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鶠菡与林一阳《大纸坊》的对话（第十四集）

水寨茶乡夹门关

沈鶠菡与林一阳《大纸坊》的对话

第十四集

沈鶠菡：第204至207节，叙述了市井李成祥与妻子刘氏，对李大鹏辞官回家的不同态度。尽管李成祥与妻子刘氏，都是属于没有文化的一类人。虽然是朝夕相处的夫妻，但由于观人看物的生活圈子不同，自然形成的世界观与看问题的方式方法也不同。长期油润与市井的李成祥形成了势利眼、“有奶就是娘”、“舔沟子”、“狗眼看人低”的人性，长期浸泡在民间底层的妻子刘氏，形成了传统看人发展的眼光“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淳朴的人间情感，要脸面、瞻前顾后、不让人夺背脊骨的人性本质。仿佛两者性格都是不可逆的，对比十分鲜明。

李大鹏辞官回家后，体味了作为一介平民所经受的人情冷暖，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地难受。幸好位置摆的正，教育孩子“我就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你们将来也要在这里生活，李家大院就是我们的家。我现在已不是知府官员，你们也不再是少爷、小姐。今后就跟这里的人一样靠劳动过日子。”要‘装龙像龙，装虎像虎’。在找地建纸坊中四处碰壁后，在民乐袍哥“大成公”码头的舵把子杨存文为舵爷的热心帮助下，完成了纸坊的建造。根据存文的提议，二人结成拜兄拜弟：杨存文年长为兄，李大鹏年幼为弟。尽管造出的第一锅纸手感不细腻，色彩也不光鲜。但在李大鹏把质量作为纸业的灵魂，把质量定位为基本功，作为纸业生存的基础的思想指导下，读者相信李大鹏的纸业生存定会有一席之地的。

林一阳：是的，李大鹏经历了不少曲折才建成第一个纸坊，第一锅纸又出了问题，说明从事纸业也是一条不易之路。故事情节虽然牵扯四面八方，但始终围绕李大鹏建造纸坊这个主题。正如王老师所说，李家那么多人应各有形象，故事正展示了李成祥等人的嘴脸，还有他妻子对人对事的不同态度；大鹏的父亲、兄弟大海和大昆的个性。大鹏面对如此多的困难是退缩还是坚持，不断给读者留下悬念。由于他坚强的个性所决定不可能中途而退；虽然第一锅出了问题，他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决定重造这锅纸。反映出他那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精神的性格。

沈鶠菡：第218至221节，叙述了李大鹏在义兄民乐袍哥“大成公”码头的舵把子杨存文为舵爷师父的热心帮助下，造出了“有点像夹江纸，甚至还超过了夹江纸”。并在蜀都盐市口开了一家名为‘李氏纸业’的纸铺，受到了买纸人的热情支持，并承诺只要‘李氏纸业’需要在蜀都再开纸铺，他们“一定帮忙找最好的铺面”。李大鹏在做事过程中遇到的波折，丰富了大鹏的父亲李成辉、兄弟李大海、李大昆以及叔叔李成祥的形象，这是比较成功的，尤其是对舵把子杨存文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帮助李大鹏，与李大鹏结拜为义兄，这个包袱埋得很好，让读者欲罢不能的感觉。此外，有两个方言问题与杨老师商榷：一是“你这德性再不改就是去卖工都要遭人家格打”居中的“格打”两个字，本是受人看不起、遭人严格要求、重新做的意思。但用“格打”两个字一是让外地人不好理解，二是容易产生歧义，不如用“疙瘩”两个字好。二是“你不信就背点大米到卢沟住起访一下嘛”句中“背点大米”，作者的意思安安心心地住下来慢慢地细细地访问，但与方言似乎有了隔阂，不通俗易懂了。愚认为换成“你不信就称二两棉花去纺一纺嘛”要好些。

林一阳：对，王老师说得好，称二两棉花去纺(访)一下，同背点大米去访一下是一个意思。但你说的要好理解一些；另格打就是遭欺负的意思。这些方言都是民间最生动的语言，在民间流行了很多年，其生命力是很旺盛的。只是各地的理解不一样罢了，至于外地人怎么理解值得商榷。我以为问题不大。

