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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分享] 一部湘西历史文化的浓缩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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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8 21: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骆旭



      湘西人写湘西,前有沈从文的《长河》,今有于怀岸的《巫师简史》。两者都是取材于湘西地方的人物故事,作者力图通过笔下的文字来勾勒出湘西的时代变迁。所不同的是,《长河》是沈从文站在自己的时代,撷取的故事是自己熟知的辰河流域在上世纪三十年代民国政府开展新生活运动时农村所发生的变化,作者选取的是生活在一个叫吕家坪的码头集镇上的主人公滕长顺身上发生的故事,沈从文写这个小说的目的,是追寻那些正在湘西人身上消失的正直、本分、善良、勤劳的品格。

      于怀岸的《巫师简史》有所不同,作者撷取的时间段涵盖了清末至新中国成立初近百年的历史,地点选择的是酉水流域一个叫猫庄的村落,是这个村落的巫师兼族长赵天国的个人成长史。作品以清末猫庄和白水寨的矛盾为引子,并将其作为主线,将湘西地区在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矛盾展现在人们面前,塑造了赵天国、龙大榜、彭学清、彭武平、赵长春等众多人物,表现的是湘西人身上的神性、血性。在这众多人物当中,有守护湘西巫文化和宗族文化的赵天国,也有充满血性和匪性的龙大榜,还有湘西竿军代表彭学清,从穷苦孩子到红色政权创立者的彭武平……他们的身上,折射出不同历史时期湘西人所承载的命运。

      《巫师简史》是一部斗争史,涵盖了苗民为争取生存空间而与清朝统治者展开武装斗争,民众与土匪争夺财产、土地的斗争,苏维埃政权与国民党统治者的斗争,中华民族与日本帝国主义的斗争,以及封建宗族势力与新政权建设者的斗争。

      《巫师简史》是一部英雄史,从苗民起义英雄到抗日战争英雄,再到红色政权英雄,在各个历史时期,作品人物均有不同表现,原来的土匪在历史节点可以转变为抗日救国的英雄,充分诠释了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的内涵。

      《巫师简史》是一部进步史,从依靠神巫预知命运,到依靠自身努力、社会进步来改变命运。赵天国法术的失灵,可以视为湘西由愚昧落后依靠封建迷信,转为逐步觉醒依靠技术进步来改变落后面貌的转变。而赵天国、龙大榜被枪毙,也预示这种阻碍社会进步的封建势力在湘西的消亡。

       《巫师简史》还是一部地方文化史,苗文化、神巫文化、红色文化,在书中都可以找到清晰的发展脉络。

从某些层面来说,《巫师简史》可以说是一部湘西历史文化的浓缩史,清末波澜壮阔的苗民起义、新军运动、辛亥革命、湘西王陈渠珍的湘西自治、红军苏维埃政权建设、抗日战争、湘西解放、湘西剿匪,都可以在书中找到精彩的段落。这是一部了解湘西历史、文化不可多得的好书。作者于怀岸能通过笔下人物把湘西近百年波澜壮阔的历史娓娓道来,除了平时对各种材料的收集,还在于作者深厚的历史文化功底和精巧构思。

       《巫师简史》构思奇特、故事紧凑、情节清晰、人物丰满、文字简洁、逻辑缜密。从这部作品中,读者可以看到很多现代写作的流行手法,其中魔幻主义是其最为突出的特点,从巫师的神水,到赵天国预知未来的羊胫骨,再到雷老二赶尸,还有意念杀人的阴箭,都给小说增加了湘西地域的神秘性,但也让人对小说描述的情节有过于夸张的疑虑。

   当然,写作时代和背景的不同,写作人物和对象的不同,写作目的不同,使于怀岸的《巫师简史》和沈从文的《长河》存在较大差异,但这种差异也反映了时代的变化,作者和读者的变化,阅读内容的变化。一个多元化、包容的时代的来临,让写作有了更大的空间和更多可能。

原载《中国民族报》2016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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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9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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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4-3 11:13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7-8-2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论《巫师简史》中的巫文化书写


