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是一座巍峨壮丽的大山（纪实散文） ·陶 靖· 母爱是水，父爱是山，山水相依，生命繁衍。 父亲辞世1年了，曾在中国人民志愿军38军113师后勤处服役的老战士；曾在战火纷飞的朝鲜战场荣立三等功勋的老战士，永远离开了我们。离开了您眷恋的山山水水，离开了生养您几十年的家乡金堂的热土。川西坝子、云顶山下，那层层丘陵沟壑中，仿佛您的身影穿越时空仍在向我们走来。父亲是千百万中国普通农民的缩影，走过了极其平凡而又不寻常的81年风雨历程，凸显了忠厚朴实，一生热爱劳动的农民本色。 自从我的母亲黄素英中年辞世后，父亲鳏居40年。曾有人多次提起为我的父亲再婚续弦。慎重考虑后，父亲毅然放弃了。因为身处困难年代，生活艰难，养儿育女异常艰辛，养活一家四口尚且不易，养活再婚妻子及其儿女，家庭生活将会雪上加霜，甭提创造条件让儿女求学发展了。然而，没有主妇操持的家庭也更为艰难。在两难选择面前，父亲选择放弃再婚。 20世纪60年代，幼年时代的我那姐姐突发重病，我父亲赶忙放下手里的一切，背着重病的女儿奔向邻近的公社卫生院，遗憾的是抢救效果并不明显，面对肚痛难熬的女儿，我父亲把仅剩的钱买来一小块当时还稀少珍贵的烧兔肉，我那姐姐吃下烧兔肉后，奇迹发生了，奄奄一息的姐姐闯过了生死关，竟然痊愈了。70年代初期，我那10几岁的哥哥在生产队劳动时不慎农药中毒，生命垂危，时间就是生命，说时迟，那时快。父亲赶忙放下手里的农活，风风火火背着我哥哥爬山越岭奔向公社卫生院，由于时间及时，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一条鲜活的生命。上世纪70年代的某一个夜晚，尚处年少的我步行十几里山路去外乡观看露天电影《五朵金花》，就在影片放映结束时，我突发肚痛，步行艰难，也许是心灵感应吧，父亲突然出现在我身边，背着我一脚高一脚低，踏着坎坷崎岖的山路把我艰难地背回家……。然而，在那困难时代，我那狗娃哥哥和来不及取名字的双胞胎妹妹都不幸夭折了。面对丧子丧女之痛的父亲，一阵嚎啕大哭之后，在打击面前凸显了山一般的坚强，山一般的责任，山一般的深情。 婚姻是儿女人生的重要关口，决定孩子们人生的走向和未来的幸福，我们称之为婚姻十字路口，也是人生的加油站之一。常言道：妻贤夫祸少，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一个女人。然而婚姻选择不当造成的婚姻悲剧并不鲜见，尤其在离婚率居高不下的今天。面对儿女的婚姻大事，父亲没有采取放纵、置之不理的粗放式管理模式，而是采取细心考察加引导的模式，毕竟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把恋爱对象的人品放在首位，其次才是生存能力。因为生存能力可以后天培养造就，而忠厚朴实的品格却是稀缺资源。由于婚姻是人生的重要基础，也是人生奋发的保障，因此必须以稳定为中心。父亲深知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容易为感情所迷惑，容易感情冲动，甚至为感情盲动，忽视造成婚姻稳定安全的其它因素，从而导致草率式婚姻（闪电式婚姻）。面对女儿的首次婚姻选择，父亲仔细考察了对方一番后，对正处于恋爱中的女儿采取了干预措施，事实证明，父亲的理智干预是正确的。如今离婚率居高不下，与年轻人的婚姻选择不科学，过份急功近利有关。举目生活中形形色色的婚姻模式，诸如政治婚姻（以政治背景为核心）、经济婚姻（以经济实力为核心）、关系婚姻（以私人关系为核心）人品婚姻（以做人为核心）、条件婚姻（以门当户对为核心）、创造式婚姻（不考虑婚姻的物质条件，以婚后共同创造为核心）等等。经得住风雨几十年考验的婚姻首推人品婚姻，同时也是当今离婚率最低的婚姻模式。后经父亲再次仔细考察帮助选择的准女婿以忠厚朴实孝道著称，女婿的父亲80多岁高龄尚能坚持上山从事体力劳动，在家乡堪称奇迹。