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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CM989765

《雪域孤魂》(长篇支教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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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1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原生态脆弱,一经破坏,很难恢复。藏族在与大自然搏斗中,总结了许多智慧,采取了许多主动适应环境的做法,有些习俗,照汉族文化来看,感觉很难接受,如兄弟共妻、姐妹共夫等,试想如果他们都像汉族那样,每个儿子修一座房子,娶一个媳妇,光是修房子就需要砍伐多少木材,破坏多少森林,对环境造成多大破坏,做父母的,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操办这些事情,这是远非城里人能够理解的。人与环境和谐共存,是永远不变的主题,也是人类长期生存的需要。不深入学习,深入思考,难以明白这样的道理。
------------------习俗是环境的产物

 楼主| 发表于 2015-8-22 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21 17:15
高原生态脆弱,一经破坏,很难恢复。藏族在与大自然搏斗中,总结了许多智慧,采取了许多主动适应环境的做法 ...

所见精妙!

 楼主| 发表于 2015-8-22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目睹天葬
    高原十月底,天气变得更加寒冷,早晚温差越来越大。特别是早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起床活动,起床简直需要坚强的毅力。支教老师们真的希望下雪,风景会改变,心情也会改变。然而,空气却非常干燥,下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天下午,黄校长通知学校行政成员开个短会。事情只有一件,就是日布副校长的哥哥,前任校长登真扎西病重,大家应该一起去看看,了解病情,关心慰问一下。最后决定时间安排在放学后,校长布置完工作,大家分头准备,备办礼物,安排好学生在校的一切活动。除了两位支教老师因为语言不通,没有兼任课堂教学任务外,其余各位行政领导,或多或少都兼有一定的课时。如果不对学生做好相应活动安排,容易发生安全事故。
    日布校长的家,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距离学校大约有三公里。放学后,老师们安排好学生吃饭、学习等活动,然后聚齐,一起从学校出发。一行共有七人,黄校长,刘副校长,高主任,格西主任,阿火布。热布家小女儿带路,往他们家里走。路上,听格西老师说:“热布校长家是本地大户人家,在当地有很高威信,兄弟俩人都有较高的藏文修为,算是藏族里的高才生了。兄长比他弟弟大七八岁,两兄弟共娶一妻。但不知为何,所生的三个孩子,大的两个是男孩,小的是女儿,都长得像日布,与他哥哥一点都不像。三年前,登真扎西校长由于常年生病,提拔他弟弟日布担任学校副校长,主持学校工作。学校老师都没意见,对两人的工作能力,还是挺认可的。由于要“普初检查”,才从县城调来了黄校长,算加强领导力量。日布继续担任副校长,民族自治地方非常重视本地干部,不仅人事关系熟,还便于和老百姓打交道。这样安排是常态,无可厚非,也合情合理。听说老校长病得很重,大家都很忧心,估计他挨不过这一关!”。正在说话间,就来到了他家的楼下。
    日布校长家的房屋和别人家在建筑风格上,完全一致。三层土楼,底层是牛圈,关牲口,中间住人,供人生活起居使用,顶层是佛堂,储藏室等房间,整个房子像古堡一样,高大,结实耐用,经过许多代人的努力,一直维持到现在。
    宽大的客厅里,装饰程度不亚于支教老师看过的几位村长家。大家围坐成一圈,女主人端出各种各样的果品,几乎都是用面食炸成的样式,并不是真正的水果。也有奶渣滓,大家都吃一点,以示礼貌。斟上酥油茶后,朱聪喝了一大口,糌粑很快也端了上来,放在桌子上,要用的人随意用,并不十分讲究。
    大家在客厅里休息了一会儿,黄校长即起身进屋去看望老校长,其余人都跟在黄校身后,一起去看望登真校长。
    房间里窗户很小,光线较暗,白天都需要点蜡烛。登真校长躺在雕花藏床上,他盖着厚被子,宽大的皮衣压在被子上面。他一动不动,靠垫很高,在妻子和弟弟的呼唤下,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大家来看自己,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股兴奋的神态,泛着神光。他声音低沉,断断续续地和大家说话,语速很慢。不经日布副校长翻译,估计同为藏族的黄校长也听不明白。黄校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说着:“哦呀!哦呀!”,登真校长大意像是要表达对学校的牵挂,对老师们的挂念之情。一位老校长,在生命即将灯枯油尽的时候,对自己一生的事业,还怀着无限眷恋。黄校长特意给他介绍朱聪与柯伦两位老师的情况,他吃力地点点头,表示赞许。看着他那样,朱聪心里难受,估计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很难见到如此病态之人。大家说了一会儿话,看他累了,只好陆续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他的妻子,照顾他吃药,睡觉。
    日布来到客厅里陪大家一起坐,谈话聊天,说着一些有关哥哥的病情,也扯了一下学校的问题。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准备离去,日布校长热情地挽留大家,拦住黄校长,一定要求大家吃了晚饭才许走。盛情难却,大家只好遵从。大家坐在客厅里,围着火炉谈话,日布的妻子则开始忙碌起来,安排准备晚餐。
    晚餐比较丰盛,主人很好客,席上有坨坨牛肉,糕点等现成的食物,比较特别一点是人参果,样子像带壳的小花生,更像罗汉松的果子,又像是某种植物的根茎,煮熟后盛在小碗里,浇上许多熬化的酥油,白糖撒在最上面,属于大补食品。一般每人吃一碗,很少再添。朱聪端起碗来,夹一小块放进嘴里,感觉略带一股苦涩味。酥油太多,朱聪又怕吃坏肚子,只吃很少一部分,碗里剩了很多。
