刃氏族的成员,但火刃氏族被自身邪恶的力量摧毁了,剑圣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练得一身好剑法,又会疾风步,便替人家看看院、护护镖,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吃懒做。做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别人院里值钱的道具,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看院的人也没有了。剑圣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偷杀挖金矿农民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剑圣的名字。

剑圣喝过半瓶生命药水,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剑圣,你当真认识会疾风步么?”剑圣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个第一英雄也捞不到呢?”剑圣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生不逢时”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掌柜是决不责备的。而且掌柜见了剑圣,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剑圣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知道剑圣的战术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知道,……我便考你一考。疾风步的用途有几种?”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剑圣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能回答罢?……我教给你,记着!在剑圣快死的时候,用疾风步来逃命。利用疾风步在不遭受任何攻击的情况下侦察地图,你也可以用疾风步进入敌人基地看一看,然后离开。使用疾风步进入敌人基地或者部队中间集中的地方,使用剑刃风暴。疾风步可以在游戏初期用来单独猎杀野外生物。让剑圣攻击有宝物的怪物,然后将怪物杀掉后,捡起物品就跑。这些你以后当英雄了,可以用得着”我暗想我和英雄的等级还很远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还有利用疾风步的隐身效果,在初期不清除任何野外生物的情况下,剑圣就可以随意光顾地图上的各大商店、生命之泉、魔法之泉。用剑圣攻击野外生物,把它们吸引到敌人那里去,然后使用疾风步隐身。这样,野外生物就会把你的对手作为新的攻击目标?”剑圣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柜台,点头说,“对呀对呀!剑圣有多种战术,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剑圣刚用手抹了抹角的药水,准备继续对我讲,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门口的苦工、掠夺者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剑圣。他便给他们医疗药剂,一人一瓶。苦工们喝完药剂,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剑圣。剑圣着了慌,伸手将罩住口袋捂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口袋里的钱,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群苦工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剑圣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入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剑圣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偷杀人家的农民。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山丘之王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被神秘之塔吸干了魔法,用不了疾风步,后来被武装的农民围着打,打了大半夜,再挨了山丘之王的一个飞锤,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入秋之后,北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艾泽拉斯的冬天;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来一瓶医疗剂。”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剑圣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来一瓶医疗剂。”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剑圣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剑圣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药剂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剑圣,你又偷杀人家的农民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杀人家的农民,怎么会打断腿?”剑圣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30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剑圣。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剑圣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开春,又说“剑圣还欠十九个钱呢!”到入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剑圣的确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东京勾栏的格局,是与别处不同的:都是门口几个迎宾的大红烫金字,里面放着超大御赐金匾,说明此勾栏有皇家血统。衙门里的人,中午傍晚下了班,每每花上四百元纸钞,叫一个伶儿,————这是几年前的事了,现在每个伶儿要涨到一两千纸钞,————进小包房躺下,做完了就走;倘若多花一千,便可以有性爱床,或者说皮鞭蜡烛,做情趣性爱了;如果出到一万,那就能多要几个伶儿,双飞或者说多飞;但这些衙门里的人,多没有什么实权,大抵没这样阔绰。只有当大领导的,才能提前清场,踱进勾栏最好的大包房内,性爱水床,皮鞭蜡烛,制服辣妹,躺下慢慢的玩。
  我从十七岁起,便去勾栏做包房叫钟员。总经理说,我眼神太笨,怕是侍候不了大包房的领导,就去侍候小包房的衙门里的人吧。这些衙门里的人,虽然容易说话,但是翻来覆去的也不少折腾。他们往往先搂着伶儿亲半天,看过伶儿身体有毛病没有,又亲手将避孕套撕开戴上,然后放心。在这种吝啬的人中间,加钟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总经理说我因为加钟让客人投诉,幸亏我曾在技校学过财会,不想辞退,便改为在前台专管记账的一种无聊的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坐在前台电脑的前面,专管我的职业,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领班都是凶脸孔,来玩的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李师师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李师师是在小包房接活而又侍候大领导的唯一的伶儿,她身材窈窕,脸皮白嫩,两乳间的沟沟里常留些吻痕;一头直直的黑色的头发。穿得虽然是宽松服,可是却能将纽扣几乎顶破。她对人说话,总是满口领导口吻,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她姓李,别人便从“我爹是李刚,双江儿子打人”这些热点新闻上,替她取下一个绰号,叫李师长,后来觉得师长不妥,便修改为李师师。
  李师师一到店,所有伶儿和刚玩过的客人们便冲她打招呼,有的叫道:“李师师,你昨晚又加钟了!”她不回答,对前台说:“今晚有大领导包房!”便从包里抽一支“250”烟抽。
  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让人白玩了!”李师师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捏造。。。。。?”
