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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不评说。
11月11日上午,四川西充县11岁的学生小浩(化名)从学校6楼坠落,送医抢救无效死亡。小浩坠楼的地点,恰好处于楼道监控盲区,给所有人留下了一个疑问:他是怎么坠楼的?
随后,警方调查后排除了他杀的可能。这个调查结果却让这起坠楼身亡事件愈发扑朔迷离:一个学习成绩好、老师和家长都喜欢的孩子,怎么会毫无征兆地自杀呢?他又是怎样翻越护栏的?
坠楼后无血迹
“这是我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西充县第一实验小学校长陈永强回忆到。事件发生在11月11日11时左右,当时正值第三节课下课时间,六年级一班学生小浩从六年级五班教室外的护栏外坠下,送到医院后抢救无效死亡。
坠楼事件现场是一幢6层高、名为“学苑楼”的教学楼,2-6楼的阳台均为开放式阳台,阳台护栏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为水泥瓷砖结构,高约1米。后校方在此基础上增加了一段铝合金护栏,因此护栏的整体高度约为1.34米。从成色上看,安装铝合金护栏已有些年限。
小浩就是从学苑楼的左上角坠楼的,落地的位置距离楼梯口约两米,距离学校内的塑像约一米。
据学校多位老师反映,“小浩坠下后脸部朝上,周围没有一点血迹”。记者11月15日到现场后发现,地面上只有些许黄色的油漆印,也并无任何血迹。
监控处于盲区
小浩坠楼位置的斜上方,安装有两个摄像头。一个摄像头朝向六(五)班教室走廊方向,一个朝六(一)班教室走廊方向。
11月16日,西充县公安局提供了监控视频。遗憾的是,小浩坠楼的位置,恰好就在监控视频的盲区。
监控画面记录下了小浩生前最后的画面(小浩身着黄灰色校服)
监控视频显示,11月11日10时41分36秒,身穿实验一小校服的小浩和同班同学小安出现在监控画面中。两人以正常步伐往男厕所方向走去。10秒后,小安拉扯了一下小浩的衣领,被小浩挣脱。从小浩的口型可以大致推断出,他在告诉小安“上厕所”。随后,小浩向厕所门口走去。
小浩离开后,小安在原地等待。41分54秒时,一名男生跑向小安,做出了一个扇耳光的动作,跑出几步后,又折回和小安打闹。随后,两人从监控的左下角进入盲区。
42分23秒,小浩从厕所出来,并于7秒后完全从监控画面中消失。消失前,小浩的表情并无异常。
15秒钟后,视频里出现了一名戴眼镜的男生,他手指前方并开始喊叫。他身旁的一名男生也注意到这一点,两人朝同一方向看过去。随后,戴眼镜的男生朝前方跑过去,他身旁的男生则扭过头来,向厕所走去。
42分42秒,又有两个男生也在相同方向发现异常,两人一起向前方跑去。43分00秒,一名和男生打闹的女生也发现了异常。女生赶忙摆手,示意男生停止打闹,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越来越多的学生向监控的盲区方向跑去,43分18秒,小浩的班主任谯红梅出现在监控画面中,腰上还挂着“小蜜蜂”扩音器的她慌忙向事发地跑去。43分44秒,谯红梅跑回到六年级教师办公室,而后又向事发地跑去。她的身后,还跟着其他老师。
6楼的另一个监控记录了如下画面:10点40分23秒,两名男生从六年级六班的教室走出,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开始有学生出现。这些学生出教室后基本都向左走,也就是小浩坠楼地点的反方向。
42分17秒和42分21秒,六年级五班两名女生先后从教室里出来,向右走去。42分34秒,该班两名男生几乎在同一时刻走出教室,并排向右走去。42分42秒,原本脸上还挂着笑容的两个男生瞬间变为惊讶。3秒后,其中一名男生走到护栏边,伸头向下看。
42分56秒,又有一名男生走出教室。没走几步,他也折到护栏边向下看。看了几秒后,这名男生回到班里。紧接着,多名学生跑到护栏边朝下望。
小浩坠楼地点为监控盲区
初步调查排除他杀
小浩坠楼的消息很快传到父亲吴子贵和母亲李秀琼的耳朵里。两人先后从租处和老家赶到西充县人民医院。
因伤势过重,小浩经抢救无效后死亡。
得知小浩出事,吴子贵的六个兄弟姐妹和其家人陆续回到西充。一开始,家人们都以为小浩是在跟同学的玩耍打闹中发生意外,不慎从6楼摔下去的。毕竟,小学生追逐打闹很正常,“我们也听说是有几个孩子把他(小浩)推下去的,就想把这几个孩子找出来问个究竟。”
