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葵/ 三遇扒手惊梦魂

大石

                                                         三遇扒手惊梦魂
                                                                李旭葵
     从别人身上摸取财物的小偷，又叫扒手。凭借着食指和中指两根灵巧的手指，通过轻巧、巧妙的熟练手法，全靠手快眼快，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摸别人身上的财物。江湖黑道称为老荣，又名三只手、梁上君子、偷儿、贼、摸包儿，有些地方亦称之为小吕。
       我也曾经三遇扒手，那是发生在上世纪的七、八十年代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惊心动魄，仍毛骨悚然。那时我正是三、四十岁血气方刚的年龄，才会有天不怕地不怕不顾后果的冲动，遇到扒手才会发生惊险的事来。
     经济处在崩溃边沿的文革刚结束，社会才从动乱中开始渐渐平定下来。就在那个时期，知青进城，失业人员多，经济才刚刚开始复苏，社会秩序比较混乱，特别是在公共场所和公共汽车上，那正是扒手偷窃的最疯狂的黄金时期。而且还听说，狗有狗道，猫有猫道，黑道有不成文的黑道潜规则。在不同的地段场所，扒手们各自为阵，是井水不犯河水，都有自己各自活动的区域地盘。
     到省城成都去之前．早就听说过在成都拥挤的公共汽车上，经常发生的关于扒手的不少传闻。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的一天．我带着几岁的女儿去成都儿童医院看病。心里明白，凡是人群拥挤的地方，就是扒手出没的机会。到了成都后，我抱着女儿，拼命挤上一辆公共汽车。上车后，格外小心，惟恐身上的钱粮被人扒了。在那个年代，物资短缺，是凭人头计划票证购买。出门要带粮票，如果沒有带粮票，在饭馆就是有钱也是买不到饭吃。
    在汽车的晃动中．突然觉得身上被人捅了一下。惊愕的我差点嘘出了声，胸前衣兜和钮扣被人解开了，两根钳子状的指头正伸向里面。原来是紧挨靠着我的风度翩翩，貌似文质彬彬的小伙子。惊慌的我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故意干咳了一声．同时用肘轻轻的碰了一下这个小伙子。也就在那瞬间．红了脸的小伙子心神领会，惊慌地缩回了手指．埋着头慌忙地挤到前车门。车在中途停站的时候．急忙下车了。紧张的我，才深深吁了一口气。
     又有一次，出差路过成都在去火车站的公共汽车上。公共汽车上人很拥挤，挤来人与人之间基本上沒有空隙了。一个衣着打扮时尚讲究．而且很有孤傲清高气质时髦年轻漂亮的女子，上车后就紧紧地挤靠在我的身边。
     那时我才三十来岁，接触到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相当敏感．像触电似的慌忙使劲往后挪动，怕被人讹诈反诬。谁知这女子，却得尺进步地紧挨靠着我。飘洒的青丝长发散发出的女人风韵特有的气味．燎得人真难受。“嘎”的一声尖叫，汽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那女子随着汽车紧接刹车，身体突然向我倾倒过来。惊慌失措的我，忽然觉得紧靠着我有一只手，正在摸我的衣兜。
    “哟！”根本不相信，原来就是紧挨着我的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纤细小手正伸进我的衣兜。惊愕的我．背脊上情不自禁地都冒出了股股冷汗．喉像被噎住似的。又不敢喊叫，怕被她反诬一口，讹诈说我对她非礼．那才是黄泥巴掉裤裆．说都说不淸楚。男不同女斗，不管在什么场合，女人都被认为是弱者，人们都会同情女人，是哑巴吃黄连，那才是有口难辩。
     幸好我出门时就早有防范准备，在衣兜里只不过是些零钱。唉．衣袋要摸就让她摸，有啥法呢？舍财免灾．只好尽量地克制自己的冲动情绪，自我安慰．装聋作傻，不露声色地任她“宰”。
    有一次我出差到西昌，是凉山彝族自治州所在地，是中国最大的彝族聚居区，当时那里的社会治安秩序不很好。从西昌城里到火车站的公共汽车上．车上也是挤满了人。我挤坐在汽车的后排位置，突然看见前面一个小伙子的手，正伸向和我一起出差同事的衣兜。可能是出于一时冲动，急忙喊道：“老王．注意你的衣兜!” 。
      恼怒的小伙子侧头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的另外两个小伙子听了，都不约而同地向我投来一丝不易发觉的愠色．使我不寒而栗。
这时．汽车中途又上来了好几个象麻雀闹喳喳的姑娘。在拥挤摇晃的车上．一个小伙子的手，正伸向了这些叽叽喳喳毫不知情的姑娘。我见了，故意用肘撞了那没有警觉的姑娘．姑娘惊诧地回头瞧了我一眼，惊慌的小伙子才急忙缩回了手。
      中途停车的时候．透过车窗，忽然看见刚下车满面怒容的几个小伙子．正站在车后面鬼鬼祟祟交头接耳．不时还用指着我。啊! 我突然才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浑身毛骨悚然．心狂跳不已，知道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惹祸了。
     我在车上还发现，在车后下面的一个怒气冲冲的小伙子，已经摸出了亮晃晃的尖刀。紧张极了，毛骨悚然的我，知道惹祸了。因为，扒手小偷最恨的是被人发觉点水。慌忙拿起身边一位老人的手杖，紧拿在手里，万一这些小伙子冲上汽车，还可防卫抵挡一下。车上的一些乘客见了，一个个都瞪着惊骇的傻眼。
    恰好在这时，汽车启动了．车门“咚”的一声被关上。
    车下后面的那几个小伙子见了．气急败坏地在车后面向车追跑着．还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暴怒的咒骂声。
     不一会儿．汽车才把车后的小伙子甩得老远老远，最后看不见了人影。我才舒了口长气，但内衣已被汗水完全浸湿了。
     人生道途多风雨，三遇扒手惊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