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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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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林诺飞

【连载】投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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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1-30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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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15:25

秦枫和蔚蓝来到中国银行会计部,因为事先已经有过预约,并且中国银行和长城公司本身就有很多业务往来,会计部主任商靖和秦枫已是很好的朋友,看到秦枫和蔚蓝,立刻就迎了上前。
“等着你们呢。”商靖一边说,一边招呼她们在会计部接待区三角形的会客桌边坐下,蔚蓝把手袋放在桌上,会计部的文员立刻就递上了茶水。
“商主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重要客户,中恒公司的总经理蔚蓝小姐。”秦枫对商靖介绍。
“你好,蔚总。”
“这位是中国银行会计部主任,商靖。”
蔚蓝伸手与商靖握了握,“商主任好。”
五个亿的大额支付,按照银行要求需要履行例行的程序,不过事情非常顺利,很快商靖就给秦枫和蔚蓝办理好了一切手续。
蔚蓝从包里拿出笔来签署文件的时候,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她上午在医院的那份检验单从包里掉了出来,落在会客桌上。
在商靖离开到结算部去做确认的时候,秦枫开口问道:“蔚蓝,身体有些不舒服吗?”秦枫见桌上的是医院检验单,不免关心起来。虽然上午郑其伟告诉了她蔚蓝的另一个身份,但是那些并不重要,蔚蓝和秦枫有着这么多年的交往,彼此之间还是有一份友谊。
蔚蓝伸手打检验单,递给秦枫,“我要做妈妈了。”蔚蓝幸福地笑着。
“恭喜你,蔚蓝。”秦枫真诚地祝福蔚蓝,“希望你生个健康聪明的宝宝。”
“事情办完了,我们能一起坐坐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蔚蓝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忧郁。
秦枫看了看Catier手表,“今天我手上的事情挺多的,蔚蓝,要不我们约明天的时间?”
蔚蓝用一副伤感的表情恳求着秦枫,“那给我十分钟时间,好吗?”
“好吧,我们就去三楼咖啡吧坐坐吧。”秦枫不知道蔚蓝要对她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即将成为母亲的蔚蓝却如此忧心忡忡,天生善良的秦枫实在无法拒绝她的恳求,不得不决定放下手头的事情而答应蔚蓝。
商靖走回来告诉秦枫和蔚蓝已经在结算部做好了确认,明天上午长城公司进行交割后蔚蓝即可到银行来直接划款,于是两人与商靖告辞。
秦枫和蔚蓝来到了三楼的商务咖啡厅,巧的是进门时依然还是碰到了中午的那个英俊服务生。服务生已经习惯了这个大楼里的人们在咖啡厅里进进出出,热情地将秦枫和蔚蓝带到了一个立柱旁的位置,可能是他觉得女性客人更需要安全感的原因。
坐下后,秦枫问蔚蓝是喝咖啡还是果汁,蔚蓝笑着说,“还是咖啡吧,习惯了,医生也说喝咖啡没事。”
没等服务生将咖啡拿过来,蔚蓝就开门见山地说,“秦枫,也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会说这些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秦枫看着蔚蓝,微笑着,“谢谢,我也当你是好朋友。”
蔚蓝看上去满腹心思,“你知道吗,一个女人要做妈妈了,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却不同。”
“为什么呢?”秦枫关切地问。
“你是知道的,秦枫,我还没有结婚,况且,到目前为止,肚子里baby的父亲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蔚蓝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泪光。
“怎么会这样?”秦枫问。
“是的,一切都似乎不可思议,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蔚蓝说着,服务生已经端来了热咖啡。
蔚蓝的话让秦枫的确觉得很意外,这是蔚蓝的个人隐私,她完全没有必要告诉自己,可是既然蔚蓝告诉了自己,秦枫觉得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她没有理由不给予蔚蓝安慰与祝福。
“无论如何,做妈妈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秦枫轻声劝慰。
“事情本应如此,可是情况往往出人意料,这个世界上似乎总有一些时候,你会被逼迫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蔚蓝对秦枫欲言又止。
秦枫看着蔚蓝微笑,“我想每个人都会做最好的选择。”
“是的,但是,最好的选择不一定是正确的选择。”蔚蓝好像一个忧郁的天使。“有些时候,有些选择很为难,我担心有些事情会影响到孩子的父亲。”
秦枫笑了笑,“是的,几乎每个女人在做选择的时候,都会考虑到自己的另一半。”秦枫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自己在六年前的选择,她当时同样也不希望将古天牧连累到纷扰中来。
“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讲这件事,事实上,我是想请求你一件事。秦枫,我了解你的为人,我想请求你,如果哪一天,我们的一些选择伤害到了你,希望你能看在我的小baby份上,原谅我们。”
蔚蓝的话无异于钟摆一样左右敲打着秦枫,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蔚蓝的请求。蔚蓝是赌博集团的成员,这一点郑其伟上午已经告诉了自己,可是郑其伟也说过,蔚蓝在中恒投资的资金是“干净钱”,自己只是一个基金管理人,只要在法律意义上没有违规的资金,自己就有责任去管理好,去为客户创造利润。可是,很显然,蔚蓝所暗示的,又不是这点,那么,难道蔚蓝所指的还有其他的事情,或者是如郑其伟所说的赌博集团寻找自己的事情,抑或是今天遭遇阻击的事情?
秦枫在内心里分析着蔚蓝所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蔚蓝都没有参与到这次阻击中,因为她既不知道自己的持仓状况,或者即使是要阻击,也不会等到这最后一天交易日。”
秦枫又想到了可怕的另一层,“蔚蓝难道参与了自己电脑系统的入侵?”秦枫快速地思考着,“这个可能性也很小,上午自己电脑系统受到入侵的时候,蔚蓝就在长城公司,那么蔚蓝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蔚蓝,你是否多虑了,我不相信你会做什么事情伤害我,我们这些年合作得很好。”秦枫抿了抿嘴唇,桌上的咖啡两个人都没有碰一口。
“我是说假如,假如真的有些事情伤害了你,我请求你原谅我们,好吗?你就当做一个怀孕的女人的胡思乱想吧。”蔚蓝带着祈求的眼神。


3
秦枫看着面前的蔚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些年来,不管是蔚蓝还是秦枫,都将自己一生中最宝贵的时光献给了投资事业,姑且不谈事业上的收获,仅仅是共同度过的这几年的青春时光就值得大家共同珍惜,更何况每个女人都会从经历少女到成熟,从成熟到成为一个母亲的蜕变过程。人人都说女人的青春更宝贵,这句话简直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岂止是宝贵,只有经过了这段宝贵时光的人才知道,年华流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时间在女人身上留下的印记往往要深刻许多。
“我答应你。”秦枫白皙的脸上隐隐透出圣洁的光芒,她内敛的眼神中展现出内心坚定的信念,“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善待自己。我们所从事的这个事业,给予了我们更多需要坚强的理由,我们没有理由不让自己站在更高处,看得更远更清晰。我们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同样,我们也要对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
“谢谢你,秦枫。”

秦枫送蔚蓝进到电梯,直到下行电梯门关上,自己才乘坐上行电梯回到了公司,刚进公司的大门,就碰到了严小冉,“秦经理,吴总要见你。”
秦枫于是直接去了吴文松办公室,秦枫进去后,吴文松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和秦枫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仍然以一贯和蔼的态度问道:“秦枫啊,能不能跟我说说电力财务赎回的事情啊?”
吴文松这种少有的开门见山的讲话方式,让秦枫觉得脸上发烫,她心里清楚,在吴文松这个老牌投资家面前,很多东西都无法隐瞒,“吴总,今天出了一些状况,我本打算不跟您汇报。”秦枫一直没有告诉吴文松自己的电脑系统被入侵的事情。
“哦,什么状况?”吴文松问。
“吴总,今天上午和下午,我的电脑系统两次被人入侵,投资模型的数据库和风险控制模块被窃走。”秦枫终于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吴文松。
从来和颜悦色的吴文松顿时笑意褪去,眼神瞬间显现锋芒,少有的严肃让秦枫都觉得非常意外,“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讲?”吴文松追问,“公司的防火墙难道没有用吗?”
秦枫详细地解释,“上午侵入我的电脑系统的IP显示是公司内部人员所为,我查过了系统后台,根本就没有任何访问记录。”
“那也应该留下了进入你电脑系统的IP地址啊。”吴文松眉头紧锁。
“是的,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您的办公室,而入侵我电脑的人,盗用了您电脑的IP地址。”秦枫如实地告诉了吴文松。
吴文松用力拍了一下沙发扶手,“嗖”地站起身来,“岂有此理。”吴文松表现在他身上极为少见的愤怒。
“下午是什么情况?”吴文松表情依然严肃。
“下午我离开办公室不到二十分钟时间,防火墙显示是外部电脑入侵,不过,使用的是我们的系统后台安全码。”秦枫的意思很明白,这样说其实就是在告诉吴文松,整件事情就是有人内外勾结。
吴文松听了秦枫的话,背着双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着,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坐下。秦枫看吴文松脸色好了许多,刚才的一阵怒火已经平息了下来,吴文松是个很有涵养的人,同时具备有非常好的心理调节能力,多年的投资生涯,使得吴文松达到了一般机构投资人都期望达到的高境界。
“秦枫啊,这件事,最心痛的是你啊,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吴文松首先安慰秦枫,“我的心情也很难受,长城公司在我手上这么多年,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我对公司看得比我的生命还要宝贵啊,现在公司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心如刀割啊。”
秦枫默默地听着吴文松说话。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作为一个年轻的基金管理者,几年前遇到了阻击,没有机会反击,现在几年后又碰到了类似的事情,并且这次不是没有机会进行反阻击,进行反阻击的胜算也不是没有,我不同意你今天进行反阻击,想必你心里会有些想法,我做这样的决定,很明显对你也不公平。”吴文松用和蔼的眼神看着秦枫,“事实上,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也很矛盾,我不是不清楚,如果这次你受到阻击而认赔给你的心理上会带来何种压力,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很能体会到你的感受啊。”
秦枫点了点头,心里感到一丝温暖。
“但是同样的道理,你也许不知道你的这个投资模型的重要性和不可估量的价值,明天下午,你就可以对全世界宣布,你发现了全新的有效的投资模型,所以,我不能让你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出现任何闪失。秦枫啊,你的投资模型是一个伟大的突破,但是,一个伟大的东西要诞生之前,往往会碰到最大的阻碍,就像日出之前的黑暗,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
秦枫对吴文松的关怀备至感动了,“谢谢吴总,可能的确是我眼光短浅。”
吴文松这时的脸色已经完全恢复到以往的状态,他依然还是带着笑意问秦枫,“你告诉我,电力财务的赎回是怎么回事呀?”
秦枫回答道,“吴总,电力财务还有几十万股的中国有线,因为我分析身边有人和炒家联系,我想拖住对方两个小时交易时间,然后进行反阻击,所以找了方总帮忙。”秦枫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方总那边同时签了赎回申请和撤销赎回申请,所以不会出现实质性的问题,这只是要引起对方的关注。”
“糊涂。”吴文松听秦枫说完,批评了她的做法,“你这样做不是给人家话说吗?你信不信,明天媒体上就会有人捕风捉影,说你管理的基金遭到大额赎回,甚至是全面赎回,这样做对于公司明天下午的见面会很不利。”
吴文松继续说,“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我希望你能好好权衡权衡。”
“吴总,公司的大局我不是没有考虑,可是我也有我的想法,”秦枫了解吴文松的意思,但是她对吴文松的决定还是有自己的看法,既然有看法,就要当面讲出来,这是秦枫一贯的作风,“要得到与中东联合投资公司长期合作的机会,人家看的是投资交易决策体系,而不是媒体上怎么讲。再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公司内部管理着想,现在公司里有人想拿到投资模型,可是现在还没有拿全,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拿到,我觉得这应该是发现内部人员与炒家勾结的机会。”

