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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艺术] 钟明全:步行在井河淌流的小路上(诗歌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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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优秀版主团队

发表于 2020-4-14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步行在井河淌流的小路上
(诗  歌  原  创)                                                                                                                     
   
               我被一树桐子花吸引

一条名叫井河的河水在奔流
我跨过一座桥
向着河的对岸步行

桥上的我
被一树桐子花
吸引

长在土坡上的桐子树
是一种不再被人们重视的植物
人们再不爱向桐子树要它们生长的果实

我是知道桐子树的知道最寒冷的倒春寒便是冻桐子花
但那时似乎没有看见过桐子树开的花
没有看见那些盛开的桐子花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那时的桐子树让我们记忆最深的有三件事
这三件事栽种进我们童年难忘的记忆里
就像如今的桐子花绚烂了曾经的童年

火辣子或者活辣子或者豁辣子
它们青绿的满身的尖锐的刺
锥人后留下的包痒得刻骨

火烧或蒸桐子叶粑
那味道清香永驻
让人口水长流

桐子油可点亮或刷漆或填补船或桶的缝
新鲜的桐子果的浆汁洗都难以洗落
可做浆糊为我们粘破了的书本

那时还很喜欢爬桐子树躲猫
很喜欢摘桐子叶盖在头顶遮阴
哪怕被火辣子锥得手脚脸板亲痛

而今我看到的却是满树好看的桐子花
我们也再不问桐子叶桐子果的用处
再不担心火辣子锥是怎样的感触

             石板土路上手握柚苗的老农

临河的石板小路上的石板土路
多像老年人的牙
参差不齐零零落落

这条破损严重的石板小路
原本是一条通往井河的石板大路
破损后的石板路石板零星地嵌进了泥土

我走在石头和泥土相间的小路上
看着新翻开后的干田里
农人栽包谷秧后撒下的柴灰

这已是我很久没有见过撒灰的干田了
我在残缺不全的石板土路上走
看见一位高挑干瘦的老农迎面而来

他的步伐仍是那样快捷稳健
他的左手拿着一棵嫁接好的树
我认得那是柚

老人急匆匆地向着家的方向
我和他驳身过路
我问你这是柚吗他说是

这条石板和泥土的路
再也不见摩肩接踵
除了他的脚步就是我的脚步

我没有迎面拍下老人行走的照片
我怕我举起手机拍照的时候
老人会显得不再像没见到我时那样自然

我拍下了老人从我身边行走之后留下的蓝色背影
拍下了那一条残缺不全的乡间小路
拍下了老人手中紧握着的那棵嫁接了的柚树

我知道老人是要急着将这棵树苗拿回家去
将这棵幼年的柚栽种进他家的房前或者屋后
他要等待柚花飘香等待子孙早点回来品尝柚果

             没有一个诗人会忍得住寂寞

木楼的门前一条弯弯的石板大路
大路的旁边
一条哗哗淌水的小河

我相信现在的诗人
没有一个能忍得住清冷和寂寞
他们也没有一个人愿意留宿在这样的院落

门前的大路涌流过多久的人潮
只有这条大路知道
只有哗哗淌流的小河知道

门前走没走过写诗的人
这条大路有没有留下诗歌
我不能用我的浅陋无知评说

但是我分明看到这座小院面朝小河
这座小院周围四季葱茏鸟语花香结满硕果
这座小院也堆满不用劈开的干树枝捆束后的柴禾

关心粮食和蔬菜的人绝对没有走进过这家小院
他们所谓的关心也只是在诗中轻描淡写说说
他们想象的一定是美妙的词语迷人的幻觉

