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乡那条石板路

悟者太华

乡愁
饶太华文

  乡愁是人类对故土共同而永恒的情感，也是每一个游子一生无法消失的思念，它像风筝线一样，你飞到那里它就牵引你到那里。元宵节这天，我回家乡与弟兄姊妹团聚，一家四代五六十人欢聚一堂，一起畅谈改革开放的巨大变化，欢庆新时代的幸福生活，回忆乡愁。最让我忘不了的是我家门口的那条石板路，这是一条用石板铺成的一条大路，北通四川资州，南至四川内江，全长130华里，距今有300多年历史，史上是资州与内江一带商人、脚夫、探亲、访友的必经通道，我小时读书每天要在这条石板路来来回回走20多华里，童年的乐趣，童年的梦想，童年的痛苦都与这条石板路连在了一起，重走石板路是我阔别家乡48年的一个心结，中午，我乘全家人饮酒助兴的时候，拉着我的爱人，冒着蒙蒙细雨，沿着石板路在儿时读书走过的石板路走了过来回。
一路走一路与我爱人解说：最让我快乐的有两块大路石。在我去学校的石板路上，有两块石板大小均匀基本相等，相对踩凹了的其它石板平整了很多，每到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都会邀约两三个小伙伴在那两块石板上用手掌打乒乓球，一决胜负，那时贫穷买不起乒乓拍，手掌，烂瓦片，烂砖头就成了击球的乒乓拍，一玩就是几个小时，快乐的心情总是无以言表，有时还会在石板路上玩烟盒，“修房子”，打八步游戏，每天总是盼着去石板路上乐一乐。
   最刺痛我心的有个小坡路，在学校回家的路上有一段不足十步距离的小坡坎，每每我想起那个位置，我的心就有刺痛感。我读二年级那年的数九天，一连下了几天小雨，田里的水已结冰，我穿两件薄薄破烂的衣裳，赤脚冒雨去上学，去往学校的路上，我一路小跑，到学校衣服基本湿透了，我坚持上学，下课的时候，我就找同学来“挤油”（就是一群同学相互挤撞）以产生热量，我坚持上完了四节课，放学时已冷得我牙齿打磕磕，腿脚基本失去了知觉，想跑已跑不动了，我慢慢踩着湿滑的石板路一步一步的向回家的路上挪动，半个小时多的路程，我走了两个多小时，行至距家还有1000米的样子，有一小坡坎，石板倾斜，我冻僵了的脚板踩上去就打滑，一连四次往挪动，不听使唤的身体还是滑了回来，我开始借助手的力量往上爬，爬至还有一米就到顶了，冻得失去了知觉双手怎么也撑不住了，一下就从湿滑的坡路上滚到了水田里，我感到很无助，眼泪一下从眼框里滚了出来，心想有行人路过救我一下，我抬眼看了一下前后就是没人，我牙一咬，一下从水田站了起来，用手手肘顶住身体，艰难的从水田里冒了出来，我一边哭着，一边找回家的平路，我知道我是再也爬不过那段坡路，决定绕道而行，就这样1000米的距离我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里我已成了冻僵的泥人，双脚双手大面积冻伤，落下几个大伤疤，留下一次刻骨铭心的记忆。
  石板路来来往往行人影响了我的人生。我小时后的五六年代，家乡没有公路，石板大路来来往往的行人算是热闹。有文化，有知识，有仕途的人士时常从我家门口路过。我清晰的记得有两个人。1964年的夏天，在距我家门口300米处的行人休息点歇着一群人，有个女人长得很洋气，一个国民党退役军官小声说了一句：“这是杨森原来的小姨太。”不一会儿，靠近休息点的农户闻讯赶来看热闹，我算近水楼台一起簇拥上去作了围观，那个女人看上去20多岁的模样，身着一身红旗袍，高跟鞋，天生卷发，苹果与鹅蛋相间脸型，皮肤白嫩，双眼皮，两眼发光，胸部亭亭玉立，臀部丰韵，腰围纤细，坐姿可人，行走姿态宛如一道移动的天然风景，让人回味无穷，那时心想长大了能取这样的一个老婆就好了。
   那是1971年的春天，还是在石板大路遇见那个美女的同一位置，也歇着一群人，有几个解放军军官，穿一身绿军装，四个兜，个个显得很神气，举手投足干净利落，一个年轻别着手枪的军官喊了一声：“师长喝水吗？”长得有些发福的军官应答：“喝一口”。年轻军官从身上取出下军用水壶递给长得富态的军官，我认定喝水的军官是师长，我很调皮的给师长说：“我可以当兵吗？”师长很认真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小鬼你不到当兵年龄，体重、身高都达不到，多吃点饭，以后长高了就可以了。”听吧，我又高兴又失望，三年后，我真的成了一名中国人民解放军，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人。
  我家乡的石板大路记载的故事很多，很多，八十二台云梯，一碗水，青蛙石，滴水弹琴，石龙对石虎等等，每个点写成故事都精彩绝伦。重走石板大路勾起了我很多回忆，也让我见了时代的变迁，石板大路随着村村通的诞生，大路已成为历史，成为过去，好些路段已长满毛草无法通行，从石板路也看到的社会的飞速发展，但愿贫穷不要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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