    主人好客,喝酒是重要一环,喝酒虽让朱聪特别难受,还是只有入乡随俗,按规矩进门喝三碗酒。正宗的藏白酒,度数很高,不是海量难喝三碗酒。他刚喝了两碗,胃就受不了,已有几分醉意,就佯装睡着了,斜靠在藏沙发床上,晕呼呼地看别人喝酒。主人劝酒很积极,但是因为家中有病人,大家喝得并不尽兴,只是略为表示一下,就撤退了。
    回学校的路上,天黑道路不平,照明的电筒亮度又不够,刚喝过点酒,朱聪在回学校的路上摔了两跤,所幸摔得并不厉害,未伤及皮肉。
    刚过两天,传来了登真校长的凶讯。大家并不感到十分突然,对于他的离去,虽然很悲痛,但也认为他生病后,拖了这么久,受了许多痛苦,走了是一种解脱。唯有祝愿他早日升入天堂,保佑日布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日布请了一周长假,回家料理哥哥的丧事。他工作上的事情,课由仁青老师去顶着,行政上的事情就由两位支教老师分担了。
    藏民族对死亡有着特殊的看法。他们把生死看作一个轮回,死是人生的一件大事,有许多古老的习俗要遵循,从家里亲人死去的那天起,家中主妇就不能洗脸,一直坚持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洗脸。学校老师们按照习惯分批去吊唁,具体时间不做统一安排,在不影响学生上课的前提下,可以自己调课。
    日布家土楼下,搭起了几顶白色帐篷,周围挂满了各色经幡。经幡在山风中飘扬。许多红衣喇嘛在念经,语音悠长而悲伤,在为亡灵超度,各种各样的锣鼓法器在有节律地敲打,为亡灵引路。丧事场面宏大,参加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也和汉族一样给吊唁礼金,有多有少,金额不一,许多老师都是三十,四十,校级干部五十。招待宴席设流水席,帐篷下面,许多藏式桌凳排列成两排,中间是过道供人进出。桌上放着坨坨牛肉,灌血肠,人参果,酸奶等各种各样美味食物。人们按照习惯排队进入,随意选择眼前的食物,开始吃起来。对于吃的礼仪,很有讲究,并非一般人想象的那样,狼吞虎咽,五抢六夺。而是非常文明,非常讲究礼仪,处于如此偏远之地,文明如此,实属不易。半小时左右,主人开始敬烟致谢,客人双手接住,说些致哀悼之词,然后有序离开。帮忙的邻居立即开始收拾桌凳,摆放调整好食品,准备招待下一批客人入席就餐。据说一场丧事排场要做足,花销巨大。光请来念经的喇嘛就达到十多二十人,都要付给工钱,大喇嘛五十元一天,小喇嘛三十元一天,一天需要几百上千元。持续时间很长,有的人家念到下葬,有的人家念满七七四十九天,看主人家的家境如何。如果主人家里太穷,喇嘛庙会免费念经一段时间,颇像免费辩护的律师,但是在崇佛的环境下,一般人家就是砸锅卖铁,想尽办法也要给钱的,那是身份和名誉的象征,不是怕佛主不保佑的问题。据事后旁敲侧击了解,日布家光念经花费就三万多元,加上其他开支,在五、六万左右,相当于一位普通老师十年左右的工资。排场如此讲究,花销那么大,支教老师表示很不理解。日布校长说:“反正都是哥哥挣的钱,让他自己带走吧!”,死者留下的积蓄等财富,家人再以这种方式让他带走,活着的人再想办法去挣钱。人活着,就应该有这样的骨气。不过,看来好像只有庙里的人挣到了钱财。
    葬礼那天,不是星期天,学校在正常上课。学校只派少数人参加葬礼,由几位课少的校级干部代表学校出席,其他老师要正常上课。经研究,朱聪出于好奇心驱使下地积极争取,被允许跟着去,但是明确要求不允许拍照等。
    藏族人去世后,一般先请寺庙喇嘛打卦,确定采取哪种葬法,一般有天葬、水葬、土葬、火葬等几种基本形式。天葬是将死者的尸体切割成小块,喂食金雕,秃鹫等食腐动物,直到不剩一根骨头。水葬就是将死者尸体切碎成小块,拌上酥油糌粑,撒入水中喂鱼类等水生生物。各地区处理方法上因为地理环境不同,稍微有点区别,小河流附近的人,要切碎弄细,方便鱼类食用。大江边上的人,相对简单点,就是分割成几大块,丢入江中,江里的鱼儿自会分解食用。土葬也有别于汉人的土葬,本地土葬是在天葬台的下面,将草皮起开,挖出一个坑,将尸体脱光衣物,蜷缩成婴儿状,用皮带等捆牢固定,埋入土中,填上泥土,再回植草皮,覆盖在尸体上方。火葬一般是得道高僧专享的高贵葬法,即是架起木柴火化,一般人无法享受这样的待遇。
    送葬队伍出门特别早,天空中看不到一丝亮光,送行的人排成一条长龙,缓缓而行,一路走,喇嘛们一路念经。阿伙布,朱聪和黄校长三人一起跟在送葬人群后面走。走过很长一段时间,来到比沙天葬台,位置在比沙小学附近不远处,骑车绕行时,感觉路很远,穿山路直行,感觉路不是很远。到达天葬台时,天已放亮,清晨空气格外寒冷,冷风吹得脸上起鸡皮疙瘩。喇嘛们继续念经,点燃桑烟,吹起长号。那声音悠长而凄厉,在沉寂的天空中传扬。像唤醒沉睡秃鹫的起床号,剩下就漫长的等待,慢慢地等待神鹰的出现。渐渐地,天空中出现了一只,两只秃鹫,后面的正源源不断赶来。它们先在天空盘旋,观察,下降,稳稳地落在天葬台边草地上,等待享用开胃早点,当“客人”数量足够时,天葬师才开始自己的工作。
    朱聪因第一次看这种场面,心里特别激动和紧张,心脏在胸腔里噗噗直跳。他尽量站在较远的地方,尽量不去看怎样下刀子,又被好奇心强制着去看。他也特别怕人们嘲笑他胆小无能,心里十分矛盾,忐忑不安。他只是感觉天气寒冷,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毛衣套了几件,背心上还是感到一阵阵凉意。早上寒冷的山风吹在脸面上,像割肉的刀子在剔去自己的肌肤。天葬师淡定而从容,熟悉地慢慢剥去尸体上的衣物,丢到山脚下。用白布条把死者的头部缠上,牢牢地绑定在地面的木桩上,一刀破开尸体腹部,取出内脏器官,丢给神鹰们,饥肠辘辘的秃鹫没有一点客气,开始东争西抢,很快吃得精光。剩下尸体上的肌肉,天葬师用锋利的剔骨尖刀,将肌肉切割开,沿着肌肉走势,划开许多平行的口子,再一条一条地割下,切成小条状,放入旁边的大盆中,直到将所有肌肉剔尽,剩下的骨头用斧头砸碎成小块,放入盆中,撒上糌粑,拌上酥油,喂食秃鹫群,直到吃干净所有肌肉和骨头。这时,秃鹫也差不多吃饱了,只等着最后一道程序,死者的头颅还未享用。只见天葬师解开白布,将头颅放在厚厚的木板上,用利斧砸碎,倒入盆中,和上许多糌粑,酥油,搅拌匀后,撒在地上,秃鹫群奋起啄食,吃光所有的东西后,带着吃饱的满足感,站在一边等待,休息。如果来的秃鹫太多,明显感觉都没吃饱时,天葬师也会喂食一点糌粑。吃完所有尸体骨肉,天葬师会拿起盆子,用刀子等物品在上面轻轻敲打,随意翻弄几下,表示没东西吃了,秃鹫群才慢慢离去。感觉就像朱聪小时候喂小鸡一样。人和动物和谐相处,动物明白人的意思,人也能明白动物的想法,真正做到秃鹫和人想法相通,真是不容易啊!