 楼主| 发表于 2010-12-2 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4
“你这是在冒险,”吴文松听完秦枫的想法后说,“假如人家把整个投资模型全都拿走了怎么办?要是他拿走之后提前宣布怎么办?”
“市场分析模块和心理控制模块这两个最重要的模块我一直没有与交易系统对接。”秦枫告诉吴文松自己也有进行防范。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明天交易时间你会将投资模型完全与交易系统对接吧?”吴文松问道。
秦枫点了点头,“目前是这样计划的。”
“胡闹!”吴文松忍不住批评秦枫,“你这是在对自己不负责任,对公司不负责任。”
秦枫心想,“自己这样做就是为了对自己负责,对公司负责。自己开发投资模型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这个投资交易决策体能够具有全天候的投资能力,如果为了中东联合投资公司这笔两百亿美元的单子,就放弃自己研发投资模型的初衷,未免太过功利。一个真正有效的投资模型,是用来实战的,而不是用来吸引投资资金的关注,成为一种浮于形式的社交工具,更加不能让投资模型成为华丽的圣诞礼盒的外包装。一个有效的投资模型不仅具有一致性的正向预期,更为重要的,它是投资者的风险控制和心理调阀工具。”
“吴总,我的看法是这样的,每一个投资者在交易市场上无时无刻不面临着交易风险控制问题,同时,也时刻都在面对着市场各方面给予投资者的巨大心理压力,如果我们在交易过程中遇到心理阻力的时候,选择回避,那么无疑我们就要承受更大的价格压力,这一点,无论是否遭遇阻击,都是客观存在的。另外,基金管理人与炒家内外勾结进行市场炒作,这一直以来也是机构投资者的诟病之一,我这样做,就是为了对自己负责,对公司负责。”秦枫依然据理力争。
对于秦枫的坚持己见,吴文松继续耐心地教导,“我不是要你逃避心理压力,也不是要你无视内外勾结而不顾,而是在事情面前要有一个轻重缓急。”
可是秦枫不想隐晦自己的想法,“您一直以来都对我们强调,作为机构投资者,要尊重市场,要主动承担心理风险和心理压力,而现在从客观上来说,中国有线今天的阻击无疑是炒家利用价格影响力而造成的心理风险,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否存在这次阻击,中国有线的价格风险已经形成了正面风险,我们姑且放开反阻击不谈,现在事实是心理风险已经是负面,而价格风险是正面,至少在投资交易选择上,我们也应该把握这种难得的投资机会。”
秦枫的话无疑与吴文松的要求针锋相对,当然,吴文松也清楚秦枫说的也很在理,专业投资者不同于普通投资者,普通投资者在交易过程中往往会选择心理压力小的交易方向,这种交易选择,大多在事后证明要承担更多的价格风险,而机构投资者的选择往往是南辕北辙,在交易过程中,通常选择心理压力最大的交易方向,这样在客观上就规避了股票的价格风险,这是判断一个投资者是否成熟的标准之一。
“我同意你对市场的判断以及交易方向的选择,但是,公司的发展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指标,那就是资金管理规模,这同样也是我们要面对的一个选择,孰轻孰重,应该不言而喻。”吴文松如长者般循循善诱。
但秦枫执着坚韧的个性使她从不轻易改变自己的原则,“现在所说的,都只是我们的选择,那么,我们是否要站在中东联合投资公司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呢?”秦枫对吴文松说,“中东联合投资公司作为一家历史悠久的跨国财团,您给我的资料我详细看过,这家公司几乎在全球各个资本市场都有投资,那么,他们是否会无视市场的交易状况?如果他们碰巧也了解到我今天遭遇阻击的事件,那么他们又会做出什么选择呢?资料上显示,他们多次参与了国际汇市的阻击战,他们和其他财团一样,也具备有各国资本交易市场的全息监控体系,说到底,我们很难保证中东联合投资公司没有监测到今天的阻击,何况是在他们的第一笔重大投资之前,按理应该对目标市场更为关注。”
秦枫的这番话,让吴文松有些触动。胸怀宽广的他一向是能够海纳下属的各种意见,这也是长城公司快速发展重要因素之一,所以秦枫针锋相对的直言,并没有让吴文松对秦枫个人有什么想法,即使有分歧,那也是工作上的分歧,在吴文松的内心,依然是对秦枫爱护有加的,更何况秦枫说的也不无道理。
但是,作为公司的掌舵人,他又深知,现在秦枫所面临的问题不完全是投资交易层面的问题,他必须让事情简单化,至少是在秦枫对外宣布投资模型之前,要让事情的脉络清晰,不至于发展到错综复杂的地步,这是吴文松处理事情的一贯方式。更何况,目前秦枫所面临的事态,已经朝着错综复杂的方向在推进,他必须将这件事简化成一个单一事件,简单到就是秦枫准备资料去参加明天见面会这么一个最直接的路径上来,没有谁是千手观音,面面俱到只是一种幻象。
吴文松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宽容地看着秦枫,“秦枫,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看这样吧,公司内部人员的事情,我来着手调查,你在明天晨会之前完成见面会的资料。钱总刚刚跟我商量过了,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任命你为公司投资副总监,并且还提到了你这个投资体系命名的事情,我也觉得,‘逆向投资交易决策体系’这个命名很确切。既然你提到了中东联合投资公司对当前市场动态的关注问题,这的确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一个范畴,你看这样行不行。”吴文松用商量的口气说,“你的基金名下是中国有线的第二大股东,那么你可以将这次阻击加入到你的案例描述里去,不过角度可以变化一下,改变成为你的主动性退守行为,改变成我们对中国有线的良好预期下,对短期热钱的主动性退让,其目的是让热钱在相对低价进入,进而推高股价。这样不仅使得我们的交易策略顺应了市场的未来发展,也同时表明我们在战术应用上的灵活性。”
秦枫着实没有想到吴文松会做出这样的部署,她无法定义这种策略是圆通抑或圆滑,吴文松这样的安排,显然在交易策略上看来是一种高明的做法,不出意外的话,吴文松还将通过媒体做相应的呼应。
可是,这种粉饰与圆通难道也是一种投资之道?


5
秦枫回到自己办公室,头脑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吴文松和钱向东提出要任命她为公司投资副总监,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多少人都在为此而奋斗着,秦枫自己也不例外。可是她似乎有些高兴不起来,仔细分析这高兴不起来的原因,确认不是因为吴文松坚决不同意自己进行反阻击,甚至也不是因为数据库被盗的事情,而是她觉得自己的投资价值观和吴文松出现了分歧,可能这是她非常不希望面对的现实。
不过即使如此,秦枫还是决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古天牧。
“天牧。”秦枫拨通了古天牧的手机。
“秦枫,怎么样,还好吧?”古天牧总是这样问。
自从六年前秦枫遭遇那次阻击,紧接着白云山出了车祸之后,秦枫自闭了一段时间,总觉得是她的原因导致了白云山的车祸。从那以后,秦枫开始经常性地陷入到的噩梦中,自责与内疚折磨着秦枫,她决心要自己开发投资模型,并且选择的目标是战胜股价波动的随机性。
古天牧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秦枫苍白的脸色和坚定的眼神,当秦枫告诉古天牧,她无法继续两人之间的感情时,古天牧更多是为秦枫担心,他了解自己的爱人,知道她做那样的决定是为了什么,她无法背负着对另外一个朝夕相处的人的生命之重来继续恋情。这些年来,秦枫似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的全部,都已经投入到了这个波澜起伏的资本市场,她的全部,都在探求一条属于投资人自己的光明之路。
“很好,”秦枫回答,“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晚上下班后有空一起吃饭吗?”
秦枫每次听到古天牧问候她还好吧的时候,内心总是如同雷电击中般的疼痛。六年的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古天牧,他们在同一座城市,两个人每天办公的地方相距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犹如天涯般遥远,这个距离都是自己造成的。可是,每次当她去医院看望如同植物人一般的白云山,她就无法释怀,她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虽然她知道,这样对古天牧同样是一种伤害,可是,她无法做出别的选择,这六年里,秦枫每天都在感受着,什么才是真正的痛。直到昨晚的深情相拥,才使自己从多年的重负中解脱出来,有了一种重生的美好。
“当然有空。”古天牧很高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在一起共进晚餐,他依然还记得两人在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们之间的话题总是那么多,他们的看法总是出奇地一样,甚至两人在不约而同说出某一个字,某一个词,某一句话的时候,彼此相望着开怀大笑,一切都还历历在目,现在,他终于等到了她回来,终于等到了两个人全新的开始。
“那么,六点在君悦酒店西餐厅见。”秦枫说。
是的,他们曾经有多少个周末是一同在君悦的西餐厅里一边享受着烛光晚餐,一边欣赏浦江美景。
这六年来,她在日记里多少次回忆着两人在一起的时光,每一次回忆,就是一种新的痛,每一次回忆,都促使她更加努力去寻找那浩瀚的随机数中时而显现出的那一丁点亮光,没有哪一次在日记中写到古天牧的名字的时候,不让她的指尖颤抖。
上帝永远有一双仁慈的眼睛,他总是用他那无所不在的关爱注视着这个世上的每一个人。
白云山终于康复了,数据模型进行了跨市场实证成功了,昨天终于又完成了完全随机数的检验。秦枫在内心中感谢上苍对她的恩赐,她要拥有幸福,即使是已经过去了六年,即使是遭遇了阻击,即使是电脑系统被入侵,她仍然要用她全部的爱,来弥补自己对古天牧的不公平。这六年,古天牧事业迅速发展,声名远扬,但他一直洁身自好,紧守感情之门,秦枫如何能不明白他的这番深情呢。
挂上电话后,秦枫给君悦酒店西餐厅打电话预订好座位,然后开始专注地完成明天与中东联合投资公司见面会的资料。

古天牧放下电话也继续埋头做事,他刚刚从交易所拿到今天的机构席位交易简报,所以他必须尽快做好中国有线今天的交易席位的分析,找出阻击资金的席位,从而可以定位阻击者,这样才能够帮到秦枫。
古天牧在这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平台资源,东海证券的机构席位交易数据总是来得快捷即时,这也是为什么QFLL在中国的第一单就落地在东海证券的原因之一。
可是,事情永远不如想象中的顺利,交易所的席位交易信息中秦枫的卖出席位清晰可见,但是炒家的买入席位却无法明确地判断出来。
“看来这个炒家进行了分仓买入。”古天牧心想,“如果我无法了解炒家的交易席位信息,那么秦枫那里就更加无法清晰定位。”
“自己应该会想到这点。”古天牧对自己说,炒家一定会想尽办法不让对手发现自己。
古天牧再次想到了吕品,但是,又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吕品告诉自己炒家的身份呢?古天牧将中国有线的交易席位明细打印了一份,拿在手上走出办公室去找吕品。
吕品此刻并不在办公室里,而是在交易大厅对中小股民做当天收盘后的交易分析。
作为分析师来说,吕品是很成功的,他在股民中拥有大量的崇拜者,从来他的分析和预测都非常准确,并且总是能够抓住市场的热点,这一点使得吕品名声在外。
“市场今天的表现基本在我昨天的预测之中。”吕品的开场白与世界上所有分析师基本相似。
“我昨天给大家点评的股票,今天表现良好,达到了我们的预期,有很多股民朋友跟随我们一起,在昨天最低价进场,在今天的最高价出局,短短一天时间,盈利就达到百分之七以上,我在这里恭喜这些股民朋友。”毫无疑问,吕品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定没有考虑交易手续费和最低价与最高价出现的时间以及成交金额,没有谁是神奇之手,能够扑捉到心电图一般的日间杂波,但是,赚快钱,是大多数中小投资者的期望。

 楼主| 发表于 2010-12-3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1
“市场从短期来看,有一个震荡的过程,而中期市场的发展我们的观点没有改变,依然坚持看好,而长期来说,要看宏观经济的发展指标,以及政府是否会出台新的经济调控政策。”吕品的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毫无疑问,震荡是市场的常态,股市的生命力就在于股价的正常波动,股市不震荡就和铁板没有两样,而中期趋势向上是所有投资人最美好的愿望之一,长期趋势太遥远,政府对于宏观经济的调控是否促进市场趋势的变化,这是一个至今都无法证明的问题。政府的调控往往是在市场出现某些状况之后再进行,资产出现泡沫就提出紧缩政策,市场流动性不足就实行开放性政策,到底是市场作用于经济政策还是经济政策来作用于市场,这本身就是一个哲学。”在古天牧看来,这是一个唇齿相依的问题,不过吕品作为分析师这样讲,也是无可厚非的。
吕品继续在发表他的评论,“市场明天的走势,就非常关键。”的确,每天都很关键。
“那么我在这里给大家推荐现在市场上的热点板块中的龙头品种,大家明天可以择机进场,注意高抛低吸。”吕品对市场的评价堪称完美。
吕品在评论完毕后,看到了站在一角的古天牧,古天牧对他招了招手,吕品看到古天牧找他,于是快步走了过去。
“吕品,有点事情找你。”古天牧笑着对吕品说。
“有什么指教,天牧。”吕品问。
“走,到我办公室去聊聊。”古天牧说。
吕品随着古天牧来到他的办公室。对于古天牧今天第二次找他,吕品清楚古天牧一定是有比较要紧的事情,否则,在公司地位高过他很多、彼此交情不深的古天牧没有必要下楼来等着他。
古天牧在身后关上办公室大门,请吕品坐在沙发上,将手中的交易席位的资料放在茶几上,然后递给吕品一支香烟,“讲得不错啊。”
吕品接过香烟,“天牧,你这是在笑话我。我们做分析师的,只能讲热点,要不然,人家不爱听,你就没市场了。”
两人点燃了香烟,古天牧深吸了一口后说,“其实,中小投资者关注热点也无可厚非。热点股票,股价波动剧烈,价格波动区间相对比较大,所以人们会认为有交易性机会。”
“天牧,你难道还不清楚,这一旦成了大家都关心的热点股票,这股票就越是上串下跳,最后还不都是被庄家给吃了,有几个散户能真正在热点股票里赚到钱的?”
“说得也是,吕品,不过我有一个疑问,”古天牧顿了顿,“你说那些庄家难道就真的能够把市场掌握得那么准吗?”
古天牧的这个问题,曾经有无数的中小投资者对吕品提出过,这也是吕品最难以回答的问题之一。
“天牧,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才是行家啊。”吕品吸了一口烟,笑着说。
“吕品,你就别对我见外了,我找你,就是跟你谈这个事情呢。”
“谈这个事情?”吕品有些疑惑。
“是啊,就是谈这个庄家的事情。”古天牧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天牧,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我要是了解庄家,那不就成黑嘴了,哈哈。”吕品没搞懂意思,只好打着哈哈说。
“不是这个意思,庄家之所以能够在证券市场翻云覆雨,自然有他们的交易策略,我这个做策略总监的,如果对庄家的交易行为毫无了解,也是失策啊。”古天牧很真诚地说。
“不过说真话,我对庄家还真是不了解,”吕品摇了摇头,“市场上的中小投资者,一般都认为你们做券商自营的,或者基金公司,或者私募的投资公司是庄家,这个你应该很清楚。”
古天牧弹了一下烟灰,笑着说,“券商自营也好,基金也好,只不过是资金实力强一些而已,在交易过程中,因为回波效应,对股票价格有一些资金规模上的影响力,但是不足以来操控股价。”
“可人家就是这么认为的,认为资金庞大就是股市里的庄家。”吕品说的是实情。
“资金实力,充其量只能说是相持能力强点儿,对股价的趋势根本就没有决定能力,所以中小投资者这样看待投资基金和券商自营,实际上是将相持能力误认为是对股价的控制能力。”古天牧对眼前的吕品句句话都要说得实在,有价值才行,因为在吕品这种长期嘴巴里跑火车,没一句靠谱的话的人眼睛里,最能分辨出什么是有价值的话,什么是毫无意义的天马行空。
“天牧,你说得有道理,”吕品听古天牧讲在了点子上,接过话题,“不过,庄家也并不是万能的吧,天下哪有那样的神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操控市场于指间?”
“是啊,庄家当然不是万能的,他们只不过是在资金庞大、具有价格影响力的基础之上,相比普通投资者而言,实现了一些交易策略上的跨越。”古天牧说。
“什么跨越?”吕品很感兴趣地问。
古天牧站起身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从里面的一个档案袋里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走过来递给吕品。
吕品接过去只是看到了标题,心脏就剧烈跳动起来,他感觉到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人的血液从三十六点七度到一百度沸腾的升温时间只需要不到一秒钟时间,以前他只是听说过,今天吕品可有了切实体会,人的心脏的推动能力是多么的强大。
古天牧给吕品看的是一套市场动态风险评估体系,这套风险评估体系囊括了市场风险的细分,各项风险的评估方法,各种风险值的比较方法以及不同投资策略对应的风险控制方式。
古天牧重新做到沙发上,一只腿架起来,后背靠在沙发上,“庄家在交易策略上首先是对市场动态风险的掌控上取得突破。”
“天牧,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个?这可是你的核心机密啊。”吕品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他尽量压制着激动的情绪问古天牧。



