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县委书记连载之三】老红军黄正坤的传奇人生

黎明河边

［南部县委书记连载之三］

老红军黄正坤的传奇人生

                                                                    刘松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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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正坤，四川苍溪人，生于1918年12月。1933年1月参加革命工作，1938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红四方面军第30军88师263团侦察连战士，山西省太岳区党委保卫队队长、沁源县游击大队副大队长、太岳区党委河防纵队纵队长，太岳区度量衡厂、烟厂、盐厂政委。新中国成立后，历任川北地区盐业分局局长，南充地区盐务局局长，南部县委书记，南充县委书记，南充地区监委副书记，南充地区直属机关党委书记，中共中央监委驻西南局监察组巡视员，政协广安县委员会副主席等职务。1984年8月离职休养。2012年1月7日因病医治无效，在南充逝世，享年94岁。

　　　　　　　　——摘自《四川日报》2012年2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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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正坤，一个身经百战的“红小鬼”，一个大难不死享龄近百的长征老红军，一个刚正不阿，堪称道德楷模的高级干部，在南部的建政史上，虽然只担任了一年县委书记①，但却如一颗闪亮的流星，其光芒让南部人为之称奇而终生难忘。时隔60年，只要一提起他，南部的土改干部们就记忆犹新，谈论他那传奇的革命经历如数家珍。

　　14岁参军成为侦察兵

　　1918年12月22日，黄正坤出生在四川苍溪县中土乡罐山村一个贫农家庭。这天是冬至日，父母给他取名冬生。他非常不幸，5岁丧母，7岁丧父。10岁的哥哥，带着他和2岁的弟弟，靠乞讨度日。流浪两年后，弟弟被人收养，他和哥哥给地主放牛、当长工糊口。

　　1933年1月，红四方面军进入阆中、苍溪，红30军政治部驻阆中老观场扩红。黄正坤与哥哥等一大群穷苦青年雀跃前往投军。他们的目的很单纯：当了红军，再不用帮工伺候人，再不会挨打受骂，也不会饿肚子。说来也怪，虽然黄正坤刚满14周岁，生世苦，却肯长，个头高挑出众，加之模样清秀机灵，答问口齿清楚，被选中，而哥哥和另外同去的30多个同伴未能如愿。

入伍后，黄正坤被编入学兵团，驻巴中恩阳河白庙场，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其间，不时转移，在通江、南江、广元、达县与川军邓锡侯、田颂尧、刘存厚周旋的战斗中，黄正坤受到锻炼，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1935年初，黄正坤被编入30军88师263团作侦察兵。30军军长徐向前、政委李先念，副军长程世才，88师师长熊厚发，是著名的战斗英雄，之前曾任263团团长。这263团更是了得，善打硬仗，曾被授予“钢军”的光荣称号。黄正坤能成为这支部队的侦察员，足见他在学兵团成长的迅速。

战斗立功 升任班长

　　1935年3月，为策应红一方面军北上，红四方面军撤离川陕根据地，西移向川甘地区发展，分三路强渡嘉陵江。263团在中路担任主攻，向苍溪塔子山主渡口逼进。侦察兵打头阵，黄正坤与战友们乘坐木船、竹筏，急驶敌岸。快靠岸时被敌发觉，我军以猛烈炮火掩护，先遣队迅速登岸后插入敌阵，歼守敌1个营，控制了制高点。打开通道后占领剑阁县城，紧接着，88师协同31军进攻剑门关。中午战斗打响，31军在东，88师在西，两面夹击敌人。黄正坤小时候曾在这一带乞讨过，熟悉地形。由他带路，指引部队先将关口两侧敌军险要阵地和关口北端主峰攻占，随即插入敌人纵深。激战半日，歼敌3个团，一举占领敌人所谓“插翅难飞”的剑门关。

17岁的侦察兵黄正坤在这两次战斗中勇猛冲锋，战后被任命为班长。

                   　