发表于 2015-8-22 1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21 17:15
高原生态脆弱,一经破坏,很难恢复。藏族在与大自然搏斗中,总结了许多智慧,采取了许多主动适应环境的做法 ...

我咋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楼主| 发表于 2015-8-22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pzj737618411 发表于 2015-8-22 11:20
我咋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你是主编,每天考虑问题太多了,没有注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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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2 13:42 | 显示全部楼层
高原土地稀缺,确实是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天葬了。

 楼主| 发表于 2015-8-22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石 发表于 2015-8-22 13:42
高原土地稀缺,确实是死无葬身之地。只有天葬了。

土地倒是多,天葬与信仰有关!

发表于 2015-8-22 14: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方一俗,看起来这人死后的葬法还多啊,不知道其它地方还有没有不同的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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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2 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22 14:01
土地倒是多,天葬与信仰有关!

呵呵,我说的是黄土少,崖石多,但不适合葬人,会污染环境。

 楼主| 发表于 2015-8-22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pzj737618411 发表于 2015-8-22 14:33
一方一俗,看起来这人死后的葬法还多啊,不知道其它地方还有没有不同的葬法?

等待后面还有许多葬法,慢慢等一等!

 楼主| 发表于 2015-8-23 11:21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丧葬奇俗
    参加过天葬,回到学校里以后,夜里睡觉,朱聪都会想起天葬的场景,既感到有触目惊心的刺激,又感觉惊心动魄般惧怕,那情景终生难忘。他叹惜在当时情况下,为了尊重死者,不敢拍照,也不敢抵近看得太清楚,对于天葬习俗的许多细节,还没有弄清楚。他缠了格西老师好几次,格西才答应和朱聪一起去天葬台现场看个真切,拍点照片,留作永久纪念。
    他们俩选择周六下午去,上午放学以后,在学校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往天葬台赶,车子骑得飞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由于没有其他人在场,也不顾忌相关礼仪,在天葬台上仔细查看,终于看清楚了早上未看清的一切。
    天葬台就是一个小土包,或者说是土丘,土丘顶部较宽阔,土包下不远处,到处有从死者身上脱下的衣物,扔得满地都是。死者的衣物,也没有人捡取。地面的木桩还插在那儿,用来砍宰尸体的木板也在,上面油迹斑斑,宽约一巴掌,长约五、六尺,恰好与一个成年人的长度相当,宰割尸体的剔骨刀,丢在一旁的地上,数日未用,上面生满了锈迹,斧头却不在了,不知所踪。没有秃鹫,也没有金雕,拍不成照片。格西老师给朱聪出了一个鬼主意,他说:“雕的视力很好,在天空中能看见下面人的眼睛,它会仔细观察,看眼睛会不会动,发现能动的,就是活物,它不会下来,发现眼睑不动,就会下来啄食!”,他建议朱聪先躺在宰尸体的木板上,调整好相机的光圈,速度,焦距等参数,等待金雕降下来时,靠近就方便进行拍照了。朱聪按照格西老师要求做,躺在木板上慢慢等待。等待时间过去是件心烦而需要耐心的事情,过了很久,果然有一只玉带金雕慢慢靠近,渐渐进入了相机的镜头里,朱聪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快速按动快门,留下了精彩的瞬间,算是此行最大的成果。他对其他天葬台物品也进行了拍照,留作永久的纪念。
    格西对于自己的藏文化习俗非常了解,语言表达能力也很强,他对朱聪说:“藏族的土葬和汉族叫法一样,做法却完全不一样,直接将尸体剥去衣服,蜷成一团,埋在地下,再用泥土覆盖,恢复原状。在我们脚下天葬台的地下,有史以来,不知埋葬了多少具尸体,估计不下万具,一层压着一层,厚厚实实。附近几十里之内的人去世后,都要集中于此掩埋,只要挖开地面上的草皮,下面全是一层一层的人骨头。”。朱聪听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仔细观察地上,发现天葬台上的野草比别处长得旺盛。他打心眼里佩服藏族先民的精明,这种葬法,非常节约土地,不破坏一寸草坪,对环境保护绝无害处。不像汉式葬法,既要棺材,又要卷椁。既浪费木材,又浪费宝贵的土地资源。有些地方满山都布满坟头,占用大量山林土地,只有少数坟墓有人百年看管,多数坟墓几十年后,便被后人平整掉,棺椁骨殖散落一地,与弃之不理有何不同,只是时间问题。两者比较而言,还不如藏族的做法好。
    回学校的路上,格西老师介绍了本地藏区的其他葬俗。这里地处横断山脉,在高山河谷间,存在着多种多样的丧葬习俗。每一种葬俗都显示了藏地特有的文化元素。天、地、人和谐相处,地域文化总是由于特殊的地域环境而形成。
    格西老师说:“在南区的盖玉、三岩一带,行走在公路边上,经常能看到三条河交汇处,河心处的树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小木箱,远远看去就像小蜂巢。木箱顺着树干捆绑着,长短不一,形状各异,都封了口。有的一棵树上挂着四、五个木箱,有的只有一、二个。这种形状像蜂巢的木箱,就是当地人特有的葬俗——树葬。
    在当地,未满13岁的孩子夭亡,家人会非常伤心,他们将孩子的遗体摆放成胎儿蜷缩的姿势,装入桦皮桶或小木箱内,由喇嘛择良日悬挂于两河交汇处的茂密树林中。树葬地点的选择非常严格,一是在丁字路口或十字路口,二是两河或多河交汇处,三是选择的树木必须生长在十字路口或两河交汇中心的草坝上,树木粗壮高大,枝繁叶茂。如果家里幼儿死亡率高,人们就把木箱挂在高处,女孩死后一般挂在最下端,有的则将尸体火化后,装入泥罐内悬挂于杉树上。这种做法在汉人看来,有些让人难以接受,那是因为文化背景不同的原因,认识不同,看法就不一样,对当地人来说,则象征着对亡灵深切的爱,象征着对家族兴旺的期盼。他们认为,树葬能让死去的孩子经常有人陪伴,河流就像母亲的乳汁,源源不断地流入孩子的心田,如同回到母亲的怀抱,能够早日投胎升天,也防止下一个孩子再遭遇不测。”。这样的习俗,与朱聪老家的某些行为类似,只是这种习俗不针对死人,只是将人和动物在分娩时的胞衣,用箢篼或者背篓装上,吊在人迹罕至的大树上,期盼人和动物都健康成长。两种文化虽然不同,却又相似之处,都是在表达一种美好的愿望,大家对真善美的追求却是一致的,所谓殊途同归。
    正科本地还有一种更特别的葬俗是“壁葬”,他们认为:“老人是家中的财富,是自己的亲人,老死以后,家人不忍心将他们弃之野外,导致财富外流。一般在藏式楼房下厚实的土墙上,用刀子挖去泥土,开出一个长方体状的空间,将死者用哈达缠绕,涂抹上酥油,一层又一层地覆盖起来,平放到长方体空间里,好像在睡觉一般,墙壁外面再糊上厚厚的黄泥,稀泥干燥后,从外面看,你看不到什么情况,只有自己的家人,至亲至爱之人才知道祖辈葬在何处。这种将死者葬在家里墙壁上的葬法就叫做壁葬。”
    不同民族的文化,对人类自身生老病死,都有各自不同的看法。从丧葬的习俗上,人们可以看到,在藏族的文化里,深受佛教文化的影响,死亡只是一个新的轮回的开始。天葬等葬法是死者在生命终结时,用肉体对动物的一种施舍,最后的布施,献出自己的肉身,给金雕、秃鹫享用,取自佛教“以身饲虎”的故事,但是,它客观上将人类当成了一种高等生物,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自己把自己放入本地生物链之中,不凌驾于生物圈外,是人和自然的完美统一。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09:4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老龙探望