2
古天牧拿起茶几上中国有线的席位资料单,“吕品,我想分析和了解一些市场主要资金力量的交易策略,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说完,将资料递给吕品。
吕品接过资料单,看了看,抬起头问古天牧,“需要我做什么?”
古天牧伸手弹了弹烟灰,“我只需要一个名字,其他的交易分析我自己来做。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管你同意不同意,都仅限于我们两人之间。”
吕品明白了古天牧的意思,“他是想用这套市场动态风险评估体系来交换中国有线炒家的名字。”
这是一笔无限划算的交易,根本不用计算,吕品就可以知道这笔交易会给他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何况以古天牧的为人他绝对会守口如瓶的,况且他只需要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并不能代表任何问题,而更重要的是,自己得到了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一套完整的风险评估体系,这是古天牧之所以能够当上公司策略总监的核心价值所在。
不管这个名字对古天牧来说重要到什么程度,吕品心里盘算着,这套资料的价值对于自己来说,远远超过了目前他所能想到的所有重要的东西,他必须果断地做出决定,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了,就绝对不会再有了,并且毫无疑问,古天牧需要这个名字,这是一个交易,谁也不会亏欠谁的。
“郭怀恩。”吕品的手指有些微微发抖,他手里捧着的古天牧那套市场动态风险评估体系的资料也在微微摇动着。
“谢谢,希望这套资料对你有用。”古天牧在烟缸里掐灭了香烟。
古天牧递给吕品一只牛皮纸封的档案袋,吕品将资料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后,如同捧着珍贵古董一般,捧着档案袋离开了古天牧的办公室。
吕品一离开办公室,古天牧就来到电脑前,开始通过公司的数据库查找郭怀恩的资料。
正当古天牧一无所获之时,辛洁打来了电话。
“天牧,在干嘛?”辛洁温柔地问。
“在查一些资料。”古天牧说。
“晚上不加班吧,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辛洁发出邀请。
“不加班,”古天牧说,“不过,我已经和别人约好晚餐了。”
“不行,今天是我生日,你得陪我。”辛洁嘟着嘴,声音还是那么娇柔。
“我刚跟人家约好了,要不晚餐后到你家里来,陪你庆祝生日?”古天牧最怕面对辛洁,只好陪着小心问道。
“不行,那我晚上就不吃饭了。”辛洁撒娇说。
“别这样,辛洁,今天是你生日,应该高兴一些才是。”古天牧恨不得哀求辛洁。
“明明知道是我生日,还和别人约着吃饭,那你告诉我,是和谁一起吃饭?”辛洁没好气地问。
“我约了秦枫一起吃晚饭,所以……”古天牧只好跟辛洁说实话。
“啪”的一声,辛洁挂上了电话。
古天牧继续通过各种方式查找郭怀恩的详尽资料,半个小时过去了,除了了解到郭怀恩是凯旋资本的掌门人以外,其他的几乎一无所知,郭怀恩将自己隐藏得很深。
古天牧点燃了一只烟,深深地吸着,考虑着如何查到郭怀恩的具体情况,这时,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辛洁。
“她是比我好,比我漂亮,比我能干,但是今天是我生日,你该陪我吃饭。”辛洁进门后,径直来到古天牧身边,看着一边抽烟,一边愣愣看着她的古天牧说。
辛洁挨着古天牧,半靠在他的座椅上,几缕发丝垂下来搭在古天牧的肩上,一股清新醉人的芳香扑鼻,古天牧不敢往后躲,担心椅子一动会使辛洁失去平衡,没准就坐到自己身上了。他无可奈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在看什么呢,你在查郭怀恩的资料啊?”辛洁看着古天牧电脑屏幕上的显示,又低头看到他面前文稿纸上写着的郭怀恩的有关片段。
“今天阻击秦枫的就是郭怀恩,我想了解一下他的详尽信息,希望能够帮到秦枫。”古天牧对靠在身边的辛洁直言不讳。
“郭怀恩的资料你找不到的,人家很低调,并且藏得很深。”辛洁凑过头,和古天牧一起看着屏幕,一张娇颜几乎碰上了古天牧的面庞。
“是啊,基本上没有他的相关信息,只了解到他是凯旋资本的掌门人。”古天牧站起身来,招呼辛洁一起坐到沙发上。
“你这里查不到,不等于说别人那里没有啊。”辛洁抬起那双灵活的美目,纤长的睫毛闪动着。
“谁有郭怀恩的资料?”古天牧问。
“很详细,个人的详细经历,人格分析,交易案例,交易数据分析,风险偏好,交易规则,交易心理控制方法,资金背景,人脉关系等等。”辛洁环抱着双臂,身子往后靠在沙发上。
“辛洁,这些资料对秦枫非常重要,了解到这些,秦枫还有机会反败为胜。”古天牧有些焦急。
“那我呢,我重不重要?”辛洁冷冷地问道,古天牧听出来她生气了。
“你当然也重要。”古天牧不知如何应对。
“有多重要?”辛洁问,“能够比得上一顿晚餐重要吗?”
古天牧又点燃了一只香烟,转移着话题,“到底是谁有郭怀恩的资料?”
辛洁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都在这里呢,你问她好了。”
“你是说,你有他的资料?”古天牧英俊的面容上是诧异的表情,辛洁不禁又开心起来了,“我今天晚上想吃水蛋鱼子酱。”
“别开玩笑了,你要知道,你今天的财经评论在某种程度上帮助了郭怀恩阻击秦枫。”古天牧皱了皱眉头。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交易行为负责,何况是一个职业投资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共进生日晚餐,当然,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辛洁开出了条件。
古天牧看着漂亮得无可挑剔的辛洁,心想着,“其实,她才是一个真正的交易者,永远都在提出‘公平’的交换条件。”
古天牧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秦枫的号码。

 楼主| 发表于 2010-12-6 13:58 | 显示全部楼层
3
秦枫接到古天牧的电话时,见面会的资料已经准备好了大半,得知古天牧晚上不能和她在一起晚餐,感觉有些遗憾,正要给君悦酒店西餐厅打电话取消预订,郑其伟的电话打来了。
“秦枫,你好。”郑其伟的声音总是能够让秦枫感觉到一种稳定,一种安全感。
“你好,邦德先生。”
“杜梅来上海了,在我身边。”郑其伟说话一向简洁。
“那太好了,能让我跟她说话吗?”秦枫问。
郑其伟将手机递给了杜梅,“秦枫,你好,果然我们今天就可以见面了,晚上几点下班?”电话里杜梅问秦枫。
“杜梅,如果晚上有没有要紧的事儿,我们一起吃晚餐好吗?”
“和你吃晚餐就是最要紧的事情呢。”杜梅的声音清脆如银铃般悦耳。
正好君悦西餐厅的订座没有退,“六点整,君悦酒店五十四层西餐厅见,好吗?”秦枫问杜梅。
“好的。”杜梅将手机递给了郑其伟。
“今天晚上请你和杜梅吃饭,六点整,君悦酒店西餐厅。”秦枫说道。
“不胜荣幸。”郑其伟笑着说。
放下电话,秦枫双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望向窗外,晴朗的天空似乎变得阴暗了,空气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薄雾,远处的高楼在这都市的尘雾中若隐若现。
秦枫的这一天过得似乎扑朔迷离,炒家是谁?入侵自己电脑系统的人又是谁?公司里究竟是什么人在和炒家联手?赌博集团的人找自己干什么?蔚蓝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这一切问题的答案都似乎隐藏在那窗外的渐渐阴暗的天色里,让人无法看清真相。
秦枫站起身来,坐到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那里放置着一个不起眼的双开门木质立柜。把柜门打开,却是一个精巧的衣橱,里面有好几件不同款式、风格的衣服和饰品。秦枫的工作很繁忙,有时下班比较晚,若是约好与朋友见面或是参加聚会,根本没时间回家换装。如果穿着上班的职业装赴约,实在太过正式,自己也觉得不自在。所以,她在办公室放置了几件搭配性很强的衣饰,以备不时之需。
想想晚上的两个约会,秦枫从衣柜里挑了一件Chanel白色高领针织衫,外罩Pinko的银色亮丝V领长袖开衫。换好衣服后,她把一条Chanel黑白双色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仍然穿着灰色Armani宽腿长裤,拿上包,走出了办公室。

辛洁坐在古天牧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他退掉了与秦枫的约会,然后又打电话订好浦东以法国菜出名的百汇餐厅的位置,心里非常开心。
“现在可以把郭怀恩的资料给我看看了吧?”古天牧订好了餐厅的座位,转过头问辛洁。
“当然。”辛洁说着,从宝蓝色的漆皮大挎包里取出一只移动硬盘,拿在手上,人却坐在沙发上没有动,然后向古天牧伸出手。
古天牧从办公桌边上站起身走过来,正要伸手去接,辛洁又把手缩了回去,“求我。”辛洁翘起她樱桃般的红唇。
“好了,辛洁,求你了。”古天牧实在拿辛洁没有办法。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吃醋的。”辛洁将移动硬盘递给了古天牧,但总觉得心气不平。
古天牧没有理会辛洁的话,他将移动硬盘和自己的电脑连接好,“辛洁,资料在什么文件夹里面?”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辛洁说。
“什么问题?”古天牧有些莫名其妙。
“你这样做会让我很吃醋的。”辛洁酸酸地说,“让我的爱人从我的数据库里找东西给他的前女友,并且是在我生日的这天。”
辛洁说话总是先入为主,让古天牧无法招架,“好了,辛洁,快告诉我在哪个文件夹里。”
“那你先告诉我,你这样是不是对我不公平。”辛洁还是不依不饶。
“好了,好了,是不公平。”古天牧头都大了,面对辛洁的娇蛮,他总是束手无策。
“那你要补偿我,”辛洁说,“在凯旋资本文件夹下面,笨。”
辛洁非常知道什么叫恰如其分的胡闹和恰如其分的撒娇。
果然,在辛洁的移动硬盘里,存放着所有有关凯旋资本的交易记录以及郭怀恩的详尽资料,“你这些资料是怎么弄到的?”古天牧十分惊讶。
“都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是拿生命弄到的。”辛洁优雅靠在沙发上,微微斜着身子,白玉般的手指将系在腰间的Hermas丝巾一角卷起又松开。
古天牧不敢再搭腔,两眼盯着电脑屏幕仔细地看着郭怀恩的资料,“我可以拷贝一份吗?”古天牧问。
“你问我干什么?我的所有都是你的。”辛洁依然优雅地坐着,但一双妙目紧紧盯着古天牧的脸,看得古天牧没有勇气对上她的目光。
古天牧就算是块木头,也能体会到辛洁的情意,但他也知道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感情,他从没在感情上欺骗辛洁,带给她误解,但辛洁就是由着性子,对他一往情深,古天牧不知如何招架,面对这样美丽聪慧的天之骄女,他觉得自己真的亏欠她太多。
“我只拷贝了郭怀恩的相关资料。”古天牧将移动硬盘从电脑上卸了下来,走过来递给辛洁。
“打印出来,然后把电子文档加密或者删除,要不然多少会有后遗症。”辛洁关心地提醒古天牧。
古天牧点了点头,将郭怀恩的资料打印了出来,然后按照辛洁的建议,彻底删除了电脑上的有关郭怀恩的所有资料内容。辛洁考虑得很周到,古天牧的电脑里放着炒家的资料,在某些时候实在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古天牧看着打印出的资料:郭怀恩,军人出身,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从部队转业后进入华东师范大学哲学系学习,毕业后进入证券界,目前是凯旋资本掌门人,凯旋资本与国内热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资料显示,郭怀恩的身影近年来屡屡出现在著名的资本市场阻击战中,与市场分析师、证券媒体等素有往来,此人交易策略老道,非常擅长“开盘价交易技术”,最大的特点就是严守自己定下的交易纪律,这与他的军人出身莫不相关。无论是从凯旋资本的资金实力上来讲还是从凯旋资本奉行的交易策略上来讲,此人都相当难以对付。
“谢谢你,辛洁。”古天牧将打印好的资料和先前的交易席位分析单一起,放进了黄色牛皮纸档案袋里,将封口封好,塞进了桌上的ZEGNA黑色皮质公文包。
“晚上秦枫会到我家去,到时候你再交给她吧。”辛洁站起身,背起Versace挎包,“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辛洁说。
“什么事情?”
“不要告诉秦枫资料是在我这里拿的,好吗?”
古天牧点点头,“好的,我不告诉她。”
辛洁和古天牧走出东海证券的大门,“坐我的车去百汇,吃完饭你再回来取车吧。”辛洁建议。
古天牧点头答应。辛洁幸福地和古天牧一起,向百汇驶去。

