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淀的沙漏-记老邻居黄扬才 禺草号汉阳

paila51

沉淀的沙漏-记老邻居黄扬才

说起好友老邻居黄扬才，还得从1975年“突击性”结婚排队说起。以知青为主的宜棉厂，进厂后，挥斥方遒的年青人，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同时还涌现出艾铨勤、王学惠、许素珍、罗军、宋发春等一批先进模范人物。冲天的干劲热火朝天的日子，阻挡不住岁月的流逝，年青人纷纷已达谈婚论嫁的年龄，宜棉厂迎来第一波结婚高峰。本着先生产后生活的原则，厂领导责成基建科和省建二处，加快建设步伐，职工宿舍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

分房高潮将至，厂后勤立马行动起来，深入车间调查摸底工作随之展开。已在宜昌橘科所旁“爱情大道”踩踏的情侣们为争取到一个窝，随即展开激烈的竞争。开证明领取结婚证的、报名排队分房登记的大有人在，还络绎不绝接踵而至。

僧多粥少供不应求，聪明的后勤书记曹秀华拿出一杀手锏（绝招），将以建好的宿舍一分为两，即一套房子分给两家合住，客厅主卧两不误，公用盥洗间和厨房；美其名曰：“团结户”。同时与关系户（男女不在一厂）协商，采取一边一个进行分配的方法，这样一来，大大缓解结婚与住房，分配供求关系上的矛盾，为家属宿舍的建设赢得宝贵的时间。“团结户”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家属宿舍已达五十六栋后，才有所好转和杜绝。

等我结婚，等房的一波刚过，宿舍还在打地基阶段，只能带希望一连几个个盼字。外加支援新厂又属外厂协商之列。“协商”二字看似简单，按《说文解字》解释道：“协，众之同和也，从劦(lie)从十。”“商，从外知内也。从?，”看来协商二字，实乃探讨商榷双方认可之意。既然需要双方认可，未知可变因数可想而知。等儿子近一岁总算熬到一个指标，拿单一看，被分到43栋302房，虽然是个单间，总比“团结户”或原借住帆布厂那透风的窝棚强。（一种偏刷屋）兴高采烈跑到302房间一看，里面住着一位耄耋老人，打听方知是花厂长花兴才的爹。我二话没说，调头跑到后勤找到曹书记，因他爱人张德英和我同在“北前”又在一办公室，彼此关系很熟，我说请缘由后曹书记大笔一挥重新将我安排到39栋103室。此房紧靠楼梯，外加房中与楼梯间相通还留有一洞。最糟糕的是，一楼半厕所漏水，楼梯间（洞内）无出口，积水成恶散发臭气。

远亲不如近邻，隔壁锅炉房的黄扬才夫妇见此状说：“没事，我那边也一样。去年我在里面打个洞，引水流出房外，砌堵小墙封死，这房地势高，现厕所修好不漏水，没事的。”找来一截水管锯成尖状，黄扬才、山昌喜和我三人轮流甩锤敲打，仅半天功夫，就在砖堆积成的地基上打出一个圆圆的斜洞，洗净臭水留下的味道，等洞内干燥后就砌墙，内墙经简单粉刷，如同新房一样毫无印记。

为了活跃职工娱乐生活，那年厂工会组织人在江边搭建一座天然游泳池，说是游泳池，只不过在四个油桶间拉上绳索，再搭建两个更衣室罢了。建设在白沙洲上的游泳池，其沙滩细腻而平坦，堤岸上的小草坪虽没工人草坪那美，但也舒适柔软，堤坝不高不矮屹立在江畔，极适合休息观看。红白相间伞下的救生员，不时发出提醒的哨声，引起职工同志们注意安全。

盛夏时节，每当日落西下，职工携家带口涌向游泳池，寂静一天的江边游泳池顿时活跃起来。那天，我和黄扬才各自带上家眷到江边游泳，那年我两的儿女还小，我儿子比他女儿黄颖（音）大一岁，只能各自妈妈带着在水边泡泡。这时一膄货船连着驳船走过，平静的江面上掀起一连串的波涛，忽上忽下的游泳者，发出阵阵嬉戏喧闹。儿子看到拍打着堤岸那白色的浪花，对着远处游泳的我两，大声呼喊道：“爸爸狼来了，爸爸狼来了……”黄扬才看到堤岸边挥手的儿子，对我说道：“还是游回去吧，免得她们担心。”

