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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中界
2016年12月3日川北西充
宝马河是西河第一大支流，嘉陵江二级支流，更是庇护、养育了家乡人民的母亲河。宝马河全长41.6公里，发源于盐亭县、西充县南部县交界的盐亭县境内，流经西充县鸣龙镇、义和乡、槐树镇、中南乡，经南部县建兴镇、三官镇、大王镇，于定水镇汇于西河，然后汇入嘉陵江水系。
关于宝马河名字的来历，民间还有许多动人的传说，现整理供家乡父老乡亲指点、评说，补充和完善。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宇宙尚处于混沌初开的洪荒时代，人类应对大自然的能力十分有限，生存只能靠天吃饭，一遇天灾只能坐以待毙。不知是在哪朝哪代，川北家乡遭连年大旱，属于现在西（充）、南（部）盐（亭）三县交界的地带由于没有河流，田地都是望天田，无水灌溉，更是颗粒无收，饥民载道，饿殍遍野。挖草根、啃树皮便是家常便饭。人们将自己居住的村落的草根挖完了、树皮剥完了，只得远走他乡越界偷挖、偷剥异地的草根、树皮充饥，或者成群结队四处逃荒要饭，当时，地处现在南部县流马乡一带更是和安徽凤阳一样齐名的叫化子乡。
传说，现在的盐亭县金孔镇有个村子叫“大沟头”，那时是一个山高谷深的穷山沟，大山顶上住着一户姓马的人家，由于一家四口身居高山之巅，自然受旱灾更严重，早已揭不开锅，为了充饥果腹，马老汉只得撕破脸皮带着老老伴和一双儿女举家逃荒要饭，但由于受连年的干旱困扰，哪里也没有乐土可寻，马家一行奔走了三天三夜不是要发不给就是家中无人，处处都吃闭门羹，最终汤水未进，老老少少近乎奄奄一息。这天天擦黑的时候，一家人好不容易行至一个现在叫“洗泽”的地方，前面又是高山阻隔，饥肠辘辘的一家人陷入了走投无路之境，马家姑娘马小兰恍惚中看见前方山脚下一个茅舍里有了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破烂的墙壁中透出，心中不胜惊喜，便低声下气地对父亲说：“爹，我们不如再坚持一下，走到那户人家里，求求他们收留我们一晚，明天再打明天的主意”，父亲说：“别人肯定也很穷，我们怎好开口求人啊”，女儿说：“我们还是去碰碰运气吧”，于是一家人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小扣柴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怯生生地打开门问清缘由后，立即把这一家人放进了屋子。
马老汉环视了这家人的家当和自己也别无二样，唯一不同的是灶屋后面的水缸里有“咕咚咕咚”的水滴声泠泠作响。在这滴水贵如油的干旱年月里，对于三天汤水未进的马老汉一家来说这是何其的珍贵。
和马老汉家一样，粮食是一粒也没有，招待马老汉一家的就是一人一碗放了几颗锅巴盐的开水，可在马老汉一家人的眼里，这可不是一碗普通的盐开水，而是比山珍海味还珍贵十倍、百倍的玉液琼浆。
谈话中，马老汉得知这家人姓庞。庞家老汉面带苦涩地对马老汉说：“我们这里和你们那里的灾荒也差不多，由于没有粮食、更没有水喝，村子里的人都全部出去讨口要饭去了，近的到剑阁远的已经逃到了湖广陕西去了，我们一家之所以没有走，有两个原因，一是我老两口年岁大了，没有子女，我也走不动了，屋头（川北人把“老婆”叫“屋头”）又是肚中带来的残废人，盘盘脚，更走不动；二是老天照顾，全村只有我的房子后头有个卧牛凼，有一股细细的泉水，终年十八的都不断线，能够管住我一家的吃水，要不然我们也只有死路一条哦，管的哦，拖到哪天算哪天啰”。听着庞老汉的话，老马夫妇已是老泪纵横，马小兰更是涕泪交加，没想到庞大爷一家境况比自己更惨，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第二天，马老汉一家还得继续漫无目标的继续前行，行前，马莲花对庞大爷一家人未来的生活特别是庞家婆婆的起居很是担心，走一步退三步，总是恋恋不舍，最终，马小兰对父母哥哥下话：“爸爸妈妈，你们有哥哥照顾，我一个女儿家一路还要连累你们，庞爷爷一家需要人照顾，要不，不留下照顾一下好心的庞爷爷一家，等二天天时好了，你们回来了以后，我们再团圆；哥哥，一路上照顾父母的事情我就拜托你了”马老汉看懂了女儿心事，最终答应了马小兰的请求。
