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人口普查MM来我家，我是这样接待的

一树幽花

门响了，正坐电脑前光着上身在论坛裸聊的我，只好套上T恤拖拖踏踏往外走
外面有门铃按钮，不过我没安电池，那是专门摆设给外人看的，以证明我家设施齐全

一个陌生的美眉出现在防盗门外，圆圆的脸，短发，满面笑容
难道——走错了门？一次奇遇？这是一个故事的开始？瞬间，我遐想连篇……

“您好，我是人口普查的…”美眉轻声说道
与此同时，楼门长的面孔也出现了

好奇和热情顿时化为乌有
我皱起眉头：“今天不接待！”
转身便往里走
美眉在身后忙问到：“为什么呀？”

我扭头丢给她们一句：今天不是接、待、日！
接着，关上了屋门


未完待续……

一树幽花

第二天，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来到防盗门前，门外，美眉笑得好像比昨天更甜了
“您好……”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不是接待日吗？”

美眉反应还算快：“那请问，哪天是接待日呀？”
“周六！”
我冷冷地甩给了她两个字
回屋关上了门


未完……

一树幽花

过了几天清静日子，周六一早，门又被敲响了
泡了一夜猫眼，看进满脑子强拆自焚、五警察逼死16岁少女什么的，头都大了
刚刚入睡，又被吵起，心情格外糟糕
习惯裸睡的我，还不得不披上件睡衣，因为，我得维护我在公众中的形象啊

未等她开口，我劈头盖脸责问她：哪个叫你这时候来的？你单位电话多少？领导叫什么名字？！

美眉有些慌了，喏嚅道：“您不是说周六是接待日吗？”

我气都不打一出来：“那我就什么都不干，不睡觉，不上网，不自娱自乐，专门等着接待你们这些闲杂外来人口吗？”

“那您什么时间接待呀？”

“下午！”

还是两个字。转身，接着觉觉去了


未完…

一树幽花

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些
套用网上一句流传语：自从得了精神病，我这精神就好多了

吃过饭，正准备上网继续批判一些叫嚣物价高的穷鬼时
她又来了

这次我连身都没起：“去去去！没到时间，到时间再来！”

美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您不是说下午吗？现在是一点半，怕影响您吃饭，特意等到这时候来。”

我有点好笑：“接待时间是14:30-15:30，你非这时候来，我们既不办公，也不办私。”

美眉听起来有些委屈：“可您上午没说呀。”

“现在你不就知道了么？凡是来过的，都知道了；凡是没来过的，来过后也知道了。这么个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怎么就你这么事儿多啊？你这什么态度？怎么着，还顶嘴啊？”

被我连珠炮轰得，美眉落荒而逃


未完……

一树幽花

大约14:45时，美眉小心翼翼地又出现了

这次我很耐心地接待了她：“你什么事儿啊？”

美眉看我态度很和蔼，有些受宠若惊：“嗯，我们是人口普查的，想请您配合我们做一下调查……”

“噢……”我拖长声音表示搞清楚了她的意思，接着问她：“预约了吗？”

美眉愣了一愣，赶忙说：“预约了预约了，来了好几次了，刚才一点多不是还和您约好了吗？”

我被她的天真逗笑了：“那不叫预约，那只能叫咨询，本来我也可以不搭理你的，因为都不在接待时间嘛。”

美眉乖巧了许多：“那请问，怎么预约呀？”

“除了传统方式外，为方便你们这些前来办事的诸如收水费、收煤气费、收卫生费的各界群众，我最近开通了电话预约和网上预约。”

美眉一听，急忙高兴地把我的宅电抄走了，然后问：“我预约下周六来调查，行吗？”

“不行。因为今天你只是正式咨询，下周六才可以开始进行预约。当然，预约下下周六或以后，都随你。”我耐心地解释道

美眉显得有些失望，但还是堆满了欢笑对我说：“谢谢您的解答。”

我谦虚地摇了摇手：“不客气。”
看着她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未完…

一树幽花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周六下午，阳光格外充足。
我伸着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表，指针指向15:28分，又过了个清静的下午

不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美眉气喘嘘嘘地敲响了门
“您好，我是……”

我来到门前，看了看满面通红的她：“这么晚了过来，有什么事吗？”

她喘着气说：“您给我的那个电话，怎么不是没人接，就是占线呀？”