此刻,在上海世博会园区旁边的“凤凰私家菜馆”三楼的一间包厢里,郭怀恩正和顾小兵坐在一起。


4
凤凰私家菜馆是典型的仿古装修,颇有些江南水乡情调。
顾小兵伸着油光水亮的脑袋,正在奉承着郭怀恩。
“郭总出手,就是不一样啊,呵呵,这笔钱赚得顺畅啊。”
郭怀恩没有正面回应顾小兵,而是站起身来,背着双手走到窗户前,挺着胸,遥望着不远处世博园中国馆的“中国之冠”,深深地叹了口气,“中国人的精神,都哪儿去了啊。”
顾小兵被郭怀恩叹的这口气弄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郭总,您这是在发什么感慨啊?”顾小兵不明就里地问站在窗边的郭怀恩。
“你看这么大的世博园里,唯一屹立不倒的,就是这中国之冠,”郭怀恩转过身回到沙发边坐下,“你知道为什么吗?”
顾小兵眺望了一下窗外看着那红色的“中国之冠”,呐呐地说,“应该是基础建的好,材料也用的好。”
“小兵啊,是精神,中国精神,”郭怀恩满脸严肃地对顾小兵说,“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悠久的人文精神在支撑着这个巨大的建筑。”
“中国精神?”顾小兵越发被郭怀恩说得稀里糊涂。
“仁义信诚,”郭怀恩伸出手,左手手指伸开,用右手一一掰着左手的四个手指,一字一句地说,“信则立,不信则废。”
顾小兵这才开始慢慢琢磨出郭怀恩话里有话,“郭总,小兵一向做事都毛手毛脚的,还有很多地方都需要郭总指教呢。”顾小兵可不敢得罪眼前的郭怀恩,要不然自己今后真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什么地方让郭怀恩心里不痛快,按说今天的阻击进展得很顺利,明天郭怀恩还可以很有把握地再赚一笔,这对于钻进钱眼里的郭怀恩,是真正的好事连连啊。
“我们做证券交易的,不能总是把钱,把利益放在首位,这个信字,很关键。”郭怀恩义正言辞,“这次中国有线赚的钱,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考虑。”
顾小兵赶紧摆手说,“那可不成,不能坏了规矩,事先说好的。”
“我是讲的真心话。”郭怀恩正了正身子。
“郭总,那怎么成,这坏了规矩,人家要讲闲话了。”顾小兵不知道郭怀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次交易呢,主要还是你们策划得好,其实,我也想看看秦枫究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郭怀恩说完,看着顾小兵的反应。
顾小兵听郭怀恩将话题扯到了秦枫的身上,心里约莫着郭怀恩要开始讲关键问题了,“郭总,秦枫再怎么样,也翻不过您的五指山啊。”
“呵呵,哪里,小兵啊,说真心话,我也想看看秦枫这丫头手上的法宝呢。”郭怀恩进一步试探着顾小兵。
郭怀恩的这句话,倒的确让顾小兵有些意外,他脸上堆着笑容,一对小眯缝眼看着郭怀恩,脑子里却在快速地转动着,“难道郭怀恩知道了我们要干什么?应该不会啊,郭怀恩怎么可能知道秦枫的投资模型的事情呢?但是,郭怀恩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也必然是事出有因,这个老狐狸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到这个话题上来。”
“郭总,秦枫有什么法宝能够胜得过您啊。”顾小兵小心翼翼地对应着。
“怎么会没有,我看是值钱得很呐,”郭怀恩面色深沉,“要我看,是无价之宝,你说呢,小兵?”
郭怀恩的问话让顾小兵觉得有些紧张,但是他清楚现在要是再扯些其他的事情,郭怀恩是可以一眼就识破的,但是,他又的确不敢将这件事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对郭怀恩讲出来,如果对郭怀恩全盘讲了,这件事只会更加麻烦,但是要是不讲,也有麻烦,别的不说,郭怀恩要是明天一大早开盘后就收官,后面的那几十万股中国有线的股票他不要了,那么这件事就做不下去了。
“郭总,您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这次交易的利润呢,还是得照规矩办事,其实秦枫和大哥之间呢,的确有一些过节,”顾小兵眨巴了一下眼睛,将肥大的脑袋伸过去靠近郭怀恩,低声在他耳边说,“长城公司不是明天要参加中东联合投资公司的投资见面会吗,长城公司之前暗地里安排大哥和秦枫一起开发了一个新的投资模型,并且我弟弟顾小文昨天还拿着这个投资模型中的核心模块去了一趟澳门。”顾小兵说道这里停了下来,他要看看郭怀恩的反应。
郭怀恩依然是面无表情,一对鹰眼紧紧地盯着前方。
顾小兵又接着说,“郭总,我弟弟拿着这个数据模型,在澳门的老虎机上中了三连线。”顾小兵朝着郭怀恩伸出了三根手指。
郭怀恩依然还是纹丝不动。
顾小兵只好又接着说,“现在就有个问题,这个投资模型的开发,因为长城公司是安排我大哥和秦枫两个人一起做的,但是秦枫这丫头不仗义,想自己代表长城公司去参加这个见面会,所以,秦枫单独开发的一块风险控制模块,她死活不拿出来,没办法,才逼着要阻击她,这样她才会在交易过程当中,完善交易数据,我大哥才会明着拿到这个模块。”
郭怀恩听了顾小兵的这些话,才缓缓点了点头,“嗯。”
“郭总,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顾小兵用肥肥的手指上下指了指,“既然现在跟郭总讲了,自然是等这件事过去后,郭总也可以对大哥的投资模型提出一些指导性的意见。”顾小兵尽量把话说得动听一些。
郭怀恩咧开嘴,露出了巨大的牙齿,“哈哈,我哪儿成,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郭总,所以说,明天的交易就非常关键,一定得要把秦枫这丫头拖住才行。”顾小兵对郭怀恩陪着笑脸。
“嗯,秦枫这丫头也不是好惹的,要十分小心才行。”郭怀恩的脸色渐渐好了起来。
“郭总,您就放心吧,大哥那边时刻会盯着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随时会通知您。”顾小兵站起身来,准备招呼服务员点餐。
“要逼着秦枫在明天中午收盘之前卖出那几十万股,如果午盘收盘的时候,她没有全部卖出,我也不能等着,下午开盘,立刻收官。”郭怀恩坚定地说。

 楼主| 发表于 2010-12-7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5
郭怀恩内心里对顾小兵的说法并不是完全相信。但是郭怀恩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姑且相信顾小兵的话,因为无论如何,至少目前知道了秦枫手上有了个价值连城的投资模型,这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顾小兵他们怎么去折腾,和他没有什么关系,有了好处,最终他是要分的一杯羹的。郭怀恩仔细盘算了好一会儿,终于把这笔帐算得明明白白,于是满脸的皱褶又拉扯起来,和顾小兵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推杯把盏。

周一 18:00

金茂大厦的君悦酒店西餐厅里,流淌着轻音乐和红酒杯碰撞的美妙声音,在这里共进烛光晚餐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肤色的人们,餐桌边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声构成了这美妙音乐的和弦。烛光,音乐,美酒,还有那些餐桌旁的美女俊男。
秦枫提早了一些来到餐厅等候杜梅和郑其伟,位置是靠窗的位置,因为这里可以欣赏夜上海的美景。
“秦枫,你真美。”杜梅和郑其伟坐下后,杜梅就忍不住赞美着坐在对面的秦枫,白色的高领针织衫配上银色亮丝长袖开衫,使秦枫原本就白皙洁净的皮肤散发出陶瓷般的细致光泽,显得高贵典雅。
“这话,应该是我来说你,怎么你就先抢去说了。”秦枫微笑着看着杜梅,今天的杜梅确实有些不同,昨天她一身黑色裙装,没做任何修饰,今天仍然没怎么化妆,只是简单涂了睫毛膏,但纤密卷翘的睫毛愈发使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杜梅上身穿了一件彩色竖条纹镂空薄毛衫,里面是白色吊带背心做内搭,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富有活力,一条合体的深蓝色水磨仔裤,使杜梅娇小的身材显得亭亭玉立。此刻的她与昨天简直是判若两人。
郑其伟在旁解释说,“你昨天拿到的十分钟数据,是杜梅熬了整个通宵想出办法解决的,一直到送走你,她才睡了一觉,今天基本恢复了状态。”
秦枫很感激,正想说话,杜梅连忙摆手说,“不是的,我对这类挑战很上瘾,自己也乐在其中呢!”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此刻,窗外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燃起了霓虹,这是夜上海的肤色,永远年轻,犹如宫廷舞会上的蒙面公主般充满神秘与诱惑。
秦枫问道,“我们喝点红酒,好吗?”见大家点头,秦枫点了瓶法国勃艮第地葡萄酒产区的罗曼尼红葡萄酒,为大家斟入杯中。
“杜梅,谢谢你的帮助。”秦枫举起高脚酒杯,由衷地表达谢意。
“祝贺你获得了那么大的成就。”杜梅也举起酒杯。
“祝贺你们成为好朋友。”郑其伟举起酒杯,三只蕴香扑鼻的红酒杯轻轻地碰撞到了一起,如一只象征着纯洁友谊的三瓣兰在盛开。
“杜梅,你能在上海停留多长时间,我抽时间陪你逛逛。”秦枫的话如春风拂面。
“这次来上海,估计得待上一两个月呢,少不了要打搅你。”杜梅的笑容带着南国特有的温柔。
“杜梅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计算机程序设计专家。”郑其伟介绍说。
“哇,真了不起。”秦枫再度举起酒杯和杜梅碰了碰,然后自己轻轻抿了一口。
“这酒味道真不错,到底法兰西勃艮第地的日照不一样。”杜梅品了一口红酒后,浅笑着说。
“做计算机程序,应该很辛苦吧?”秦枫问杜梅。
“其实还好,熟悉了就轻松了,”杜梅微笑着,“你们搞证券投资压力也很大,昨天我看你实证模型,当时我好紧张。”
“紧张就是我们的生活,都已经习惯了。”秦枫说。
“证券投资交易,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这一行呢?”杜梅个性爽朗,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上大学前,我和父亲一起商量选择专业,当时我认为学习金融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我父亲也认为我的性格适合从事金融,于是就进了人大金融系;大学时期,才知道要有那么多的考试,真是后悔没有学英国文学。”秦枫做出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逗笑了对面的两个人。
“是啊,听郑总讲,你通过了所有和金融证券有关的考试,这真是难以想象。”杜梅露出十分钦佩的表情。
秦枫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郑其伟,“你们郑总无所不知。”
“那是他的职业特长,呵呵,你可别介意。”杜梅帮着郑其伟解释。
“大学毕业后,在银行和基金管理公司之间,权衡了一下,觉得基金管理好像收入更高一些,于是就考进了长城,结果进了长城,就开始后悔了。”秦枫含笑说。
“啊?为什么后悔了?”杜梅好奇地问。
“压力太大了,理论和实践完全不一样,差距太大了,甚至产生了悖论。”秦枫说。
“理论和实践有什么不一样呢?”杜梅不自觉地开始发挥她刨根问底的专业精神。
“投资实务和理论研究之间最大的区分,就是心理上所承受的压力是完全不一样的,并且投资理论本身对于证券交易市场而言,并不具备指导意义,而仅仅是进入这个实践领域的门槛,跨过了这道门槛以后,真正的生存技能,还得自己重新学习。”
郑其伟在一旁冷不丁说了句,“秦枫后来被挑选进入到了中投进行学习。”
秦枫点点头,“如果说大学学习金融专业是让你具备成为一个专业运动员的基本身体素质,那么进入到中投学习,就是学习运动员的专业竞技能力。”
杜梅的悟性极高,一点就明,“生存的能力,实战的能力。”
“从中投学习出来后,才明白自己的选择是什么”秦枫笑着摇了摇头,“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为什么说后悔了呀?”
“因为我明白,自己选择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艰难的一条成功之路,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华尔街是个掘金的宝地,可是却忽视了华尔街的一些铁律。”
郑其伟举起酒杯,品了一口,“华尔街最大的铁律就是零和游戏规则,任何人都得遵守,这是世界上所有已知的竞争中最残酷的规则。”
杜梅侧过头,看着一向冷峻的郑其伟,“郑总,别说得这么可怕好不好,毕竟我们公司也在进行证券投资哦。”
“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秦枫晃动着杯中的红酒,“证券投资,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您看看,郑总,秦枫都没有觉得残酷,您倒残酷了。”看着脸上总是难得有表情的郑其伟,杜梅开着玩笑。
“杜梅,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你能帮得上秦枫的忙。”郑其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啊?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啊?除了电脑程序。”杜梅不解地问。


第十一章
1
“秦枫的电脑系统今天遭遇黑客入侵,昨天实证过的数据模型中部分模块被窃。”郑其伟简明扼要地将情况告诉了杜梅。
“没有装防火墙和追踪程序吗?”杜梅瞪大了眼睛问。
“装过了,追踪程序还是郑总给我的。”秦枫看了一眼郑其伟,“黑客共两次入侵,第一次是利用我们公司其他人的电脑IP地址进入到我的系统;第二次入侵是在我安装了追踪软件之后,对方在星巴克咖啡馆用上网本WIFI网络上网,入侵后虽然追踪到了IP,但是后来发现这只上网本丢到了咖啡馆附近的垃圾桶里了。”秦枫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你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按我们预计,黑客还会入侵,因为还有重要的模块他们没有拿到。”郑其伟问杜梅。
杜梅将面前的刀叉放在一边,左手托着腮,右手慢慢转动着酒杯,思索着。
“对方既然懂得借用别人的电脑IP地址入侵你的系统,并且也熟悉WIFI技术,我想这个人对计算机技术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杜梅放下酒杯,“现在你的数据模型是否只是你一个人使用?”
“目前是这样的。”
“如果是你一个人使用,我想应该有办法,”杜梅的大眼睛里似乎燃起智慧的光芒。
西餐厅里的灯光暖暖地撒在每个餐桌上,无数的奇妙构想,都产生于这样的灯光下,这也许是牛顿发明电灯的初衷。
“我今晚就给你写一个专门的病毒程序,你安装在你的电脑系统里,这个病毒程序只有输入你的专门认证码才不会启动,否则,任何人从你电脑里取走了任何文件,都将在他的电脑里启动病毒。至于启动病毒的方式,我需要再考虑考虑,但是最迟会在对方启动你被窃走的任何文件后十分钟内,导致其系统崩溃和硬盘彻底坏损。”杜梅经过缜密地思考后,将想法娓娓道来。
“哇,你这么厉害!”秦枫惊讶地感叹道。
郑其伟不动声色地说,“这个方案不错,这属于主动性的防御。”然后他对满脸惊诧的秦枫说,“这对杜梅来说不算什么,她是国家高级系统分析师,高级网络结构师。”
杜梅的脸色有些微红,应该是被郑其伟夸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醇美的葡萄酒。秦枫与杜梅这两位美丽的职业女性相互欣赏着,彼此都是各自专业领域的顶尖高手,这些特殊的领域,历来都少有女性做到事业的巅峰。她们同样深深地明白,要达到现在的境界,她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承受了多少常人无法承受的失败和打击,还有长时间在专业领域的钻研的痛苦煎熬,这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杜梅与秦枫再次举杯相碰,两人惺惺相惜,将酒杯的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窗外的天空渐完全暗了下来,但是夜色下的上海滩灯火通明,黄浦江两岸的美景尽收眼底,一架波音飞机闪烁着夜航灯在空中飞翔。