留下来的马小兰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把这里当着自己的家，把庞大爷两二老当着自己的亲人，每天早出晚归挖野菜、剥树皮，变着法儿把菜羹汤、树皮饼做得多样可口，杨家老两口不禁喜上眉梢。
附近的野菜挖完了，为了照顾好杨家二老的生活，马小兰想到了自家山脚下一个名叫“大沟头”的地方沟深路险，无人能及，为了糊口，于是冒险前往老家挖野菜。
马小兰好不容易下到沟底，当她看到绿油油的野菜蓬蓬丛丛，喜上眉梢，硕大的框子一眨眼功夫就装得挤挤满满的，正欲攀崖返程时，忽然听到从大沟头深处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马小兰心想，未必我今天还会碰到财喜不成？于是，她披开杂乱的茅草，循着马叫的方向找去，果不出所料，在大沟头深处的岩隙之间，一匹红色的马被困于此，长长的马头被夹在两块石缝之间，形如枷锁套在马的头上，使之动弹不得，而且由于挣扎一条后腿已经折断，天长日久，高大的红马已经变得瘦骨嶙峋、生命垂危。当她走进马的身旁时，突然发现这匹马正眼泪汪汪地盯着她的眼睛并向她发出低沉的、近乎哀求的低吟声。她从来没有看见这样像人一样的如此揪人心魄的动物眼神，此情此景，马小兰好不生怜。心地善良的马兰花下定决心：哪怕我今天使劲吃奶的劲也要救出这匹受困的病马。
于是马小兰轻轻拍拍马头说：“不要怕，我一定要救出你。不仅要救出你，还要请人治好你的腿，把你还给你的主人呢”。
马小兰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就出了受困的马匹，回到家里赶紧用清亮的泉水洗净腿上的伤口，又赶到山外请来了兽医为红马接好了断腿，从山上割来青草，精心地饲养，不久，不仅大红马的腿伤一天一天地好转，而且长得膘肥体壮，每天任劳任怨地帮马小兰驮粪拉磨，似乎是在感恩这位贵人的救命之恩。
就在大红马刚恢复走路的当天夜里，马小兰做了个奇怪的梦。她梦见一个身材魁梧、拄着龙头拐杖、头长龙角、身上鱗甲闪闪发光的老人，来到她面前并对她说：“我是东海龙王，我家小儿因迷恋人间风景，私自出走龙宫，却不幸被困深山，从此杳无音信，是你在危难之时拯救了他，使他起死回生，你这样的好人一定会定好的报偿。”东海龙王话音刚落便遁形而去，朦朦胧胧之间马兰花又进入了甜蜜的梦乡。鸡叫三遍之时，惊醒后的马小兰一翻身便将昨晚的美梦忘了个精光。起床后，马小兰照常给庞大爷老两口烧水洗脸、做野菜充饥，然后在上山找野菜，割青草。当她去灶房取背篼的时候．突然发现已经空了许久的米缸里晃着白光．走近一看，缸里原来白花花地盛满了大米。她憙不自胜．于是继续查看，这一看不打紧．奇异的现象接二连三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面盆里装满了面粉、蛋框里盛满了鸡蛋，就连一直空空的钱袋里也塞满了金灿灿的元宝和雪亮亮的银元。此时此刻，她这才断断续续地想起昨夜龙王托梦的事情来。
马小兰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没事的时候．她便牵着大红马去屋外的卧牛凼里饮水、洗澡，到山坡上去转山、啃草。
马小兰意外得马的事在远乡近里渐渐地传开了，乡里乡亲都认为这是好人有好报。唯独有一个人内心深处极不平衡，这个人就是横行乡里的大恶霸庞铁，他听到此事后，大为光火，他心想，连年的干旱，租子收不上，连我自家的牛马都杀来吃光了，穷的开不了舀的马小兰不仅衣食无忧，而且居然还悠闲地养着马，岂有此理。于是，他帶着七八个家丁，提上杀牛刀来到马小兰家．准奋将大红马抢来杀肉吃。机灵的马小兰自知在劫难逃，也清楚庞铁锤无恶不作，于是便设计对庞铁锤说：“庞东家，这匹马虽说是我捡来的，但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才从鬼都见不到一个大沟头里救出来的，而且是我找来医生给它治好了腿、看好了病，这匹马才有了今天这步田地，所以说，这匹马对我有感情，即使你要杀也得由我来杀，不然，今天我死也不会同意的。”不知中计的庞铁锤心想，只要能够把马杀了、把肉拿走，哪个杀都是一回事，于是就点头同意了。
只见得马小兰手提牛刀，将马牵到门前大路上，站在一旁的庞铁锤喜不自胜，满心想着香喷喷的马肉全席已经在嘴皮边上了。殊不知，马小兰刚把马牵到路口就迅速松掉手中缰绳，同时举起牛刀在马屁股上猛地一拍，说：“快逃命去吧！”说时迟，那时快，大红马似乎完全明白马兰花的意思，噓溜溜一声长鸣，便抬蹄朝东驰去。
