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城的“罗尔”救不了“罗一笑”

459357 · 发表于 2016-12-7 16:32

南京城的“罗尔”救不了“罗一笑”
杂物纪事
前言：我们这个衣食无忧的时代，依然“盛产”着悲剧，大量的悲剧皆离不开这样一个词——癌症。
“癌症”制造的悲剧，我们早已经司空见惯，无非是病痛的折磨、被难愈的疾病拖垮的家庭、走投无路的屈膝和乞讨…….信息爆炸的年代，我们能轻易从任何一个新闻的网站上浏览到千篇一律的类似的悲剧，说实话，道德观念的约束让我们很难对这样的悲剧表达厌恶，但是我们也很少因此而产生真正的同情。
然而我要叙述的这个“癌症”的故事，却有所不同，它远比“癌症”这两个字更加恶毒和可怕，它是最纯粹的悲剧…….
5年前的这个月份，我在高超群的婚礼上抢到一只布偶娃娃，与其说抢到，倒不如说是他那位漂亮的新娘徐露硬塞给我的，敬酒的时候，徐露说话很得体：这个布娃娃沾了喜气，给你就是希望你快成喜事。
高超群是我儿时的玩伴，他是个捡来的孩子，只有一个单身汉的养父，从小成绩不好，初中毕业去新东方学厨，成了一个小饭店的厨子。
我大学没毕业，就收到了高超群结婚的请帖，他在饭店里认识了服务员徐露，谈了两个月的恋爱就决定闪婚。
徐露是河南人，按照那边的婚礼习俗，高超群要备好8万元彩礼，这笔钱让家境并不富裕的高超群捉襟见肘，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备足了彩礼，因为徐露那时已经验孕纸呈阳性，他急于做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婚后，徐露生下一个女儿取名豆豆，一家人的日子平淡和睦，父亲的角色，也让高超群更加努力工作，去年5月份他被调为饭店烧头灶的厨师，工资涨了三分之一。
然而平静的生活总带有很多不可预兆的事情，有意外的惊喜也有意外的悲苦，高超群很不幸，他迎来的是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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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8月份，南京的天气还在保持着夏日最暴躁的脾气，高超群三岁的女儿豆豆，脖颈之处多出来一处肿块，接连几天止不住哭闹。高超群把豆豆带到医院检查，经过几次繁琐的检验，最后被确诊为恶性非霍奇金淋巴瘤。
当时医生告诉高超群，备好20万动手术，豆豆的治愈率高达60%。
20万对于高超群来说是个天文数字，而就光确诊豆豆的病症，他银行卡的储蓄就已经变成了4位数字。
高超群饭店的老板信佛，早年是个屠夫，信佛之后喜做善事，希望依此消除从前过多杀戮积蓄的怨业。
得知豆豆的事情之后，他自己先捐了5万快钱给高超群，又在自己的佛学微信群里给他募捐，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高超群就凑齐了这20万的手术款。
难题看似已经解决，豆豆的病情也有很大的希望康复，一切好像已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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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款筹齐后的高超群遇到了新的难题，徐露的娘家人那天全部聚集到了他的小屋子里，徐露语气低沉，对他说道：“家里人不同意手术。”
高超群的养父也坐在角落里抽着闷烟，他沉沉的说道：本来就生个丫头，还花这些钱治病!治不好，人和钱都没!把钱省下来，再生个，弄好了还是个男娃子!
高超群发火，叫他们出去，他朝屋子里这群至亲的大声嚷嚷着：自己的女儿自己治!

徐露的哥哥嫂嫂出来唱红脸，对高超群说：现在医院就是骗钱，手术花那么些钱，有几个治的好?医生说治愈率百分之60，潜台词就是手术之后也可能会死啊!孩子病这样，哪个不心疼啊?我们是弄中药的，先给孩子弄中药治着，比手术安心撒!
高超群问徐露，徐露和她的哥哥嫂子是一个意思。
他拿了五万块钱从徐露的哥哥嫂嫂手里买了三个疗程的冬虫夏草的药片，据说有抗癌杀癌的重用。
高超群的养父又说要请阴阳先生去邪几日，到了这种生死的关口，高超群对鬼神的事情也不敢不信，又拿了两万块钱让养父去料理。
原本筹齐的手术款就这样漏了个大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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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虫夏草的杀癌作用并不明显，阴阳先生的驱邪法力也并不高强，豆豆的脖子两个月内肿的像一个怪胎，无法进食，只能靠输液维持生命，医生告诉高超群，豆豆已经错过了最佳手术期。
去年夏季的余热刚刚消退，豆豆就因为高烧不退结束了她短暂的人生之旅。
料理完豆豆的后事，徐露安慰高超群：得了这个病也没法子，就当是生少一个了，我们还年轻哇!
高超群没有说话，他恨自己，在畸形亲情的围困之下，自己那么软弱。
他次日把卡里的十万块钱退给了老板，徐露和他大吵了一架，回了娘家。
后记：今年国庆节回家，我遇到高超群，他已经和徐露=离婚，他很疲惫，满脸的胡须里有几根是金黄色的，我们喝了几杯酒，他自言自语的说道：为什么因为钱就不相信那60%的治愈率，钱没了可以再赚，豆豆没了就是没了。
结束这场心酸的聚会，回到家，我看到了橱窗里那个布偶娃娃，高超群婚礼的场面还好像就在眼前，那么幸福，我突然之间产生了疑惑：
是幸福经不起苦难的考验?还是人性经不起苦难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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