让吴子贵一大家人感到意外的是,11月13日,西充县公安局向吴子贵下达不予立案通知书,“公安局经审查认为,没有犯罪事实发生,不需要追究刑事责任,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条之规定,决定不予立案。”
同一天,西充县政府新闻办公室对小浩坠楼一事进行通报。通报称,事件发生后,县委、县政府迅速成立了以县公安局、检察院、安监局、教体科局等部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该事件展开全面调查。
据初步调查,吴某死亡排除他杀,公安机关作出不予立为刑事案件决定。事件联合调查组先后两次向小浩亲友通报事件调查相关情况。
通报还称,事件发生后,小浩的部分亲友多次扰乱学校教学秩序和机关工作秩序,劝阻无效后,公安机关依法对相关人员实施了强制带离。
亲属质疑调查结果
得知警方不予立案的消息,当天晚上,小浩的亲属便开始在论坛上发帖,质疑调查结果。
他们认为,警方未经详细调查决定不立案不负责任;警方调查的学生中,有两个是经常欺负小浩的同学,证言不可信;11日当天,亲属要求调看监控,校方和警方以该处为死角拒绝提供监控。既然是死角,为何不能让亲属查看监控?亲属并没有太出格的行为,为什么要将亲属强制带离?为何学校老师要求学生统一口径,对外称小浩是自己跳下去的……
此外,家属还表示,11月10日,小浩还向家里要了200元交补课费。
小浩的表姐青女士说:“小浩在家里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孩子,家庭条件宽松,学习成绩优秀,平时也无任何异常,周围的人都说他平时乐观,胆小的他是根本不可能有胆量去跳楼的那种,这样一个小孩,能有什么理由自杀?”
吴子贵告诉记者,小浩的妈虽然是后妈,但对他却视如己出。今年下半年开始,原本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照顾小浩的奶奶由于身体不好,改换后妈照顾小浩的起居。
9名学生的笔录
对于小浩家属的疑问,西充县公安局的相关负责人做了回应。
11月11日11点20分左右,西充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民警接到报案后,立即前往学校调查。11日至12日,办案民警一共对9名学生、2名教师分别进行了询问/讯问,并全部做了笔录。
根据笔录,记者对9名学生的情况做了简要梳理。
办案民警表示,他们并没有不让小浩的亲属看监控。但家属却认为警方偷偷对视频做了处理,不愿意看视频。对于监控显示的时间与实际时间存在误差的问题,办案民警表示,监控服务器的系统时间与实际时间存在误差属正常现象,且6楼的两个监控同属一个服务器,对监控画面内容没有影响。
此外,对吴某的部分亲属进行行政拘留的原因,民警的解释是“因为他们到县委及实验一小门口举遗像、拉横幅,造成大量群众围观,致使县委及实验一小办公秩序受到严重影响,且不停听劝阻。”
父亲坚持要解开谜团
在小浩的遗物中,记者发现了几份试卷,在语文单元测试三中,小浩考了89.5分;三张数学单元测试卷中,小浩分别考了95分、97分和100分的满分。
小浩的班主任谯红梅也向记者证实,小浩的成绩确实属于中等偏上,且小浩“不调皮,不惹事,很受各科老师喜爱”。直到现在,谯红梅也想不通小浩为何会有如此举动。
此外,办案民警在小浩的书包里发现了四本小说:《穿越之本宫乃是堂堂太子妃》《麻雀少女为爱向前冲》《伪恶魔的泡沫之恋》《倾世蓝颜美男朵朵开》。书中不乏包含着“穿越”的情节。吴子贵则表示,儿子不可能看这类小说,他也从来没有在家中发现儿子看这类小说。
在小浩的语文书的扉页上,写着“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对此,吴子贵称,笔迹不是儿子的,他将会找笔迹鉴定机构对笔迹进行鉴定,并联系律师,为儿子讨一个说法。
吴子贵一直还在坚持自己的怀疑,不停的追问:“孩子坠楼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上游新闻记者 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