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刚开始搭帐篷,两个Batemi人摸进了营地。他们带着弓和短棍,腰上别着刀。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左眼处有一道可怕的疤,眼球虽已看不见,却带着灰白的、骨殖般的颜色。他俩脸上都没笑意。 为了打破僵局,我故作镇静,无视他们手中的杀人武器,走过去抬起手向他们打招呼。“Jambo(斯瓦希里语里的‘你好’)。”我说。他们回应了我,但我发现这是自己会说的唯一斯瓦希里语,只好站在那里,尽力以友好的姿态和他们一起看其他人忙碌。 很快,Joseph过来招呼他们。我在坦桑尼亚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们说话的时候完全不笑。接着这两个Batemi人坦然地往我们的椅子上一坐,告诉我们这里很危险,有大象。他们可以保护我们,只要我们付钱。 直到此时,Dave才出现。他们又交谈了许久,讨价还价。Dave后来说,他告诉他们,我们不需要保护,不过既然他们来了,我们愿意支付一万先令。 据说,当你在非洲闯入陌生领地时,向当地人付钱很常见。 夜色降临,Batemi人在地上生了一小堆火,用一种我们从没听过的语言聊起天来。 夜里,我突然醒来,有点忘记自己在哪儿。透过帐篷顶的玻璃窗,我能看见闪亮的天幕覆盖着大地。不远处传来火堆燃烧时轻微的哔剥声,我抬起头,看到了营火,以及营火旁那两位Batemi人的身影。他们仍坐在哪儿,嗓音低沉,轻声交谈。我笑了。此时我想起来,我在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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