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作家、驴、屎尿体及其他
辛可
最近某著名作家的女儿贾浅浅火了,因为把屎尿体诗歌发扬光大。有人质疑,这种人怎么能当西北大学的副教授?说句公道话,贾浅浅和她的屎尿体与西北大学其实很般配,珠联璧合!
既然连深陷破鞋门、日理万机战天斗地的胡锡进都来凑热闹,我不妨也瞎聊几句。
有人说,贾的诗水平太低、太脏,是吗?我倒觉着比她爸爸的作品要干净要有水平——起码没有在女人下面塞葡萄等等桥段。王小波先生曾骂他的东西有点污,其实这也是很多陕西作家的特点——离开肚脐眼下边那点事,就不会写作了。
西安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你在北京、上海、南京等等城市,问市民省作协或文联主席是谁,根本没人知道,但西安是个例外。以此来衡量一个城市的文明程度,也许是个不错的标准。
原因大致是现在作家太多,不值钱了,职业含金量几近为零——谁还在乎这群人的头头呢?网民调侃,现在的作家比驴还多,话有点粗,但可能也是事实,抑或高估了国内驴的数量。
那么,为什么作家这么多呢?类似用回车键创作的屎尿体这种低级玩意,也俨然文学矣?更有一堆著名作家、名牌教授为其背书或站台,如方方者。
从供求关系入手,作家之所以比驴还多,最直观的原因可能是,这个世界需要更多的作家而不是驴。可据我考察,世人对驴的需求远超过作家。这说明作家比驴多,不是需求决定的。
合理的解释,只能是市场准入问题。也就是说,相对于其他行业,作家行现在技术门槛太低,阿猫阿狗只要会写几个字,就可以戴上作家的帽子招摇过市了。
为什么现在满大街都是书法家,包括屎尿体诗人的爸爸,几乎到了群魔乱舞的地步?为什么年轻人不惜被二百五所谓导师蹂躏,奔走于各种耍猴大赛?也是同样的道理,行业门槛使然!
但凡技术门槛很低的行业,都存在供给过剩的情况。既如此,现在的作家比驴多,就不足为奇了。所谓“文人相轻”,根源也是供给太多。资源有限,不相互撕逼到天昏地暗行吗?
简言之,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任何事都可能有不低的技术门槛,但类似作家这样的营生,大概是个例外。
我曾尝试过很多行当,全铩羽而归,为何?对我而言,太难了,干不了!走投无路时,去请教恩师:我现在啥也干不了,咋整?我老师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既然已经报废了,那就去当作家吧,也只有这一行适合你了!
以前作家行虽然门槛低,但不至于像今天,几乎到了人尽可夫的地步。原本很浅的护城河已荡然无存。这实在要感谢新时代,有效拉低了全社会的道德标准,不要脸正成为共同价值,同时也摧毁了不少技术门槛低的行业,包括作家行。
换言之,过去作家行的技术护城河尽管不高,但比现在好很多。太不靠谱的东西,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写作和胡扯总有所不同,何如今天这般水乳交融,只要喷得痛快,根本不在乎水平如何,有没有道理。
顺便举两个例子。一是东晋时的牛人桓温,有文化人叫板,桓温一招就制服他:你再惹我,我就把你写的文章给别人看!一是唐代大儒韩愈常对学生讲:某某真是聪明人,与我同僚数十年,从没有谈过文学。这说明我们跟前辈本质的区别,就是要不要脸的问题。
我老师历尽沧桑,曾对我说:活在当下,永远不要担心自己多傻X,因为总有比你更傻X的人跟着你起哄!有些傻X为何玩得很嗨,无他,比他更傻X的实在太多了。其他行业我不甚了解,但在文化界,我老师的判断没任何问题。
在当下,什么是流行的写作姿势呢?结合个人的创作经验,谈点不成熟的看法,仅供参考。
打开电脑,找个槽点,喝几杯能够制造浓痰的液体,先在口腔里酝酿一番,然后启动任督二脉,紧缩会阴穴,使劲吐将起来,力度够了、时间长了,幸或得一二前辈加持,即可厕身文坛矣。
如果吐一口算一行,吐上几口,那就是诗。吐多了,自然就是诗人。很多诗人就是这样创作的,一口一行不亦乐乎。有人每天一吐,尽管言语粗糙,逻辑混乱,知识贫乏如三岁稚童,不也被吹捧为诗神吗?
可见,想成为当代的诗人,想吐敢吐能吐足矣。就算有人看了恶心得要死,但总有一些口味独特的人,包括名牌文人或教授,跟着他们起哄。
如果吐一堆算一段,吐上几堆,大概就是散文、杂文或小说了。与热点相关,时评或时评家也。这类文章大多不讲是非、逻辑、常识等等,即便天天打肿脸也无所谓,这是新时代正常的创作方式嘛。
当然了,如果不停地吐,吐出所谓时代经典,亦未可知。然后把这些东西收集起来,起个类似仰望星辰大海的名字,自觉很高大上了!甚至午夜梦回,当自己是唐伯虎,旁边睡着一堆自投罗网的秋香,醺醺然以为必将名垂青史矣。
试想,这样的职业,有何技术门槛可言,说刻薄点,技术护城河比大家的尿壶还浅。如果这就是当代作家的职业标准,网友们由此推导出“作家比驴还多”的结论,不也天经地义吗?
关于屎尿体诗人以及她爸爸之种种,亦可作如是观,何必大惊小怪?有人总结得好,贾浅浅配得上这个时代,彼此相得益彰!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把这个时代的龌龊生动地呈现给了世人。
我啰嗦这些,没有丝毫奚落别人的意思,更谈不上影射谁。骂人而后被人骂的瘾,我早过够了。愚生也贱,没有论断别人高低的资格,更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发几句多余的感慨罢了。
因为以前,为了莫名其妙的目的,我也犯类似的毛病。读者喜欢听的,添油加醋滔滔不绝;读者不喜欢听的,就算很重要,装糊涂一笔带过。毕竟这样做,可吸引更多人关注,有点爽,有点飘飘然,跟吃了五石散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但“真名士自风流”,还有点“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大丈夫气概。
可午夜梦回,不小心在尿盆里看见已不太体面的嘴脸,生的苦痛与厌倦席卷灵魂,阿弥陀佛,不知何住,不知何往?记得《宋史》有言:“士当以器识为先,一命为文人,无足观矣!”也许是吧,也许不是,谁说得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