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 巫昌友 摄影 梁晓 出镜 哆梦
凋零两个字概括了我对春天的所有感悟,于是闲看三月,犹怜落花,聊听一场若有若无的斜风细雨,闲逸之后,耕锄之余,竟然产生了墨染文字的念想,诗人说〞一夜看尽长安花〝,长安花是天子脚下的花,我自然是无福享受的了,就连长安城外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的幼窈女子也只不过是诗人笔下的澜珊图画、镜中水月。
春天,山水近了,一枝嫩绿的思念渐远茂盛了,穿过唐诗宋词的喋喋不休,偶遇了一片桃艳芳菲。
诗人笔下的风花雪月总是不缺乏灵性,若酒一般倾倒在痴迷的诗文里连绵不断,长安城渐渐在梦里远去,听不到马蹄南去的得得声音,反倒是落魂桥的杂树野花漫山遍野触手可及。
从地图上看长安城与落魂桥已经不止是几个点的距离,城与乡,在不同的世界里绽放着斑澜色彩,至今,仍记得乡人巫昌友那句〞一朝醉酒长安城,暮日放歌落魂桥〝的独白,质朴的句子化腐朽为神奇,不经意间竟然把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巧妙的串连在一起。
长安城里有谁?落魂桥头又有谁?一曲琵琶声破空而来,吹乱了千树万树的梨花,吹乱了落缨缤纷的三月。古人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听说薛涛当年就是沿着古蜀道,骑着毛驴到的落魂桥,一路上摘花赋诗留下不少佳话,以至于人未至成都,才名已名动巴蜀。如何从一名歌妓成长为百世流芳的人?才女薛涛竟然成了千古之迷。
印象中,三月的烂漫氤氲了江南的大街小巷,从崔护的诗句里,品读出了别样的人面桃花。城南庄,留给三月一个唯美的符号,写进青春无休止的漫妙里,品之有味,读之有味,念之有味。
或许是厌倦了长安城外马嵬坡上演的悲情,一直在想,才子佳人应该珠联璧合,花好月圆吧!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韦皋和元稹算不算得是才子?反正薛涛在桃红李白的三月遇到了,绛溪河畔还留下了充满诗情的江月楼。
偶遇,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版本,传说韦皋驻军简州时,曾在南门外荷锄而耕,种植厚皮菜,以煮食胡豆下酒。而在一直相伴左右,执瓢浇水的红妆的女子就是写下〞使君幻出江南景〝的薛涛,罢了,罢了,好一幅逍遥神仙的日子,遥想当年土蕃叛乱,边垂杀声四起,百万大军的主帅竟然在田垄间浇灌青苗,那是何等的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逝者如斯乎,谈笑间英雄与美女早已驾鹤而去,只留下纠缠不清的绯闻与传说,只留下一道简阳人爱吃的美食牛皮菜煮葫豆。
一位盖世英雄与一代才女就在田埂间纵情山水,在唐诗的平仄里不期而遇,一个指点江山,一个红笺弄墨,无意中竟然为雄州山水留下了不朽的诗意与猜想,关于这段美事,史家没有支言片语的记述,而我却一厢情愿的认为这是真实的故事。
前年,落魂桥畔的梨花盛开,笔者与友人荡舟绛溪,看丹景晚霞,听青山流水,朋友曾指着关门石的方向说,这儿就是薛涛犁耕山河的所在。我是农人,没有功夫去闲情逸致,所有的光阴花费在柴米油盐的摸爬滚打里。听说是薛涛,心中不由一动,想起了长安城外的旧时王榭,想起了成都锦江的竹笛横吹,想起了江月楼上的吟诗作对,想起了名留千古的女校书,全然忘却了手中的农活。
其实桃红李白也好,子云诗曰也罢,因为一个人,因为一些事才能鲜活生动在浅草才能没马蹄的烟花三月,长安城遥遥,绛溪水碧绿,印象中长安城是长安城,落魂桥还是落魂桥,既相去甚远又一起徜徉在草长莺飞中的花开花谢。
城与乡,古与今,绻缩在故事的轮回里静待雨水的滋邑,莫道春光短,莫畏人生长,在落魂桥头听薛涛的故事,数着凋零的落花,想起了那句不知何解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似燕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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