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真爱敲开吉祥门
方岩站起身来,看见雨梅就站在面前:双眼噙满了泪水,一脸嗔怒的看着他。方岩像做错了事似的,说话也语无伦次:“你……我……”四目相对,雨梅满是委屈,方岩皆为内疚。手包从雨梅的手中轻轻滑落,所有的惊喜加委屈在这一刻集中爆发,情感的地震发生了。她突然朝前两步,左手抓住方岩的右臂,用右手使劲在方岩的背上接连捶了十几下……
旁边的旅客以为发生了抢劫,赶紧围了过来。车站安全人员见人群骚动,也以为发生了突发事件,赶紧跑过来,准备制止。但看见的却是女孩子在打一个大男孩,男孩子并没有还手,很诧异。后来看见男孩把女孩拥入怀中,女孩委屈的眼泪尽情地流淌……见两人相拥不动,大家方才明白都当“电灯泡”了,于是各自散开。
一个多小时候后,开往D 市的火车正点出发。第六节车厢靠右边窗户的座位上,一对情侣相互依偎着,没有言语。经过漫长的感情煎熬后,在火车有节奏的行进声中,他们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热烈的心跳。
两人回到位于D市郊区的板房家中。方岩的母亲见了美如天仙般的准儿媳,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对方岩说,她不是早就说雨梅要来的吗?这不是来啦。原来方岩的母亲也认出雨梅就是方岩以前立在书桌照片上的人。
在方岩的印象中,从父亲过世以来,还没有见过母亲的笑脸,今雨梅进屋,笑容又绽放在老母亲的脸上,屋子里重新回荡着笑声!虽然只有一间屋子,但这才是家啊!
母亲做了很多菜,因为要在外面的公共厨房做,要跑很多趟,做菜用的调料也要临时拿出去,方岩赶紧去帮忙。雨梅则在板房小区走走,参观一下,近距离体会灾民的过渡生活。
小区管委会办公室有人值班,板房之间的空地上,大家开了闲地种上了绿油油的蔬菜。有澡堂,幼儿园,板房超市。柏油路面,路灯林立。有人牵了狗在溜达,有人在下棋,有人在遛鸟。一片宁静的生活气象,如果不看板房,还以为是城里的生活小区。
后来方岩打电话叫她回家吃晚饭。10多平米的屋子,被分成了两个空间。摆了张小圆桌,余下的空间就不多了。但母亲的脸上荡漾着笑容,使劲地劝雨梅多吃菜。
地震时,方岩家所在的楼房整体垮塌,除了方岩带到所里的几本书外,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屋子里是亲戚们送的几样旧家具,雨梅看了也是有些伤感。
晚上,方岩到邻居家的空房间打了个地铺(轻微受损房经过短时间维修后,便可入住,在板房里过渡的那部分住户就搬回家去了。),一夜安息不提。
方岩现在也不上班,有大把的空时间。第二天吃过早饭,方岩就带雨梅到处走走,看看灾区重建效果。板房小区外就有到城区的公交车,进城也方便。临出门,母亲把方岩喊进屋,很神秘地拿了个小盒子给他。
方岩带着雨梅,先看了水文化广场。这里在地震中几乎没有受损,灾后稍作修整,继续开放。里面很多人在拍照,闲走。看到自己的作品完好无损,方岩很开心。雨梅打趣说,他应该为广场写首诗才好。方岩说:“我现在头脑发昏,咋写得出来?”雨梅担心地问:“你身体不舒服?”“不是,我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啊!”方岩在什么地方都很幽默。雨梅听了,感觉又上“当”了,嗔怪方岩道:“讨厌,人家给你说老实话,你又“杀偏风”了。”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后来,他们又转到原来住的地方,垮塌的楼房早已清理完,但这里因太靠近江边,已规划成江边绿化地,所以还空在那里。附近更多的地方在重建房屋,方岩告诉雨梅,再过几月,通过摇号,就能得到安置房,到时候就可以搬回城里了。
他们沿方岩地震前上班的江边往上走,一直步行到龙王庙里。这里因为受损不严重,已经重建完毕,开始接待游人了。外地游客到了整修如旧的庙里,都大为惊讶,他们当初都在电视里见过地震发生时这里的惨状:到处是残砖碎瓦,横七竖八的木料,大树下惊慌失措的游客……
他们走到龙王大殿前,雨梅忽然想起第一次和方岩见面就被他“骗”的情景,开玩笑说:“你该不会又在这里骗我吧?”“不敢,不敢。我现在改邪归正了。”方岩边说边拉着雨梅往大殿里走。他们一起拜了龙王。方岩叫雨梅许个愿,雨梅想起当初在这里帮方岩抽的签不灵:那个16签说方岩马上要拨云见日,黄金出土,结果遭受地震,后来又生病住院,不肯许愿。方岩就帮她许愿:希望梅子在最近的一个钟头里有好运!雨梅笑他,许的愿太具体了,龙王都为难。
他们从大殿出来,往下走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方岩突然叫住雨梅,说她的头发上落了个毛毛虫,雨梅吓得一动不动。方岩让她闭上眼睛,他要帮她吹掉。雨梅不知是计,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雨梅怕毛虫爬到眼睛上,不敢睁眼。方岩半天不吹,却拉起了雨梅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