   天气越来越寒冷,衣服越穿越厚实,旷野里,风开始大起来。
    有一天,朱聪和柯伦在校园里走动,随着一阵汽笛鸣叫,一辆吉普车开进了校园里,在旗台前停下来。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一位藏族司机,另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是朱聪他们一起来支教的老师,任职在县中学的龙老师。同志们背后送他一个绰号叫“大嘴巴”,龙老师嘴巴挺大,特别爱说话,不管别人爱不爱听,他总是说个不停,自从县城一别,又一次再见面,感到格外亲热。他的突然到来多少有点让人惊讶,久别重逢,也满是欣喜。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成都支教老师,挂着一个相机,看样子岁数挺大,在县城是见过几面,不很了解,感觉有一点流里流气,像个“艺术家”,不像正常人。估计在学校里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敬而远之,不想过多接触。他们是搭乘政府干部的专车,以看望老师的名义,顺路经过此地,来学校里看望朱聪和柯伦两人。
    对于朱聪来说,既有惊喜,又有一种忧虑。在山沟里呆了久了,特别想见到熟人,也特别想了解外面的事情。老龙的到来,一定会给他们俩带来许多新的信息。然而,柯伦脸色却很冷淡,丝毫看不出高兴的样子。朱聪根据两人相处中的了解,知道柯伦对此有看法,柯伦不像朱聪那样单纯。他具有丰富的社会阅历,对于人情世故判断很准确,朱聪特别信服。朱聪悄悄问:“怎么样啊?是不是哪里不对啊?”他对朱聪说:“你缺心眼啊!光顾着高兴,你看他说是来看望我们,我们俩都在山里呆了几个月了,一直没有新鲜蔬菜吃,他也不知道给我们带一点,空着一双手就来了,还要我们花钱办招待,一看就不是诚心诚意,分明就是假公济私,顺道旅游一番而已!就是他带了东西来,我们俩也会照价给付嘛!特不江湖!”,朱聪说:“或许是他考虑不周到嘛!”,柯伦认为:“老龙不是那么简单的人,在江湖上混了那么久,不会想不到!”。朱聪问:“我们两个该怎么办?”,柯伦说:“为了团结,我们也不好明说,说了伤和气,也显得自己特别小气,走一步看一步,不冷不热,招待就按平时生活安排,不过不及!我们尽量不说工作上的事情,多让他说说,对我们有好处!”,朱聪点头称善。
    晚上吃饭时,老龙谈吐“气场”很大,简直像省里来的大干部,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侃侃而谈。黄校长以为两位老师是组织的负责人,在饭桌上把学校的两位支教老师夸赞一番,特别指出工作上的成就,还不停地表示感谢。柯伦则很少说话,朱聪也默然不语。他们俩既不明说啥子,也不反对什么。很快,老龙也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两位兄弟伙,对他的话不是很感兴趣,转而谈其他事情,虚以为蛇,这是他的长项。
    饭后,学校领导各自散去,只剩下几位支教老师,彼此在一起,谈话随意了不少,老龙依然不改他的一惯风格,首先说:“王峰那娃娃不怎么样,瞒着我们各位自封为带队领导,刚到白玉那天晚上,就悄悄往局领导家里跑。在人员分配上,欺上瞒下,你们正科和章都四位老师怎么样下乡的,可能你们还不知道吧!都是他在捣鬼。他还经常在成都老师面前提劲儿,吹嘘自己的江湖道行有多深!”,“他有啥子江湖道行嘛!纯粹是个“瓜娃子”,一个养尊处优的“瓜娃子”,生活上邋里邋遢,衣服都洗不来,饭也做不来,给人家当地老师留下极坏的印象,简直是瓜娃子!”。
    老龙一席谈话,朱聪反应有点慢,听了很久,总算明白了他的目的,他实际上想扮演一下带队领导的角色,利用他们两人年轻气盛来教训一下那位自封带队领导的王峰老师,出了事情后,再以老大哥的身份摆平,两边做好人,把别人当枪来使。朱聪有股好勇斗狠的样子,一看就属于头脑简单型,但经过柯伦提醒,早有防备,自然不会上他的当,听他的摆布。朱聪对柯伦处理此事的先见之明极为佩服,看来他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处理事情的功夫远在自己之上,是自己学习的榜样。
    朱聪与柯伦性情互补,志趣一般。觉得既是真心援助藏区,谁来当那个组长,又受谁领导都无所谓。只要能干好自己的事情,给藏族人民做点实事,走了多年以后,还有人会记住,就心满意足了。他们两个没有想要争夺领导权的野心,也不关心谁去当这个领导,反正自己轮不上,也不感兴趣。
   “大嘴巴”真是名不虚传,凭借呆在县城的便利条件,四处串联,每位支教老师的信息,包括婚姻状况等都了解得很清楚。至于本地老师间的奇闻轶事,社会上稀奇古怪的事情,他搜集了一大箩筐,听他讲述津津有味,唾沫横飞。朱聪从中搜索有用信息,才知道他已经去看过两位在章都的老师,知道他们都很实在,工作很优秀,也很认真,得到本地老师和领导的普遍认可。感觉很自豪,倍受鼓舞,他们真没有给团委领导丢脸。至于他讲述那些官场争斗,朱聪不感兴趣,像吹一阵风,左耳进,右耳出,很快抛在了脑后。