我想按王老师的意见改为称二两棉花去纺一下。这些生动的民间语言一定要保留，但难就难在既要保留原意、争取保留原话上下工夫。王老师，我们大家一齐努力吧！

沈鶠菡：格打，并不是遭欺负的意思。而是说话没家教，做事不饷像（不好看、不规范），会遭人“谈拨、指出、纠正、规范”的意思。

李大鹏在民乐卢沟的所作所为，显出了他的办事原则，对底层人民的关心与爱护，这是符合他书生气息浓郁的人格与人性。但他并不是生活在只有他的真空世界，而是生活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生不由己的、活生生的“社会”之中。他“大鹏收购每百斤竹麻要多出十文钱，每月多给纸匠发二十文工钱”，看似无可非议合情合理，为他纸坊材料、人工开辟了广阔天地。确实，他这样“哪个不愿把竹子卖给他，谁又不愿真心实意为他干活”？却无意中树敌太多，首先是得罪了其他的纸坊老板，影响了民乐其他纸坊老板的材料、人工来源，就分走或断了其他纸坊老板获取更多利益的财源；“他的纸质上乘又不卖高价”，他的销路是上去或宽广了，“买主们为啥不争着买他的纸呢？”去无意间拉走了其他纸商的客人、分走或抢走了其他纸商的利益财源，得罪了蜀都的其他纸商；他是富起来了，还办起了学校，这难免让患有“红眼病”的人们（官、商、土匪等）蠢蠢欲动。李大鹏在民乐乃至蜀都，行走起来难免举步维艰。

第224节之后，在李大鹏身上发生遭民乐纸坊老板想方设法打压、蜀都纸商排挤、土匪抢劫、告当官不理等事件，就十分顺理成章了。好在“世界还是好人多”“叫花子也有几个知心朋友”，李大鹏为官时替人做了不少好事，他的上司巡抚等人也会帮他度过难关的。

林一阳：好的。王老师分析得十分中肯。经商为民是天下为公的表现，可在那样的世道，李大鹏的经商之道确实树敌太多，但也让大多数人支持。王老师说得好，一个非奸商者经商反而会招来商界的各种非议，看来人世之难！要与奸商者们同流合污，又与良心过不去；要站在百姓立场，又难免招来奸商者的辱骂。这就是人生不易！

沈鶠菡：第224节至233节，所描述的李大鹏纸坊遭抢、民乐团防的处理李大鹏纸坊遭抢的态度、李大鹏在组织联防队时纸坊东家们的态度、李大鹏儿子被棒客“拉肥猪”，以及在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所描写人物的言谈举止都是与身份相符的，反应了那个特定时代人与人的微妙关系。之后的情节发展，是李大鹏顺利地救出了儿子，还是棒客发现李大鹏“后面悄悄跟着两个团丁和熟悉地情的十几个精壮小伙儿”而“撕票”了？这便是读者迫及想知道的事情了。这个“包袱”设置得不错！

第234节至235节，设计的李大鹏儿子被棒客“拉肥猪”后的“握手言和”结局，很是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李大鹏“冤家宜解不宜结”的为人处世态度，体现了李大鹏这个当过官人的风度，为以后纸坊的“顺风顺水”、与土匪“一团和气”埋下了伏笔，甚好！

林一阳：王老师分析得很好，清朝末年盗贼四起，棒客满山。儿子被拉肥猪，报官不能解救，自己又不能硬拼，情急万分只能选择求和。这是没得办法的办法。

沈鶠菡：第241节《汗透铜钱》中李大鹏儿子李嘉正跟几个小娃娃一起放风筝。放了一气，他的风筝被树枝挂断线飞跑了，他就拼命去追，哪晓得断了线的风筝越飞越远，追到天黑还不见人影，被棒客“拉肥猪”等情节，是不是与前面的叙述重复了？

林一阳：我看一下。这两节打不开了。但前面没写过他放筝的事，只写过嘉正天真地说有汗味的钱买不到东西。为啥要设计放风筝呢？因为他在李家大院里，一道大门关上，匪徒无法绑架他，只有和小娃儿一起出去放风筝，互相跑散了才容易被蓄谋已久的土匪绑架，所以没有重复。

沈鶠菡：你翻一下第233、第234节看看，那里面被土匪绑了，接着后面两节又救出了，还收了土匪。可第238以后至第241节，又说剿匪、嘉正放风筝跑掉被土匪绑了…….

林一阳：啊，是这样的，最近发的节数编号错了十节，现排好了，重发了衔接处。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