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喜欢登山，习惯俯视这座海滨城市的小伙子说：
“那天早晨，我隐约看见，一只来自杏花小区方向的白狐。在太阳即将出现的那一刻，如同拖地长裙的蓬松尾稍，随身摆舞。旋转出一道红色弧线，从我身旁舞过。一阵风，带着像是用箫吹出的几段凄婉，脱离了我的听觉范围，飘远。”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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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最忙的是太阳，落日归来，我应当有一个谈星，论月的地方。
我有了男友，是我高中时的同学。他出生在县城，喜欢登山，自然眺望过群山怀抱的村庄。我来自乡村，那一道道山梁，想必是，把我们的心连在一起的情脉。
我高考落榜，他考了我们那个县的第一名，如今叫“县状元”，进了名牌大学。
眼下我是流浪的打工女，他是这座城市稳定的白领。开始，我想躲闪他。尽管我的心一直贴在他的心上，高考毕竟拉开了两颗心的距离。
剑客知道了这件事，他没有为难我。背着我，托人送“县状元”10万元私了。
达成协议，不允许“县状元”，在他的眼里再次出现。
敏感，察觉了我对他的冷淡。喝醉时，他用手指，戳我的脸，不准我用婚姻去连接，呈现在脸上，那两片透出红晕的热恋。
他说：
“家庭是固定单位，在哪里只有重复的家务。你的爱情已成落花，花瓣是青春的留念。
爱情是青春期，性的萌动，被压抑的一种生理欲望。是诗人在黑夜里产生的一种幻觉，错把水中的月亮，当成了太阳。
所有的美好，都是钱的成就。大好河山在乞丐的眼里，只是水和土。贴向饥饿嘴唇的玫瑰花，不会使他们感动。
我这样做，是为你好。不是我的眼里，容不下你男友。他没有能力，给你带来豪华轿车和别墅。不要相信，那些挂在嘴上的承诺。海誓山盟，需要钱去完成。”
我问他：“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他说：“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不愿让你用婚姻方式离开我，划分给别的男人。”
他问我：“咱俩这算不算爱情。”
我说：“问题是性与爱情之间，没有一条严格的界线。”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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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圆月东起，一个美丽的像中秋节的夜晚。暮春季节，属于情侣的湖畔，多是男女结伴。
面对水中的另一个月亮，我把整个经历告诉了“县状元”，包括与剑客的来往。
诚实，是人世间完美的思想品质，没有一个人，能圆自己的谎话。
同时，担心裸露的隐私，伤害我爱的人。
满脸月光的“县状元”看着我，没发表什么阔论。他在想什么，只有水中的那个月亮知道，我喜欢话少的男人。
第二天，他给我发来一条短信。只有被刚阳穿透心房的女人，才能看清光明正大的男人：
“发生在你我他之间的一些事情，在我预料之中。他的钱我替你收下了，有机会给你，随便怎么处置都行。
你们之间的交易，理应更加公平。如果你觉得欠他的太多，替我把这份钱退给他。算作赎身钱，让这10万元找回传统的文明。
我不想让这份钱附有蛮横的意义，如果是那样，请你告诉他，钱不能横行霸道，更驱散不了升腾在道德之上的正气。
那天托人威胁我，不是‘剑客’的做派。有空我要单独会会他，一个典型的被女色折断刚阳的男人。
怕，助长凶恶，善良扶不正歪理。对付这种人的唯一办法，是展开男性应当具有的鹰般翅膀，去拍打横行在一片净土上的黑霸。
谈不上为爱情去决斗，那是被爱的女人同时接住了两束玫瑰，送花男人之间，一种公平
的竞争、厮杀。”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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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的降临。那是一种能背叛一切的勇敢，没有冲动。初次看到，它的存在，才使这个世界的所有，变得美好。手机传递过来的每一串跃动的文字，都牵动着我复活的心。
后来，我也变得不爱滔滔不绝。我们的交流方式，喜欢面对面地发送短信。全部流露在脸上的感情，在对方的眼睛里流动。
我们都在等待，必然到来的手机铃声。我等待的是一首《杏花女》插曲，春水般欢快的音符，不断激荡着我们的心。
旋律中，来自三月杏树的风声，唤回了，我少女青春期才有的那种躁动。
夏季，雨后。晚来的一丛绿芽，顶破不该坚硬的土壤。绿丛鲜亮，照明我黯淡的心房。
“县状元”看着我，我在读他，准备埋藏在心底，那些沉睡已久的话题：
“我理解你，我也有过一个像你一样美丽的妻子，现在做了别人的情妇，我不怨她。在我奋斗创造的尴尬光景里，她没有得到，一个喜欢光彩的妻子，应该得到的荣耀和夺目的面子。
人穷理短，作为一个丈夫，感到欠她太多的由地位，财富，显示的豪迈。
我感到潜在的刚阳，正在崛起，想把它送给一个像你一样，不愿忍受情妇掀起的风浪，对家庭的拍打。想平静地划过时间湖面，过日子的女人。”
我清楚地看见，他对我的微笑，像荡过静静湖面的春风，漪澜和柔情在眼睛里流动。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同一首《杏花女》的插曲。他在读我发送过去的心声，读完后，他看着我，我也在看他的眼睛：