    当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每个人都有一套人生观。老龙号称老江湖,豪言壮语说得呱呱叫,一天到晚到处转悠,与王峰老师争夺领导权!也该做些实在工作,服务藏区人民。有本事要使在正路上,才能将自身价值放大。
    龙老师搜集的许多故事,着实让朱聪兴奋了好些日子。他们打着看望老师的名义去南区,实地勘验,搜集各种传说,资料丰富,讲起来绘声绘色,引出了一段传奇,是两位老师所不知道的。
    朱聪第一次听说在白玉南区,还保留着原始部落遗迹,对此他非常向往。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实地踏勘,考证文化本源,只能转述龙老师的资料。
    在白玉南区的山岩,仍然存在若干以男性血缘为纽带的原始父系部落。
    山岩,藏语意为“地势险恶”。一百多年前,号称“赵屠户”的川滇边务大臣赵尔丰的军队曾经征讨此地,遭遇严重伤亡,让山岩名扬天下。波涛汹涌,险滩暗流密布的金沙江,横断山脉的崇山峻岭,将这里与外部世界隔离,使其成为一方秘境。民风彪悍的父系部族,得以保留至今,父系遗风浓郁的“戈巴”组织,传奇而神秘。
    山岩的戈巴居民,住在碉堡式的房屋里,四层六大间,雄壮伟岸,不亚于县政府机关大楼。墙壁厚达一米以上,异常结实,房屋底层圈养牲畜,第二层为厨房,第三层住人,第四层是仓库。站在楼顶平台之上,极目眺望四周,周围一切动静尽收眼底。这种构造方式,颇像瑶、苗族等族的吊脚楼,与客家的土围子,在设计上颇为相似,只是因地形和环境略有不同而已。各楼层之间以圆木楼梯相连接,从上面抽掉梯子,要想上下非常困难,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戈巴,或译“帕错”,意为“父系一伙”或“父系集团”,是当地及外人对其组织的藏语简称。     其主要特点为:
    成员只以男性计算。凡男子呱呱堕地之日起,就是戈巴成员,称为“错巴”,稍懂事即开始参加戈巴内的会议,讨论对外的谈判与械斗,商讨战利品及抢劫物资的分配,继承无男性家庭的财产,解决戈巴内外纠纷。
    女性称“纳加”,意为“手上的东西”,是男子的附属品,不算戈巴成员。她们无财产继承权和婚姻自主权。到了一定年龄,由戈巴会议商讨其婚嫁,成为戈巴间联系或结成同盟的纽带。婚后地位由她生男生女决定,如不能生男孩或孩子,可由戈巴安排其夫再娶。女子丧偶,由戈巴安排某男去接管她和全部家产。女若私奔而生有男孩,戈巴有权要回儿子,负责赔偿一定损失,有时还会引起械斗。
    戈巴内无固定领袖和办事人,一切事宜由戈巴会议裁决。戈巴内有一个不经选举的名誉首领,靠平时办事有魄力、有胆量、能说会道自然受到大家敬重而产生。地位不固定,也无特权。戈巴内大小事务皆由男性错巴共同商定,有分歧时少数服从多数。
    每位戈巴成员必须全力维护本戈巴利益,严守秘密,不得向外泄露内情,否则视为反叛,将受到处罚或被开除。在戈巴间发生械斗或纠纷,需要赔偿对方损失时,一切费用由全部成员分摊,若得到赔偿,除受害者家中留下三分之一外,其余也由全体成员分摊。
    戈巴有为其成员雪耻和复仇的义务,凡男性错巴,从小受到“一个戈巴一只手”等维护本集团利益的教育,十分团结。一人有难全戈巴共同承担。一人被杀,其遗物由老人保管,并经常拿出来教育青年,直到为其复仇为止。
    在分配偷抢所得或猎获物时,一般按平均分配原则进行分配,戈巴间抓获偷盗者,被逮方的戈巴要按所盗物品的三至九倍来赔偿。戈巴有大小,但一律平等,各自为政。戈巴为一经济单位,大的几十户,也有大戈巴分出几兄弟另立戈巴的,他们之间有亲属关系,而无领属关系。
    内部纠纷由戈巴会议解决,全体成员都有爱护、培养子女、赡养老人的义务。戈巴内部盛行一妻多夫制。为了保证财力、人力的集中和维护本戈巴势力,一般几兄弟合娶一妻,是一种普遍现象。一个戈巴是一个以父系血缘为纽带,以习惯法为组织行动指南的较为原始的组织。戈巴大部分集中在白玉盖玉区的盖玉、沙玛、山岩3个乡以及隔江相望的藏东贡觉县,其中又以沙玛、山岩较为集中。
    解放前,除盖玉乡有少数非戈巴户外,沙玛、山岩几乎全属戈巴势力,连清王朝、国民党、德格土司都感鞭长莫及,视之为化外“野番”,实行不理不问的孤立政策。
    戈巴大多集中分布在金沙江畔的深山狭谷中,独特的地理环境,使得该组织得以保留至今。二十世纪90年代以来,人口发展较快,目前尚存1万余人。
    部落有着严格的道德法规,同部落成员之间不许通婚。“部落”每个男性成员,在成家之前,必须背诵“家谱”,没有背熟家谱,不允许结婚。戈巴组织内部有残酷刑罚,维护着部落组织制度,如“男人不抢窃,只能守灶门”,“哪家有人被杀不复仇,就砍哪家男人头”等规矩,若不遵守,违反规定,将视情节轻重,由组织成员集体开会,议定惩罚措施,或驱逐出“部落”,或处以挖眼、割鼻、割唇、割耳等刑罚,直到死刑。