上海浦东国际机场的到达大厅,上海地下钱庄的老大褚以森正在到达出口处翘首等待着从澳门飞来的司徒明,胡立阳则和褚以森的一位副手站在身后。
得知司徒明要来上海,褚以森本来是要高规格的接待,可是司徒明一再强调,不要声张,要低调行事,褚以森也只好照办。
司徒明独自一人拎着黑色的旅行包从机场到达厅走了出来,褚以森立刻热情地迎了上去,他的副手赶上前一步,双手从司徒明手上接过了旅行包。
褚以森和司徒明双手紧握着,好一阵寒暄,“司徒兄,难得来一趟啊,一路辛苦!”
身材中等略有发福的褚以森比司徒明要矮一些,从外表上看,戴着一副无框近视眼镜的褚以森更像个学者,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儒雅之风。
褚以森和司徒明并排坐在林肯轿车的后排,胡立阳和褚以森的手下坐在另外一辆车上。林肯轿车里宽敞舒适,褚以森和司徒明一路上聊着些往事。
司徒明和褚以森所做的不是一个行当,司徒明是做赌场生意的,而褚以森是开地下钱庄的。但是,褚以森和司徒明在赌资的流动上却有着相当深的往来关系,这种关系的维护,可以说是他们彼此生存的重要环节。对于司徒明来说,能够顺利流转赌资,是发展赌场的重要因素之一,而对于褚以森来说,只有司徒明这种重要客人进行大规模的资金流转,他的钱庄才有利可图。
这似乎非常合乎经济学的内涵,维系得最牢固的,是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
很快,两辆轿车就停靠在了金碧辉煌的紫金山酒店大门前。
褚以森引着司徒明来到早已预定好的浦江厅包房,胡立阳将司徒明的旅行包送进包房后,马上退了出来,轻轻关上房门,和褚以森的副手站在门外。大家明白,一定要给两位老大单独的空间。
紫金山酒店的每个包房都装修豪华,浦江厅作为包房里最显赫的一间,自然是更加富丽堂皇。
水晶吊灯,匈牙利进口的玻璃酒具,雪白的英国骨瓷餐具,崭新的白色暗花台布,宽大而舒适的沙发。
漂亮的服务员招呼褚以森和司徒明在沙发上坐下,为他们沏上了茶水。
褚以森示意服务员先回避一下,然后才开口问司徒明。
“大哥,许久没来上海,今天是什么风把大哥吹来了?”褚以森年龄和司徒明差不多,但直接称呼司徒明为大哥以示尊重。
“澳门旅游的新规定出来了,我得和这边的几家大型国际旅行社沟通一下。”司徒明没有直接对褚以森说明来意。
“大哥,你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褚以森说,“其实,我还正有一件事情要问问大哥呢。”
“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司徒明豪爽地说。
“大哥,昨天是不是有人在那边中了三连线?”褚以森问。

发表于 2010-12-7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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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8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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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明觉得褚以森后面还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话要说,并不隐瞒,“是啊,就是昨天下午的事情,看来老弟你的消息还真灵啊。”
褚以森知道司徒明不抽烟,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哈哈,说哪里话,一方面是大哥那里树大,有个什么风声,立刻就传开了,另一方面这个中奖的人,正好我认识。”
“中奖的确实是个上海人,没有想到竟然是老弟的朋友啊,哈哈。”司徒明没有想到中奖的林皓月竟然和褚以森相识。
“这个中奖的人啊,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得奖的人,大哥。”褚以森有些神秘地笑着说。
“哦?”司徒明表现得十分惊讶。
“大哥有没有觉得他中奖有些蹊跷?”
“这个人并没有作弊,不过应该说是采用了什么方法的。”
“大哥,他是用了一种数据模型计算出来的,呵呵。”褚以森的话的确是让司徒明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褚以森了解得这么深。
“这话怎么讲?”司徒明问。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褚以森在烟灰缸里弹弹烟灰,“大哥这次来上海,是不是也和这个人有些关系?”
“老弟,实不相瞒,事情我倒是觉得有些蹊跷,不过只要他不作弊,其他的事情跟我们隔山隔水的不相干。但如果真如老弟所说,那还得要当心,要是他隔三岔五地过来,那还了得。”
“呵呵,按说是不会,不过大哥还是得提防着点。”褚以森笑道。
“你说说这个人是个什么背景,这件事可不能马虎,看来我这次到上海,算是没白来一趟。”
“有些话,我不方便讲,”褚以森说,“担心坏了规矩啊。”
司徒明轻轻拍着自己后脑勺,身子往后靠了靠,“有什么事情跟我还不方便讲的,老弟,有什么事情就说吧,别在意那么多。”
“其实,说到底,这是大哥你们的家事,我这外人要是说了,怕人家说闲话啊。”褚以森将这些话说在了前头。
“没事儿,我一直拿你当自家人看待,你还要跟我分彼此,那我就起身告辞了。”司徒明笑呵呵地说。
“行,大哥,这话就到我们这里为止,您可一定要体谅小弟啊。”褚以森再次做了铺垫。
“呵呵,别那么见外,说吧。”司徒明感觉其中一定有文章。
“蔚蓝,你知道吧?”褚以森问。
“知道啊,是老爷子投资公司那边的人。”司徒明说。
“其实,这个人,和蔚蓝认识。”褚以森显得有些为难地说。
“哦。”司徒明应了一声。
“不过,我估计蔚蓝也不知道他中奖这件事情,即使知道,应该蔚蓝也没有参与,她还不至于吃里扒外,”褚以森说,“这点我可以肯定。”褚以森担心他说出蔚蓝以后,司徒明会认为蔚蓝也参与了此事。
“量她也不敢。”司徒明说。
“那是,那是。”褚以森将香烟按熄在烟缸里,“这个中奖的人,叫做顾小文,不过大哥,他这背后这个人的名字我不能讲,这个您要体谅小弟,要不然以后我没法做事情。”
“嗯,这个规矩我知道的,你说。”司徒明示意褚以森继续讲,褚以森说中奖的人叫顾小文,其中一定有问题。
“蔚蓝对顾小文背后的这个人比较熟悉,前些年介绍我们认识,也是个搞证券投资的人,”褚以森说,“去年这个人在我这里借了四千万拿去炒伦敦铜,呵呵,结果方向做反了,血本无归,今天晚上伦敦铜交割,我预计他今天要爆仓,一分钱都拿不回来了。”
“他做亏了,老弟还这么高兴?”司徒明有些不解。
“这个人在一家证券投资基金公司工作,他们公司秘密研发了一套证券市场投资模型,这个家伙输疯了,愿意拿这个模型抵债,保证能在明天收市之前把数据模型给我送来,哈哈。”
“哦,你这个证券投资公司的朋友,有没有说过这个数据模型是个什么模型?”
“说过了,叫做随机数据中非随机性数据模型。”褚以森回答。
“呵呵,难怪要去玩老虎机呢,是想和随机发生器斗一斗,”司徒明点点头,“你这四千万,值得。”司徒明肯定地说。
“是啊,他在伦敦铜上输惨了,不然也不至于到这一步。”
“老弟,有个问题,他既然能够战胜随机数,为什么伦敦铜还会输呢?”
“是啊,起初,我也有过考虑过这个问题,后来我才明白,这个数据模型是他们公司安排了两个人合作开发,只有合二为一,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投资模型。”褚以森没有对司徒明隐瞒什么,“他用来抵债的,是合二为一的完整模型。”
司徒明想了想,打开了身旁的旅行包,取出一张照片来,递给褚以森,“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褚以森接过一看,哈哈笑着,“看来这些你都知道了,大哥,这个人就是顾小文啊。“司徒明微微点头,心里明白了大概。他不打算再和褚以森谈论这个话题,
“这次来上海,比较匆忙,没什么准备,给你带了个小玩意过来。”司徒明说着,打开旅行包取出一只略显老旧的表盒,递给褚以森。
褚以森双手接过表盒,沉甸甸的份量很重,黑色的牛皮表盒上手工打印上马耳他十字标记,略有磨损的皮面显示出年代的久远,褚以森知道司徒明送给他的这个礼物不一般,打开一看,是一只江诗丹顿手表。褚以森是玩表的行家,一看表盘,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是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美国经济高速增长时期,江诗丹顿特别在美国市场限量发行的靠垫形状腕表,整个盘面顺时针转了一个刻度,是江诗丹顿唯一一款将表冠置于表壳的一点钟位置的腕表,简洁,高雅,具有绅士气息,褚以森最好的就是这种风格。
“大哥,这款原版表存在世上的可不多啊,这么稀罕的东西,小弟怎么担当得起。”褚以森拿着手表爱不释手,略显歉意地看着司徒明,“大哥可不要见怪,小弟还没有来得及为大哥做准备啊。”
“哈哈,”司徒明笑着说,“上次在纽约正好赶上钟表拍卖会,看大家都抢这个,就想你是玩表的,这个也配你,机会可不能让人家抢了去。你喜欢就好,我们兄弟间,别说见外的话。”
褚以森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大哥,太喜欢了,你可真是有心啊。”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戴着的伯爵表取了下来,将这块江诗丹顿戴在腕上。褚以森的手臂搭在桌上,与身体成45度夹角,他低头又看了看表,视线正好与表盘十二点钟的位置平行,“艺术啊,手工的艺术啊!”,褚以森在内心感叹。


3
司徒明笑着说,“好久没吃上海菜了,这次来一定尝尝。”
褚以森明白了司徒明的意思,起身打开房门,胡立阳和自己的副手正在门外的走廊上说笑,服务员也站在一边等候着。
紫金山酒店的上海菜做得精细地道,褚以森对司徒明的到来自然是相当的看重,席间司徒明不断地夸奖褚以森是地道的美食家。
待到甜食上过之后,褚以森点燃一只香烟,“大哥,这几天在上海,就要小宋陪着你了,走动起来方便。”褚以森指了指自己的副手。
“多谢了,这边旅行社都做了安排,劳顿你也不方便,毕竟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司徒明笑着摆摆手。
“那也行,随时听候吩咐。”褚以森说完,示意服务员买单。
然后褚以森依亲自送司徒明到了香格里拉酒店,一直到司徒明上了电梯,他才带人转身离去。
司徒明跟着胡立阳来到下午就已经开好的房间里,关上房门,两人就开始商量了起来。
司徒明对胡立阳简单讲了一下褚以森的谈话内容,问道:“你怎么看?”
胡立阳沉吟了一下,“大哥,按我的看法,这个顾小文根本就是个跑龙套的角色,他背后的人,我估计不是林皓月背后的人,林皓月背后的人,应该是秦枫。”
司徒明点点头,示意胡立阳继续说。
“蔚蓝不愿意告诉我们她认识秦枫,不是想保护秦枫,而是想保护她在秦枫身边的朋友,也就是那个借了褚以森的钱去做伦敦铜的人。”胡立阳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蔚蓝的这个朋友和秦枫在一家公司?”司徒明问。
“应该是这样,大哥,要不然,他怎么能够知道秦枫要去澳门,又怎么知道秦枫有这么一个数据模型,更加不可能保证能在明天股市收市之前拿到数据模型,这对他来说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胡立阳在司徒明面前做了一个手势,“四千万,褚以森的手段您是知道的,就凭这点,这个人拼了性命也要拿到秦枫的数据模型。”
“那也就是说这个数据模型是秦枫的,而不是长城公司的?”司徒明又问。
“是啊,大哥,如果是公司的,这小子早就弄到手了,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周折,蔚蓝也没有必要骗我们说不认识秦枫。”胡立阳的思路一向冷静清晰。
司徒明点点头,“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应该不会有太大出入,那么现在就是要直接找到秦枫了,你觉得怎么去找她合适?”
胡立阳想了一会儿,“大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要老爷子直接问蔚蓝,把秦枫的手机号码弄到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似乎会惊动老爷子。”
“不行,我们人在上海,还转过头找老爷子要电话,这话说不过去,现在毕竟还不清楚蔚蓝和秦枫之间,以及蔚蓝和她那个朋友之间究竟是个什么事情,贸然向老爷子提这件事,有些唐突。”
“要不然就直接找蔚蓝吧,她今天一定和秦枫联系过,手机里一定会有秦枫的电话号码。”胡立阳建议道。
司徒明点点头。

整个下午都没有胡立阳的电话,蔚蓝觉得有些反常,虽然胡立阳和自己不相干,但毕竟还是一个集团的人,自己又毕竟是东道,于是蔚蓝决定还是主动给胡立阳打个电话。
“胡总监,我是蔚蓝。”蔚蓝的声音充满磁性。
正准备给蔚蓝电话的胡立阳,看到是蔚蓝打来的电话,着实有些兴奋,“蔚蓝小姐,你好。”
“我一直在忙,手头的事情才放下,怠慢胡总监了。”蔚蓝客气地表示着歉意,“您晚餐用过没有?”
“不客气,我已经吃过了。”
“那晚上一起喝茶吧,上海有家不错的粤式餐厅。”蔚蓝只想和胡立阳见上一面,不愿意在一起待得太久。
“对了,蔚小姐,有件事要告诉你,我老板到上海了。”胡立阳看到司徒明对他做的手势,直接在电话里告诉了蔚蓝。
“哎呀,胡总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司徒大哥来上海,你也不告诉我,怎么样也得去机场接大哥呀。”蔚蓝心中一惊,马上表现出十二万分的娇嗔。
胡立阳笑道,“老板来得急,我没来得及打搅你。”
蔚蓝听说司徒明到上海了,来得这么急,但是没有通知自己去接机,隐约间觉得事情不对,“胡总监,那的确是我怠慢了,你们晚上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目前还没有什么安排。”
“那我马上到酒店来,估计十分钟就到了,你看我们在哪儿比较方便?”蔚蓝毕竟是女人,与司徒明见面在酒店房间里就显得不大合适。
胡立阳看了看司徒明的意思,“我们就在酒店大堂吧见面吧,然后再做其他安排。”
“好的,我到了酒店大堂再给你们电话。”蔚蓝的住处离香格里拉大酒店不远。
蔚蓝在白天穿着的Prada黑色蕾丝裙装外面披上了一件紫色的Fendi披肩,换了个同色系的Fendi手包,对着镜子简单修饰了一下原本就精致的妆容,开着宝马就往香格里拉酒店驰去。
短短的十分钟车程,蔚蓝一边开车一边迅速地在脑海里分析胡立阳今天下午的行程以及司徒明这么快就到上海的原因,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了一些什么?

