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义奎：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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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

高义奎

每年农历八月间，只要一走近火井镇高场，一股浓烈的香风便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是什么如此馨香？如此诱人？人们都四处张望寻觅。啊！桂花，桂花！是街道两边怒放的桂花飘香。这树冠如盖的桂花树象妩媚的少女亭亭玉立，整齐排立在长街两旁，迎送远来近到的客人。一串串黄色的、白色的、红色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桂花，花朵细小，一簇簇，一串串，象蚂蚁上树似的，紧贴着一根根细小枝条，隐现在丛丛翠绿间，一点也不张扬，默默地散发出幽幽清香，香飘街巷，香飘四方，沁人心脾。

以前，在火井地区，桂花树真如凤毛麟角，十分罕见，行走十里八里也难得见到一棵桂花树，更不用说桂园、桂林了。记得在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前，我六七岁时，在本地一所私学堂读书。教书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多岁，下巴蓄着三须胡，名叫山先显的老先生。这所私学堂就设在他家的堂屋里。山先生家靠洗甲溪边的大门前，竟然有一棵极其珍稀的桂花树，树干有斗碗大，约有一丈多高，长得非常茂盛。翠绿、茂密而散乱的枝叶遮蔽着大门前一方绿地，十分舒适。不时，有小鸟在树上跳来跳去地欢叫。这是一棵金桂，每年农历八月间，满树金黄的桂花盛开，香飘四野，令人心醉。下课休息时，我和同学们常常嘻哈打笑地在桂花树下玩耍。后来，一夜山洪暴涨，河边被洪水冲垮，连那棵珍稀的桂花树也被冲走了，真是可惜。

你见过多大的桂花树呢？我就见过两棵一百多年的老桂花树。这两棵老桂树就生长在本地一座古老的双庙子天井里。双庙子是我解放后继续读书的官办村小学校所在地。这两棵老桂树高大参天，估计有五六丈高，胸径要两人才能合抱，树冠恐怕遮蔽有半亩地宽。由于久经风雨，历尽沧桑，灰褐粗糙的树皮显得十分苍老，老干虬枝弯弯曲曲，傲然挺立，直指蓝天。据说，这棵老桂树是清朝道光（1821年）之前，修这座古庙时，庙里老和尚亲手栽的。因为此树太老，每年只有树顶开花，且花开稀少，但因树干高耸入云，香飘甚远，十里闻香。可惜这两棵老桂树于1970年，被高家口榨油厂买下，砍去制作油榨壳子和打油钎了。这桂花树生长缓慢，木质坚硬，这老桂树木质就更坚硬，最合适做榨油的工具。后来，我们背菜子到高家口油坊头打油，大家还指着那油榨、油钎说，这些榨油工具就是双庙子的老桂花树制作的呢！

火井的桂花树是最近一二十年间才发展起来的。其品种有黄色的金桂、白色的银桂、红色的丹桂等。十多年来，不知是何时传入，谁先采用的桂花枝条扦插技术，使桂花树在火井地区迅速发展起来。这桂花枝条扦插的技术，也不太深奥。一般在夏秋之际进行。首先选用优良母株，采其树冠顶部当年生长的新枝条，切成约10 公分一截，上留两三张叶子，在“生根粉”药物溶液中浸泡一小时左右，再按5×10 公分的棵行距，插进培土较细的土厢内，再薄膜遮盖，适时浇水，适当施肥。待插枝生根长叶后，近一年时间，株高三四十公分，便可成功移植了。十多年间，火井的桂花树就这样飞速发展。有几家个体户如张恒平等，还专门承包大片农田培植桂花树苗。如张家坝、马家营等地，就有不少大田用于培植桂花树，几年后，俨然成了桂花园、桂花林，片片翠绿，阵阵飘香，人人喜爱。

