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扇子队”攻城
1938年夏天,营山出现了严重的旱灾,国民党政府,一不组织群众抗旱,二不对饥民救济,群众已经不满。秋收后,很多农民就没有吃的,对国民党政府更是群情愤慨。就在这年从蓬安来了一个叫肖青云的人,自称“肖天师”。他在高粱寺、福源乡一代划符、练水,宣称入教可以免灾,广收徒众,信教的农民越来越多,“扇子队”组织迅速扩大。它的实际负责人是福源乡的保长方绍宏。方在国民党别动队开办的营山县保甲训练班受过训,回去后在福源乡当了保长,那时,回龙区的区长是武胜人苏燮阳,福源乡正属回龙区所辖乡场。据说,有一次方绍宏得罪了苏燮阳,苏借事打击,使对方吃了大亏,方想借“扇子队”报私仇。也有人说,方绍宏野心很大,想借“扇子队”的力量,打下营山城,自己当“草头王”。
这年的冬天,方绍宏组织了一百多两百徒众,称为“神兵队”,自称“祖师”,用肖青云为“军师”,密谋起事。方趁农历十月二十四日回龙场当场期,亲自带领“神兵队”。伪称押送壮丁,于午后五时许,进入场内,出其不意地冲入回龙联保处,抢走步枪二十余支。当时,区署立即打电话向县城告急,人员随即全部逃跑。接着,“扇子队”进入公署,把署内衣被等物搜索一空,但对场上居民并没惊扰。
二十五日县政府派自卫队一分队前去剿“匪”。一分队夜晚到达罗卜山(回龙场口附近),即发起进攻。方绍宏的“神兵队”早已退至四方寨(属高粱寺辖地,是“扇子队”的大本营)。队伍又向四方寨进攻,“神兵队”已退至高粱寺。队伍又向高粱寺追击,“神兵队”已无影无踪。自卫队就在高粱寺、福源乡一带进行清乡,严密搜查。方绍宏家只有一个细娃和兄弟媳妇守屋。自卫队将方的兄弟媳妇押走,然后退至四方寨驻守,并派出了警戒,这已经是十月二十六日的事了。到了夜晚,哨兵发觉“扇子队”开来了很多人舞刀挥扇,快将四方寨包围了。自卫队才集中全部人开枪,冲开一条路,退回回龙乡上,仍派出哨兵向四方寨方向警戒。
二十七日上午没有动静,下午县政府派自卫队分队长钟俊璋又带了社训一班一百多学员赶来增援,准备向“扇子队”发动总攻击。黄昏,得到增援的队伍仗恃人多势众,重新占领了四方寨,可是“扇子队”连人影都无一个。这天夜已黑尽,四方寨四周突然锣声齐鸣,“扇子队”一拥而上,高喊“捉活的啊!”自卫队乱了阵脚,特别是社训班的学员从未打过仗,见“扇子队”来势凶猛,拿着枪也不敢放,一窝蜂只顾逃命。学员一跑,士兵也跟着一齐跑。分队长钟俊璋跑在最前面,连大衣、鞋子都丢光了。班长彭佐臣跑在后面,被“扇子队”追上,连砍十余刀,彭倒在苕地里,但未死,等“扇子队”走后才逃脱。
溃败的自卫队和社训班学员连夜逃回县城。“扇子队”也挑选了最精悍的四、五十人作前锋,由方绍宏带领连夜向县城追击。他们在五通庙集结后续队伍,吃过早饭后,天刚拂晓,即猛扑县城,从奎星楼(邮电局后面)的垮城墙翻越而上,“杀不进,打不钻”的吼声不绝。自卫队中队长兰锷带领士兵守卫在城墙上,见“扇子队”队形密集,很好瞄准,命令士兵开枪。班长王青云首先开枪,把冲在最前面的方绍宏打倒,滚下城墙,接着又打滚下去一人。众士兵见到确实打得进,才敢大胆放枪。“扇子队”见自己的祖师被打死,才知道“打不进”是假的,赓即向后撤退,沿着狮子梁,即日经过石山铺、大垭口,退回高粱寺去了。
“扇子队”攻城以后,在一两个月内,国民党县政府,命令自卫队四处剿“匪”。隔不久就提一串串人头回城示众,作为他们耀武扬威的“战利品”。有一次去回龙清剿“扇子队”的自卫队,提着一个年纪很大、长了白胡子的人头回城,挂在大堂坝示众,宣称这就是“肖天师”(肖青云)的脑壳。自卫队因此还受到奖赏。事后,据回龙场的人说:“哪里是什么肖天师。适逢自卫队在回龙清剿时,有一个老年道士在街上化缘,自卫队的人说他就是肖天师,抓来杀了,然后砍下脑壳,回县请赏。”在中国封建社会里,大将出征,杀良冒功的事,是屡见不鲜的,更何况是国民党的自卫队呢?据说,这次杀的无辜老百姓不下数十人。