三过草地  两爬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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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底，红四方面军开始向西进入高山寒冷地带松潘、理蕃、茂县、汶川。6月12日，与中央红军先头部队在小金县达维会师后，分左、右两路军北上越过茫茫草地。但在10月，张国焘另立中央，分裂红军，突然命令掉头南下，提出“打到成都吃大米”、“打到成都过大年”等口号，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第二次通过草地，翻越夹金山，离开藏区，艰苦转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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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越夹金山时，黄正坤和许多战友得了雪盲。大雪山遇到大太阳一反光，眼睛被刺得睁不开、直流泪。不少人眼睛肿得厉害、看不见路，只好相互搀扶着爬山，或用绳子相互牵连着。大雪山的气候跟娃娃的脸一样，说变就变。中午晒得直流汗、脸发烫、眼红肿，可是到了午后，狂风大作，暴雨夹着冰雹打在身上。气温骤降，头发眉毛上都结成冰，脊背发冷，浑身哆嗦。特别是过穿梭岭的时候，路只有1米宽，山岭陡峭有1里路远，雪地滑，寒风猛，每走一步都要付出艰苦的努力，很多骡子和战友跌入深渊，根本无法施救，得雪盲的人就更困难了。黄正坤下山时解下腰带绑腿，与几个雪盲战友连成一串，拄着棍摸索移动，几次跌倒，险些坠落。稍作休息时，赶紧用雪揉擦眼眶，下到山脚，视力有所恢复，但从此落下终生眼疾。

　　红军到了宝兴、天全、芦山、邛崃、雅安、大邑等地，靠近“天府之国”的边沿地区了。国民党中央军和四川军阀集结起80个团的兵力予以围攻。百丈关一仗，激战7昼夜，红军损失巨大，88师伤亡过半。难以突破防线，只好后撤，再返藏区。部队分散驻扎修整，准备待到严冬过后再北上。但1936年2月初，中央军薛岳部向天全、芦山发起猛攻，263团的一个营被团团围困。黄正坤在外围，奉团部命令，他孤身进入包围圈向营部传达撤退指示。突围点是一个六、七米高的城墙口，情况万分紧急，只能从这里跳下去。黄正坤肩背卡宾枪纵身一跳，抢托挂了一下城墙，形成头朝下，肩落地。着地后，右手腕筋骨断裂，卡宾枪砸上脑袋，当场昏迷，被战友们背着突出包围圈。‚

　　部队减员严重。有的受伤后要求留下、有的逃跑，由南下8万人锐减到4万多，而黄正坤坚决要求随队。因伤势严重，他骑着一匹建昌马翻越挡岭山。多亏这匹体格矮小、机巧灵活、善走崎岖险地的建昌马，才使他没有掉队。前几个月，部队经过理蕃，一批藏族青年参军入伍，一个叫嘉措的藏族小伙牵着他家的建昌马被分到黄正坤这个班，从此，他俩成了生死兄弟。嘉措告诉大家，上山前准备好猪尿泡，装一半水，捂在胸前，像怀抱婴儿一样，上山才不会结冰。正是用了这个土办法，两次翻越雪山，他们都有水喝。而凡是用木桶盛水的，上山后都结成了冰将桶撑破。

   　　 部队经刀虎岭、甘孜，在卢河龙坝场休整了3个月。黄正坤突围时摔成了脑震荡，头痛得厉害，右手腕正在恢复中，便从前线部队调整到了机关后勤部队。8月，几万大军分别从甘孜、炉霍、丹巴、马尔康出发再过草地北上。那时正是秋天，青稞、麦子熟了，牛羊也肥了。每人发了5斤青稞面，10斤柴禾。过草地得走二三十天。一路上，到处可以看到一方面军过草地和红四方面军再次过草地时扔下的东西。还可以看到战士的遗体，有的漂浮在水草地，有的曝晒在干草地上，可能是当时掩埋得浅，暴雨冲刷或狂风吹过之后就裸露出来了。看到这种情形，大家都非常难过，便重新掩埋。走了几天，带的帐蓬拿不动了，只好割成块，每人裹一块在身上夜里防寒，骡、马、牛，边走边杀了吃。越往前走越困难，只好抓鱼、拾野菜、煮皮鞋、皮带、挎包，凡是能吃的都弄来吃。饥寒交迫中，黄正坤看到又有一些战友长眠于泥潭沼泽，无比悲伤。