发表于 2010-12-8 23: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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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2-9 14:01 | 显示全部楼层
4       
蔚蓝急急地从停车场进到酒店大堂,立刻就拨通了胡立阳的手机,胡立阳告诉蔚蓝,他已经在大堂吧里等候。
蔚蓝走进大堂吧,扫视了一下,看到胡立阳坐在靠墙的位置,于是走过去在胡立阳身边坐下,“司徒大哥休息好了没有?”蔚蓝知道,司徒明一定还在楼上,胡立阳能提前在大堂吧等候自己,显得他们对她是有礼数的。
胡立阳打通了司徒明的电话,告诉他蔚蓝已经到达。几分钟后,司徒明红光满面地出现在了蔚蓝的面前,看到司徒明,蔚蓝和胡立阳都站起身来,司徒明一脸春风,“蔚蓝啊,好久不见了。”
等司徒明坐下后,蔚蓝和胡立阳才重新坐了下来。
“看来我是得罪了司徒大哥,不然您来上海也不要我去接呢。”美艳动人的蔚蓝说起话来,嗓音十分性感。
“来得太匆忙,不敢打搅大忙人啊。”司徒明哈哈笑着。
“再怎么忙,也没有见司徒大哥重要。”蔚蓝也娇笑着。
“哪里,现在你们的事情才是集团里最重要的事情,这个,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司徒明直接将话头往正题上引。
胡立阳的一双眼睛则盯着蔚蓝放在咖啡吧桌上的VERTU手机,心里琢磨着怎么把手机弄到手,查到秦枫的号码。
司徒明明白胡立阳的想法,不过司徒明也清楚,面对蔚蓝,不能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大哥,这次来上海需要我做些什么?”蔚蓝开口问道。
在这样的对垒中,谁先开口问事,谁就已经败下这个回合,有本事,得继续耗着,只要一口气沉不住,后面的气就很难接上来。
司徒明笑着摆摆手,“嗨,能有什么事情,总是那些让人操心的事情。”
蔚蓝恰当地表示着关心,“大哥,事情总是要让人操心的,还是要注意身体。”
服务生走了过来,请三个人点单,司徒明看了眼蔚蓝,对胡立阳说,“立阳啊,你回房间和家里联系联系,看看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跟蔚蓝小姐聊聊。”然后向服务生要了两份红茶。
胡立阳立刻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和蔚蓝道了别,转身上楼去了。
不大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两份飘着芸香的红茶。
司徒明端起茶杯,缓缓抿了一口,“这里的红茶不错啊。”
看到司徒明将胡立阳支走,蔚蓝心里就明白,司徒明可能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单独自己谈。但是,司徒明偏偏不急不慢,这让蔚蓝反而觉得有些摸不着头绪,心里稍感不安。
“大哥要是喜欢喝这种茶,我来安排,给大哥捎些回去。”蔚蓝强展欢颜。
司徒明抬眼看了看蔚蓝,“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色不大好啊。”
“可能是没有休息好,集团现在出了那么多事情,我这边资金也吃紧得很。”
“是啊,压力都大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司徒明话里有话,给蔚蓝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做的就是有压力的事情,比起大哥您来,我这儿不算什么呢,”
司徒明“呵呵”了两声,“蔚蓝,问你一个事情。”
“大哥,您请讲。”蔚蓝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
“蔚蓝,我们认识也有年头了,你觉得我这个人说话是不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司徒明的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蔚蓝一怔,“谁都知道大哥说话一言九鼎。”
司徒明继续问道,“那我说的话,你信还是不信?”
蔚蓝赶紧正色道,“大哥说的话,蔚蓝岂有不信的道理。”
司徒明此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蔚蓝,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一切到此为止,绝不会到第三个人那里去。”
“大哥,我信您,有什么事情,您照直了说。”蔚蓝有些着急了。
“蔚蓝,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做期货,伦敦铜,输掉了四千万?”司徒明一语惊人,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直击蔚蓝的头部,蔚蓝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
“嗯,是有这么回事。”蔚蓝竭力保持镇静。
“你还有一个朋友,叫秦枫,对不对?”
蔚蓝点点头,没敢否认。
“秦枫昨天在澳门中了老虎机三连线,这个事情,你上午应该已经知道了。”司徒明步步紧逼。
“是,集团给我发了邮件。”
“不过,你没有告诉胡立阳你认识秦枫,这个我是可以理解的。”
司徒明的话,就像把蔚蓝放进了高压仓里,一点点地施加压力,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秦枫在我那里中了三连线,用的是一种数据模型,叫做随机数据中的非随机性数据模型。”
“大哥,这些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蔚蓝忍不住问道,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
“呵呵,这些事情因为我想知道,所以,就会知道的。”司徒明笑着回答,“现在,你那个朋友想用秦枫的这个数据模型抵债。”
蔚蓝本来想对司徒明说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件事,但是转念一想,司徒明一定已经见过了褚以森,“实际上也不是什么朋友,就是认识,是秦枫的同事,后来我介绍给褚以森认识的。哪知道,前些时他在褚以森那里借了四千万,现在才知道是去做伦敦铜。”
“蔚蓝啊,你这个朋友有什么苦衷,想做什么,我都不关心。现在我就关心两件事情。”司徒明伸出两个手指示意了一下。
蔚蓝问,“大哥,您关心哪两件事情?”




5
“秦枫用数据模型在我那里中了奖,那是她的本事,但是我得要找到她,了解清楚老虎机的程序漏洞在什么地方,这是我关心的第一件事情。”司徒明硕大的身躯像一座山一样,堵在蔚蓝的面前。
蔚蓝点点头,“这件事是得尽快弄清楚,说不准还有其他人也在琢磨呢。”
“这第二件事嘛,蔚蓝,我也是在为你担心啊。”司徒明眼光如炬盯着蔚蓝。
“大哥的意思是……?”蔚蓝的身上如同爬上了一只壁虎,全身上下都觉得难受。
“虽然从褚以森那里借钱的不是你,可是,毕竟是你朋友,并且现在是要用人家的数据模型去抵债。”司徒明说着,停了下来,慢吞吞端起茶杯嘴唇碰了碰茶水,“做我们这一行的,这种事情看得太多了,这种人,经不起折腾的,但是现在和你扯上了关系,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蔚蓝听了司徒明的话,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但是脸上却带着感动的笑容,“大哥,这些事情,我会给老爷子解释清楚的,真的是要感激大哥的关心了。”
“呵呵,蔚蓝呀,恐怕还没有等到你和老爷子见面,这件事情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到时候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老爷子恐怕也不好把握啊。”司徒明表现出无限的关心。
“谢谢大哥,明天这边的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去澳门,直接把事情给老爷子说清楚。”蔚蓝觉得司徒明这话说得有道理。
“蔚蓝,你放心,我们今天说的话,都到此为止,说完了,就全都过去了,我对你的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并且……”司徒明顿了顿,“到目前为止,集团里也只有我知道,包括胡立阳,他也一丁点儿都不清楚。”司徒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往楼上指了指。
蔚蓝是相信司徒明的,只要司徒明答应了的事情,就如同进了保险箱,他说了就会做到,这也是司徒明能够有今天的地位的原因。所以,蔚蓝知道司徒明说这些话,无非是想为他下面要提出的条件增加砝码,但同时,她也感激司徒明的提醒,毕竟在褚以森那里借钱去炒期货、拿人家的投资模型抵债等等事情,要是果真传到老爷子那里去了,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于是蔚蓝娇柔地对司徒明说,“有没有什么事情,蔚蓝能够为大哥效劳的?”
司徒明摆摆手,“这次来上海,就不烦扰你了。这样吧,你把秦枫的电话告诉我,我亲自跟她沟通一下。”
蔚蓝实在没有想到司徒明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有些犹豫,没马上开口。
司徒明继续说,“你放心,我已经把话说明了,你的事情,该怎么做就怎么去做,你那个朋友的事情我也没兴趣。我只想和秦枫单独沟通一下老虎机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毕竟,这对于我来说是个大事情。”
司徒明这些话一方面给予了蔚蓝莫大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打消了蔚蓝的顾虑,既然司徒明暗示自己,他不会插手这边的事情,那么就算是司徒明和秦枫见面,也不会将这些事情去和秦枫讲。于是蔚蓝笑着说,“大哥,可不要怪我上午没有告诉胡立阳我认识秦枫,实话跟您说,我们投资公司的资金就是委托在秦枫的手上进行投资,所以,我在有些事情没有完全弄明白之前,不方便告诉胡立阳这些详情。这件事情,还得请大哥跟胡总监说明白了,免得以后见面了大家不愉快,讲我蔚蓝的不是。”
蔚蓝说这话,也是在给自己买些保票,这是要告诉司徒明,投资公司的事情有她们自己的渠道,司徒明最好不要涉足。司徒明很清楚蔚蓝的意思,“没关系的,蔚蓝,虽然大家都是一个集团的,但是你们投资公司有你们的规矩,我们有我们的规矩,都是为了集团好,放心吧,我会跟立阳说清楚的,保证大家以后见面都是开开心心的。”
蔚蓝从手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着的黑色万宝龙签字笔和便签纸,在手机里调出了秦枫的手机号码和办公室电话,写在便笺上,递给司徒明。
她不清楚司徒明要找秦枫的真正目的,但是,蔚蓝没有别的选择,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爱人,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不得不把秦枫的电话告诉司徒明,人的选择很多时候是迫于无奈。
司徒明接过蔚蓝递给他的便笺,一眼也没看,直接折起来放进口袋里,“喝茶,都快凉了。”司徒明指了指蔚蓝面前一口未动的红茶。
蔚蓝尽力挤出笑容,“大哥,时间不早了,今天晚上有什么需要我来安排吗?”
司徒明该要的东西都要到了,该了解的情况都了解了,现在就只剩下和秦枫见面的事情了,于是笑着对蔚蓝说,“今天白天在澳门忙乎了好一阵子,有点累了,飞机一路上也颠得厉害,待会儿就早点休息了。”
“那我就不打搅大哥休息了,要是明天有什么事情,随时听候大哥吩咐,”蔚蓝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机放进了手袋里,“谢谢大哥关心,我明天办完事,后天上午就回澳门。”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大堂吧,司徒明将蔚蓝送出了酒店的大门。然后,司徒明慢慢地踱着步子来到大堂的电梯前,心里在寻思,“现在有了秦枫的电话,也有了她的办公地址,那么,什么时候找秦枫合适,应该用什么方式和秦枫联系,如果见面,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和秦枫交谈?”
司徒明在肚子里反反复复地推敲着。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3 11: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1
顾小文再次到申思理家去找申军的时候,申思理刚刚吃过晚饭,用个大玻璃水杯泡了满杯的绿茶,眼睛贴着电脑屏幕在分析股市的技术走势。
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要不然申思理怎么会是股市里中小投资者中少有的赢家之一呢。不过,申思理还是很清醒的,证券市场博大精深,自己还有非常多的东西需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进步,小股民不能靠听消息、听股评来炒股,总的来说,还是得靠自己去分析判断。
刚刚进入股市的时候,自己吃过很多亏,都是因为听了一些股评家黑嘴的话,相信所谓的内幕消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申思理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投资方法,那就是通过基本面来选择股票,然后通过技术分析来选择买卖的时机,同时也要分析国家的宏观经济政策来判断大的趋势。
采取了这样的方法之后,申思理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投资有了方向感,并且事实也证明要比以前完全听任分析师的推荐来买卖股票要好很多。
但是申思理依然还是有很多问题觉得很困惑,他内心里一直都希望有一个真正的专家级的人物亲自指导他一下,这个专家级的人物最好是基金经理,或者券商自营的人,证券投资公司的掌舵人也可以,反正就是要真正的专家,而不是那些伪专家,分析师大多不大靠谱。
申军很明白父亲的想法,中午顾小文来的时候,本想让他和父亲交流一下,但是顾小文因为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所以申军没有对他开口。在申军的眼里,顾小文算是一个正儿八经做股票的行家,他在他哥哥顾小兵开的一家证券投资咨询公司里做副总,这些年来,做得还是不错的。
今天中国有线奇怪的走势让申思理觉得有些压力,所以他特地叫上申军来帮他调出各种技术指标和各种图形分析方法,帮助分析中国有线今后的走势。
正当申思理对这些相互矛盾的技术分析弄得头晕脑胀的时候,顾小文的到来,就犹如及时雨一般,让申军很是高兴,没等顾小文开口说话,拉着他到了电脑前。
“爸,这位是诚信证券投资咨询公司的副总,顾小文,要不然让他帮着分析分析。”申军拉着顾小文进屋,对申思理介绍说。
“叔叔好。”顾小文对申思理很客气。
“那是专家啊,来,请坐,请坐。”申思理站起身,指着电脑边的一只凳子。
“叔叔,您在分析股票啊?”顾小文看申思理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图形。
“是啊,你是行家,我正好有一些问题要请教。”申思理相信儿子介绍的人不会错。
“叔叔,您可别这样说,和您沟通一下可以的,请教可不敢当。”顾小文倒是很谦虚。
申思理指着两人面前的电脑屏幕,对顾小文说,“你们一般用什么技术指标来分析股票?”
顾小文的确也是一个行家,听申思理这样问,笑着说,“技术分析,分很多种,有指标类,图形类,统计类,关键看您的投资风格了,不同的投资风格,一般就采用不同的技术分析方法。”
申思理不大理解顾小文说的投资风格是什么意思,他就那么几十万的资金,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投资风格是什么,“我主要是买业绩好的龙头股,然后根据价格走势进行技术分析。”申思理告诉顾小文。
“叔叔,您买业绩好的龙头股,那么就算是价值投资了。”顾小文说。
“对,我就是价值投资。”申思理很满意顾小文这样说。
“不过,价值投资一般是不搞技术分析的。”顾小文接着说。
“啊?不搞技术分析,那怎么操作?”申思理有些不解地问。
“价值投资,主要是分析公司的投资价值,如果股票的价格过高偏离公司价值太远,就卖出,如果股票的价格过低,偏离公司价值,就买入,这种分析主要是分析价格和公司业绩的关系。”
“但是我发现用技术分析的方法来进行股票操作,很有效。”申思理用手指了指电脑屏幕。
“单纯从技术分析来讲,技术分析方法是反应股票价格运行事实的一种客观评价,但是,各种技术分析指标或者图形,都代表了一种投资思想,您得先明确自己的投资思想,才能运用好技术分析方法。”顾小文说得很在点。
申思理觉得顾小文说得非常到位,兴趣盎然地问道,“那你就说这随机指标怎么用吧?这是一个什么投资思想?”
顾小文不假思索地对申思理说,“叔叔,随机指标是一种反向指标,指标的数值高于设定值,在高位形成死叉,就卖出,数值低于设定值,在地位形成金叉,就买进,这是一种反向投资思想。”
申思理认真地听着,“但是有时候在高位出现了死叉之后,后面股票还涨得更凶了,那是怎么回事?”申思理对这些现象有些不解。
“叔叔,这种反向指标,是反应一种股价的短期波动。如果整体股市大盘和您所持有的股票是处在在一个强趋势行情里面,您要是用这种反向指标来进行操作,在牛市里,就会踏空,在熊市里就会被套牢,因为反向指标在趋势行情里,一般只能表示股票价格短期的,也就是量的变化,但是对于股票价格趋势来说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不能反应出股价质的变化。”顾小文耐心地对申思理解释着,因为他待会儿还有求于申军。
申思理听得有点开窍了,“那趋势行情里怎么办呢?”
“叔叔,您在趋势行情里,自然是要用趋势指标了,在震荡行情里,用反向指标,摆动指标,这样,您就厉害了。”顾小文没忘记对申思理说上几句好听的话。
顾小文的分析让申思理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让他多年以来很多的疑问顷刻间有了解决的方向。他于是转过头,对申军说,“这位顾先生,是专家,是真正的行家。”
顾小文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申思理欠了欠身子,“叔叔您过奖了,申军是电脑行家,我好多事情都得请教他呢。”