“获得成功的男人，连手上的汗都很贵重。唯有陈旧的妻子，成为挂在衣架上的摆设。你捡到的，是一件被扔掉的衣服，尽管它还保留着最初的颜色。
我除了对孩子的希望，什么也没有。”
重新组建家庭，多数男人不喜欢再婚女人牵挂她的孩子。女人也一样，孩子成了各自的短处、负担。
“北梅，我们有共同的希望。童声能唤回秋野山林的春响，孩子是每一个早晨的太阳。他们和喜鹊的吵闹，会结束你我梦中的旧事。”
“孩子已倾向她父亲的一边，至少在她能够独立生存之前，不会改变。成人后，她能不能谅解一个年轻母亲的艰难选择。
时间在不断拉细，已经开始疏远的母女情亲。早晨的阳光，正在把长长的影子缩短。”
发送后，我让静音听我的心跳。希望早晨的阳光，给他迟到。
累了，最后那条短信偎依在他的怀抱。满树枫叶，几片春晓。
他看着我，我的眼神在寻找，迷失的心窍。
他没话，我，心语滔滔。我们的眼睛，唤回了，青春的微笑。
记得高三那年，模拟成绩公布后，我截住他说：
“如果咱俩的数学成绩对调一下，你没准儿能拿省第一。”
他说：“你当初能进我们这个班就好了，有花钱进来的。英语太残忍。”
我说：“别提这些了，你为什么总躲我。”
他说：“等公布了高考成绩就不躲啦。”
高考成绩公布的那天，我一直躲他。当天早晨，我一个人，步行踏上了返乡的山路。在他登过的那座山顶，我一直站到黄昏。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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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见县状元抽烟，他点燃了一支烟，烟雾轮罩着，那张依旧是棱角分明的脸。
青烟缭绕中，如同雕刻的五官，向我展示着，他保留到现在的青春意志，能看到对那段鲜花般岁月的怀念。
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它也同样没有睡意。在这个，连接黄昏和早晨的夜晚，看来，我们有说不完的话题。
“县状元”用理性思考，人文逻辑，把两个不同时代的母亲连在了一起：
“我的母亲为了家庭的完整，用欢颜抹平了，父亲埋在她心灵深处的皱痕。她最丰满的一段生命不属于自己。
我们这一代的母亲，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推翻母亲的意志，现代女孩显得更为强烈。孩子自有她们的选择和前途，母亲的牵挂，可能成为孩子的负担和不满。”
我的精神，久久沉默在这条短信中，转而阅读他的眼睛。心置放在一个新的世界，端详着那张看不够的脸。
“岁月会把我带到苍老的寺院，一个老太婆在膜拜，傍晚的太阳，早晨的月亮。”
我等待着一个男人有力的手指，去弹动纤细的符号。那种期待，让我刚回到青春的心，老了许多。
我手机的屏幕亮了，有曙光般的语言，也有阳光的灿烂：
“生活该敬仰未来的日月，我们失去了太多的带有烦恼的时间。乐观，最早发现了人生的短暂。幸福，一般来自刚刚过去的苦难。远离名利，烦恼就不会继续把你纠缠。”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169
你的心累了，心有创伤，
如果相信有爱请住进我的心房。
暗礁沉入大海，惊涛已成碎浪，
我是一片轻舟，带你划过秀水丽江。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书签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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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梦见了月亮，
月亮荡起水的漪澜。
月儿说，夜给了我美貌，
有谁留步她早晨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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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问月儿，你可爱过大海，
我曾是浪，你的裙摆海蓝。
深水蓝，浅水淡，
海边浪花常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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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流动，我在等待，
一如这静静的湖面。
轻桨划出久远的诗篇，
小船弯弯，月亮缺了还能圆。
——选自李玉奎著诗剧杏花女027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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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2-1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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