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纪念文】父亲，你还好吗？

父亲是一座山 · 发表于 2017-6-18 07:18

父亲，你还好吗？

父亲，你离开我们有四十多年了。你在那边好吗？十几年前，家乡小先知委婉告诉母亲：你的房子年久失修……母亲十分伤感地对我说：“给你爸把坟修好吧，当年也没法给他折房子。他活着时也艰难得很，再苦也十分疼爱你们啊！”

母亲的话，刺痛了我的良心！

我活的好没道理，居然忘了这件人子的大事！改开以前，迫于生计不得不把自己几个儿女的事，摆在头等要事的位置，连自己的健康也无暇顾及，压根就没有考虑父亲的土封是否该变革一下，立个墓碑啥的。总觉得，父亲在天上看到我在为培养他的孙子辈，艰难、痛苦地打拼，一定会原谅我没给他修造冥城的，所以就搁置下来这个母亲心头的大事了。其实，母亲的话，一点也没错。父亲是最疼爱儿女的。尽管自己食不果腹，衣衫破旧，劳动强度大和营养不良，令他总是处于今天所谓的亚健康状态，可是，他老把微笑和希望的目光，毫不吝啬地给予我们！

每逢暑天，他吃过晚饭就在院坝里，用几条木凳支起一张篾笆笮，铺上竹席。旁边点燃枯蒿、栢牙一类植物，驱赶走蚊子。这就是他和我们的宿营地了。夏夜的朗月下，晚风弥散着微微的甜味，里面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藿香、紫苏的清香。我们趴在竹席上，父亲都要让我们轮流说说当天认识了那些字，比划着怎么写。我们入睡后，他却用篾扇子扇来烟烟，给我们驱赶搞偷袭的蚊子……

父亲，你是文盲，吃够了不识字的苦头。他常把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被人故意将“是树不卖”写成“柿树不卖”，丢了一大片山林的老故事，警示我们一定别荒废学业，也解释了他为啥再苦再累也要送孩子们读书的原因。

父亲，你的儿女真的对不起你，你走了之后，几乎只有过年祭拜祖坟时，才揣着歉疚到你坟地，默默地向你一再致歉，一直无暇顾及你的陵墓需要修缮，不是母亲念叨，恐怕至今也还是草没中，弟兄姊妹们都奔跑在托起儿孙的独木桥上去了。

父亲，虽说“老竿扶新枝”是竹家族的启示，代代如此全心全意为“新枝”而忽略老竿是普遍性的现象，但是，这叫今日也沦为“老竿”的人暗生一丝寒凉了。阴阳阻隔，音讯不通，梦里几回见，仿佛你依旧微笑，依旧劳碌奔波，依旧疼爱着儿女……但愿这梦基本是真的。不过，这儿告诉我远在天国的父亲：你的儿孙们有了十几个本科生、一个硕士研究生了。顺便告诉你，时下绝大多数父亲，都学着你当年的活法，只顾儿孙，忘了自己……父亲，你骄傲地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