父亲之所以把做人为核心的人品选择放在首位，因为经历几十年人生的风雨，经历太多的反复和磨难从而悟出了婚姻真谛。面对儿女的婚姻，父亲常说：“好生活靠创造”。没有家庭背景、没有经济实力、没有良好工作和生活环境的现实下，父亲毅然鼓励我通过婚姻寻找人生新的支撑点，通过婚姻走出困境。父亲的创造性、务实性婚姻观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人生。20世纪八九十年代，乡村教师找对象难是一个社会课题，由于乡村教师的工作生活环境等原因，造成教师找适合的对象困难重重，以致有人发出“撼山易，找对象难”的感叹，父亲运用自己累积起来的人脉资源主动影响了一位忠厚朴实坚强的乡村女教师与我恋爱（父亲长期利用农闲时间奔走四邻八乡，为未婚农村青年牵线搭桥，时称“媒爷”），阴差阳错，与该女教师恋爱失败。与家乡多位女教师恋爱受挫后，我还是千里迢迢在南国上思找到一个朴实勤劳坚强的女教师结了婚。出人意外的是，我也走出了自己的创造性婚姻模式，实现了“零花费完婚流程，”在妻子全额资金资助下，以旅行结婚模式，在列车旅途中成功完婚。记得70年代观看电影《牧马人》时，为“5元钱婚姻”而感动不已。殊不知，西汉王朝著名的策划大师、丞相陈平在年轻时曾以“零花费模式”与一富家女儿完婚，年轻赤贫的陈平开创了婚姻零花费模式的先河。 求学是人生的又一个十字路口，也是青少年走向成功的基石。靠自学粗通文墨、粗通中医之道的农民父亲却特别重视文化。面对两次参加高考，两次名落孙山，忧心忡忡的我，父亲说：“只要你能下决心考大学，就是砸锅卖铁我也供你考大学。”父亲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面对两次高考失败，终于考上大学的我，父亲脸上绽开了久违的笑颜。在中考和高考这种决定人生的关键时刻，你总是用“百炼成钢”、“人无决心恨成心、石磨无心做成心”，这样朴实的言语激励我奋发向上。在人生冲刺的关键时刻，时称“黑色七月”备战高考的日子里，面对千军万马竞过高考独木桥的壮观场面，父亲从未滥施压力，而是激励我下决心冲刺。曾几何时，在父母的高压下，因不堪重压，从而导致高考失败乃至发疯甚至寻短见者并不鲜见。与此相反，我常见到父亲在生活和学习上的鼓励和支持，您动员哥哥跋涉数十里山路送粮食、生活费和鸡蛋等营养品到学校，为的是让我集中精力冲刺呀，每当哥哥跋涉几十里崎岖山路到达学校时，同学们羡慕不已。这种后勤保障模式，从高中到大学毕业整整坚持七年，难忘的七年啊，是父亲用父爱的肩膀撑起了我求学之旅的后勤保障线…… 由于20世纪70年代病重的母亲并未死于重病，却死于一场不该发生的医疗事故，仅仅一针青霉素却要了我母亲的命。这起事故，在我父亲的心里埋下了沉重的阴影，面对80高龄身患重病的父亲，我赶回老家，运用我自学的按摩术，舒通经络、活络气血。然而，以前在父亲身上屡屡见效的按摩失效了、中西药失效了、民间偏方失效了，加上父亲对医生和医药产生的排斥心理，屡屡服药无效后，拒服任何药物。眼睁睁看着矮胖的父亲在病痛打击下，进食艰难，卧床不起，瘦得仅剩一层皮，气息奄奄……。父亲病故后，我曾做了一个梦，梦中的陶发有父亲带我来到一座挺拨峻秀的山谷，对峙的山顶有茂密的原始森林，梦中的我对山谷的奇异景观赞叹不已。 也许父亲的在天之灵已化作了巍巍群山，也许…… 2010年6月2日作于广西上上糖业有限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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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5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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