发表于 2015-8-24 11:40 | 显示全部楼层
SCM989765 发表于 2015-8-23 11:21
(二十九)丧葬奇俗    参加过天葬,回到学校里以后,夜里睡觉,朱聪都会想起天葬的场景,既感到有触目惊心 ...

树葬和壁葬,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但是,它客观上将人类当成了一种高等生物,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自己把自己放入本地生物链之中,不凌驾于生物圈外,是人和自然的完美统一。”

 楼主| 发表于 2015-8-24 13:58 | 显示全部楼层
pzj737618411 发表于 2015-8-24 11:40
树葬和壁葬,这些我简直不敢想象!“但是,它客观上将人类当成了一种高等生物,和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 ...

比汉族做法更环保一些!

 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3: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一)戈巴传说
    白玉南区金沙江沿岸,有关戈巴起源问题有一些传说,因年代久远,史料缺乏,难以考证,具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传说很久以前,一个叫发巴的男子携妻带子流落于山谷间,发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就定居下来。他们在此垦荒播种,半牧半农,安居乐业。后来,又相继迁来几户人家。刚开始,大家相安无事,随着人口增加,土地、水源等资源,已经无法养活足够的人口,为争夺有限的资源,扩大和巩固既得利益,人们便团结组织起来,成立了戈巴组织,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确立势力范围。并逐渐向外发展扩张,形成了众多戈巴组织。
    也有传说认为,公元七世纪,吐蕃王朝不断向东扩张,攻击和征服了许多原始部落。青藏高原东部一些部落不甘心被人压迫,为沿袭和保持原有社会文化,逃到了金沙江边的深山峡谷中,在此居住下来,繁衍生息。因为环境险恶,地形易守难攻,外人不敢轻易入侵,其原始部落和原始文化得以保留下来。在强大的自然力面前,人们要生存,要发展,就必须依靠集体的力量,自然形成了有组织的“戈巴”。
    戈巴与外界也有交流和接触,戈巴习俗与宗教相互影响,相互学习,让宗教本土化,戈巴化。盖玉区的康翁寺、沙玛的扎玛寺、山岩尼根寺等寺庙,都是由戈巴主持,有几十至百人以上的僧尼。在寺中保留一些与正统佛教教义相违的祭祀,如尼根寺举行杀牛、羊等牲畜祭祀佛或先辈。僧人皆以能偷抢、善战、凶悍为荣,僧众多数长辫俗衣。他们半天念经,半天饮酒,边念边饮,念完经出门已烂醉如泥。据传有的觉母庙(尼姑寺)活佛是男性,不但饮酒吃肉,还有妻室儿女,常常是一边做法事,一边饮酒,都与藏传佛教基本教规相矛盾。有的佛寺活佛则是女人,美艳动人,具有特殊魅力,被信众奉若神灵,让外人称奇不已。
    除戈巴会议外,戈巴组织较大活动有械斗、盟誓和集体狩猎等。解放前经常发生械斗。戈巴有血亲复仇、争夺土地、争夺婚配等原因引起械斗的传统。甲方拿斧头在乙方一户大门口砍一斧,算是挑战;乙方去对方门上回砍一斧,就算应战,一场械斗就此开始。有时要延续多年,甚至几代人,如山岩松果戈巴与木勒戈巴,从1939年一直打到1947年,双方损失惨重,死20多人,毁房50多间,许多人倾家荡产,流落他乡。
    械斗期间,女人照常到田间生产,伤害妇女是可耻行为,要遭到全社会鄙视。如果是男性,即使对方中有其姐夫、妹夫或侄儿,也一概杀死,绝不留情。解决械斗的方法,有的是请其它戈巴首领出面调解,有的是势弱一方乞和。输理或战败方,要进行战败赔偿,赔胜方好三件、差三件、不好不差再三件物品。败方总是将战死者血衣等物品收藏起来,用以教育后代,让他们记住仇恨,鞭策他们早日复仇。所以媾和中又潜藏新的械斗种子。
    解放后,械斗不再频繁,但并没有彻底消失,还时有发生,由于争夺草场等事情,事关牧民生存问题,时有械斗发生,虽然规模较小,由于使用枪械,伤亡有时很大,也不可忽视。
    戈巴盟誓有几种情况,主要是接纳非血缘男子加入戈巴。一个外来人或雇工经过一段时间考验后,通过戈巴会议,令其当众盟誓效忠本戈巴,遵守规矩,然后大家相互敬酒,他就成为本戈巴成员了。另一种盟誓是据以评断是非曲直,以敢不敢发誓为界,若都敢发誓,曲直就不了了之。
    每年春播过后,戈巴扶老携幼,全部或大部分上山去围猎,在山洞里一住几月,除草季节回来除草,之后直到秋收才满载猎物而归。他们擅长赶猎:根据山谷地形,选几个枪法好的火枪手或弓箭手伏于野兽必经的道上,其他人从山脚开始鸣锣放枪,吆喝着往山上驱赶,待各种野兽被赶得精疲力尽到达山顶时,神枪手们从容射击。有时收获甚丰,猎获物平均分配,有时也可能毫无收获,只得接受现实,毫无怨言。
    下山以后,全体戈巴成员聚在一起庆贺,喝酒吃肉、唱歌跳舞,欢度狩猎季节结束,祈祷来年有个好收成。这种传统狩猎方式,一直传承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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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5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剽悍的民族

 楼主| 发表于 2015-8-25 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生存下来的人,确实剽悍异常!

