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鶠菡与林一阳《大纸坊》的对话（第十七集）

水寨茶乡夹门关

沈鶠菡与林一阳《大纸坊》的对话

第十七集

沈鶠菡：294至303节，叙述了卢沟土匪利用地形地势击败官军，官军不得不招安土匪为‘民乐商团保安队’和处理匪患之后，李大鹏兴建大纸坊、在蜀都接待湖南、湖北、贵州、广东和浙江几个省的客商的过程。其间利用对话、插叙等手法，把曲折的来龙去脉叙述得合情合理。还描写了家人对“偷人养汉”的陈志蓉的数落。哥、嫂对陈志蓉的数落“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放着老实巴交的正经人不嫁，原来是想当李大鹏的野婆娘！你说李大鹏除了到处勾引女人还有哪点好？喂，我介绍的人既年轻又是童稚婚姻，你说哪点不如他嘛？就算他再好也毕竟有家室，几个娃娃那么大了，你还没过门就给人家当妈，而且还是个野妈”是农村常见的场面，而陈志蓉却反驳道：“咋叫野婆娘呢？纳妾又不靠他李大鹏一人，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宁为英雄妾，也不做庸汉妻！”在与家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陈志蓉选择“跳崖”，更升华了陈志蓉宁为英雄妾也不做庸汉妻，爱李大鹏的坚定决心。

另，295节“写进札子层报”中，“层报”应为“呈报”；300节“他们说不要钱送人家几迭，人家都怕占手”中“几迭”应为“几叠”。

林一阳： 王老师点评得好。至于“呈报”是呈文上报的意思，而“层报”则为层层上报。因守备和知州的职级不能直接呈报朝廷，只能把札子层层上报。“几迭”钱确实应为“几叠”钱。

另有一点想与王老师商榷：就是大鹏接待外省客商一节是否有必要写，我觉得有点啰嗦之嫌，觉得这一节的意义不大，不知王老师以为如何，请看完全文后指教。

沈鶠菡：大鹏接待这节，通过谈话道出大鹏经历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这是一层意思。第二层意思是说明大鹏的为人处事，以诚相待，和谒可亲，才有那么多人帮助他。这对大鹏这个人物形象的刻画，是有作用的，并不是赘笔，至少我是这样看待的。因为写作人物形象如同泥塑家塑形象，不可能一下完成，总是在不断凝视（审视）中，不断添修补完成的。

林一阳：说得好！王老师一语点拨了我，似高屋建瓴，使我茅塞顿开。这样说我更有信心了。

王老师提醒了我作品要从多角度、多侧面去表现人物，才能进一步丰富人物形象。感谢！

沈鶠菡：304至315节，叙述了土匪招安后，因“镇上给的银两不断减少，商团说生意不好交费越来越少，有的还要赊账。原先指望招安后朝廷解决吃穿，可他们连衣裳都舍不得发一件，弟兄们连过冬的棉衣都没得，还熬更打夜为他们保安。”钰勤刚去世，瑞勤和蠢才二人就撕掉遮羞布重操旧业，公开抢劫背货的脚夫和过往财物、烟土，人们怨声载道。外国人跟朝廷打仗，军费增加，老百姓的厘金数增加了。镇上让王胜方承包税收，王胜方与邹里长听信奸商李成祥（所谓乡绅）的建议，将全镇增加厘金数分摊给纸民，致使纸民重税加身，而其他行业却逃掉增加的厘金。激反纸民，王胜方与邹里长以强烈镇压，造成伤人事件。从此，纸民们与李成祥结下了不解之怨。事件引发上告，知州、知府判定‘厘金只能合理分摊，绝不能再搞承包’！同意李大鹏的意见，那些伤者的医药费，应由那几个打乱条的不法商人承担；决定撤销邹里长职务，当即释放了因交不起厘金而捆绑游街的叶玉清，一场纸税风波才平息下来。知县汇集各方意见，决定选拔原大成公舵主杨文彬之孙杨代兴担任民乐镇里长。新里长坚决执行州、县的决定，深得民众拥护，提前完成了全镇的厘金税收。文中叙述的事情，犹如今天所见的一些现象和作为，看起来十分亲切，仿佛都有人去对号入座。

李大鹏将陈志蓉正式娶为“二房”，第二年春生下一男孩，大鹏为他取名“嘉中”。李大鹏与陈志蓉结婚当天，蠢才就以贺喜之名来“二次借粮”。李大鹏已风闻蠢、哮山虎反水，还坚持借粮给他们，就是想感化和挽救他们，让他们悬崖勒马。第一次借给“八百斤玉米”，这次又借给“五百斤玉米，五百个铜钱，以解无米之炊”，谁知他们得到钱粮却仍执迷不悟，继续抢劫纸坊和客商，便成为‘资匪罪’，还成了“揩不干净的沟子”。清明节前夕又以请李大鹏喝酒之名商量再“借”，李大鹏承担不了‘资匪罪’不去“赴宴”，哮山虎只好带上喽啰们“登门拜访”。李大鹏向枪手们伸出五根指头，他们立即提出五支步枪，枪口对着匪徒“哗、哗、哗”地拉动枪栓。哮山虎和真蠢才带着喽啰们狼狈而去。

