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上的士,的士大哥接电话:“喂!”
是第四声,我立即感到,这是一种世俗的顽固音,他没钱,生活让他的心,钢筋铁骨。
生活奔忙,命运是否早已经注定了他,并不会富裕,亦就是说,他天生就是用第四声,接电话的。
而我,接电话的时候,总是轻轻柔柔地,第二声:“喂?”
仿佛电话那头会给我们带来很多希望,圣诞礼物,生日问候。
这种钢筋铁骨,即是生活把等待礼物的我们,磨成了一个个硬壳,这硬壳无处发泄,无有指向,而在我们家乡,则是老朋友之间,互相一脸默契地走进酒馆,或骂脏话,或表无表情地看着对方,随后插科打诨,硬里硬气。
很多年以后,我接电话,偶尔也来一声,第四声的“喂”了。
圣诞礼物,生日问候,全都看遍了,心里面,多出了许许多多的绝杀,这绝杀,在仰望希望的时候,也顿绝麻木。
不过这样说来,在我的最内部,那些柔软,莫不是那些柔软,在命令外部的我,坚强起来,防御起来,刺猬起来,绝情起来。
弱。
然而,生活只是表象的金钱,令我们使之弱的话,那么,生活本身也就够弱的。
比之我们,生活还是强,故而我们必须败给的生活,自然让我们无法,更弱了。
还好,我只是偶尔来一句去声。
15岁的时候,我骑着去往新房子,午夜两点,头上的黑云,上面是唐般缥缈乌沉的月,它此刻在我那时的头上,并没有形成多么醒目的独立,很多年以后,可以看清,天空与我对立的我,也看清了当时那,美丽的对立。
乌月。
到了新房子,凌晨4点,天就要亮了,很多时候,我们听见这样的歌曲,莫要忘记初心,然而经历了沧海桑田,我们会发现,这一提,也无非是应景那初心的幼稚的初衷,而已。
从前有一只鸟,一出生就死了。
从前有一只鸟,还未出生,就死了。
天亮了,繁华盛开,初恋厚袜子的味道,人生公路,唯有这纸上,乐间,合天空之上,惊鸿一落。
惊鸿一落,是为希望的骨干,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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