  “什么捏造?我前天亲眼见你接的客人没给钱,是你垫的。”
  李师师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衙门里的人不能算白玩!衙门,领导安排的,能算白玩么?”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几块手表,”什么“河蟹”之类的,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议论,李师师原来念过学府,陪过叫兽砖家,还让方丈开过光,但不知为何,却最终没有工作,她又不想进企业,于是愈混愈浪,弄到歌女的地步了,幸而长得盘子很靓,便索性做起了伶儿,换一碗饭吃。可惜她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让衙门里的人白玩,在一处坐不了几天,便连同客人和避孕套,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夜总会便不再让她去了。李师师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找些衙门里的老头。但她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其它伶儿好,就是从未有客人投诉,虽然间或少了几个避孕套,说并没有加活,但不出一周,她必会加活,在每周的伶儿排行榜写上李师师的名字。
  李师师抽了半支烟,涨红的脸色渐渐恢复了白嫩,旁人便又问道:“李师师,你当真陪过皇上么?”李师师看问她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又接着说道:“你怎的连个妃子也捞不上呢?”李师师立刻显出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上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全是圣歌道德之类的,一些不懂了。
  在这时候,伶儿们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个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总经理决不扣工资的。而且总经理见了李师师,也每每问她一些衙门里的事,引人发笑。
  李师师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前台说话。有一回她对我说道,“你知道衙门么?”
  我略略点一点头。
  她说:“知道,我便考你一考,衙门里的领导,都是怎么接待?”
  我想,流莺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
  李师师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人应该记得,将来你要是做勾栏的总经理时,就用上了。”
  我暗想我和总经理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总经理也从来不管这些;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白玩么?临走再塞他们一个红包不就行了!”
  李师师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修长指头的红指甲敲着柜台,点着头说:“对呀对呀!单位领导有四种类型,你知道么?”
  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低头看电脑,李师师刚掏出手机,想让我看里面的照片,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了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三楼的面首听到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李师师,甜甜的叫着师师姐。她便给他们一人一支“250”烟。面首们抽完烟,仍然不散,眼睛都盯着李师师的酥胸。李师师小脸绯红,张开白嫩小手将胸掩住,娇嗔道:“你们平时还没玩够吗?”说完自己摇头说:“少年不知精珍贵。”于是这群面首们便在笑声里上楼了。
  李师师就是这样让人快活,可是没有她,别人也便这么过。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总经理来前台看账,忽然说:“李师师长久没有来了,上次她还留着包房呢!”
  我才也觉得她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结账的客人便说道:“她怎么会来?她认识了大领导,当师长了!”
  总经理说:“哦!”
  “她仍旧让衙门里的人白玩,这回赶上好运,竟然结识到一位太尉府的领导,太尉府的领导,你懂得!”
  “知道,后来呢?”
  “后来?先是陪领导出国旅游,后来是开会随从,玩了两三个月,再回来。”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是包养了!”
  “包养了之后呢?”
  “之后?谁知道?许是当上师长了吧!”
  总经理便不再问,仍然慢慢喝他的咖啡。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秋过后,夜一天比一天长,看着将近初冬。我整天坐在电脑前,前台暖气十足,让人头昏眼花。
  一天下半夜,客人不多,我正对着电脑坐着,忽然间听到响声,“今晚我要吃了你!”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李师师正从一辆奥迪A8上下来,推门走了进来,她的脸白而且嫩,风华绰约,穿一件高档貂毛大衣,露着两条黑丝美腿,脚上穿一双英式贵族女鞋,用珍珠做的鞋链,见了我,说道:“包一间大房。”
  总经理刚好进来,便伸出头去,一面说:“李师师,三楼还有你的一个包房呢!”