　　过腊子口后，在甘肃会宁与一、二方面军会师。10月24日，由30军、9军、5军组成的西路军2·18万人西渡黄河。黄正坤因伤残被留在了河东。西路军因孤军无援、敌众我寡、疲兵屡战、弹尽粮绝等原因，血战4月，惨遭失败，全军覆灭，仅存数百人辗转至新疆和延安。黄正坤与其他机关后勤人员随4军、31军于年底到达陕北根据地后，继续养伤②。

与安子文结缘

　　“七七”事变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建成，国共二次合作，陕北的中央红军改编为中国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简称八路军），黄正坤被编入129师政治部，师长刘伯承、政委邓小平、副师长徐向前。129师于1937年9月30日开往山西抗日前线，创建晋冀豫抗日根据地，师部驻扎在辽县（后改名左权县）营盘，师政治部驻西河头。一天，政治部周主任给黄正坤一个任务：骑马去临汾县刘村将北方局组织部的几位同志安全接送到沁县。当时，黄正坤并不知道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护送。安子文受北方局书记刘少奇的直接领导，北平沦陷后，北方局搬至太原，刘少奇指示安和其他几个同志去临汾建立后方，以便一旦太原失守后，把北方局搬到那里。安子文在刘村的北方局找下办公地点，解决了生活供应中的许多棘手问题，为北方局迁到临汾准备了条件。11月9日，太原失守，北方局迁到刘村，刘少奇让安子文随北方局组织部长彭真到沁县，和薄一波一起开展创建太岳根据地的工作。黄正坤这次执行的任务就是护送安子文、妻子刘竞雄、姨妹刘佩雄接替彭真、李成芳、史健。

　　黄正坤在刘村接上人后，马驮行李，人步行，一路上说说笑笑，晓行夜宿，经安泽、沁源达到沁县。几天相处下来，安子文喜欢上了这个19岁的小伙子。到达沁县后，安子文接替了彭真的职务，任中共太岳工委书记，彭转赴晋察冀边区任分局书记。安子文诚恳地对黄正坤说：“小黄，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创建太岳抗日根据地，这里很需要人手！”黄正坤对这个知识渊博，待人随和的领导也很喜欢，便爽快地答应了。第二年春，在安子文的培养下，黄正坤光荣入党，并担任了太岳工委党委保卫队队长，负责首脑机关的警卫工作。至1939年底，保卫队的改编为警卫团，黄正坤担任排长。

　　安子文对患了脑震荡而经常头痛、呕吐的黄正坤疼爱有加。1938年底，白求恩大夫率领医疗队到达雁北，安一听说马上安排黄前往就诊。白求恩的医术真是名不虚传，黄正坤吃了白大夫自制的一种粉状药，效果明显，大为好转。

在太岳区工委的领导下，太岳抗日根据地日益壮大，各县的党政军机关纷纷建立。1941年，区工委任命黄正坤为沁县游击大队副大队长兼一分队队长。当时，日寇企图蚕食分割根据地，“扫荡”不断，黄正坤领导游击队与根据地的民兵开展交通破击战，打击日寇的补给线，摧垮敌人的据点和碉堡，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日本鬼子的“扫荡”，使太岳根据地岿然屹立。

　　安子文于1943年奉调延安任中央党校二部副主任、教育长，抗战胜利后任中央组织部副部长，建国后任常务副部长、部长。在中央组织部达21年。由于黄正坤与安子文有在太岳的这段上下级关系，“文革”中，安因刘少奇的“61人叛徒集团案”受到残酷迫害，黄正坤也受到株连，被免职下放广安县，非监狱关押一年多。

到抗日军政大学铸炼

　　1942年，黄正坤获得了梦寐以求的上学机会，被选送到中国人民抗日军事政治大学学习。在烽火连天的时期，能圆他的上学梦，实在是千载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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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大在延安办了前五期后，于1940年11月迁到河北刑西县浆水镇前南峪村，招收了六、七、八三期。1942年5月1日，包括黄正坤在内的2156名学员在浆水镇举办了第八期开学典礼，129师刘伯承师长莅临讲话。学员大部分来自八路军直属队、129师、晋冀豫军区机关、部队的干部和抗日根据地的青年及地方党政机关干部。学制两年，第一年按文化程序编队，主要进行文化教育，第二年才按职务、工作性质编队。黄正坤入学时编在9大队1纵队。