鸡鸣桑树颠的鸡在院坝里寻找食物
雨后的田野树竹和蔬菜一样苍翠
一位老妇坐在自家门口剥她家新收的胡豆

如果有一位诗人路过这座没有栅栏的木楼小院
会不会像我一样不忍心打扰这位老妇的清境
会不会为伊写出面朝小河心想事成的恋歌

我不知道伊坐在门前的矮凳上会想什么
但是我知道伊一定是在看惯繁华后再看落寞
她一定是坐在门前矮凳上聆听着岁月回旋的浪波

一个人静静地固守着一座古老的木楼小院
这座小院不远的前方就是一条哗哗流淌的小河
不知还有没有一个诗人为她唱一曲小河淌水的情歌

              坐在井河边边钓鱼的钓者

春雨过后的井河
水流更急
流水的声音更加地清亮

沿着井河边边的石板泥土相间的路行走
我看见一位钓者
在看手机上的事物

一根钓竿伸进井河之中
任河中的鱼儿与钓饵交流
钓者却将眼紧盯手机的屏幕

从城走向野从井走向河的钓者
他们钓鱼的快乐旨在这种钓
旨在将井的烦扰向河抛掉

昔有姜太公
柳河东
今有手机翁

曾经看过小说神钓
我被神钓中的事物牵引
而今我看到的钓比神钓更神

江湖江河江海的鱼本命在江湖江河江海的井
凡尘井田市井的人本命在井田或市井的井
不同的生命本应在各自的井河井田游泳

为偷一日闲
为避世俗
钓者便将眼光放在逝者如斯的水中

钓不钓得起
又能怎样
钓者的心唯鱼儿能懂

我没有打搅钓者潜藏内心的静
我知道钓者是在钓一种态度
他是在虔诚垂钓岁月轻流井河的那一泓清波

              路遇一位夜捕鳝鱼的老者

狭窄的小大路上
一位背负着发报机似的天线的老者
迎面向我走来

我与老人
四目
相遇

我知道老人背后的背篓
那两根有线有小网的东西
是老人在夜间捕捉鳝的工具

老人身背的背篼里一定有一只电瓶
一定有几条被电晕了的
被捉住的鳝

老者在月光的夜里
在流水的溪谷里
用他的执着收获他的希冀

老人不敢看我
他不知道
这位独自散步的戴眼镜的是什么样的人

我也不愿意戳了老人的隐私
在这个春天到来的时候
在各种生物都在繁殖繁育的季节

老人一夜的捕捉
我真不想知道
他的所得该有几何

能捕得的几条鳝或许是他
未来几天的酒钱烟钱
或许是他给孙辈的一点欣喜

我不愿问老者捕到没有
我怕我的问话
总会刺伤某种事物

             在一条沟谷里触碰到的境

路过一家竹树遮围的瓦屋
我的脚步惊扰了一黑一黄两只狗
这两只狗从它家屋前代表主人向我发声

两只狗向我追咬叫喊
狗主人问我干什么
我说我走起看看

这是沿着高滩向下的一条古老破旧残损的小路
春日午后的阳光温暖柔和
我看到太阳的光洒满沟谷里的田土

狗的主人在地坝里清理着一团乱了的网
他在远处说这狗不会咬人等会转来耍
我一边走一边点头感谢着他的盛邀

这一条沟谷的大湾里
除了叫得最凶的狗
我只看见理网的老人

我再次穿过一座空寂无人的院子边
向院子外的那条无人行走的小径走去
我看见那里有一沟蓄了水的水田和秧田

嫩黄的秧苗在阳光下更加嫩黄美妙
一群鸭子在长满浮萍的田里嘬食
阳光在这条沟谷里编织着彩绣

我向一块青色的油菜田走去
那结满籽的倒向田沟的油菜杆
已被它的主人用青篾条轻轻圈扶

在油菜田和包谷土之间有一条窄窄的田埂
这条田埂被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镶嵌
我将我的屁股落座在这花草镶嵌铺垫的草甸上

我的脚放在花草甸下包谷土里那些包谷秧的间隙
我的背后就是那块被油菜主人用篾块扶正的油菜田
我的眼前有亮晃晃的水田有明丽的鸟鸣有静穆的阳春

               我要尽兴享受这花草甸的芳香

一根柔软的
田埂路
缀满了各种花草

我知道有些花草的土名小名
它们的学名书名大名
我只有找形色识花帮忙

就在我落座的那一团
我拍出了牛至
儿时叫它过路黄

拍出了毛茛
我们叫它
鸭脚板

拍出了艾我们叫艾叶
拍出了马兰我们叫鱼鳅串
拍出了蒲公英蒲儿根和鬼针草

还有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草草花花
它们铺垫在我行走过的田埂上
软软地铺垫在我的屁股下