在大鹏那里派粮不成，几十个喽啰成天饿得心慌，哮山虎只好放任他们四处打劫，不论贫富都不放过。冒着被团防抓住的危险，敢在团防队旁虎口夺食，公然抢了长庆街的几家店铺。民乐镇民怨沸腾，满街阴风阵阵，人人谈匪色变。而大胆二房陈志蓉却赶蔑视他们，在街边白沫江上过桥时，看到两个人钟瑞勤的棒客，刘玉英吓得她顿时脸色惨白：“遇到这么凶的棒客，我们两个女人家咋办？”而陈志蓉却对她说：“棒客就像条狗，你越怕它它越咬你。”“我先去把他们吆开，你再慢慢过来”。她高声喊道：“你两个赶快让开”！并在桥板上猛跌一脚，大声喝道：“还不快给老娘让路，莫非要等民团来逮你们才让？”两个喽啰见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赶快返身走下桥头，给她们让了路。寥寥数语把胆小怕事的刘玉英，机智勇敢有气魄的陈志蓉、见不得天日的土匪“喽啰”形象，刻画得个性十分鲜明。

林一阳： 感谢王老师的认真点评，拙作正是以土匪反水后向大鹏一借、二借、三借为线索，采用层层递进的手法，表现出主人公大鹏一方面想感化土匪，使他们不再作恶，发展民乐纸业；二是对土匪恩威并重以警告他们。最终双方关系激化。其间夹杂收税时听信奸商李成祥之言而逼反纸民，那个十处打锣九处有他的李成祥，确实把鬼话说得比人话还漂亮，他不但不承担增加的税，还要借收税人王胜方之口诬蔑大鹏通匪、资匪。而那个遇事不动脑筋的王胜方认为抓住了李大鹏的把柄，可以在州县大人面前一战而击败他；再加上没得担当的邹里长模棱两可，不敢公开为大鹏说句公道话，最后均受到知州贬斥。如有不妥之处，还望斧正。

沈鶠菡：没有什么不妥，他们不是能交心哥子兄弟或说酒肉朋友，一旦出事可以两肋插刀。他们地处官场，没出事你好我好大家好，一旦出事就名则保身旦求无过。

第316至327节，李大鹏的二房陈志蓉狭路相逢把棒客轰退，两个棒客被张团总抓住，押到邛州等待秋后问斩的事，棒客与李大鹏、陈志蓉、张团总结下了梁子。张团总被棒客‘摸了桩’割走了脑壳，陈志蓉落入棒客圈套遭绑架，大纸坊上百间房子被棒客烧成灰烬、守护纸坊人员全部烧死。土匪们的恶行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如同遍地都布满了干柴，只要把他们组织起来融入官军，其战斗力就会超过任何一支军队。有了这支大军，何愁几个土匪不灭？李大鹏看到了这一时机，把这剿匪方案报告给了正愁正愁除匪无策的杨里长。逐级上报知县、知州，蜀都知府审批，所有参战人员按大鹏的部署各就各位，申时发起进攻，军民联合剿匪，一鼓作气全歼土匪。鉴于李大鹏前期抚匪和这次剿匪中立下头功而首先表彰他，并恢复他的知府之职，要他入朝为官；李大鹏却奏请朝廷保留其官衔，继续在家兴办纸业。李大鹏再次辞官的举动更加高看，在民乐全体舵主的举荐下李大鹏出任民乐十大公口的总舵把子，与各公口的舵主歃血结盟结袍为誓。与前大鹏辞官兴办纸业的举动相呼应，完成了李大鹏“不忘初心”的人格与形象刻画。

卢沟匪患彻底解决，充分证明了“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定律言。

另316节“杨里长认为这是宣传剿匪的大好时机”这句不妥，需樽酌。322节中“打牌织骰”应为“打牌掷骰”，325节“韩禄仙关”应为“寒禄仙关”。326节官府对钟瑞勤执行的是凌迟刑罚。上午时分，刀斧手把他的双手一字拉开，用铁钉钉住他的手心和脚掌，先剐下他额头的肉皮遮住双眼，再分别剐下他脸上、胸部、肚子和大胯上的皮肉，又在全身上下割了三百六十刀，痛得他撕心裂肺般大叫，多次昏死过去，最后才一刀“点心”，砍下头颅。并且“哮山虎的每一声哀嚎都迎来一阵阵鼓掌和欢呼，台上的惨叫声越大，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就越高！直到虎声完全停息了，大家才余怒未尽……”这一节是官府的举动吗？我认为放在老百姓中，这举动是可以理解的，放在官府中就有失偏颇了。

林一阳：王老师说得正确，确实应该用“打牌掷骰”，因为“掷”有丢的意思。关于“韩禄仙关”，请人查了相关资料为“寒绿仙关”。杨里长认为遍地都布满了干柴，知州衙门又同意发兵剿匪，干柴遇到火星就会成燎原之势，这是发动民众参与剿匪的机遇，所以是宣传剿匪的大好时机。326节中已描写了官府对钟瑞勤处以凌迟刑罚，台上施刑时哮山虎的哀嚎迎来了台下的掌声和欢呼声。表现了老百姓的恨匪之心，巴不得把土匪拿来一刀一刀地割才解恨。官民联合成功剿匪，生擒匪首，当众施以酷刑，大家怎不拍手称快？直到施刑完毕还余怒未消。台上与台下遥相呼应的写法，把官府惩办匪首与民众渴求太平的心融在了一起。妥否，望指教。

补充一点，寒绿仙关正是王老师文中所写的杨伸杨天官所写，平乐卢沟关于杨天官的传说很多，比如杨天官想在寨子岗立山寨抵御清军，还有杨天官的铁盔铁甲丢在卢沟黑daog子的传说等。

官民联合剿匪体现了一个传人的话：兵民是胜利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