 楼主| 发表于 2015-8-26 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二)戈巴遗风
    在白玉上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生活着以藏族为主体的民族,民族文化由于特殊的地理环境局限,演绎出与众不同的特色。因为与外界交流接触的机会很少,一直以来难以为外人知晓。
    特别是白玉南区的山岩等地,公路未修通之前,几乎与世隔绝,原始而古朴。据有的干部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有干部下乡,经常看见衣不蔽体的“原始人”。为了转变他们,便强行给他们穿上衣服,进行一番教育。只要干部们一离开,他们马上把衣服脱下来丢掉。生活上更是非常简单,用本地出产的原根熬汤,撒上一些糌粑,做成糊状,就是一天一家人的口粮,仅能养活性命。吃生肉是常有的事情,并习以为常,见惯不惊。
    公路通车以后,世代固守的山岩人开始走出大山,到外面谋生,人数逐年增多。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山岩“戈巴”长期保留的父系文化特征,也开始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年轻一代,接受了文化教育后,对古老的传统,已经不再坚守。随着老一辈人逐渐淡出历史舞台,戈巴组织正在发生深刻改变。其独特的民俗风情,是人类历史进化的活化石,从旅游历奇的角度看,是留给我们的宝贵文化遗产。
    现在“原始社会”一词,只是外人对他们的称呼,他们已经逐渐接受了现代文明,但“原始社会”永远不变的是人们的淳朴、热情和友好。颇具原始社会色彩的戈巴组织,虽然随着社会的进步,逐渐走向消亡。但是戈巴组织的遗风犹存,影响深远,对本地治安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现代社会,公安机关管理社会治安,抓捕犯罪分子是职责所在,但在执法过程中,经常遇到戈巴组织成员的阻挡,包庇,藏匿犯罪分子,给公安机关行使执法权造成很大麻烦。如公安人员在行动中毙伤罪犯,就会遇到复仇报复。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出于安全考虑,就只能将相关人员调离本地,去外地工作。
    因为曾经的原始社会,其遗风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要清除它的影响,谈何容易。绝非一朝一夕能改变,政府对治安环境整治力度很大,然而因为地广人稀,管理很难到位,治安环境时好时坏,出格的大事经常发生。
    据某位老师讲:某天下午,在落日的余辉中,天色逐渐暗下来。做美发美容的刘小姐正忙着关门,然后休息,只剩下最后一块门板未上。突然从侧面走出一人,用麻布口袋往她头上一罩,在背后用力击打一下。她只感觉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被人绑在摩托车后面,骑着车子扬长而去。
    她被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被安置下来。每天都要被一伙人轮番强暴,成了所谓的“性奴”。她自己头上被罩着宽大的口袋,双手双脚被绳子绑着,仰面躺在床上,什么都无法看见,既不知道施暴者的长相,又看不清楚其身体特征。她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就是身体下面有“东西”进出,有的大,有的小,自己皮肉火辣辣地疼,渐渐也麻木,失去了知觉。每隔一段时间,等她休息一阵后,又开始新一轮蹂躏。如此反复,她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开始时,她在心里想,此番肯定性命不保,结局是杀人灭口。反正是死,也就不怕了,肚子饿时,她就大声喊叫。有人解开罩在头上的袋子,从下面递上食物。定期被放开双脚小解,就是不解下头上的麻布口袋。她的周围总是黑洞洞的,看不见人,听不到说话,不知道这些家伙到底安得什么心。
    在被玩弄数天后,又是在黄昏时,将她送回原处,丢在自己的店面门口,驾车扬长而去。刘小姐挣扎一番,松开了绑绳,立即报警。警察问她:“什么人绑架?绑去了哪里?知道哪些破案有用的信息?”,她全部不知道,不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供破案使用,只是反复哭诉自己的凄惨遭遇,只是遭人同情而已。
    山野刁民,抢劫之风盛行,喜好打斗,民风彪悍,崇尚极限生存,运气倒霉时,也会撞到枪口上。某天,附近县上一位副县长到本县办事,一路轻车简从,路过昌台。当时,小车上没有悬挂警灯,车子行进速度也很缓慢。忽然,山坡上冲下来四位歹徒,骑着快马,背着步枪,从后面追赶县长大人的车,县长军人出身,见状非常生气,拔出手枪,瞄准射击,当场击毙一人,击伤两人,另一个见势不妙,落荒而逃。被击伤的两人,带着伤残的躯体,骑上快马,狼狈逃走。县长大人枪弹有限,知道穷寇莫追,暂且放了他们一马。事情迅速传遍全县各个角落,所有工作人员都紧张起来,怕就此引发群体事件。有人据此猜想下次遭遇劫匪时,他们会不会杀人报复,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心里特别担忧。
