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全：回望曾经翻越的密林小山（诗歌原创）

钟明全zmq

回望曾经翻越的密林小山
             （诗  歌  原  创）
                        钟  明  全

        穿越心灵的魔障
        踏上自由的诗路
                         ——题  记

        一

如果不为猎奇
我是不会走
那条山路
当我在极寒的冬
迎着花园里的腊梅
向着极热的密林回溯

时过境迁
我独自
从思源广场梅园
向着曾经让我
丢盔弃甲的
神秘山林

       二

那是八月的黄昏
告别久久闭锁的家
怀着战胜新冠的欢情
老友相约
以小酒
庆祝重生

酷爱独步的我
与好友道别
独自从老城
沿着滨江路
过南园兴国寺
向思源广场回家

       三

路过思源广场观景平台
我被一座新花园吸引
我知道这里原本是
黄河大队的土地
后来被城市征用
再后来便被荒芜

这片荒芜的土地
不知从何时开始
便被城里人开垦
种下些蔬菜瓜果
种下他们的四季
种下他们的希冀

       四

被称作渠江公园的
被称作观景平台的
被称作思源广场的
旁边的这一坡荒山
我曾在菜土间走过
曾漫步过荒岭土径

或许为提档升级
岩上岩下的土
被铁皮圈围
住进城市的农人
自觉收拾了农作物
收拾了他们爱的杰作

       五

当一座花园袒露在市民面前
我看见夜饭后的人们在黄昏
踏着彩色水泥步道悠闲散步
他们一边欣赏着这新的公园
一边感触岩下树荫的凉水井
散发沁凉夜风吹拂出的惬意

一种独有的兴奋
闪过我的大脑
我改变路线
也想体验
这座新花园
不一样的黄昏

       六

沿着彩色的步行游道
跟随着消涌的脚步
感受菜地变公园
感受新的生活
感受渠江畔黄昏
思源广场下的美景

猎奇的人总爱猎奇
总想在新的公园
寻找一条小路
总以为由此向上
便会登临思源广场
抵达思源宝鼎的高度

       七

不揣冒昧的我
踏着青石板路
向右向左向右
踩踏光顺石梯
一层一层踢踏
向着心头目标

愈是黄昏临近
愈是临近高处
愈是远离人居
愈是虔心摆渡
愈是市声邈远
愈是独向迟暮

       八

公园的路已到尽头
呈现在眼前的是
长满花草的土
土坡开满鲜花
花土已没有道路
只有蓬松陡斜的坡

离开公园人群的我
在开满花的坡土
心中怀揣担忧
没膝的花花草草
花草丛里有不有蛇
花草的坡上有不有路

       九

我仍费力向上走
知道再回转向下
只要稍微低低头
再做些微的退步
便又会回到公园
再踏上宽阔的路

我没有回头向下
仍执着向上攀爬
当我吃力的脚步
在花土艰难移动
陡斜喧嚣的花土
让脚步难以适从

       十

我知道那些可爱的花草的名字
他们有步步高有矢车菊波斯菊
他们被爱好花草的人满地撒播
那些好看的彩色的花开满山坡
开满了我前行的每一步每一处
开得让我心忧中怀喜喜中怀忧

这些艳丽的公园的
竞放的高原的花
替代野花荒草
丰满了公园
丰满了人的生活
丰满了静谧的黄昏

       十一

我因满坡的花朵
徒增了恐惧惆怅
这些花草缠腿脚
花草下或有毒蛇
满坡花草挡了道
覆盖了向上的路

跨出迷糊的花土
再次向右边行走
折向一片小树林
看见浓密的林中
有条光生的土路
向着密林的深处

      十二

钻进浓密的梧桐林
黄昏的昏暗更临近
咚咚的心咚咚地跳
钻进密林无路可走
右面是一片片菜土
左面是陡立的横崖

密林里浓密的乔木
像一个个高大的人
高高地矗立在林中
他们更像一堵堵墙
用更多的黑的枝蔓
迷糊我要走的前路

       十三

越心慌越迷路
越想突出重围
越是没有道路
眼见天色更暗
黑色的黑笼罩
浑身嵌入黑中

鸟儿停止闹林
人声越来越远
汽车的喇叭声
从黑暗处传来
明知这里是城
却难走出迷蒙

       十四

此时我想起道路鬼
想起岩壁就是鬼打墙
要不怎么也难走出困境
只在这浓黑密林穿行
更害怕回到花土坡
因天已暗淡无光

我知道这公园
以前是坟场
这里曾经矗立
一根高高的烟囱
那些走进烟囱的人
或许魂还在山岭飘游

        十五

走回头路可再次回归花土
前行却不知前方是什么路
只见得在岩壁与树林之间
暗黑的光线从岩壁处泄出
放弃再次回到花土的想法
放弃再次向前探路的念头

我决计
攀岩
只想
攀上岩壁
就能抵达
光亮之处

       十六

不得不打开手机电筒
借光找到一根棍棒
我用棍棒壮心胆
用棍棒探前路
用棍棒支撑抚慰
胆颤心惊的小心脏

握着粗壮木棒
摩挲到岩壁
脚踩枯枝
努力向上爬
孰知陡直的壁
没有一处能抓拿

       十七

岩壁陡直矗立眼前
盖住天空些微的光
我一步步手脚并用
也没能达岩边高度
踩着横躺竖卧枯树
再做狠命狠心挣扎

岩壁依附的枯枝叶
用手轻抓瞬间脱落
岩壁上松软的湿泥
是雨后岩壁的产物
不能支撑向上攀爬
反会牵扯向上的力

       十八

天空的光更加暗黑
一点点地向上攀
一点点向下沉
向上再向下
再上再下再上
再上再下后再上

就差一丁点
就到顶端
就差那一点
就差一手一撑
就差奋力的一拼
就能抓住岩壁的光

       十九

我不信走进暗黑的密林
不能在暗黑中找到出路
我不信在这生死的当口
不能依靠意志勇气超度
我更坚信天无绝人之路
只是需要依靠自我救赎

当我将手抠住岩壁的边
我再次深深猛吸一口气
将那根棍插入我的脚底
让他给我再添一份高度
遂着必须攀上岩顶的愿
我的头颅终于高过岩土

       二十

没有经历风浪就不知风浪
没有涉入险境就不知险境
没有那次磨砺就不知磨砺
没有在崎岖漆黑路上摸索
就不知道道路有崎岖险阻
就不知道顺境中还有逆境

每当我信步走过思源广场
便会回想那一场苦战历程
因为小小的城中的小山林
它就俯身匍匐在我的足底
而在更远更远的未知疆域
还有更多更高的奇峰异岭

                     2021/1/19 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