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你好!
今天,立冬,四季走到最末。感叹时光匆匆,愧疚虚度光阴早已无用,珍惜当下,才是正确态度。水始冰、地始冻、雉入大水为蜃。季节尚还在秋着,而立冬,又真真切切地站到跟前。时间的脚步是一点也不等人的。常常,你这边丝毫未曾觉察,它那边,早已跑过十万八千里去了。人生多的不是不如意,而是对光阴的无奈,也才生出“白驹过隙”的感叹。更多的时候,你只有,被动地接受。在这被动里,倘若能寻出一些活的趣味来——这大概,就是做人的好了。立冬是十月的大节,汉魏时期,这天天子要亲率群臣迎接冬气,对为国捐躯的烈士及其家小进行表彰与抚恤,请死者保护生灵,鼓励民众抵御外敌或恶寇的掠夺与侵袭。在汉族民间有祭祖、饮宴、卜岁等习俗,以时令佳品向祖灵祭祀,以尽为人子孙的义务和责任,祈求上天赐给来岁的丰年。
古时民间,是把立冬日当作节日来过的。想想,有哪一个节气,他们不是当作节日来过?他们心思单纯,日日都是好日子。我在写这些节气的时候,常不免要发些呆,真想穿越过去,做一回古人。古书上曰:“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热情也终有期,人类如此,自然界亦如此。一春的繁华,一夏的茂密,一秋的斑斓,这承载万物的大地,也该歇歇了。立冬日一早,天子出郊迎冬,赐群臣冬衣,抚恤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寡。民间百姓则展开一系列送秋迎冬的活动,如祭祖、饮宴、卜岁。这是从前的立冬。现在的立冬,早已丢失掉这些热闹了。
但风景,却一如从前:吟行不惮遥,风景尽堪抄。天水清相入,秋冬气始交。饮虹消海曲,宿雁下塘坳。归去须乘月,松门许夜敲。诗人的玩性真大,一直玩到月上树梢头。他眼里的秋冬之交,风景是那样独特——尽堪抄的,难怪会绊惹了他的脚步。隔了七八百年的烟雨风尘,自然所呈现的,似乎从未曾改变过。我眼前的海边滩涂,盐蒿已遍身红透,红花朵一样的,一直红到天涯去了。茅草们抽出白的花絮,像拂尘似的,迎风摆着。一些顽强的小野花,还撑着或黄或白的小脸蛋,在将枯未枯的草丛里,无心无肺地笑着。大地真像件织染的裙。
我来这里,是为看最后的秋。我相遇到成片的林子,杉树林,银杏林,杨树林,竹林。上千亩,上万亩,莽莽苍苍。有老牛或站或卧在林子里,相当安详地啃着草。草还有些青色,而落叶已铺成软软的黄毯子。守林人的小屋,搭在竹林的边上。两间小棚屋,茅草盖顶,渔网遮窗。屋上牵着扁豆藤和丝瓜藤。扁豆还有零星的花在开。丝瓜的曾经,应该很繁盛,那么多丝瓜老了,就那么在藤上悬着挂着,懒散疏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安然。画家若看见,肯定会激动死了,这画面,堪称一绝。
守林人七十有五,在这里守林十四年了。他养一条狗、几只鸡。狗也上了年岁吧,看见我去,没吠,很友好地打量了我几眼,趴一边闭目养神去了。鸡看见我,咯咯叫着跑过来,讨吃的。守林人在棚屋前忙活,见有外人突然撞入,他也不好奇,也不惊讶,抬眼看我一下,复又低头。他手里正用土坯在做泥罐之类的东西。他说是他刚学会的,他要用它来长葱。我看一眼他的小棚屋,屋前屋后的空地不少,哪里都能长葱的。
他说,不一样的。也是,这怎么能一样呢?小屋的门前,摆上几罐青葱,当花赏得,当蔬菜吃得,粗糙的生活,会变得不一样的。何况,这是他亲手做的泥罐。他却说,这是给他老伴做的,他老伴比他小四岁,在城里,帮他们的小儿子带小孙子。小孙子才两岁不到哇,离不了人的,他告诉我。
等葱长好了,我就给老太婆送去,他说。老太婆会喜欢的。他满意地打量着手上的泥罐,笑出一脸的波浪来。
我听得怔怔的,内心温热。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的一种。发条朋友圈迎接冬天:用满满斗志打败萧瑟,不让寒冷挡住前行的路,不让畏惧动摇我们逐梦。人与人之间最小的差别是智商,最大的差别是坚持。这个冬天,便用努力和坚持,见证梦想。冬天,你好!梦想,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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