营山“扇子队”,在国民党政府残酷镇压下,似乎被剿灭了,但作为一种封建迷信,在部分落后群众中并未真正泯灭,这就给十二年后再次被反革命分子所利用,妄图推翻新生人民政权,犯下反革命罪行,埋下了根子。
一九五O年“扇子队”暴乱攻城
1949年农历十月二十四日,营山获得了解放,全县人民盼望的幸福生活得到了实现。可是,以唐仲民、唐季皋、唐虞臣等为首的一小撮反革命残渣余孽,不甘心他们的失败,趁着当时社会秩序尚未完全恢复,利用封建迷信,组织扇子匪进行反革命暴乱。于1950年3月21日,攻打营山县城,妄图推翻新生人民政权。
匪首唐仲民曾任过夹江县长,合川征收局长,四川省第十区专署秘书长、营山县参议员,是新民乡的恶霸地主。解放初期他与新民乡乡长李锡武,封窦乡乡长乐元清,悦中乡乡长文殿臣,以及蓬安柏杨乡乡长晏昌杰等反革命分子暗中勾结,阴谋暴乱。他们利用封建迷信,采取种种妖法骗术,诱骗无知群众信神入教,充当“扇匪”,供其驱使。他们请出十二年前曾当过“扇子队”的陈兴发和陈子光为“老师父”,设坛传教,教人划符练水。大肆吹嘘“灵符”可以驱邪救灾,逢凶化吉;“神水”可以包医百病,益寿延年;喝了“神水”,刀枪不入。还唆使能说会讲的李树生(菜、桐油商贩)装神弄鬼,念咒使法,在晚上象表演魔术似的当众演练,证明“神水一喝,不怕刀戳;扇子一扇,枪打不钻,法力无穷。”他们就靠这一套妖法骗术,蒙骗了不少无知群众信教入伙。此外,他们还利用袍哥关系,强拉兄弟伙入教;运用乡保甲长权势威胁善良农民听其差遣。他们利用传教讲道之机,恶毒造谣污蔑共产党,煽动徒众反对新生的人民政权。李锡武曾当过国民党军队连长,被推为军长,负责组织和指挥军事。经过一番密谋策划,诱骗威胁,一支反革命武装拼凑成了。这伙反革命份子利令智昏,认为复辟时机已到,积极筹划攻打营山县城,颠覆新生的人民政权。
在他们攻城的头一天傍晚,恰有我公安战士押送烟毒犯卖兴家到南充后转回营山,路过封窦铺。早有预谋的唐虞臣,伪装殷勤接待,坚请留宿。在夜阑人静时,指挥爪牙,冲入宿舍,大肆凶杀,当夜遇难的计有:公安队排长王忠臣、王成德二人,解放军山炮营战士三人(当时参加征粮工作,遗其姓名。以上五人事后葬入县烈士墓。邑人李中道有诗吊唁:“杀敌捐躯壮气豪,为民而死泰山高。五人忠魂塞天地,六亿神州尽舜尧。”)另有公安队班长李复祥、王XX二人,还有税务员黄玉书和李世伟(此四人系本县人,事后由其家属抬回安葬),共计死难者九人,另外重伤的计有陈泽九、严举、刘新玉等四人,当时只有公安战士蔡定科在黑夜中倒在学校的梯坎下才脱险回县。这次反革命凶杀事件,成了“扇子匪”暴乱的前奏。
1950年3月21日(农历二月初四)这一天,他们按预定暴乱计划,纠集扇子匪徒以及盲目胁从的无知群众分三路出发,攻打营山县城。观音一路在茶盘观望不前。新民、封窦两路,凌晨五时许,分别抵达西门。他们身穿长褂,腰拴白带,手拿扇子,背背“神水”竹筒。扇匪骨干分子手背上还盖了梅花印为标记,主攻西门。他们一手摇扇,一手挥刀,狂呼乱吼,鼓噪而上,妄图攻占县城。这是人民解放军八大队奋起反击,枪声一响,陈匪金言当即中弹丧命。自称法力无边的李树生正在高年“打不进,杀不钻”的咒语时,被子弹打伤了双脚,顿时倒在地上,鲜血直流。接着又有数人被击倒。匪首李锡武见势不妙,转身便跑,攻城匪徒被打得落花流水,四散溃逃。人民解放军跟踪追击,又俘虏八十余人。一场反革命暴乱,很快被镇压下去了。
扇匪暴乱平息后,党采取了宽大与镇压相结合的政策,镇压了首恶分子唐仲民、唐虞臣等,对胁从分子都给予悔过自新、教育释放。唐光斗躲在苕窖内,李锡武逃跑到巴中,也被逮捕归案法办。李树生足部枪伤医好后,因其顽固不化,坚持与人民为敌,也予以处决。全国解放了,党受到亿万人民的拥护和爱戴。但一撮反革命分子不甘心他们的失败,妄图垂死挣扎,阴谋暴乱,结果自取灭亡,确属罪有应得。封建迷信组织“扇子队”变成反革命组织“扇子匪”的严重教训,也应该为一切封建迷信者引为惨痛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