  李师师很害羞的答道:“这,,,,不差钱,那个先包着吧,下回再说,这回是大领导,包房要带情趣的。”
  总经理仍然如平常一样,笑着对她说:“李师师,你又让衙门里的人白玩了!”
  但她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
  “取笑?要不是白玩,怎么是你来包房?”
  李师师低声说:“领导的名,,,,名,,,,”她的眼色,很像是恳求总经理,不要再追问。
  此时前台的沙发上新坐了几个才下台的伶儿,便和总经理都笑了。
  我将房间牌牌拿出来,放到柜台上,她从LV包里摸出一叠纸钞,放在我手里,说是小费。
  我看她满手指的超大钻戒,原来钻戒可以同时戴几个指头。
  不一会,她拿好房间牌牌,在众人的注视中,用满是钻戒的手挽着一位胖胖的领导,上楼去大包房了。
  那晚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李师师,到了元旦,总经理翻开账本,说:“李师师楼上还有一个包房呢!”到了第二年的端午,又说:“李师师还有一个包房呢!”到了中秋可是再没有说,再到元旦也没看见她。
  我到现在也没再见到过她————李师师大概真的当师长了。 (其实我一篇都没看完……不过目测应该还不错……)

 楼主| 发表于 2015-7-17 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改写《孔乙己》
学校旁边这家网吧的格局,和别处差不多:都是外面有个曲尺型吧台,吧台里面替人结账,预备着鲜橙多之类的饮料。上学的人,傍晚放了学,每每花五块钱,玩两个小时——这是两年前的事,现在降到两块钱一小时了——找个位置,点开游戏,玩会儿CS。若肯多花两块钱,就可以到17屏,带隔间的机子上去玩了,如果再多花点钱,就可以去VIP包间玩了,但是这些Cser,多是32人野战的,大抵对装备不用那么严格。只有那些自带鼠标,鼠标垫的职业战队的人,才踱进VIP包间,抽根烟,约个战队打比赛!
我从一上高中起,就在校门口的E时空网吧做兼职,老板说,样子傻,怕招待不好职业战队,就在外面做点事。外面野战客户,虽然水平菜,但是骂骂咧咧、唧唧歪歪的也不很少。
他们大都喜欢抽烟,不让他们抽,就要骂娘。所以,过了几天,老板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在网吧转悠,处理小故障、开关机的无聊网管了。我从此便经常转悠在网吧里,专管我的职务,由于都是小Case,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网民也专心游戏,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来了,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唯一自带鼠标而在外面打野战的的人。他身材瘦长,青白脸色,黑眼窝里有双无神的眼睛,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自带鼠标,可是却是一般逻辑光电鼠,根本不是什么MX300或是。他对人说话满口战术,走位,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他的ID“YJ | KONG”这半懂不懂的ID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做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cser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又来找虐了”,他不回答,对吧台说“开台机子,亮点的”,便排出10块钱。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人虐很惨吧!”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打一倒数第一,还被骂菜比。”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他们那是开了作弊器……改了Config,这……这我他妈能打过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隔墙穿人啦,见面暴头之类的,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加入过战队,但终究太菜,又不参加队内训练,于是越来越菜,弄到没人要了。幸而还算能阴人,便替人家打打替补,混一下战队。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输了就开骂,偶尔阴死一个,就给人喷Logo。如是几次,叫他打替补的也没有了,孔乙己没办法,便免不了在野战里混。但是他在我们网吧,品行却比别人好,因为他真打架打不过别人,虽然间或来两句牢骚话,但是人家一瞪眼,定然不吱声,继续在里面悄悄地打。
孔乙己战罢一局,Loading新图的时候,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加过战队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的连个替补都打不上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怀才不遇之类的,一些不懂了。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绝不责备的。而且老板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更菜的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会玩CS?”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玩过CS……考你一考,M4消声器,怎么上?”我想,你个大菜比,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地说道:“不会上吧?……我教给你,记着!这个技巧应该记着,将来阴人的时候,好用!”我暗想,谁他妈跟你一样猥琐,就爱阴人,而且上消声器有声音!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地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点一下右键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电脑桌,点头说:“对呀对呀!……可是具体实战用法,比如加消声器后,枪管会露出来,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买了M4想给我具体演示,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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