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的天气还行,早起一望窗外,蓝蓝的天空只有丝丝儿白云,零星地挂着蓝天上飘游着,提着水瓶和MP3放大器就去开店了。
开门时抬头看看门头上的燕子窝,看它们夫妻在不在,若是在还得仔细打量一下它们的屁股向外的朝向,不然,一个白点就给你拉在身上了,嘿嘿。
至于燕子啥时回来的,还真的不知道,只是看见地上多了些白点——燕子屎,才晓得它们回来了。残破的燕子窝被它们一口泥一口泥辛苦地修复一新,更加牢固。每次它们从外面回来,若是我在窝下站着,便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并在上面飞来飞去,我马上就走开让它们回到窝里。但最近它们不避我了,有时还会飞进来栖在日光灯的灯槽上,东张西望。
晚上临我关门前的个把钟头,它们俩早就息在窝里了,或双双依偎,或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交颈而眠。
这几天,它们分别停留在窝里孵蛋,这个窝在窝里两三小时,等另一个回来,然后这个就飞出去两三小时,它们就这样轮留守着小宝宝的来临,
初春的阳光精晃晃地照在街面上,特别地刺眼,恨不得把藏匿了一个冬天的能量全撒在上面,除了过往飞驰的车辆,这样的日头下,人稀少。
路中间来了一位太婆,花白的头发,背上背着拾来的垃圾压得她的身板成七八十度,头都快接近地面了,虽然这时的阳光还及不上夏日,但她脸上的汗水顺着她那涨红的脸上流下。站在棋摊旁的人们用目光送着她慢慢地从面前挪过,有的是感叹,有的是叹息;有的是紧锁眉头,有的是若有所思。等她走过后,有位大爷嘴里就开始说道:“唉,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唉,她的儿女一个二个都该天打五雷轰,简直不是人!”
“罗大爷,你骂啥子嘛,转过来啊,看一下,下一步棋啷个走噢。”
看了一则笑话,学生作文,标题是《十年后的一天》。一个学生写的是,十年后的一天,清明时节雨分分,雷电交加,路上行人欲断魂。我买好香蜡和纸钱就上山了。在山上遇到一个熟人,熟人说:“呆头啊,你可真不容易哦,这么多年来,就你一个人一直还坚持给你老师上坟……”。老师在他的本子上给的评语是:明天站着上课一天!
哈哈哈哈哈……
清明快到,到对面山上上坟的人越来越多了,隔壁花圈店的生意爆好。什么金砖、金元宝、摇钱树、电脑、别墅、衣服、金山银山、冥币等堆了一大堆,忙得不亦乐乎。
有人开玩笑说:“杨老板,你的钱多呢。随便拿一张去到钱上去走一圈都用不完。”
这一个说:“来来来,好吓人啊,一张五仟亿,张大爷拿几张去,把都江堰买了。”
那一个道:“来哇,打麻将,随便你们说打好大,拿一墩去。”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个不息气。
有的来只买了香蜡和几叠纸钱,就算是了个心愿;有的大包小包提了一手还不嫌够;还有更甚者,不光手里提着,背篼里也装满了。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边拿数钱边问这问那。
“是儿是女?”
“有什么分别?”
“是儿,就用黄幡;是女就用花幡,不到三年就不能播幡。”
“我还要给我表弟上坟,该买些啥子哦?”
“表弟嗦,表亲就不能点香,只点蜡哈。”
“为啥子呢?”