    同期,城里又发生了一起“莫来头”案件。几位汉地美女,姿容不入流,在大城市混不下去,想来藏区淘宝,挣点小钱,好回家养老。便在县城开了一间美容店,以此做掩护,暗地里做些皮肉生意,获取一点不法收入。她们的顾客主要是当地一些无赖青年,一些未成家的汉子,也有部分不守戒律的僧侣,嫖资不薄,据说一般在百元左右。某日,一位红衣男子走进店里,与坐台小姐打了个招呼,他们谈起了生意。男子需要女方出台,一起去附近私密场所喝酒,“打炮”玩耍,并当场付给现金五百元。小姐见钱眼开,脸笑成一朵花,跟随他出台去了。
    她满心欢喜,以为遇见了大买主。两人来到城外山坡上的一间藏房里,在那里寻欢作乐。小姐初逢大买主,得钱颇丰,也刻意奉承,大展床上功夫,淫声浪语传至屋外,远处可闻。其他几个红衣闲汉,饭后散步,路过此处,听见淫声,从门缝里偷窥,见春光无限,遂破门而入,也要一亲芳泽。女子不从,众人哪肯依她,轮流“霸王硬上弓”。小姐早已力竭,不胜车轮战法,连番求饶。众汉子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依她,以为她在耍添钱的伎俩,许诺快意即加钱。小姐本是挣钱营生,见过多少场面,乃勉强支撑。
    经过几番“激战”后,小姐开始渐渐不支,浑身战栗不止。身下穴里又因汉子们“物件”奇大,顶撞过猛,肌肉撕裂,流出血来,以致血流不止。众人一见,大惊失色,恐怕闹出人命。赶紧将其抬至山下,丢弃在医院门口,一哄而散。
    医院保安发现情况异常,马上赶过来仔细一瞧,只见那小姐生命垂危,血流一地。他立即报告医院院长。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院长决定立即施救。最后,小姐的命算是保住了,却因此欠下了五千多元的治疗费用,真是应了一句话:“因小失大”。
    在朱聪的学校附近,也发生了一起抢劫案,颇为离奇。
    距离正科学校六公里的岳达村,村中有户藏族人家,世代居住于此,勤劳节俭,家境富裕,牛羊众多。俗话说:家中有金银,隔壁有等秤。这情况早被盗贼盯上,跟踪调查了几天,准备充分后,于某天晚上行动,盗贼五人,先选派矫健者,爬墙登上楼顶,放下绳索,吊上同伙,悄悄地持枪从上而下,进入屋内,四支冲锋枪一支手枪,同时对准藏民一家老小,问了个古老的问题:“是要钱还是要命呢?”,藏民一家男人虽然也很勇猛,但被突然袭击,形势十分不利,不敢轻举妄动,女人们吓傻了眼,在一旁颤栗不已,不知所措。钱没有可以再挣,命没有了不可再生,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自己家里几代人珍藏上百年的金佛爷、唐卡、九眼珠等宝贝悉数献出,才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盗贼获取许多珍宝后,高兴异常,迅速撤现场,并没有伤害一人。被抢的那家人越想越气,祖宗几代积攒下的宝贝,一朝全没了。气愤难耐,骑着马进城报案,翻山越岭,一路急赶,到达县城时,离案发已近两天。县公安局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调集人员,组织抓捕,忙碌一夜未休息,第二天一早出发,一路颠簸,乘车加步行,到达案发地时,已经是晚上。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作案的匪徒,早已逃到金沙江对面的西藏去了,根本无法抓获劫匪,久而久之,此案只能束之高阁,无法再破。
    坏人得不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得不到应有的褒奖,社会风气才会越来越坏。如此事件,时有发生,败坏了地方名声,外界谈匪色变,纷纷远离此地,导致商贾不行,物价奇高。许多千奇百怪的的规定就应运而生,银行只在周一和周四上午开门,其他时间概不营业。晚上,街道上很少见行人,即便出门,都要结伴而行。
    虽然千奇百怪,却不足为奇,这都是原始社会遗风在作怪,影响人们的行为,随着社会的进步,现代文明的涌入,一切不文明的现象,都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仅存的一些原始村落,多分布于偏远山区,人迹罕至之处,成了原始文化的活化石,是现代都市人猎奇冒险的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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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6 13:40 | 显示全部楼层
心惊肉跳

 楼主| 发表于 2015-8-26 13:57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这种情况肯定改变了很多,十多年的变化还是很明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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