游泳池里最活泼的，要数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她们挥动着小手嬉水打闹，不时引来大人的训斥；水中充满活力要算海豚般的青年人，斩波劈浪，还有身板硬朗的老年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记得有一位年逾70岁的老者。他每次来到这里游泳，活动活动四肢后，就开始下水游泳，他能一口气顶着上水游上十几分钟，虽没前进几米，但似中流击水浪遏飞舟。上岸时，根本看不出他有丝毫累的样子，不少年轻人，对他砥砺前行的精神佩服得五体投地。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纺织科学研究院研制的A076F型清花机自调匀整器,采用混合环控制方法,应用在郑州纺织机械厂的清花机上,有效地控制了棉卷的重量偏差和不匀率,实现了科研成果。厂里工程师、革技领导小组在宣讲这项革新，还谈到0.618。他们也就是泛泛说说，对我这第一次听到神奇0.618的人来说，这项神奇还云遮雾罩的新玩意，倍感欣怡；似懂非懂如听天书，最多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回到家，我就向读过高中的黄扬才请教，黄良才想了想道：“这神奇的‘黄金分割法’我略知一二，回头查查相关资料，过二天答复你好吗？”真的，没过两天黄良才就对我详细解释道：“ 0.618‘黄金分割法’是数的近似值。‘黄金分割法’此数事实上是一个无理数，是一个无限不循环小数，一般取近似值即0.618。

此法用于很多方面，如：绘画、雕塑、植物、建筑、宇宙、军事、数学等等广泛极了。令人惊讶的是，人体自身，也和0.618密切相关。对人体解剖颇很有研究的意大利画家达•芬奇发现，人的肚脐位于身长的0.618处；咽喉位于肚脐与头顶长度的0.618处；肘关节位于肩关节与指头长度的0.618处；鼻子位于头顶与下巴长度的0.618处，故协调好看适用。

在高雅的艺术殿堂里，也离不开这神奇的黄金数。画家们发现，按0.618:1来设计腿长与身高的比例，画出的人体身材最优美，而现今的女性，腰身以下的长度平均只占身高的0.58，因此古希腊维纳斯女神塑像及太阳神阿波罗的形象都故意延长双腿，使之与身高的比值为0.618，从而创造艺术美。现在难怪许多姑娘都愿意穿上高跟鞋，芭蕾舞演员翩翩起舞时，不也踮着脚尖；音乐家发现，二胡演奏中，“千金”分弦的比，也符合0.618∶1，所以奏出来的音调很和谐、悦耳。

古希腊帕特侬神庙，是举世闻名最完美的建筑，它的高和宽的比是0.618。建筑师们发现，用按这样比例设计殿堂，殿堂会更加雄伟、更加美丽；设计别墅，别墅将更加舒适、漂亮．连一扇门窗，若设计为黄金矩形，都会显得更加协调和令人赏心悦目。

其实早在公元前4世纪，古希腊数学家欧多克索斯，第一个系统地进行了研究，并建立起比例理论。他认为所谓黄金分割，指的是把长为L的线段分为两部分，使其中一部分对于全部之比，等于另一部分对于该部分之比。人们发现自然界中这一神奇比例几乎无所不在。从低等的动植物到高等的人类，从数学到天文现象中，几乎都暗含着这种比例结构。”经黄扬才系统地这么一说，我也对0.618黄金分割法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识，三十多年过去了仍记忆犹新。

黄扬才夫妇同在厂锅炉房工作，一个系司炉工，一个是化验员，为了照顾女儿黄颖，他两有意将班错开。干一行爱一行的他两，各自在班上取得良好的成绩。记得那年锅炉房革新改造炉排，黄良才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攻克难关革新成功，当月燃煤用量有明显的下降，受到机动车间和厂部领导好评和嘉奖。

但凡到过他家的人都知道，这是个窗明几净的家。进门后连说话口都不敢张大，生怕有残渣掉出来，至于脚上鞋，也会下意识在门外跌两下，确保双脚的干净。其妻张芳云极爱整洁，尤为突出的是，她每天要拖地洗地，其家具抹得如同镜子一般。她还喜欢搬房即摆弄家具，常给人新颖不一样之感。就连隔壁的我有次闯见，还以为是走错了门……

按照厂部规定：职工的孩子长到四岁后就可分大房，独子还能优先。当儿子四岁时，我两先后分配到新房，我在江边51栋，他好像在拐角楼。因不在一厂，住处又分开了，见面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许多，外加八八年我调回武汉，走时还特地告诉他我在汉地址，想必因改革和企业改制，烦心事摞到一块，又没什么可诉好消息。凡事均这样，只要一搁置就放下来了，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这不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今天从《宜棉工友联谊会纪念册》中找到老朋友，引起我两口子唠叨了好一阵；思绪像沉淀的沙漏，将往事无私地一一抛出，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闲爱空想追旧履，醉思漉酒湿汗巾。

今文再述惬意事，满目思绪天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