这该是多么诗意满满的小路啊
我走过这条柔柔软软的小路
坐在这条柔柔软软的毯上

有人苦心孤诣寻找诗意和远方
我却坐在这窄窄的泥土的田埂上
静静享受大自然带给我的无限景象

坐在花草镶嵌的田埂
我感到格外新鲜
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

我们离开泥巴土路走向水泥路花岗石大理石路
我们的脚步感觉到了繁华喧嚣中的坚硬生冷
却再也难以体味到泥土花草彩绣出的软和与芳香

             黑尔和黄尔陪伴的老人

离开缀满花草的窄窄的田埂
我应约来到那两只向我喊得最凶的
狗的主人的院子里

主人见我
热情地
端出板凳让座

69岁的老人说他有一个22岁的儿子
说他四十七岁才得以完婚
说他家在井河街上

这栋已没有人住的房屋
是他妻弟的居所
他说我一面种菜种粮一面帮他看家

这座砖瓦混搭的建筑应建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
这座再难聚集人气的房屋再难见曾经的辉煌
它面对一沟好水田一条小河流几面小山丘

老人家有一艘铁皮船有几副拦河网
他说现在鱼不好打
这条小河有的用电有的投毒

一黑一黄两只狗从外面步行到院中
见我坐在那里和主人说话
便安静地躺在地上晒它们的太阳

我问两只狗儿它们叫什么名字
他说一只叫黑尔一只叫黄儿
那条黑尔它是黄尔的母亲

黑尔两岁多黄尔一岁多
我便想难怪它们
固执地向外来的行人发出同一种声音

黑尔黄尔紧挨着躺在石板镶砌的地坝假寐
我和主人闲聊相关不相关的人世山水
并偷偷为他们留下生活中的剪影

            一位老人说她不中用了

路过一座木楼院坝前
看见一位老奶奶
我向她打招呼

我的手本来是指她身后的那些土地
我是想问她你还在干农活吗
当我看见她从一条小路走进院坝

老奶奶误读了我的手语
她说
不中用了八十多了

在这个寂寥的小木楼旁
已经很少有人过路
也肯定很少有人与她打招呼

八十多了
老人
分开两根指头

老人面色不错
她的背
没有佝偻

我想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天除了侍弄她的鸡鸭
还会固执地走出门看一看那些田瞅一瞅那些土
还会田里土里扯一把草弄一下菜做一下活路

我是偶然路过的一位行走客
见到我就向我讲她的岁数
我知道她见到过路人都会这样做

一座孤独的小路边的独家院落
前方是一条日夜流淌的小河
老奶奶渴望有人与她唠嗑

我没能陪老奶奶唠一唠坐一坐
没能陪她看那些她看惯了的景色
我怕我的举止会在她心头掀起漩涡

              步行在井河淌流的小路上

闲时漫步
在桐子花开油菜花落的时候
在井河水涨的时候

踏过玉滩桥
我向着对岸的小路
独自漫步

农人已将农田点了包谷
已将秧田的田犁了
已用井河的水将秧田水灌满

走在日益苍老的小路上
听着流水奔跑的声音
听着鸟儿在原野放声鸣唱

泥巴土路绕过一座房子门口
院子被一片竹林树林田土拥围
院门正对的便是那条奔腾的河流

第一次沿着不熟悉的小路行走
没有目标
没有故旧

我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就像那些看见我的人好心地问我你走哪里去
我也只能说我不去哪里我只看看我只走走

走在这样的路上我时常想起古人的诗歌
时常想起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
想起故人具鸡黍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

也自然会想起陆游来到广安写的那首岳池农家
想起他那天也许正好遇到春深农家耕未足的时候
他看到农家买花西社喜成婚持酒东邻贺生子的盛况

我没有看到也再难看到画得城中眉的小姑在农家生动
也没能看到一双素手无人识空村相唤看缫丝的景象
我只听到淌流的小河陪伴着孤独的小路互述衷肠

                               2020/4/10  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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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14 16:04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2015年优秀版主团队

 楼主| 发表于 2020-4-14 16:30 来自麻辣社区客户端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挂记。一直在,只是忙。感谢悦读

手机网友
手机网友  发表于 2020-4-22 11:30
诗,又称诗歌,是一种用高度凝炼的语言,形象表达作者丰富情感,集中反映社会生活并具有一定节奏和韵律的文学体裁。它需要按照一定的音节、声调和韵律的要求,用凝练的语言、充沛的情感以及丰富的意象来高度集中地表现社会生活和人类精神世界。楼主写了这么多诗,哪一首符合诗的定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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