我故作惊讶地说：“是吗？不可能啊！”
其实，为了免受这些闲杂人员的打扰，我一般都是把听筒摘掉，或干脆把电话线一拔
真正能找我的人，我是会给他们手机号滴

她仍有些气喘：“接待时间内，怎么打也打不通，我只好赶紧打了个车跑过来了。”

我问：“电话不通，那你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网上预约呢？这都是我家的便民措施啊。”

她又像上次那样楞了一下，她愣住的样子蛮可爱，尤其是那微张的小嘴儿……

“那我今天预约下周六，可以吗？”

我笑眯眯地：“当然可以…… 哟，这次不行了，光顾着跟你聊了，都过了接待时间了”

美眉掏出手机一看，眼圈都红了：“才过了半分钟，都不行吗？”

我依然笑眯眯但坚决地告诉她：“不行，这是我们家的规定，历来是严格执行的。”

美眉眼圈更红了，低着头，抄走了我家的网站地址

扭身，下了楼


未完…

一树幽花

又是周六
刚到接待时间，美眉的身影出现在了防盗门外：“您好……”

我透过铁栏杆看着她，她也隔着铁栏杆望着我：“我在您家网站上预约了。”

“是吗？我不知道哇。”

她说：“不会吧？还回复了呢，而且还挺快的，上面说‘感谢您对我家的支持，您提交的问题我们马上研究……’”

唉，看来美眉太年轻了，我那是个可以自动回复的博客，开通后，除了偶尔上传些家政家务的正面消息，我是根本不去的。那些企图来骂我的网友我也不怕，因为那个回复系统可以制订让我精神过敏以致失常的英汉词汇。

“就是怕网上预约不成功，所以今天我特地又赶过来了”美眉有些得意地说

“是——吗——”我这种拖长音，是为了让她们感到我对她们的轻蔑，以及我的威严

“那你预约哪个周六哇？”

美眉忽闪了一下圆圆大大的眼睛：“下周六，行吗？”

“嗯——先这样吧——”

美眉显然又为小小的成功高兴了一下，道别后，踩着轻快的步点下了楼


未完…

一树幽花

这个周六，天气有些阴沉，正如我泡在猫眼的心情
美眉如约而至，隔着铁栏杆，能感觉到她的兴奋

“您好，我们上周六约好的，给您添麻烦了。”美眉笑得很甜美

“噢——知——道——”

我返身到屋里，从写字台上随意抽取了一张大大的表格，将表名部分撕了下去，从铁栏杆缝隙中一塞

美眉惊讶地问：“这是啥呀？”

“自——己——看——”

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美眉的大眼睛在上面快速扫描着：“是个登记表呀，您给我这干嘛呀，弄错了吧？”

“错——不——了——照上面填——”我有些不耐烦了

“呃，是这样的，是我们想请您协助我们调查，填写一些您家的情况……”

我打断她：“那你也得遵守我们家的规定啊，来访人员一律要填写登记表，要不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来干嘛的？”

“我们有证件呀，您看——”她指了指胸前别的胸牌

我的眼光趁机在胸牌四周围飞速地扫描

“切！那个胸牌，我花几十块钱，也能做一个”我指了指楼梯拐角处的办证小不干胶贴

她回头看了看，无奈地低下头：“这上面都要填吗？…… 怎么？还有我的身高体重？出生地？我的婚育情况？是否结扎？有无犯罪记录？……这， 这和我们这次对您的普查有关系吗？”

“让你填你就填，哪那么多问题啊？！这表又不是我设计的，这些是我多年在江湖行走，在各个衙口填的各种表，我填了大半辈子了，都没烦，你年纪轻轻，怎么刚学做事就没点子耐心呢？！”我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美眉像个说错了话的小学生，低声说的：“好的，我填，我填，您等一下好吗？我一会儿就填完。”

“拿回去填吧！这次是领表，下个接待日才能交表！”

我回到屋里关上门，把她隔在了二道门外


未完…

一树幽花

雨后的周六，空气很清新
美眉又来了

“您好，这是我填好的表”，美眉双手递了上来：“这次，我们能开始调查了吧？”

我接过表一看，就从铁栏杆缝里丢了出去

美眉赶紧弯腰捡起，疑惑地说：“我每一项都认真填写了呀。”

“缺公章！”

