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 年 记 忆5
粮 票
不经意清理家中杂物的时候,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粮票,让我的思绪回放到了孩童的岁月。
在计划经济时期,城镇居民的粮食是凭证供应的。在70年代,城镇居民的粮食每月供应大米24斤,工人每月32斤,机关干部27斤,学生18斤。每月还供应四两菜油。那时候的大米是一角三分捌一斤,一斤菜油七角四分,但是都得用粮食部门发放的“购米证“购买。可别小看了那红色的小本本,那却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呢。上面有户主和家庭成员的姓名、每月按各自不同身份供应的斤数和余额,每家每户必定是象宝贝般藏在家中隐秘地方的。如家人有出远门或是探亲出差等不能携带“购米证”的,是可以到粮食局换成粮票存放的。另外还有按每月供应的肉票以及粮票布票等。
应该客观说,在我们的那个年代已经处于国民经济复苏的阶段,比六十年代的日子好多了,但是依旧没有摆脱计划经济的模式,什么都靠凭证供应。所以几乎家家的日子都显得清贫和单一。用现在时髦的话说就是:“饭到是吃得饱,就是菜不咋个好”!
七十年代,所有的票证是不允许买卖和交易的,否则是会被“民兵指挥部”或“市管会”以“投机倒把”定罪的。但是在私下还是有许多用票证交易东西和买卖的。
在我记忆里,火敞坝广场的旁边,总是有一个卖水果的老头儿,戴着破旧的毡帽,披着一件脏兮兮的对襟棉袄蹲在那里,面前的箩筐里摆着一些没精打采的水果,浑浊的眼珠子盯着过往的人群,象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等待着他的猎物。他的名字是大家都不知道的,但他的绰号却是大家都知道的,叫钱广(钱广即是电影《青松岭》里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典型),他就是从事着“投机倒把”生意的。在家里,因为父亲常常出差的缘故,家里是要换取一些粮票存放家中的。我曾经偷偷把家里的粮票卖与他,他定是会做到童叟无欺的。五斤的全国粮票能卖到一元五角,对于我来说,那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我会邀约同学,买上芙蓉糕、鞭炮,还有那老头儿推荐下买上他的水果,我们会在放学以后找个地方分享再回家的。直到有一天被父亲发现,(已经被让我卖了许多),被父亲请吃了一顿“笋子炒肉”,才宣布结束了我天堂般的生活。但是,却让家人吃了一个月的黑市粮食。
在离我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国营的小食店,那里最出名的就是小食店里胖师傅做的葱花包子了。雪白的面皮,热汽腾腾的蒸笼,掰开包子却见碧绿的葱花和晶莹的肉皮,让你感觉异香扑鼻!还没入口,定会让人喉结上下滑动的!每个包子的价格是五分钱二两粮票,没有粮票光用钱是买不到的。一次,家里来了远房的亲戚,母亲让我去卖了四个葱花包子,在路上被两个比我大一些的两兄弟抢走了两个半,在我的竭力保护下,得到了一个半葱花包子!代价是熊猫的眼睛和撕破的衣裳!
粮票,从记事一直伴随我到了八十年代,作为一种有价的证券,虽然已经废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是那种记忆还在流淌,在心里多出一丝眷恋;在眼里更多了一些落寞……
2009.8.28于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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