【摘要】:《巫师简史》是湖南实力派青年作家于怀岸的长篇小说,全文洋洋洒洒四十余万字,只写了一个空间紧紧几平方公里的峡谷里的偏僻山寨。作为湘西文学的代表作家,于怀岸对本民族的优良传统和美德,怀着深深的崇敬和自豪,而这一切都得益于巫文化的浸染。巫文化使得《巫师简史》具有地域特色,同时巫文化作为小说背景和氛围的存在,它的万物有灵观、宿命论等观念,湘西赶尸、落洞女等巫术特色也为作者设置扑朔迷离的故事情节、渲染神秘诡异的故事氛围提供了借鉴。
  【关键词】:巫师简史;于怀岸;巫文化

  在20世纪的中国文学史上,第一次把“湘西文学”带入大众视野的是沈从文,他用一只抒情的笔描绘湘西的山美、水美和人的心灵美,沈从文创造出了一个充满生命原始力和诗情画意的湘西世界,读者在其作品中看到了一个原始氏族遗风与封建宗法关系并存的湘西社会,也是一个古老传统正在急剧损蚀、崩溃的湘西世界。沈从文的湘西世界,为湘西形象作了文学的正名。继沈从文之后,以孙建忠、蔡测海、吴雪恼、颜家文、向秀清等湘西作家形成了一个文学创作群体,使“湘西文学”在新时期出现了蓬勃的景象,并成为中国当代文学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书写湘西,展现湘西少数民族世界的传统一直延续到于怀岸的长篇小说《巫师简史》。
  于怀岸出生于湘西武陵山区的一个小山寨,自幼深受湘西少数民族文化的熏陶,因而《巫師简史》不可避免的受到巫文化的影响。作为文学作品中的审美表现对象,《巫师简史》的巫文化书写体现出于怀岸对生命本真的拷问态度,对湘西古老世界的批判态度和对地道的湘西气概的赞扬。

  1.湘西地域中的巫文化

  湖南为古代楚国的一部分,楚国先民向来就有崇尚巫风鬼祀的风俗,《汉书•地理志下》中将其概括为“信巫鬼,重祭祀”。湖南又是一个少数民族较多的省份,土家族、苗族侗族、瑶族等四十多个少数民族生活在这里,而湘西又是湖南少数民族居住比较集中的地方。湘西地形闭塞,交通不便,物质条件极其艰苦,这种独特的地理环境使得湘西社会与外界严重阻隔,同时也使得古老文化得以完整保存。
  湘西文化在我国地域文化中具有独特的魅力与个性。这种地域文化因其神秘浪漫彰显其价值。“其神秘在于通神事鬼,其浪漫表现为歌舞艺术[1]”,人们将其称之为“巫文化”。湘西的放蛊、赶尸、落洞等巫术活动渗透于湘西民众生活的各个方面,构成了湘西民间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湘西地域这种信巫好鬼的文化,实际上一种民间的原始宗教。
  湘西地处湘鄂黔渝四省市交界处的山区,生产力水平低下,以农牧业为主要生产方式,大自然的变化直接决定这湘西人的生活,面对自然灾害,无能为力的人们祭祀自然祭祀祖先,祈求风调雨顺,人们生活富足,生命生生不息。湘西的山区地形,交通不便,终年闭塞,这种独特的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使得原始的自然崇拜在这一地区依旧保留的很充分。湘西少数民族,尤以苗族为代表,其信仰的巫文化早已渗透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迎接新的生命要祭祀,人死后要祭祀,遇到自然灾害要祭祀,节日要祭祀,农时要祭祀,婚嫁要祭祀……巫文化已经作为一种原始崇拜深深的根植于湘西人的生活里和心灵上。巫文化所充崇尚的万物有灵的生命观使得湘西民众把自己一生的期望都寄托在他们所崇拜的神灵身上,神的形象在他们心中显得崇高而不可玷污,神对其的庇佑给予他们勇气,神的禁忌约束着他们的日常行为,在神的权威下接受命运的安排。湘西人就是在这种原始文化的浸染下,构建起独特的生命价值观和丰富的精神家园。因此,巫文化作为一种原始宗教,不仅仅贯穿于湘西民众的日常生活中,更承载了湘西原始的生命形态。正因为有了巫文化的存留,有了神秘的巫气氤氲了湘西人的生活,湘西才显得神秘而浪漫,而湘西人的精神维系,正是基于巫鬼崇拜而从事的巫文化。
  作为中国原始文化重要组成部分的巫文化,对于湘西文化的发展的各个方面都起到过非常重要的影响,尤其是文学创作。无论是以“巫术发生说”作为文学的起源的观点,还是《周易》、《山海经》的出现,到处可以看到巫文化的影子。“巫术思维不仅与文学的萌芽有着莫大的关联,巫术和巫术仪式本身也对文学的产生于发展具有巨大作用。”[2]湘西作家沈从文在其湘西系列作品中,弥漫着浓重的巫性色彩,这种巫性色彩使得沈从文的湘西小说带有浓郁的民族地域特点。从沈从文开始,湘西作家就一直在他们的文学中继承着对古湘楚巫文化的书写。于怀岸的《巫师简史》更是凭借起不可思议的力量制服了久远的时空与丰富驳杂的民俗地理掩映之下的故乡,使得作品带有独特的地域性,而小说中作为普遍存在于湘西的宗教文化——巫文化的表现则更加突出了这种独特的地域性。