2
申军带着顾小文来到自己的房间,“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抢劫计划进展啊。”
顾小文苦着脸,“正为这事犯愁呢,要不怎么又来找你。”
“还犯什么愁?”。
“用WIFI成功了,不过废了我一只上网本。”顾小文假装表现出心痛的样子,把申军逗乐了。
“还有一部分资料没有弄到,现在人家也知道了我用无线上网这个办法了,你再说说,还有什么办法能成?”顾小文皱着眉头问。
“你直接到人家那里,抱着电脑就走,不就得了。”申军打趣道。
“哥儿们,别说笑话,我是真着急,要不,怎么一天往你这儿跑两趟呢。”顾小文叫着苦,“拜托,想想办法。”
“现在人家防火墙也有了,跟踪软件也有了,无线上网人家肯定也提防着了,这办法真不好想。”申军说。
“所以我着急啊,你一定要帮忙,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我不会求你的。”顾小文和顾小兵一样,有一双眯缝眼。
“到底什么东西,那么要紧啊?”申军问。
“你就别细问了,现在情况就是这样,人家是局域网,你说我该怎么办?”顾小文和申军是要好的朋友,不想对他讲太多细节。
申军沉吟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局域网最怕的就是病毒,如果大家全都中毒了,谁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顾小文是何等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说,放个病毒在几台电脑里,问题就解决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小文,这种事情,能不做就尽量不要做。”申军依然强调这点。
顾小文知道申军不会把病毒给他,更加不会帮他写病毒程序,这些得自己赶紧去找,于是拍了拍申军的肩膀,“厉害啊,够哥儿们,我先告辞了。”
顾小文急匆匆地离开了申军的家,想办法找病毒程序去了。


周一  19:35

君悦酒店西餐厅,秦枫、杜梅和郑其伟吃完了晚餐,离开酒店来到门前的停车场,初春的晚风拂过杜梅富有光泽的短发,她的一双明眸在夜色中依然炯亮,“我今晚就尽量帮你把病毒程序写好,中间可能会随时打电话和你沟通,你看方便不方便?”
秦枫笑着说,“非常感谢,你随时给我电话都可以,我很晚才休息的,今晚还要加班做些事情。”
秦枫站在大厦前的广场上,看着郑其伟载着杜梅离开。夜风里夹带着几份凉意,她把Chanel的长围巾在脖颈处绕了两圈,走到街对面的西点店里挑了一款精致的巧克力生日蛋糕,然后拎着漂亮的蛋糕盒朝金茂大厦地下停车场走去,她拿出手机拨通辛洁的号码。
秦枫就算再忙,辛洁的生日会也是要参加的。但是秦枫万万没有想到,此刻和辛洁在一起是古天牧。
秦枫在给辛洁打电话的时候,辛洁和古天牧也刚刚离开餐厅,正开车在回东海证券的路上。
“生日公主,吃过晚餐了吗?”秦枫在电话接通后对辛洁说。
“亲爱的,刚吃完,是天牧陪我一起吃的呢。”辛洁的声音里透着甜蜜。
秦枫的心就好像突然被一拳打中般的痛楚,但是她尽力保持着语气的平和,“你们待会儿怎么安排?”
“到我家去吧,我准备了几瓶智利红酒,很不错的。”辛洁一边说着,一边用满怀深情的目光看着古天牧,坐在她身边副驾驶座位上的古天牧听出是秦枫的电话,心里左右不是滋味。
“好,我现在就准备出发了,你大概多久可以回家?”秦枫问。
“天牧要回公司取车子,如果你离得近,就在东海证券的门前碰头吧,我们从那儿一起出发去我家。”
“嗯,那我们在东海门口见。”秦枫放下电话,不到十分钟,她的奥迪就到达了东海证券。不到半分钟,辛洁的甲壳虫也嘎地一声停在了奥迪旁边,古天牧下车后,辛洁降下车窗,伸出头,笑着对秦枫招手,“嗨,让你久等了。”
秦枫从辛洁的通话里已经知道古天牧退掉和自己的约会是与辛洁共进晚餐,当亲眼看到古天牧从辛洁的车内下来时,她的胃突然一阵绞痛,不过她依然还是忍住了所有的不快,保持着一贯的优雅,“我也刚刚才到呢,出发吧,你在前面,我跟着你。”古天牧也将他的路虎开过来了,三辆车就这么前前后后开到了辛洁的家。
辛洁住在一个别墅小区里,房子是父亲辛睿夫送给她的礼物,三层的小洋楼,西班牙风格,门前的拱廊已然点亮了橘黄的灯光。走进屋里,却是典型的美式装饰风格,铮亮的木地板,大而柔软的布艺沙发,沙发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不同风格的油画,旁边的展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的艺术品。布艺沙发前是一个带有凹槽的加拿大原产地木茶几,茶几上放着几只遥控器,似乎这个屋子里的一切辛洁都可以通过遥控来完成。
秦枫将包装精美的蛋糕盒递给辛洁,辛洁开心地接过来,“亲爱的,谢谢,每年都是你给我买生日蛋糕。”
秦枫和古天牧坐在宽大舒适的布艺沙发上,秦枫低着头,没有打算和古天牧说话。
辛洁在茶几上的一堆遥控器里挑出了一只,打开了对面墙壁上的巨幅液晶电视下放着的银色外壳的美国漫步者音响,于是恩雅那摄人心魄的声音便缓缓从天而降。
“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换件衣服。”辛洁将包扔在沙发的一角,精灵般地飘上了二楼。
“秦枫,你听我解释。”看到辛洁上楼,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的古天牧急切地对秦枫说道。
“今天是辛洁生日,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讲。”秦枫淡然地说,平静的目光直视前方,似乎身旁没有古天牧的存在。虽然她尽量保持着习惯的矜持,但眼眶里的泪水似乎没有听从她的意志,有要溢出来的感觉,她将头侧转到另一边,望向天花板,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屋里荡漾着恩雅的天籁之音。
“秦枫,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古天牧还是想解释清楚。
“我是怎样想象的?”从碰面到现在,秦枫没有看古天牧一眼,她似乎在对空气说话。
“你一定认为我推掉咱们的约会是因为辛洁。”古天牧说。

发表于 2010-12-13 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5 11:36 | 显示全部楼层
3
周一 20:03

