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羊的故事一一金成茂

悠哉尤哉 · 发表于 2016-12-21 21:45

一只羊的记忆……（金成梦）
我上初一的时候，石坡的远房亲戚送给母亲一只小羊。母亲对我们几姊妹讲，把羊放养大了，等“冬至”那天杀给我们吃，当时对冬至没有概念，我和妹妹却非常高兴，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小羊牵到山坡上吃草。
我和小羊渐渐有了感情，不用绳子拴，它也不会乱跑，吃饱了还会用角顶我玩，养到了冬天，小羊长大了。母亲有天吃晚饭时告诉我们：准备把羊卖了还信用社的贷款。父亲低着头不说话，那笔贷款是开春时家里用来购买耕牛的。
果然，第二天放学回家没有看到羊，父亲说，羊被南河坎卖羊肉的牵走了。我拉着妹妹跟着小路追了好长一截，始终没有看到我家的羊，那晚，妹妹哭了一宿。
第三天逢赶场，母亲带我和妹妹进城，她把一篮子鸡蛋卖了，专门带我们去吃羊肉。当年，卖羊肉的小馆子，在门外柱头上挂了一张羊皮算是招牌，没有火锅的吃法，小碗舀上羊肉，撒上切碎的葱，吃羊肉的客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店主围腰沾满油腻，一双黑手不停在上面搓来搓去。
母亲叫了两碗羊肉，她说自己不饿，也是年少无知，居然不知母亲省钱，坐在旁边看我和妹妹吃的津津有味。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想到了这个场景，不禁潸然泪下，母亲是多么的伟大。趁着好天气，赶紧让女儿回老家接爷爷奶奶进城，我要带他们去吃羊肉。
带着父母女儿一起到了北门坛新巷的“肖记天台山土羊肉馆”，这是一家庭院式的羊肉馆，地址稍显偏僻，园中的景致让人有回家的感觉：满院错落有致的盆景，通红的金弹子挂满枝头，像挂着一个个红红的小灯笼，寒冷冬天里，内心觉得暖暖的。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吃羊肉，是画家杨化树宴请恩师徐恒瑜先生，诗人詹义君及几个本土书画家作陪。杨化树和老板是夹门关同乡，肖记老板在夹门关卖羊肉时，杨老师就是店里的常客，他对这家羊肉馆的羊肉非常了解，从选羊、炖肉、配料到佐料的搭配，为我们作了详细讲解，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后，我带文友、藏友来这儿吃过很多次羊肉，朋友都称赞这里羊肉味道的正宗与巴适。新加坡的收藏家封伟民先生，每次到邛崃都会叫上我一起去品尝，吃饭后还要打包带走。
老板娘推荐她家的特色生烫红锅，母亲怕辣点了清汤，她想喝点羊肉汤。老板娘亲自为母亲舀了碗羊肉汤，并和母亲攀起家常：她家的羊全部来自太和、天台、夹门关等地，全部是山上散养的土羊，这种羊子生长缓慢、肌肉结实、吃起有嚼劲。每天卖出去的羊肉都是当天宰杀，且保证绝不短斤少两。。。。。。父亲帮母亲夹着羊肉，母亲爽朗的笑着，她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我看着感到非常欣慰。
女儿最喜欢吃店家赠送的泡椒黄豆，吃起来酸甜香脆，既是佐酒的美味，放在蘸碟中也增加了一种特殊味道。女儿想学这门手艺，老板娘讲起这道小菜的来历：她母亲从小喜欢做菜，用自家地里出产的辣椒和黄豆，居然混搭出一道乡村美味，这就是记忆中妈妈的味道吧。来这儿吃羊肉的客人，每桌必点泡椒黄豆，无意间成就了“肖记天台山土羊肉馆”的一道招牌小菜。
又是一年冬至到，由来已久吃羊肉的习俗，让临邛古城的羊肉店家家爆满。“肖记天台山土羊肉馆”的掌勺师傅亲口讲了，愿意免费传授客人们家庭羊肉汤锅的做法，自己也可在家里做美味的羊肉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