　　 可是，新学员还没来得及上课，就遭遇到日军的大规模“扫荡”。史料记载：“1942年5月，驻华日军以25万人的兵力，采取‘铁壁合围、捕捉奇袭’战术，对八路军总部和中共中央北方局所在地太行根据地北部地区进行大规模扫荡，其中抗大总部也是他们‘围剿’的主要目标。5月19-24日，日寇派遣六七千人，分四路合击抗大总校驻地，妄图一举歼灭抗大。”ƒ号称用20个日本兵的死换一个抗大的学员。

　　 为了避免同敌人主力遭遇，尽量减少伤亡，抗大校首长决定各大队分散行动，利用有利地形与敌人周旋。八期的新学员也分成几个独立单位，多路转移。黄正坤所在的9大队都是经历过枪林弹雨的指挥员，他们采取同敌人你强我退、敌退我追的“小转圈”和“大换班”的方式，两上两下太行山，甩掉了敌人。抗大在两个多月的转战中，边战斗边学习。并配合八路军，对敌人空虚的老巢内丘、赞皇、临城、邢台黄店、沙河褡裢镇一带据点，进行猛烈袭击，炸毁十几个碉堡，击毙日伪军1000多名，缴获大量战利品。现在家中的日本军用望远镜就是缴获的。敌人闻讯急速撤退，我地方武装和抗大留守人员，抓住战机尾追截杀，八路军与抗大主力则分兵阻击、包抄，使敌人前后挨打，伤亡惨重。6月底，抗大师生胜利返回学校复课。1943年1月24日，抗大总校师生重返陕北，黄正坤随校回到延安，学习到1945年5月毕业，比预定多学了一年。他在抗大极其困难，险恶的环境中，锤炼了艰苦奋斗、英勇牺牲的精神；敌后的战斗环境，为理论联系实际提供了充分的条件，通过战争实践，充实、验证和发展了军事理论，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黄正坤的文化水平、政治素质和指挥能力得到了提高。

　　   抗大学习期满，黄正坤被调任到黄河沿线缉私纵队任河防司令，负责河南、山西黄河沿线的孟县、沁阳、济源、王屋、堰曲、平陆、夏县、安邑、降县八县的对敌斗争和缉私工作。

1947年，黄正坤因脑震荡复发，被调回山西太岳区休养，后担任太岳行署办的度量衡厂、烟厂、盐厂政委。建国后，于1951年8月调回四川，任川北区阆南盐业处处长。1952年4月调任南充地区盐业管理局局长并兼任糖酒公司、百货公司、税务局、盐业管理局四个单位的支部书记。1954年11月至1955年11月任南部县县委书记兼武装部政委。1955年11月至1957年2月任南充县委第一书记兼武装部政委、中共南充地委委员。1957年2月至7月在北京党的监察委员会训练班学习党的监察工作业务，6个月后任南充地区监察委员会副书记。1963年5月调任中共中央监察委员会驻西南局监察组巡视员。2005年3月，经中央批准享受副省级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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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0年3月，朱德委员长回故乡，在南充稍作停留。

黄正坤受组织委托，陪同朱德回仪陇。其间，黄正坤请

朱总题词，此图为朱总给黄在笔记本上的题词。

    　　从黄正坤同志以上履历不难看出，他是在抗日战争中经过战火的洗礼，经过抗大的正规学习，经过解放战争的锤炼，经过党组织的培养，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革命领导干部，是为人民共和国奠基的革命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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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柔情聚一身

　　黄正坤从小受尽生活的煎熬，养成了坚强不屈的性格，参加革命后，长期在枪林弹雨中穿行，磨炼出了钢铁般的意志。在漫长的一生中，任何艰难困苦，厄运挫折都没能让他退缩。

　　1965年，身为中央监察局干部的他因在工作中犯了“对干部打击报复”的错误而遭罢免，下放到广安县百货公司，地位一落千丈。第二年，“文革”风暴乍起，江青、康生一伙罗织罪名欲置刘少奇于死地，指令“彭真专案组”调查安子文、薄一波所谓“61人叛徒集团”问题④，黄正坤受到株连，被关押在非监狱一年多。1973年9月广安县委给予平反获得自由，1968年，19岁的大儿子在文化大革命的派性斗争中，到广安县农溪公社宣传，被无辜打死。第二年，41岁的妻子因儿子之死悲伤过度而不幸去世。面对这接二连三的巨大打击，黄正坤从未掉过一滴眼泪，像当年受重伤后仍咬牙爬雪山草地一样，决不低头气馁。

