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庙“朝会”(即民众自发组织的庆祝李冰诞辰集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有一个情景却在脑海中久久地萦绕而不愿散去,那就是中兴川剧团艺术家们的身影。
“朝会”那一天,可能是连着下了近二十天的雨吧,让雨后第一天的骄阳热情似火。还不到早上十点,二王庙里的气温就超过到了三十度,湛蓝的天上只有两朵不大的白云在飘浮,就像蔚蓝的大海中飘浮着的两座孤零零岛屿。金灿灿的太阳像火炉一动不动地高挂在头顶上,把汗水一阵阵地从人们的身体里逼了出来,布满了额头,浸湿了衣衫。再加上二王庙里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把热度又向上提升了不少。连坐在大殿阴影下石阶上穿短袖短裤的人也耐不住这种炎热,虽然手上的扇子还在不停的扇动,但脸上也还是布满了汗水。 这时,在二王庙的戏楼上,一幕幕的川剧正在轮番地上演。虽然气温已经很高了,戏楼又正对着十余米处的香炉烛台的灸烤,更是热上加热。但戏台上的表演却是一丝不乱、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对面石阶上的观众们都热得恨不能打赤膊,而表演川剧的艺术家们除了穿戴整齐外,还要抹额、捆扎、披戴,着长衫、戴峨冠、蹬朝靴,把身上归整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从这一点上就可想而知:这需要有多大的吃苦精神和认真态度了。但这还不算,演出中的一招一式、唱念做打都是那么地动作规范、唱功扎实,更显出了这些艺术家是经过了长期坚持、千锤百炼而积存了厚实的底蕴和不错的功夫的。不用说台上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功夫了,就是那长段的唱腔也比一般的激情演说要花费更多的精力、付出更多的汗水。 其实,川剧不管是从艺术价值上还是表现手法上,丝毫也不逊于京剧。虽然京剧在影响、名气上大大地高于川剧,但川剧从艺术形式和演员技巧上似乎并不梢落于后。比如在戏曲的声腔上,川剧又细分为高腔、昆腔、胡琴腔、弹戏和民间灯戏。所以在曲目和曲牌上都比京剧更胜一筹。具统计,京剧的曲目有500多个,而川剧的曲目在1000个以上;京剧的曲牌有450余个,川剧的曲牌在500个以上。具体的说,除了在武打上不及京剧外,其它方面不说是超过了京剧,但起码可以说是能够并驾齐驱的。无论是《思凡》、《拷红》的幽怨、萎婉,还是《长生殿》、《鱼禅寺》的敞亮、大气;也无论是《马房放奎》、《辕门斩子》的恢宏、豪放,还是《花子骂相》、《做文章》的机巧、智慧,都不会输于京剧中任何一个精曲名段的。这些,其实都同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精品,都是有资格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的。正如我在另一篇文章中所说“成都美女是泡菜养大的,是回锅肉喂大的,是川西坝子放养大的,是成都浓重的文化氛围熏陶大的,是一代代移民优选出来的,是岷江的水养育大的”一样,川剧也是在四川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出生,在四川的丰厚物产中养育,在四川浓厚的文化中成长起来的。这正如川剧《秋江》中那位老梢翁回答陈妙嫦:“我家住得不远,只有四十里,打雷都听得到”。 在这里,我要向他们双腿并拢,挺胸收腹,手举于眉,两眼平视前方:敬礼!
注:本文图片来自于闪电侠、折耳兔两位老师。于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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