“为啥子?因为你和他不存在香火关系。”
人越来越多了,他也忙得来不知西东了。这个在喊老板,给我来三把香;那个在说,老板给我来一饼炮;这边的在说,杨老八,我们的你晓得该拿些啥子,你安排了就是了。
“老板,老板,这儿……”
“杨哥,我的呢……”
突然有人大声地吼道:“完了没有哦,该你出牌了,你的地主。”
春分过后,人们陆陆续续地就开始上坟了。
清早起了个大早,卖上必需物,坐公交到站后叫三轮。
三轮转弯抹角上坡下坡地在丘陵那小土包上行进着。到处都是菜花,偶尔在田里和人家户的庭院附近看见正青春上扬怒放的玉兰花,洁白如玉,看得人很振奋。这儿的田,大都是冬水田,除了种的油菜外,差不多田里都种的是果树和其它园艺植物。
经过一户院落的门前,大大的一户人家,敝开着没有大门,大概有七八间房子吧,院里乱遭遭的,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院中,车前面趴了一只黑狗,懒懒地把耳朵贴在地上,眼睛无神而又木木地盯着一个方向,晒着太阳。
从院里走出一位妇女,蓬乱的头发,被化妆品折磨的脸,着一件白底点缀着褐色小花的衬衣,一双拖鞋上穿了一条踩脚裤,肩上扛了一把锄头。
终于到了,点蜡焚香,把冥币点着,然后插上黄幡,磕头,最后在坟前和父亲唠了一会嗑。
返回的时候,三轮选了一条近路,在路上总感觉那油菜一点也不是想要看见的,好象这菜花已经被城市化了,没有了以往见着那样兴奋,快出山丘的时候,在一户人家的门前看见两株杏花,娇美中透中精神,开得是那样的艳丽,我回头看着她,仿佛见着我久违的眼神,灵动的眼眸里泛着纯真,深情里含着喜悦,使我久久不能忘怀。
“噼噼叭叭……”
小院坝餐馆门前放起了鞭炮,不是婚庆宴就是送葬答谢宴。
隔壁的在外观望着,腆着圆鼓鼓的大肚,摇晃着圆圆脑壳,嘴里喃喃道:“又是哪家死人了?啷个不来找我呢?咦,难道我认不到?”
他那神态既是失望,又是恼怒,心里在说居然不来找我!
马上用他那肥肥的手在衣袋里掏出了电话:“喂,老三,哪个?我三,杨老八嘛,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问你个事,你们馆子头在给哪家做宴哦?哦,哦,哦,难怪不得我说我啷个认不到呢,原来不是附近的哦,我也是说嘛,啷个不来找我,哈哈哈哈……”
“哎哎哎,张老头别走,过来过来下盘棋嘛。”
乒乒乓乓摆上就开杀。
今天是放水节,听说有很多国家的高级人物来观幕,玉垒山五点就禁严了。虽然不能进场,但城里面有美食节和其他活动,所以人们都往那儿去了。
太阳老大,汽车一过灰尘就追着车尾扬起,街上行人少得可怜,就连平时满街的乱窜的狗儿都见不到几只。
路上来了一个帅哥,西装革履,哦,不是履,是胶鞋,剪着平头,手里提着从前面张鸡肉摊上买的鸡爪,一边大肆的啃着,一边东张西望,眼神给人的感觉炯炯有神。不到一刻钟,又走回来了,边啃边在盯什么人。
盯谁呢,除了下棋的就是斗地主的,应该没有他要找的人吧。
晕死,又走回来了,这会更加夸张了,死劲地啃着爪爪,手里的袋子拥得多高的,嘴里啃得更加放肆了,有病啊,不就啃了几只鸡爪吗,用得这样张扬吗,晕死你!
肚子有点饿了。
夜,在街灯下带着丝丝凉意慢慢走来,准备关门回家。
这时进来一位中年人,牵着一只富贵犬,没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货架的苦荞茶,来到正对门的货柜前,就着里面的镜片,柔美地理了一下他那油光水滑的头发,然后轻轻而又优雅地一甩头,斜着眼睛问我生意如何,一边问着,一边在理着衣服。
几分钟过去了,然后就问这问那,高谈生意经,我心里在说,大哥你好久说完嘛,我的肚儿饿了。
他说的什么我没有听进去,心里在盼望着他的演讲快点结束,临走的时候,他优雅地回头说道,下次再找你聊天。
我心说:别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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