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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暗恋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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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21 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锅盔与面皮的暗恋岁月
杜录林
锅盔与面皮都是六零后的同学,男的公开的外号叫锅盔,大概是饥荒时代人们爱吃锅盔的缘故吧,不公开流行于男生之间的外号叫馍馍,女的也就只有一个雅号,就叫面皮。
锅盔与面皮上小学的时候就读一个班,六零后的小学生,桌子上虽然是同桌,然而桌子中间总要用粉笔划上一到分界线,因为那个年代仍然是政治阶级斗争阶级敌人那些火爆语言在农村的墙上到处可见。划界而治,就意味着锅盔不能侵犯面皮的领土,面皮也不能进入锅盔的势力范围,然而线虽然有了,小学生毕竟今天你 偷看了我的文具盒,明天我偷着吸了你的墨水,后天又用了他的煤油灯,难免发生一些边境自卫反击战之类的儿童皮肉磨察。
坐在后面外号为叫驴的同学发现之后,觉得有机可乘。于是,把他的腿伸出去,在面皮的两腿之间勾引了一下,面皮马上像电打了一样,一把抓住锅盔的小鸡鸡,锅盔疼的吱哇乱叫,老师从讲台上冲了下来,用教鞭把两个人各打了一下,面皮也再不敢抓锅盔的小鸡鸡,锅盔也不叫了,叫驴在后面偷着笑。
也许是缘分,命运吧,或者说锅盔离不开面皮,面皮也离不开锅盔吧,两个人上初中的时候,仍然成了周公庙中学的同班同学,但没有同桌。
进入青春期之后,锅盔也像快要出锅的七八成样子,有了成熟前的上色金黄了,而面皮也像快要逃离蒸笼的样子了,经过生理卫生老师用一些模型一讲解,两个人好像明白了一些少年陌生的冲动,悔悟了一番,哎呀,原来我们都是面货啊。后来锅盔竟然暗恋上了面皮,由于锅盔身单力薄打不过同班同学,别人就顺势而为的给他锅盔的外号做了升级,男生之间就把锅盔改成馍馍了,意思就是锅盔默默的爱上了面皮的谐音,以后同学之间也认为馍馍叫起来比锅盔还顺口,干脆就叫馍馍算了。
若干年后,锅盔考上大学农转非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大城市教书,吃上了皇粮国税生活有了工资依靠,而面皮仍然像面皮一样,总是走不出岐山,冲不出宝鸡,经不起风吹雨淋,仍然留在了蔡家坡小镇上卖面皮,当起了面皮西施。也许是儿时那一场闹剧的勾引,叫驴与面皮一起成了小镇上面皮摊摊的一道风景,风里,雨里,寒霜落幕,春去秋来,面皮的脸上也有了少妇的红晕,面皮生意也随着小两口的创富收入日渐多了起来。
叫驴放大声吆喝叫卖,面皮手中的刀刀麻利干净,面筋与面皮呱呱也好像有了笑容,叫驴几乎每天要重复100遍的声音,在面皮摊摊前比驴叫唤还出声:来呀,正宗的岐山八亩沟面皮,蒸的,擀的,烙的,炒的,还有烧肉的,谁吃谁蹴下,多放的面筋,来吗。
从蔡家坡的蒜苗上市,麦黄了上场,直到金黄的玉米进仓,烧炕的玉米杆拉回家,叫驴每天在重复吆喝,面皮每天当面皮西施,小两口的日子也逐渐的有了好转,绿皮火车已经慢慢的消失,空调火车也像面皮夫妻的生活一样,在与时俱进,难免引起同村人的眼红,有时候,叫驴成天吆喝,那副得意的样子,也难免引起熟人的戏谑,叫驴呀叫驴,你一天到黑是卖面皮哩吗,还是卖你老婆哩,看不把你还要日塌了哩,小心钱多的把你烧死了。叫驴也只是不愠不怒,一笑置之,仍然与他的心尖尖肺把把一起卖面皮。
日升日落光阴似箭,草木枯荣岁月不饶人,几十年过去了,岁月的沧桑遮掩不住人生的花开花落,钱是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然而面皮的脸上已经失去了面皮西施往日脸上的红晕,小手上也好像多了几道像面筋一样的皱纹,额头上竟然也有了像面皮呱呱一样的颜色,叫驴的声音也慢慢的沙哑不那么洪亮了,面皮手中的刀也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欢快,眼睛里老是望着远去的火车,心有所思的在想锅盔了,那一种忧郁的眼神,路人也好像能看出来,面皮在想一个人了。叫驴在面皮事业的商海里也想开了,生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人世场的钱一个人永远挣不完,是啊,我们都老了,傍晚老两口收摊的时候,面皮把老汉的爱称轻轻呼唤一下:驴驴呀,咱们也该收割了,因为,天快黑了,因为呀,我们都老了,也心累了。
其实叫驴也知道锅盔与面皮在周公庙中学的那么一段暗恋岁月的风花雪月,看着面皮每天神不守舍的难受样子,也有时候背地里为自己的老婆难过,伤心,落泪。但又不好说出口,只有忍着,眼看着自己的老婆那样的痴情,难免沉默于心。在蔡家坡的风中,雨中,秋雨伴着落叶,一片一片的落下来,心中有时候难免想起自己的同学馍馍,生意人少的时候,秋雨里,无边落木萧萧下的荒凉心情,面皮禁不住哼哼起来了路遥【人生】电影里面的小曲了:
上河里的鸭子下河里的水,
一对对毛眼眼望哥哥,
大路上走来了吆骡子的人,
叫一声哥哥你快回来-------
哼哼着完了,看着高铁网络时代的日新月异,难免眼泪与雨水流了下来,想着锅盔哥哥那一天能突然来到她的面皮摊摊前,好好的,慢慢的能吃上自己亲手做的一碗面皮,回想一下小时候猛抓锅盔小鸡鸡的欢乐呢。
包产到户时代,面皮在风雨中等待,
绿皮火车时代,面皮仍然在望穿秋水,
霓虹灯兴起的时代,依然没有锅盔的影子,
高铁时代来了,风雨中,
依然只有面皮在静静的思念。
锅盔啊锅盔,你到底死到哪里了。
锅盔其实没有死,锅盔就像锅盔一样,几十年的风吹雨淋,锅盔也逝去了往日的金黄色光泽,外表已经被岁月烤的快发焦了,而里面已经是实眉合眼了,心灰意冷,只是偶尔在酒楼上的时候,想起了面皮小时候西秦人家两面分手的小辫子,欢快机灵大大的眼睛含媚的一笑小酒窝,本来喝2两的事,索性豁出去了,喝三两,那怕为面皮醉一场,梦一场,在往日爱的世界里,放开哭一场。就让眼泪随风,在风生水起云雨长有的三亚椰子树下面,一人任凭海风吹来,温润那一场周公庙下的岁月幻想,一人静静的靠在椰子树下,吃完一碗从家乡空运而来的高价面皮,浓酒,把无尽的思念带回西秦春日的周原,带给远方的已经苍老的面皮。
作者  杜录林   电话   15191790069     邮编   72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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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12-18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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