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垭”与“着紫垭”析吾乡黑坪镇距县城盐亭其大路六十里,若抄小路不过五十有二里也。少时随舅舅至盐亭,赤足行小径,至盐亭不足八里处,舅舅日:“此竹枝垭”也,吾视之,不过两山间之垭口也,其途是上好的公路,偶有汽车通过,速度飞快,始见之,称其奇也。公路从垭口穿过,两侧石壁侧立,石上有明显的铁器所凿之痕迹,想先辈们修路之艰辛,舅舅说此路乃民国时所建,距今几十年了。两旁有农家屋舍,大多竹林环绕,故“竹枝垭”在我心中不为疑也。吾十二岁时,父亲带我再去盐亭,行至“竹枝垭”,吾脱口而出,至“竹枝垭”矣,父日:“何以知此处是竹枝垭耶?”,前年行至此时吾舅告之,父日:“喏”,吾问父日:“此处竹不见多,不如吾乡竹盛,何故称竹枝垭耶?”父日:“其名称非竹之多少定,是汝谐音之误也!应为‘着紫垭’是也,”父日:“据前辈讲,说唐时有一县令,执政盐亭,体恤民情,与百姓同甘苦,兴修水利,改良土壤,有一年整个川北春遇大旱,他说久旱必有久雨,号召百姓即使挑尽井水也要育秧,确保旱灾过去有水之后可种之田有秧可殖,继而孟夏又连续暴雨,他与乡民共同疏浚淤塞之河道、水渠,雨停之后适时抢种当季之农作物,并巡视各乡,下令各乡乡长要督促农民及时抢种,保证大灾之年不减产,要求凡基层当事者在抗灾中不力者,一概查办不殆,由于措施得力,行动果断,虽旱涝交侵,当年还是获得较好收成,仓廪充实,妇孺无饥冻者,老弱无捐瘠者,庠序之教读书声不断,灾年未见其拾荒之人,纵观邻县,饿殍塞道,讨乞之声不绝于耳,有知其吾县灾年不饥时,皆涌入,县令下令开仓济民,无论灾民来于何处,当以救其生命为要,逃难之百姓皆跪地而谢。次年,朝庭为旌其灾年赈灾之功,派钦差宣旨并授紫衣(袍)一件,县令必出城接旨,并要着皇帝授的紫衣沿道回城,说当时观看的人仿佛潮涌,后世称着紫衣之地为“着紫垭”,吾方知其故也! 吾乃布衣之人,未有看《县志》之资格,不知盐亭置县有多少年,从古至今估计有千多年了,不论朝代如何更替,其朝廷命官,七品县令或三年一任,或五年一任,或许有几百之多,能让老百姓千年不忘者仅此一人,吾想为官者,无非三类,一为贪者,仕途不易,自上任始开贪,不问百姓死活,不择手段,搜刮民财,卸任时,其所贪之材子孙皆足用也!谓之“一任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是也;二类为庸者,上任伊始,不图思治,只吃喝玩乐,大腹便便,禄禄无为,任期一满,再当别任,不过一过客耳;三类者,上任以来,以民为贵,历精图治,造福一方,急民所苦,想民所难,离任之时,两袖清风,一颗忠心,半头白发。第三类者,何其少也!传说中的着紫衣者,当属第三类者,父日,此县令离任之时,骑一匹白马,着一身青衣,只两个随从护送,身无它物;送别的百姓队伍十里相连长跪于道路两旁,哭声震于殊谷,惜别千年难遇的青官。 吾问先君子日:“有其碑刻乎?”,日:“有,可惜毁于战火,不可考也。”悲乎?否也,夫贤者、廉者、孝者、忠者、为国捐躯者,在长达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比比皆是,他们未必就勒石为铭,未必能葬身桑梓,未必能一片丹心照汗青,更不用说麒麟阁之画像,但他们确在老百姓心里塑造了无字的口碑,或不能象金杯银杯那样闪亮,但在老百姓心中确更加神圣,虽不能将名子刻入石头,但其浩然正气确长贯天地之间,宛然如日月行天,江河行地,不要问他们衣冠何处,葬身何处,藉贯何处,名之者谁,只要行圣贤之风,为百姓做事,虽宋玉、相如不能为其文,羲之、颜氏不能为其书,司马不可考又有何哉! 注:拙作者蒙超,黑坪高观村人,从事铁路建筑工作近五十年,回想家乡事,偶想小作,但文字功夫太差,知其盐亭有“麻辣论坛”,遂参与,不过闲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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