眼看脱缰而去的大红马，庞铁锤如梦初醒，抓起一根木棒冲到路口将马小兰打昏在地，然后朝那群傻愣愣看着他的家丁一挥手，并跺着脚、哭丧着脸、声嘶力竭地一声大吼“追！”于是他便提着杀牛刀率领众家丁朝红马追去。
由于腿伤尚未完全恢复，大红马跑得并不快，但庞铁锤始终也没有追上。奔跑了一天一夜，大红马腿伤越来越严重，到了一个叫中兴场的时候，恶霸与大红马的距离越来越小了——五十步——三十步——十步，庞铁锤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屠刀，准奋朝马腿狠狠劈去。这时，大红马后蹄一蹬，掀起了一块比房子还高、还大的巨石，巨石不仅挡住了庞铁锤一行的去路，而且将冲在前面、来不及刹脚的庞铁锤额头上撞出了比鹅蛋还大的两个乌包，并且乌血长流不止，狗腿子们不得不停下脚为庞铁锤揉包包散。大红马也趁机停下脚步，奋力鼓劲，随着鼓劲的延续，大红马的肩头上渐渐伸出一对巨大的翅膀。如虎添翼的大红马高扬马首，眼冒金星，再次一声长嘶，便拍动翅膀腾空而起，扶摇直上，眼睛射出的两道红光直冲天际、直挂云帆向东海。与此同时，海上龙王发威，马蹄踏过的地面上，地动山摇，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尘土所及的地面一阵阵剧烈震颤，震荡之后又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裂口。裂口深逾三到五丈不一，尘土覆盖的宽度便是裂口的宽度，尘土覆盖的长度便是裂口的长度，与红马逃跑的路径完全一致。紧接着，天上雷公、电母、云童、雨师也一起前来助阵，顷刻间，电闪雷鸣、天昏地暗，继而狂风大作，暴雨如注。裂口很快积满了水，波涛滚滚、浊浪滔天，庞铁锤及其爪牙悉数被洪水淹死，尸骨无收。
无恶不作的恶霸被天收了，肆虐了数年的干旱收场了，地动山摇后留下的狭长的裂口变了清瀆的河流。这条河流经年累月地滋养着西南三县两岸的人们，从此过上了水早从人的富足日子。为了紀念那匹红马的功绩，人们从此把这条河叫作宝马河，还在下游三官镇的宝马河边修了一座庙宇纪念这匹为民造福的宝马，这座庙宇名曰“宝马寺”，庙宇所在的村子叫“宝马寺村”。其实，宝马河流域沿岸的许多地名都沿袭了从前的名字：宝马河源头大红马被困的那个村子至今还叫“大沟头”、大红马被困的峡谷所在叫“金孔”就是现在盐亭县的“金孔镇”、马兰花为大红马喂水、洗澡的地方叫做“洗泽”，如今是盐亭县金孔镇的属地，宝马河下游的王家镇 一个村子叫“宝马河村” 。
再说，马小兰苏醒后，意识到大红马虽然逃走了，但腿上的伤还没有彻底痊愈，毒如蛇羯的恶霸庞铁锤绝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跟踪追杀，于是循着马蹄印记一路追寻。当马小兰追到中兴场的时候，看见河边那块大石头挡住了去路，悲从中来，气绝身亡；干旱消除后，马小兰一家也回到了金孔，听到女儿的事情后便举家搬到了中兴，落户落户于此，终身守望女儿、繁衍生息，因此，雨台山村现有的居民多数姓李、姓梁、姓郭，而唯独马儿桥旁边的居民姓“马”。
马小兰的壮举感动了中兴场的人们，为了纪念造福黎民的这匹宝马和舍身救马的马小兰，马儿桥边附近的村民把村子改名为“马儿嘴”，把马小兰罹难、大红马脱险的那块巨石叫做“马鞍石”，马鞍石所在的行政区域后来叫做“中兴乡”（1981年地名普查为避免地名重复、加之中兴乡毗邻南部县，县地名办将“中兴乡”改为了“中南乡”），再后来，人们又在“马鞍石”旁边修了一座石板桥，名字叫做“马儿桥”。
说也奇怪，从那以后，中兴乡的人民再无天灾人祸，世世代代过上了“马放牧，邑门不闭”“家富人足，安居乐业””的稳定和谐、中兴繁荣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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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14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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