秦枫没有说话,古天牧担心的正是这样的回应,秦枫的内敛与辛洁的喜怒形于色是截然不同的,如果她想关上心门,没有人能轻易打开。
“下班前辛洁到我公司里去,我当时正在查询今天中guo有线的交易席位资料,希望能够帮你找到阻击资金的席位,然后……”古天牧想把当时的情况告诉秦枫。
秦枫打断了他的话,“够了,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足够了,今天是辛洁生日。”
古天牧正要再说什么,辛洁出现在二楼楼梯口。她换上一件Ports 1961的低领白色柔纱长裙,裙摆层层叠叠拖到脚踝,但质地极其轻柔,尽显飘逸灵动。长裙的领口、袖口采用手工缝制,缀上一颗颗切割完美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低领的设计使辛洁白嫩丰盈的乳沟若隐若现,无须再佩戴任何首饰就足以让人目眩神迷。
辛洁像一只白色的蝴蝶飞了下来,停落在秦枫和古天牧之间,“准备开红酒。”辛洁高举双臂摆出了一个表示庆祝的姿势。
秦枫和古天牧打住了交谈,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气氛,不过辛洁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屋子里的高气压,几乎是滑着舞步从酒柜里取出一只智利蒙特斯红酒,走到古天牧身前,“天牧,帮我打开。”
古天牧用开瓶器取出红酒瓶的软木瓶塞,辛洁取出三只高脚红酒杯并排摆着,拿过酒瓶,分别倒入了三分之一杯的红酒。
“生日快乐!”秦枫和古天牧捏着高脚酒杯的杯柱,一起祝福辛洁。
“谢谢,有你们陪我一起度过这个生日,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辛洁举起酒杯,三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他们将酒杯摇了摇,一股醇香便袅然升起,辛洁轻轻地抿了口,然后兴奋地说,“我现在要对你们宣布一个重大事件。”
古天牧突然感到一阵胆寒,“上帝保佑,可千万别说出什么太过的话。”今天辛洁对他说过不少大胆热烈的表白,古天牧已经难以招架了,假如辛洁现在毫无顾忌地信口开河,那么他和秦枫之间的误会就更深了。
“我准备下个月离开《证券日报》,开始创业。”辛洁美丽的眼睛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辉, “我要做第一流的全方位金融数据服务公司。”
“这是让人兴奋的好消息,祝你成功!”秦枫发出真诚的祝福,举起酒杯和辛洁碰了碰。
“我也祝你成功!”古天牧也和辛洁碰了碰酒杯。
“我想我会是你的忠实客户。”秦枫笑着说。
“我可不要你当我的客户,我想要你跟我合伙呢。”
“算了,我这么笨,会成天挨你骂的。”秦枫笑着,品了一小口杯中的“蒙特斯”,“这酒真不错,哪一年的?”
辛洁摇动着酒杯,“三十五年了,比我们都要大呢,最好的年份,葡萄丰收的季节。”
“是啊,我们第一天认识的时候,都只有十八岁呢。”秦枫感慨道。
“青春易逝,岁月催人老啊!”辛洁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不过,这些年你越来越美了,美得那么超凡脱俗。“
秦枫笑着摇头,“上帝啊,你赐给这个人天仙一样的容颜和公主一样的气质,就是为了让她来取笑我们这些凡人吗?不公平啊!”
古天牧静静地站在旁边,一只手托着高脚酒杯,默默地抿着杯里的红色琼浆,看着眼前这两位相识多年的美丽女郎。如果说秦枫好比空谷幽兰,清丽淡雅自高贵,那么辛洁如同夏日盛开的玫瑰,娇艳而绚烂,两个人都是那么美,但美得又是那么不同。此时,他不知道该不该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辛洁听了秦枫的话,转过头笑着对古天牧说,“天牧,你说句公道话,你说秦枫是不是比我更吸引人?”
辛洁的这句问话,活像一把镊子,将秦枫和古天牧两个人的心挑拨起来,秦枫刚刚被红酒冲淡了一些的那种酸酸的感觉,顷刻间被这根纤细的镊子全部挑了上来。
屋子里一阵安静,就连音响里恩雅的浅唱低吟声也似乎停顿了下来,秦枫和辛洁都在等待着古天牧的回答。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古天牧感觉自己额头有些冒汗,他先看了一眼秦枫,再看了一眼辛洁,俊朗的脸上硬是用力展开了笑容,貌似轻松地开着玩笑,“一个是天上的星星,一个是海底的明珠,全世界的美,都被你们两个人占尽了。”
辛洁依然不依不饶,追问道,“那如果要你选择,你是选择天上的星星,还是海底的明珠?”
屋子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古天牧被辛洁逼问得没法回避,生怕说错了话加深秦枫的误会,同样也怕说了让辛洁听了不开心的话,只好笑着自我调侃起来,“你不会是要我解释,什么叫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辛洁知道古天牧一心想支吾过去,心中有些不爽,bi问道,“那就当你是青蛙王子吧,你说说,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希望是星星还是明珠来吻你恢复原形?”
辛洁对古天牧的句句bi问不仅让古天牧甚是为难,也让秦枫的心似秋千般的荡来荡去,摇摆不定,她自己都不清楚希望古天牧怎样来回答,毕竟,辛洁是自己的闺蜜,今天又是她的生日。
“还是要王子先帮你点燃蛋糕吧。”秦枫转移了话题,把生日蛋糕移到桌子上。
“对,快切蛋糕吧。”古天牧感到后背有点汗湿,幸好秦枫的话让他暂时摆脱了辛洁的追逼,不然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他感激地望向秦枫,但秦枫依然对他不理不睬。
很快,生日蛋糕上燃起了烛光,在秦枫和古天牧的生日快乐歌声中,辛洁双手合十,闭着双目,许下这个生日里最想实现的心愿。她睁开眼睛,深情地看着古天牧,因为这个愿望与古天牧有关。这份深情从辛洁的眼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不仅古天牧看到了,秦枫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
古天牧垂下了目光,“来,切蛋糕吧!”
“天牧,你来帮我切吧。”辛洁的声音里有着撒娇的味道。
秦枫的心里充满了想要逃离的感觉,她想着尽快离开这里,尽快离开辛洁和古天牧。上帝似乎听到了她的祈求,这时,秦枫放在沙发上的包里响起了《天鹅湖》的手机铃声。
取出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蔚蓝。
“秦枫,你现在讲话方便吗?”
“蔚蓝你好,方便,你请讲。”
“我想现在和你见一面,就耽搁你几分钟时间,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蔚蓝的声音听上去既紧张又急迫。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5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4
“好的,你说在哪里见面?”秦枫觉得蔚蓝此时来电有些蹊跷,今天她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下午蔚蓝还说了不少令人费解的话。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要不,我们在正大广场见吧。”蔚蓝说。
“那好,十五分钟后,正大广场世家•兰迪咖啡见。”秦枫说完,将手机顺手放在沙发上,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对辛洁说,“客户有点紧急的事情现在要见我,我就先走一步了,美酒敬佳人,生日快乐!”说完,将酒中红酒一饮而尽。
辛洁有些失望,“还没有尽兴呢,亲爱的。”
“已经非常享受了,改天咱们再约。”秦枫说着,拎起包匆匆朝着大门走去。
辛洁瞥见沙发上秦枫遗忘的手机,正想开口提醒,但在那一刻她突然决定不讲了,径直送秦枫出门,看着秦枫匆匆地启动汽车疾驶而去。辛洁略作犹豫,没有将大门关好,而是虚掩着,然后走回客厅。
“她总是那么忙,真扫兴。”辛洁娇嗔着对古天牧说。
秦枫离去时没有看古天牧一眼,这让古天牧很不安,他希望尽快消除两人的误会,“辛洁,我也要回去了。”古天牧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吗?在我生日的这一天?”辛洁又是生气又是伤心。
“我们一起庆祝过了,大家都很开心啊。”古天牧虽然心中想尽快离开这尴尬的处境,但还是好言劝慰。
“天牧,你知道我刚才许的什么愿吗?”辛洁痴痴地看着古天牧。
“不知道,许的愿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古天牧试图阻止辛洁。
“我就是要说,我许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一心一意地爱我,就像我爱你这样。”一袭白裙的辛洁脸上泛着诱人的红晕,在水晶的映衬下愈发娇媚动人。
辛洁的热辣表白让古天牧不知所措,“辛洁,你别开玩笑了,我说过……”
辛洁打断了古天牧的话,“谁说我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天牧,你是知道的,我没法爱上其他人。”
“可是……”面对深情款款的辛洁,古天牧不知如何应该怎样表达,既不伤害她,又能使她明白。
“没有可是,你只需要告诉我一句话,你究竟是要我,还是不要?”辛洁炽热的眼光看着古天牧,用她细嫩的玉手紧紧牵住古天牧的手掌,慢慢按到她的胸前,“你还没有感觉到我的心吗?”
辛洁轻轻地解开隐藏在长裙领口下的拉链,PORTS 1961如一条瀑布般倾泻在她的脚下,醉人的体香扑鼻而来,辛洁白玉般的胴体,丰盈的胸脯,娇嫩的肌肤,彻底地展现在了古天牧的眼前。
古天牧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全身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一时间目眩神迷,他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辛洁雪白光润的身躯,用最大的自制力弯下身,想从辛洁的脚下拾起白色长裙为她披上。
辛洁一把拉住古天牧,将颤抖的身体直接投入到古天牧的怀里紧紧依偎着,滚烫的红唇微微翘起,“天牧……”轻声呢喃中含着祈求,含着羞涩,含着希冀,几乎在一瞬间,辛洁吻上了古天牧,两人交织在了一起。
此刻,在这座西班牙式风格的房间里,回荡着恩雅飘逸空灵的歌声,如泣如诉,如梦如幻。

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秦枫,她是来取自己遗落的手机。
眼前的一幕,让秦枫的血液在刹那间凝固。
时间,停止了流动。

周一 20:33分
在辛洁的房间里,空气中塞满了爱,塞满了恨,塞满了痛,塞满了诱惑,塞满了心碎,塞满了愧疚,塞满了时光的碎片,塞满了友谊的灰烬,塞满了得到与失去,塞满了高雅与虚荣,塞满了男人和女人褪去包裹后,彻底裸露出的心灵……
几乎是奔到沙发边,秦枫拿起自己的手机。
几乎是疯了一样的速度,秦枫跑出辛洁的屋子。
“秦枫,你听我说。”古天牧从迷幻回到现实中,他推开辛洁,迈脚朝着门口追去。
辛洁被绊倒在了地上,白嫩的肩膀碰到了沙发,“哎呦……”她叫出声来。
古天牧的身形在门口顿住,他转过身来,扶起倒在地上的辛洁,有些慌乱地帮辛洁披上了长裙,脑子里一片乱麻。
辛洁满脸都是泪水,“你为什么不把我摔成碎片?”古天牧的这一推,深深刺痛了辛洁,让她又是伤心又是羞愧。。
“天牧,我是真的爱你,你知道吗?”辛洁的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睛,“你用你的嘴唇从我的身体里吸出蛇毒,可是,你已经将爱的毒液深深地注入到了我的骨髓,这是深到无法触及的毒,这是没有解药的毒,我只想拥有你的爱,为什么你的心里却是别人呢?”辛洁靠在古天牧怀里抽泣着。
“辛洁,你是天之骄女,我有何德何能,能够得到你如此垂青,我又哪里有这份修为,能承受如此深情?”古天牧帮辛洁系上裙链,温声说道,他害怕伤着了面前这精美的瓷器。
辛洁从桌上的酒瓶里,倒了满杯的红酒,放在唇边,一饮而尽, “为什么我不是她?”辛洁伤心欲绝,“你去找她吧,走吧。”
古天牧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梨花带雨般的辛洁,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已成了罪人,他已经深深伤害了在他心中极为重要的两个人。

夺门而出的秦枫跳上汽车,朝着市区飞驰而去。
内心的痛,越忍越痛。
这是无处诉说的痛,她已被这锐利的疼痛刺穿。她机械地穿过一道道立交桥,拼命地踩着脚下的油门,她从未如此高速地在市区行驶,上海夜晚的流光溢彩在车窗外一闪既逝,还好一路没有出事,她的汽车终于在达到目的地时嘎然停下。秦枫埋头伏在方向盘上,深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蔚蓝早已在正大广场的世家•兰迪咖啡馆等候着,看到秦枫走进来,立刻站起身挥了挥手。
“秦枫,怎么身体不舒服吗?”蔚蓝一眼就看出秦枫面无血色。
“没什么,刚才眼睛受了点刺激。”秦枫淡淡地说。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6 10:59 | 显示全部楼层
5
周一   20:50分

两个人要了两杯卡布奇诺。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秦枫问。
“秦枫,有些事情可能出乎你的意料。”蔚蓝说。
“很多事情都出乎意料的。”秦枫心痛地笑了笑。
“我们的公司是澳门赌博集团投资的,”蔚蓝下定了决心直言相告,“不过投资公司是单独运营,没有任何法律瑕疵,是干净钱。”
“这的确有些意外。”秦枫对蔚蓝说,她在内心里却对着自己说,“这已经不是意外了,更加出乎意料的事情我刚刚已经经历过了。”
“不过事实上,我和集团的人并不是很熟悉,投资公司这边和整个赌博业务也毫无关联。”蔚蓝解释。
“原来是这样。”秦枫不清楚蔚蓝为什么要把如此隐秘的内情告诉自己,也不好多问。
“我要跟你说的,并不只是这件事,而是关系到你的事情,”蔚蓝说,“你是不是昨天去了一趟澳门?”
“是啊,去玩老虎机了。”秦枫笑了笑。
“中了三连线,一千多万,”蔚蓝说,“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人家知道你用的是一种数据模型,随机数据中非随机数据模型。”
蔚蓝的这句话让秦枫颇为震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事情,她用探询的目光看着蔚蓝。
“赌场的老板叫司徒明,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今天已经到了上海,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安全总监,叫胡立阳,他们来上海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你,”蔚蓝担心地说,“并且他们已经有了你的联系电话,恐怕很快会找你。”
秦枫问道,“找我干嘛,还钱给他们?”
“这是不会的,赌场的规矩,赢了就是赢了,钱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估计他们是为了你的那个数据模型。”蔚蓝回答。
蔚蓝的话确实让秦枫感到些许紧张,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连赌场老板都已经知道了她的数据模型,而且连数据模型的名称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实在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谢谢你,蔚蓝。”秦枫诚恳地说,“你能告诉我这些,我想已经超出了你能承受的底线,真的很感谢你。无论如何,希望我们今后还是能够长期合作。”
“恐怕很难了,秦枫,有些事情现在只言片语很难讲清楚。但是以我们这些年的交往,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我们还能是好朋友,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蔚蓝有些动情。
“谢谢。”秦枫听到蔚蓝这样说,心里一阵酸痛,她想到了辛洁,那个与她从小到大的闺中蜜友,最最要好的朋友。
一起成长,一起欢笑,一起哭泣,一起走过人生最美时光的最最要好的朋友,刚刚在自己的心脏上插上一把尖刀的最最要好的朋友。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伤害到了你,希望你能谅解。”蔚蓝看着若有所思的秦枫。
秦枫的心脏抽搐了一下,“原谅!”她停了一下,笑着说,“当然,当然要原谅,也许是我的错呢。”
蔚蓝不大明白秦枫的意思,觉得她今晚怪怪的,似乎神不守舍,“你身体好些了没有?”蔚蓝关切地问。
“真的没事的,现在好多了。蔚蓝,你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你,也希望你能谅解。”秦枫说。
“不会的,秦枫,我了解你,你从来不会伤害别人,”蔚蓝看着秦枫的眼睛,“知道吗?你从里到外都写着高贵与宽容。”
蔚蓝,秦枫的客户,赌博集团下属的一个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在秦枫最需要安慰与关怀的时候,将关爱放在了秦枫的手上。虽然蔚蓝这份关爱也许并不是无私的,但是,对于秦枫来说,这已经弥足珍贵,让她冰冷入骨的心渐渐地有了温暖。
“蔚蓝,再次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会记得你对我说的话。”秦枫对蔚蓝承诺着。
蔚蓝也略略感到一丝心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她爱着的他,蔚蓝在尽力救赎。
救赎,起源于人的心灵,但是,生活依然固执地继续前行。
和蔚蓝告别后,秦枫坐在车里,静静地发呆,似乎忽然间车轮没有了方向,车灯,不知道应该照亮前面哪条路,她该到哪里去。
父亲!
任何时候,父亲都会等着她。
这是父亲秦天不断告诉她的话。
秦枫启动了她的白色奥迪轿车,朝父亲家里的方向驶去。

周一  21:20分

秦天正在家里捧着龙井茶看电视,一副享受的样子。秦枫的到来,无疑和她每次回来一样,秦天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不仅仅是因为那浓浓的父爱,还有就是秦枫总是能够让他引以为豪。
“晚上回来,一定有要紧的事情找我吧。”秦天慈爱地对女儿说,一边接过秦枫手上的大挎包,让秦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情绪不大好啊。”秦天看了看秦枫的表情,发现了问题。
秦枫委屈地点了点头。
“工作,还是……?”秦天坐在秦枫身旁,微笑着问。
“都有。”秦枫抿着嘴唇。
秦天虽然脸上笑着,其实心里已经感受到了女儿低落的情绪,秦枫是个外秀内刚的女孩,没有特别的事情,她不会如此消沉,从来她都是用微笑坚强地面对一切。
“我明白了,双重压力,前后夹击,”秦天想先调节一下秦枫的情绪。
“那你想保密,还是想跟我说说?”秦天小心地问女儿。
“阻击,我今天遭遇了阻击。”秦枫含着泪水,在父亲面前,秦枫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孩子,可以不做任何掩饰。
“股市吗?”秦天问,给秦枫泡了一杯热茶。
“白天,是股市。”秦枫的泪水慢慢收了起来,能够和父亲在一起坐坐,感觉一切都好了许多。
“我明白了,这的确是很棘手。”秦天皱着眉头。
“爸,我已经好了很多,就是觉得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那么的无情。”秦枫对父亲说。

 楼主| 发表于 2010-12-17 10:5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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