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沟那阙篾匠生活才癞派哦,做事也磨绵呀。每天大天白亮,太阳红红了才爬起来寻柴煮饭。碗都不洗,又赶紧出坝。晌午,黄葛树把地炘到,阴凉坝正是做活路的时候,他又偏要一趟子杀回来打腰台。
你不要看篾匠又懒又邋遢,但他还挺会享受。俗话说“日图三餐,夜图一宿”,又是炕蛋,又是摁油。潺几瓜镏水,丢一指挂面,站在外边多远就闻到了。哎,他这日子才过得安逸! 你看他又扛起锄头出工了,还边走边唱。碰到青头姑娘净油说,打比说刚好遇巧撞见朋友三四,那二话连天,没完没了。篾匠种他老汉,不经饿,每天要另面烧壶开水,用围腰帕装一块锅盔带上,捏上几片馍馍。万不到一下雨回不来,可以打饿祭。过了晌午如果不赶急,就进灶屋烘干饭,赶急就将就啃几口馍馍垫肚子。
荒山野林的蠛蚊多,下午就懒得跑了,在周围塘转的菜园地薅几下草,或者去板凳垭割坡。但是做起来也懒无心肠的,只想啄瞌睡。
那会年辰,摸黑就停电,一停电到处都是黑墨漆孔的。也懒得管那么多,夏日炎炎正好眠,倒得铺头就寐,扯噗打鼾一觉到天亮。但是那屄蚊子嘛飞啊飞的,热得遭不住,干脆去院坝头歇会凉。躺得簸箕头边耍边数星星,不知不觉就寐着了。正在想白天那块青头姑娘哩,猪圈里那几根屁瘟牲又蹦又跳,睡都睡不清宁。默想一下,累死累活还不如隔壁子那屁货佬当摸哥来钱。听说那臭婊一当场就来钱,摸了东西就相宜点卖了。篾匠觉得务农越想越没的搞头,正准备转行。
他和那蛇妇子鞑鞑也合不拢,常经打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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