　　晚年的黄正坤，雪盲症复发，双目几近失明，组织上和子女们无数次要给他请保姆，可是，他坚决不答应。看不见路，致20多次跌倒，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和平路小学门前，摔成脑颅出血，股骨摔断。经治疗出院后，仍不准请人服伺。家居生活，靠双手移动小板凳行走。儿女在身旁，也不轻易开口使唤，尽力自己照顾自己。其倔犟坚强的品格令人动容。

黄正坤对自己如此“刻薄”，如此“铁石心肠”，但对家人，对同志却充满慈爱，殷殷柔情同样令人动容。

　　 抗战8年，黄正坤顾不上成家，直到1947年，29岁了，经组织介绍，才与19岁的张秀芳结婚。张秀芳是山西沁县西渠村的农家姑娘，同样苦大仇深。二人先婚后恋，生育4男2女，感情日益深笃。正值壮年，张秀芳于1969年撒手人寰，留下51岁的黄正坤和5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拖着5个孩子，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地、县领导卫广平、杨忠、李慎宽等都看不下去了，上门苦劝黄正坤续弦，并当红娘让他重组家庭共度难关。但爱妻在他心头的位置坚不可摧，他拒绝了领导们的好意，独自抚养儿女，并将爱妻的骨灰存放在家中。一年又一年，年年祭日都为爱妻祈祷，直到43年后他94岁高龄驾鹤西归与爱妻在天国团圆，一起合葬。这份执着，这份真情、这份坚守，同样令人动容，令人敬佩。

对身旁的同志，黄正坤充满了悲悯之情。1951年下地方工资为128元，1965年，他下放广安，保持行政13级，工资128元不变。作为老红军，工资收入高于一般干部这很合理。可是，他看到周围的职工每月才三、二十元钱，养家糊口实在很难，他内心不安。于是，每次调资和增加补贴，他都不要。直到1989年，他去南充红军院养老。在广安的23年间，每月128元纹丝不变。对金钱的淡泊，对他人的关爱，由此可见一斑。

    　　2012年1月7日，94岁的长征老红军与世长辞，党和政府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骨灰盒安放于巴中市南山的“川陕苏区将帅碑林”。 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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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价不高原因何在

    　　黄正坤功劳大、资历深、觉悟高、品行好，这没得说。但他在南部任职一年，干部群众对他的评价并不高，普遍认为他工作能力低，不能胜任一把手。事例较多，略举几件：

　　　一堆数字。上级下文叫报送积肥数字，黄正坤便开全县电话会，兴师动众，层层布置，要求统计每个人、每头牛、每只鸡鸭等家禽家畜每天、每月、每年拉多少屎。弄出几百个数字上报地区，令上级啼笑皆非，予以批评。

　　抓讨口子。河北省馆陶县出现不少乞讨人员，上级发文提醒各级政府引以为戒，要求加强管理，予以杜绝。黄正坤片面理解，不是组织救济、安置乞讨农民，而是布置各区乡派民兵站垭口、守大道，抓讨口子，受到干群嘲笑。

　　抓特务。1955年，开展肃反运动，黄正坤又错误理解政策精神，在电话会上说：“现在阶级敌人多得很，各级干部要枪上膛。”布置民兵安岗哨，发动群众大检举。几天就抓了五六百个“反革命”“特务”，罪行落不了实，又不得不放回。

　　敬而远之。黄正坤待人态度比较生硬，爱教训人，说话太直，方法简单，缺少亲和力，一般年轻干部见他来了就躲开。本来就吃中灶⑥的齐世勋、张振中、王廷明等县领导都不去吃，原因是与黄搞不拢，不愿打堆。