几年前，火井镇双童村有一户高姓农民的门前有一棵不大的桂花树，树高丈余，干粗如碟，树冠直径约有七八尺，如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象一朵完美无缺的翡翠蘑菇。远看犹如一把巨大的深绿色遮阳伞，更象平地初升的一块墨绿蘑菇云，造型漂亮极了。如果植于豪宅别墅庭院中，定会格外增色，更显豪华。有个外地客人看中了这棵造型美观、完美无缺的桂花树，竟然花了7千元，将这棵不算珍贵的小树买走了。这在当地传为佳话。

你见过多大的桂林呢？邛崃城出西门，过西桥，在青石桥附近，有一处休闲娱乐的农家乐林园，园林面积恐怕有十来亩宽，园中处处桂影婆娑，桂树成林，丛丛碧绿，浓阴匝地，风景迷人，真是一个难觅的桂园。园前大门上赫然挂着鲜红的“桂花林”三个大字巨匾。节假日，闲暇时，人们总爱相约来到园中，或偕家人，或约同学，或邀朋友，或三三两两，或三五结伴，聚在桂林浓阴下，就着如伞的树阴，要一盏滚热的清茶，坐着圆凳或靠椅，倚着方桌或圆桌，或打麻将，或下相棋，或玩扑克，或吹壳子聊天，悠闲自在地尽情玩乐，放开胸怀呼吸新鲜空气，尽情享受大自然的馈赠。中午，点几道极具乡土特色的农家菜肴就餐，吃得舒心，一饱口福。真是怡然自得，其乐无穷。

更有一处早已闻名天下的桂林。你一定听说过“桂林山水甲天下”的名言吧！这就是广西省桂林市，偌大一个都市名叫桂林，你说，这该是天下最大的桂林吧！民国代总统李宗仁先生还是“桂系”大军阀呢！本人愚昧，未出过远门。若有机会，一定要到天下第一桂林去耍一盘，去欣赏桂林风光的美妙，领略漓江山水的神韵，仰望龙脊山梯田的壮观。啊！桂林，令人神往的地方。

还有民间广为流传的“月宫吴刚伐桂”的神奇传说。相传，在月亮上有一棵高五百丈的桂花树。汉朝时有个名叫吴刚的人，醉心于仙道而不专心学习，因此天帝震怒，把他拘留在月宫，令他在月宫砍伐桂树，并对他说：“如果你砍倒桂树，就可获仙术。”吴刚一听说能获仙术，便积极地开始砍桂树，但吴刚每砍下一斧，斧起而树的创口就马上愈合，日复一日，吴刚伐桂，欲获仙术的愿望仍未实现.。因此，吴刚在月亮上常年伐桂不止，始终砍不倒这棵桂树。不信吗？夜晚，你看天上月亮中有阴影，似有个人正在躬身砍树，那就是月宫伐桂的吴刚嘛！诗人毛泽东也有“吴刚捧出桂花酒”的名句呀！

从前，科举考试金榜题名，比登天还难，真是万分不易，因此，人们称之为“蟾宫折桂”。 古代希腊人把桂树的枝叶编成帽子，授予竞技比赛的优胜者以“桂冠”，后来习俗以桂冠代表至高无上的荣誉。可见古人对桂花是何等钟爱与崇尚。

今天，可以说，火井到处都有桂花树。山间平坝、河沿沟旁、房前屋后、路侧街边，随处都可见桂花树翠绿的倩影。每逢农历八月间，火井到处有桂花耀眼，到处有桂花飘香，到处有人观桂赏景。特别是火井高场有一条街道，名字就叫“桂花街”，因为此街较早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并在街两边统一栽了桂花树，而且，人人爱护桂树，年年修枝剪叶，棵棵亭亭玉立，树树桂冠如伞，漂亮极了，现在树干都有斗碗粗了。你看，桂花街高楼排立，整齐美观，商贾云集，市场兴旺，一派繁荣景象。今天，火井高场新修的金台小区、盐井小区，以及康庄路、状元路、河南街等街道优美的绿化，大都是桂树排列，枝叶茂密，桂花喷香，整个高场沉浸在幽幽桂香之中。

附图2幅：

1、火井桂花街

2、火井康庄路桂花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