  2.《巫师简史》中对巫文化的艺术观照

  巫师、土匪,曾经是湘西这个神奇舞台上的主要演员,《巫师简史》书写了湘西的一个巫师和一个土匪首领,让读者感受到,神秘的巫气和剽悍的匪气是如何氤氲了湘西人的日子的。巫文化以鬼神信仰为基础,以各种仪式和巫术为主要表现形式,每逢大型祭祀活动,还会加入巫师的巫傩歌戏表演,因而巫文化本身蕴含着丰富的神秘性与艺术性。对于巫文化这种兼具神秘性与艺术性的文化形态,《巫师简史》中对于巫文化的观照点也是极具艺术性的。《巫师简史》中总是有意无意地涉及到巫文化的描写,虽然这只是一种湘西文化背景的描写,但是却形成了《巫师简史》独特的文化特点。
  渗透于湘西人生活和精神上的各种神鬼意识,以及在此基础上形成的各种巫术和祭祀仪式以及少数民族风俗习惯,在《巫师简史》中都有所涉及。《巫师简史》开篇就讲述新任巫师赵天国从父亲手中接过法器——一块锈迹斑斑的羊胫骨时,就在一盆清水里看到了他一生的结局:“手指头一触碰到水面,他的胸口倏地一紧,像挨了一闷棍死的强烈一震,一股锥心的巨痛袭击了全身”[3],“作为一个巫师,一个天神的使者,他的任务是驱魔、镇妖、除邪、解秽,保山寨人人平安,六畜兴旺”[4]。于怀岸开篇生动的讲述了巫师的职责与使命,这种叙述是写实的:巫术是人类沟通人与灵魂的所要借助的重要手段,是一种幻想力量。人们对神鬼的施术者——巫师有一种神秘的崇拜,认为巫师能在人与鬼神之间进行联通。而巫师本身也要遵从使命担负起职责:以舞降鬼神,与神灵接通,向神献祭以祈求风调雨顺人丁兴旺、驱邪避祸。 人们对神的尊重与虔诚,不仅在行为准则上,更是在心中把神当作一种虔诚的信仰,认为神全知全能并且无处不在,因而在日常生活中,敬神信神早已成为了一种习惯,一种心灵上的文化依托。
巫师作为神鬼的施术者,在沟通人与鬼神之间的时候需要法器。猫庄的法器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传说赵氏祖先曾是天界里的一头温顺的羊羔,因偷吃天后的神草触怒了天帝,遭惩罚被投下凡间到狼群中受苦受难。后因行善积德,化为人身,繁衍后代。先祖死前,又被天界召回,他留下一塊胫骨,作为法器,供本族巫师与神对话”[5],这一充满神性的传说包含了猫庄人世代对祖先的尊重和对神的信仰,也从侧面烘托了文中的神秘而浪漫的气氛。作为巫师的赵天国,如履薄冰的一生只做一件事——保全猫庄的平安,保全全族人的性命。可以说,赵天国的祈愿也是以赵天国为代表的湘西人民的深切愿望。湘西环境恶劣,终年与外界隔绝,农业生产是其主要生产方式,也是湘西民众生存的唯一物质寄托,因而人们把丰产避祸的愿望寄托在神的庇佑上,这正是巫文化所产生和存在的真正原因和现实基础。可以说,人们对神的祭祀中,也安放了自己对于神的情感和对美好生活的殷切期盼。一种严肃庄严的宗教之美感因而在《巫师简史》中表达出来,猫庄人对于神灵的朴素崇拜,赵天国对于巫师职责的严肃践行,都蕴含着一种朴实而庄严的美。这种美看似与宗教无关,却有着宗教意义上的虔诚与庄重。
  “湘西赶尸”、“落洞女”等在湘西流传已久的巫术在《巫师简史》中都有所体现。雷老二是一个“个子高挑,头发枯槁,面色苍白,一口气能走三十里山路而面不红气不喘”[6]的赶尸匠。雷老二作为湘西的赶尸匠,受雇于客死他乡的亲属或者朋友的雇佣,将尸体送回死者家中,土匪龙泽辉在与猫庄的斗争中不幸身亡,赵天国便找来了雷老二托付其把龙泽辉送白水寨。雷老二赶尸前,嘱咐赵天国的父亲赵久明“天黑前嘱咐家家户户把门关上,把狗拴起来”[7]。雷老二作为猫庄峡谷里最后一个赶尸匠,在把猫庄的三个人的尸体接回了猫庄也死去了。“落洞女”是指被洞神爱上或者带走魂魄,猫庄里彭武芬经历了与赵大春的爱情磨难而进入了痴迷的状态,在其与赵大春的爱情终于被赵天国认可的时候,开始变得与平时不同。她一天比一天漂亮,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身体里还散发出一种沁人的香气,最终成为落洞女而死去。“湘西赶尸”与“落洞女”作为湘西巫术的代表,在《巫师简史》中都有着淋漓尽致的描写,这既是作者对于湘西巫文化巫术的深切把握,也是对湘西古楚文化的描摹与追寻。这种描摹与追寻,究其源头,还在于弥漫在湘西的浪漫与宗教情绪。湘西浓厚的巫文化氛围也为这种情绪提供了先天的温床:当现实处于困境的时候,他们向神灵寻求帮助,他们全身心的信任神灵,甚至愿意把灵魂与生命交给神灵,随身而去。每一个因追随神而离去的生命,都隐藏这一个动人的诗和悲剧。

