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齐口滩,旖旎九里泮（原載《新邛崃》杂志2023年秋季刊

大石

                           神秘齐口滩     ,旖旎九里泮

                                          

                                                 文/图   杨辉祥

      邛崃西南山区的崇山峻岭，森林茂密，雨量充沛。它孕育了两条河：一条叫文井江，从镇西山跌宕而下，显得狂傲不羁；另一条叫白沫江，从天台山蜿蜒缓流，显得比较文静。这两条河，哺育出了邛崃山区的几个大的场镇，高何、火井、夹关、平乐。它们像两兄妹，一条从西，一条从西南，不约而同、急匆匆地奔向临邛，在马湖场以东不远的地方相会。这个地方，叫齐口。考察齐口地名的来源，有两种说法。康熙时期的《邛州志》说，这个地方两江汇合，水有旋涡，庄子谓水之旋磨处曰“齐”，所以叫齐口；还有人认为“齐”有合的意思。齐口就是两江汇合的口子。

       这两条河在齐口汇合成一条大河，始称南河。它从白鹤场出山口，环绕邛崃市区西南向东奔去，沿途接纳西河、蒲江河、斜江河，至新津县武阳镇南、通济堰下，注入岷江。全长100多里，流域面积360多平方公里。在古代，南河因为水面宽阔，“竟似一海”，曾经误认为是岷江正流。很多邛崃人都说，南河是邛崃人的母亲河，但往往误认为只是邛崃城边的一段。南河，其实是从齐口起，一直到新津止的一条长河。

     新中国成立前，邛崃城到齐口是没有公路的。人们到马湖、水口、火井，只能沿着南河边山崖窄窄的小道行走，经仙人洞、横山子、松安桥、滴水崖、流沙坡……或者坐船经葫芦湾到马湖。那时候的齐口，其实是掩藏的深山之中。人们到了这里，看到齐口周边怪石嶙峋，高崖耸立，从峡谷出来的两江在这里拥抱，水面突然变宽变缓。两条不同颜色的江水，不断冲击纠缠，形成巨大的旋涡，仿佛蛟龙在水下游动，使人望而生畏。齐口滩水深不可测，船到这里，篙杆不能杵到江底，船不能撑只能划。于是人们对齐口产生了一种神秘感和敬畏心。他们认为齐口这个地方的风水不一般，于是产生了很多关于齐口的传说。其中耳熟能详的，是有人因为死后葬在齐口、后代差点当皇帝的故事。这个故事有很多版本，大意是：一老人死之前，嘱咐儿子在他死后用竹篾缠其身葬入齐口，后代将当皇帝。儿子在缠遗体时，因为竹篾不够，用干谷草代替缠脚结果皇帝没有当成，齐口的竹子全部爆裂，每一节里面都有一个正在跨上马的小小的还没有成形的士兵。

     小时候，老人在给我们讲这个故事时还提醒说，你去看，现在齐口周围都没有长竹子。我不记得去证实过没有，但现在齐口周围山上已经有很多竹子了。这个故事可以看出齐口在邛崃人心目中的地位。现在，你去齐口游览，当地人会带你去看齐口山边紧贴水面的一块岩石，状如棺材。他们说，这就是葬那个老人的棺材。齐口周围水下石盘上，水落时，你会看到一个个马蹄印状的凹槽。他们说，这是那些未成形的士兵的马踏出来的。

       齐口周边，还有一些有趣的景观。面向齐口山嘴，右边是文井江。上溯200米左右，有一奇特的成方形的石头耸立，从公路上看，高三米许。上面刻有南海观音之类的神像。很多人叫它钓鱼台。但是侧面阳刻的却是“虎牙石”。这块石头也确实像一块虎牙。那么这块石头到底是钓鱼合还是虎牙石呢？应该说，它叫虎牙石，钓鱼台另有其石。在虎牙石上游约30米，还有两块凸向江心的石头，其中一块上面较平，确实像一块平台。所谓的“钓鱼台”，应该指的是这个岩石。钓鱼台和虎牙石三块巨石，屹立江边，面向碧水，形成独特的景观，在邛崃的白沫江和文井江也是非常罕见的。在过去，它们俯瞰百舸争流。旁边是茶马古道，商旅盈途。但是，随着时光流逝，江里的船没有了，旁边的古道也在改变模样，建成了公路。路基不断改道加高。“钓鱼台”慢慢被掩埋，从公路岸上看，不注意，几不可见。而“虎牙石”的石头，还能看到。于是人们把虎牙石也叫钓鱼台了。当地老百姓讲了很多虎牙石和钓鱼台的传说，大多与姜子牙和老虎有关。

     我站在齐口码头前拍照，一艘摆渡船向码头驶来。我突发奇想，过去，这里的来往船只是非常多的。他们一般是七八只结伴而行。齐口好像是一个交通节点，从白沫江来的船筏，从文井江来船筏，进入齐口前，有山相隔，视线被挡。他们如何避免撞船的呢？是喊号子提醒对方吗？还是有什么约定俗成的行船规矩。

       南河离开齐口，向临邛古城流去。水流变缓，一直到石河堰，仿佛形成了一个湖泊。南河这一段，有一个小地名，叫九里泮。九里泮的形成是近几十年的事情。1966年，为了发电和灌溉，在葫芦湾的上游修了一条堰埂，叫新生石河堰，把水蓄了起来。邛崃的文化人将其命名为九里泮。九里泮可以说成横空出现，惊艳于世，迅速成为邛崃有名的风景区。外地来的朋友看了都说，颇有些桂林漓江风味，用“江作青罗带，山为碧玉”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两岸青山相对矗立，倒影水中，九里泮河面犹如山水长卷，山水融合在一起，山在水中滴翠，水在山里凝碧。竹筏泛波、渔歌唱晚。林竹潇潇，白鹭翩翩。

      1987年，邛崃政府为了把九里泮打造为旅游景区。在九里泮办了个水上音乐会。把空的汽油桶连成排浮在水面，在空油桶上铺板子搭舞台。背景是青山绿水，有点像印象刘三姐之类的实景演出。但这可是30年前的创意。节目也是用刘三姐的歌剧选段开始的。江面浩渺，一艘打渔船划破碧波，刘三姐在船上唱着“唱山歌呐！山歌好比春江水……”缓缓来到舞台前，拉开了演出序幕，情景交融，水助歌声，演出非常成功。当时邛崃城万人空巷，都拥到九里泮看水上音乐会去了。

       九里泮不但风景旖旎，还有很多历史文化遗迹。岸边，有一个地方叫松安桥。为什么叫松安桥，有一说，马到这里要松鞍休息，故名。这里过去是邛崃石材的主要产区，有很多历史上石材开采的遗迹。川南第一桥和现在的老南桥的修建都是用这里出产的红砂石。在流入九里泮的松安溪上，可以发现有四道修建于不同时期的风格各异的石桥。从开始的石板桥，到后来的石拱桥，年代越近，桥越靠近九里泮，桥越高大。从中可以了解邛崃的桥梁建筑演变历史，也可看出邛崃西路山区的经济社会的发展历程。

      如果说，我们把南河想象成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那么齐口九里泮则是她头上一块耀眼夺目的翡翠。它现在不但是一处美丽的风景区，还承担着向临邛供应生活用水的重任。爱护这块难得的翡翠，是每个邛崃人的责任。

                                                                                                           （ 原載《新邛崃》杂志2023年秋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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