“这不是让我个人填的来访登记表吗？还要盖公章？”美眉捧着表格发愣

我心里暗笑，也真凑巧，那天随意一抽的，是需要加盖公章的表，在若干填写内容下面，有两个蝇头小字（盖章），美眉看来忽略了

“那，我岂不是要回老家去盖这些章？”美眉指着几项内容，带着哭腔问道

“那是你的事！没有章，怎么证明你填写的是不是虚假信息？”

美眉用手背抹了下眼睛，攥着表从门口无声地消失了


未完…

一树幽花

记不清又过了多少个周六
美眉再次敲响了我家门
隔着铁栏杆看去，她清瘦了许多，肤色也黑了不少
穿着好像也有变化，记得那一段她来时，穿的是连衣裙，不知怎地，现在是件绒质的小风衣

她显得干练了许多，说话时偶尔流露的童音也不见了
“您好”，她递上表格
看到上面密密麻麻，交错覆盖的大大小小红色印章，我满意地笑了

“说吧，想问点儿什么事儿？”
“请问，您的…………………………”
我拍了下脑袋，打断她：“抱歉，这些问题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美眉不再事事显得很惊讶
“因为——你问的这些内容，我没权对外发布。”
“那谁有权呢？”美眉冷静地问
“这是由分管这部分家政的我老婆负责的。”
“那她在吗？请她出来回答一下好吗？”美眉耐心地继续问道

“对不起，她不在。”
“那她什么时候在？”，到底是经过了小小的历练，比起刚开始，美眉从容不迫
“这个……说不好。”
“那我下周六再来，好吗？”
“随你吧。”
“那好，谢谢您，下周见。”美眉转身的那一刻，从侧脸上看去，坚毅了许多


未完…

一树幽花

连着若干个周六
每次美眉都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据她说，还有几十户家中始终没碰到人的，她也不放弃，坚持一次次上门敲访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站在门口的美眉，用手正在拂去头顶上的雪花
而我，也早戒掉了裸露上身在论坛顶帖聊天的习惯，穿着厚厚的毛衣，隔栏接待了她

美眉这次终于忍不住问：“我每次周六来，都见不到您夫人，您还没有把我的问题转告她，再由您转答给我吗？”
“不行，我们家里分工严密细致，不能这样转来转去的，一是体现不出办事的严肃性，二是会造成家政家务的内部混乱。”我很耐心地解释道
“那她的手机号您这次能不能给我，我直接联系她，您别再说无权公布了，好么？”

她的大眼睛坚定地盯着我，那里面带了几分成熟，更多的，除了清澈还是清澈
我于心不忍了：“说实话吧……我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
这回她流露出了惊讶：“怎么会？”
“因为她换号了。”

她有些不解：“换号了怎么不告诉您呢？”
“嗯嗯……这个……几年前……我们就离婚了。”我尴尬地说道

记不清美眉当时是咕咚一声还是慢慢地倒了下去
反正下楼路过的邻居一通大呼小叫，出来一群人把美眉七手八脚抬了下去
不一会儿，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渐渐远了


未完……

一树幽花

隔了好一段时间，也是个周六
外面开始响起零零星星的爆竹声音

还是接待时间，敲响门的是个陌生面孔，戴个眼镜，很斯文的小伙
“您好，我是她的同事。”小伙举着她的胸牌，这次我认真看了看，上面的照片里，她笑得天真无邪

“怎么，换了你来了？”
“是的，她以后来不了了。”小伙脸上掠过一丝痛楚：“我们去医院探望她时，她刚苏醒过来，就托我问问您：您家负责和分管相关家政家务的新人什么时候到任？”

我沉吟着，严肃地告诉他：“我家已经制定了一个五年规划，如果没有敌对邻居的干扰，没有自然灾害发生，以及通货膨胀的影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定会将新人迎娶到岗的。届时，就可以立刻开展各项对内对外工作。”

昏暗的楼灯下，看到小伙面部肌肉一阵痉挛，他吃力地掏出疑似速效救心样的药片吞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直起身，拭去脸上的汗珠，向上推了推眼镜，喃喃地说：“看来，我也要去她那个地方了……”

“她现在在哪儿？”我连忙关切地追问

“神康治疗控制中心。”

等我回过神来，琢磨着这个名字的意思时，铁栏杆外，小伙子已然不见

楼外的鞭炮声，似乎是响得越来越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