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抒怀

康南飞燕

岁末抒怀

一

　　岁末年尾，陇原大地，草枯木黄，但空气中却飘荡着辞旧迎新的气息。懵懵懂懂又一年了，又到想家的时刻，碌碌营营一年了，又是回家的日子。

蜿蜒的绿皮火车，匍匐在绵延的秦巴大山中，沿着两条铮亮的铁线，承载着一车的思乡归心、成功欢悦和失意彷徨，在夜幕中呼哧呼哧地奋力奔向南方，一路经过陇南、广元、阆中、南部、南充几个地方，最终到达嘉陵江畔的最后古码头蓬安。

遥望车窗外的巴蜀大地，远山逶迤，田畴疏芜，村庄错落。尽管已经是寒冬腊月，但川北还没有陇原那么萧瑟，处处残留一些盎然生机的绿色——或许是为了迎接春节的到来，做好了前期准备吧。

“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已恨碧山相阻隔，碧山还被暮云遮。”家在天涯处，家在想念里。暮云毕竟遮不住，归路迢迢也不嫌。离家越来越近了，或许倚门候望的健在的四妈不时地注视着从县城通往仪陇公路的路口出现的人影，或许佝偻的四爸已经铺开红纸写好了吉庆的对联，或许天真无邪的孩子正翘首期盼着给她们带回好吃的零食和心爱的玩具。

长年在外，难奉高堂，缺欢少娱，愧疚的心情只能隐藏在一句亲切的问候里、锅碗瓢盆的响声中、绽放的五彩礼花间。但是，孝亲与谋生难以兼顾，也只好感叹无奈复无奈，祈愿高堂身体康健、寿享期颐。

在四川蓬安老家盘桓数日，热闹喜庆的春节也接近尾声了，于是又辞别亲人，登上北上的火车，再次开启“北漂”的生活……

二

岁末年尾，大美康城，天寒地冻，但大街小巷却弥漫着腊香和年味。时光匆匆流逝，不知不觉又一年，回家的日子又来到了。

在陇南日久，思念远方亲人、朋友的心绪总是悄然袭上心头。每次归去和老家的兄弟姐妹、情深的故交们重逢，总是和老酒一样，浓香醇厚，回味绵长——推杯换盏之间，碰出了老家乡愁的趣事，撞出了曾经的“秘密”，更激发出信马由缰的高谈阔论……尽管是短暂的重逢，但没有留下遗憾，叹只叹“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春节的喧闹渐渐隐退，又要启程返回遥远的陇南，开始演绎新一年的奋斗故事，只好期待来年再相逢！

三

岁末年尾，川北之地，阴雨绵绵，空气里已响起了春天的脚步声。

日落月升，时光荏苒。抖落一年拼搏的风尘，又要踏上山遥水远、关山重重的归程。

老家不远，在心里；故土很近，在笔尖。在陇南某年的一个秋天，看着窗外飘着霏霏细雨，思乡之情愈烈，在我的笔下流出这么几句：“秋风吹来一阵寒，万木萧疏绿意残。蝉声咽涩带寒意，蝶舞沉滞无心翻。最忆蓬安淅沥雨，秋满陵江翠满山。”忆也无用，念也枉然。还是踏上归乡的路吧，再次实地品味记忆里的蓬安。

行走在蓬安城的大中路步行街上，看着如织的人流，穿梭的车流，五彩斑斓的夜色，又回想起曾经骑着自行车在人流里左躲右闪地穿梭；漫步在古色古香的周子古镇，当年和友人一起欣赏霓虹闪烁的古城美景仿佛如昨……然而，记忆里的影像总是遥远的，眼前的美景与过去已经大相径庭。古老的蓬安犹如少女般，每年都幻化出新的模样，愈发美丽！

蓬安老家，是一本读不完的书，时间不允许仔细品读，又到回陇南时，只好等到来年归故里，再翻开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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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康南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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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北之地，阴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