  3.《巫师简史》中巫文化书写的审美价值

  巫文化是一种原始文化,于怀岸自幼深受湘西文化的熏陶,在《巫师简史》中,为了表现巫文化的神秘、绮丽,他有意构造了充满了原是色彩的意向。细读《巫师简史》,会有一股来自历史深处的苍老气息扑面而来。《巫师简史》呈现出的是一片苍老的遗存,古老的山寨——猫庄,与世隔绝,这里充满了神秘感,一切都依神灵的指示进行。猫庄人世代崇尚巫术,过着世外桃源似的生活。作者将现实非现实化,带读者走进了一片神秘而悠远的世界,使读者能对作品进行更为深入的解读。苍老巫文化就在猫庄这一古老的历史空间中进行。同时,作者对历史也有着特殊的喜好,他故意构建猫庄这一充满着神秘与美好的世界,将小说置于巨大的历史背景中。
  《巫师简史》中对于湘西巫文化的体现,表达了作者对巫文化自觉地思考,这种思考渗透着作者的艺术家式的思考。巫文化影响了猫庄人的生活,也影响了《巫师简史》的审美倾向。作者缅怀的,正是古老湘西文化与现代文明相背离的原始文化形态,这种文化形态充满着原始张力与原始生命力量的美态。《巫师简史》以巫文化这一文化背景,歌颂湘西民众的血性,赞美湘西人民人性中坚忍不屈的精神。可以说,巫文化现象,使得《巫师简史》具有地域特色,同时巫文化作为小说背景和氛围的存在,它的万物有灵观、宿命论等观念,湘西赶尸、落洞女等巫术特色也为作者设置扑朔迷离的故事情节、渲染神秘诡异的故事氛围提供了借鉴。可以说,巫文化独具特色的氛围对于《巫师简史》中地域风格、情节设置和气氛渲染等方面都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注释:
  [1]刘中顼. 湘西地域文化与现当代湖南文学的发展[J].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 33(1):84-87.
  [2]吴婷. 文学人类学视野下的巫文化[D]. 兰州大学, 2007.
  [3]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第1页.
  [4]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第5页.
  [5] 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第10页
  [6]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第25页.
  [7]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第27页

  参考文献
  [1]刘中顼. 湘西地域文化与现当代湖南文学的发展[J]. 吉首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 33(1):84-87.
  [2]林河. 中国巫傩史[M]. 花城出版社, 2001.第27页.
  [3]吴婷. 文学人类学视野下的巫文化[D]. 兰州大学, 2007.
  [4]于怀岸. 巫师简史[M]. 中国青年出版社,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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