人们认为黄正坤可敬而不可亲，60年过去了，还被谈笑。这对于领导干部如何执政为民是有借鉴意义的。

　　解放之初，进入主要领导岗位的多是南下的工农干部，虽然他们的文化都不高，但一般都受到培训，在老解放区的党政岗位上锻炼成长起来，实际工作能力已经比较强了，如马浩天、王杰、张云梯等。但坐江山与打江山并不一样，战争年代，英勇无畏，吃苦在前，服从命令就行，而治国施政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对领导干部的表达、协调、执行等能力，领导方法和艺术提出了更高要求。显然，黄正坤对于角色的转型并未完全适应，欠缺了民主意识，不大注意协调干群关系，工作方法粗糙，讲究的仍然是雷厉风行，动辄下令，个人决策等，这就与他个人的领导素养不到位有关，也或许是受他在战争年代留下的严重脑震荡后遗症影响。

　　再则，也有客观原因。那时的风气是唯命是从，干部忙于完成上级布置的各项任务，官僚主义作风、强迫命令盛行，对于民生疾苦的关心没有放在首位，所以造成群众有怨气。这就不仅仅是黄正坤的问题了。黄正坤调走不久，南部县第一次党代会召开，继任县委书记齐世勋代表县委作工作报告，对以往的工作作了深刻的检查：“无可否认，我们在整个工作中，存在着不少严重的缺点和错误，特别是在关心群众和培养民主作风问题上，更为严重突出。我们没有准确贯彻党的政策，认真关心群众生活疾苦，给群众生活上造成许多困难，有的严重到难以忍受的程度。”他具体举例说：“在近两年的春、夏荒期中，还有个别群众因生活困难而发生自杀、外流和讨口的严重现象。”“据新政、石龙等五个乡在1954年的调查，外流人口就达一千多人……有的外出后，因缺衣缺食发生疾病死亡，在昭化一个地方病死就有4人。”另外，还就统购中强购多征致农户断炊；不认真执行公粮减免；兴修水利抢工图快不重视安全以致发生大量伤亡；农副产品压级压价，大进小出；销售掺假，提级提价；乱订规章，折腾群众，劳民伤财等等一系列缺乏群众观点的错误作了深刻细致的检查⑦。

　　县委在党代会上的自我批评反响热烈，体现了执政党实事求是、勇于纠错的优良传统和民主作风，对于克服主观、急躁、冒进、唯上、缺乏民主作风，重树群众观点，重视民生疾苦有着良好的作用。可惜的是，会后不久，“阶级斗争为纲”的政治形势从1957年整风反右开始了，接着“大跃进”，“左”倾思想不断泛滥，使执政者再度迷失方向，民主作风再次遭受破坏，类似黄正坤的错误在越来越多的干部身上发生了。

[url=]注释：[/url]

①对于黄正坤同志在南部担任县委书记的时间，存在三种记载。《南部县志》（1994年版）：1955年1月—1956年6月，为一年零5个月；《南部县组织史》（1993年版）：1955年1月—1956年5月为一年零4个月；黄正坤日记1960年记载个人履历：“1954年11月至1955年11月调任中共南部县委书记，兼武装部政委。”根据档案馆有关资料综合分析，笔者采信黄本人的记载，认为在南部任职实为一年。

②黄正坤因战伤残第一次鉴定为二等乙级，后来按《军人残疾等级评定标准》规范评定为6级。

③见《燕赵都市报》2011年6月28日第6版《邢台前南峪：抗日军政大学培养干部遍布全国》。

④1936年，北方局书记刘少奇为营救被关押在北平草岚子监狱中的一批干部，请示中央经批准，61名被捕同志按监狱规定履行手续分批出狱。这段历史早有定论，但被江青、康生一伙颠倒黑白，作为打倒刘少奇的一枚重磅炮弹。粉碎“四人帮”后，此案予以平反。

⑤资料来源：由黄正坤的三儿子黄国会提供。

⑥政务院在1950年6月颁布的《关于各级人民政府供给制工作人员小、中灶伙食待遇标准的规定》中按照职务和资历划定集体伙食标准分为小灶和中灶。县级机关享受中灶待遇者是指正副县长级和参加革命工作期满8年以上者。

⑦详见中共南部县委召开的第一次党代大会上的工作报告《充分发扬民主、增强团结、改进党的领导，推动农业合作化运动，发展生产，保证社会主义改造事业胜利完成》。

老朽来也

老红军是革命功臣，开国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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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寒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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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前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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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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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