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马山壮志凌云直上黑马头(转帖)
网友:jinwu1787
初九里,午后无事.断然决定上黑马山.先走公路,至新仓库.遇表弟邓旭东及妻子.他们热情喊二哥.问到哪里,遂告之曰:上黑马山.他们说此路不能上.此去双林路了。于是一一指点捷径.我原路返回至预制板厂(即场镇修摩托车处).沿碎石公路遥望黑马山而行。原听说黑马山已成公路,心中仰慕已久,这段碎石路岂不成了样板路。心想黑马山人厉害呀!
一路上行,左右分道.左近山底,右傍山侧,道路左差右好。当然选择近道_差的路,此路过一河道.陡然右转,坡度30左右,路中间有一槽沟,坡顶有一石头凸出5 ~10公分,此路曲折反复,坡陡石大,我反复比划,若自己驾车,应如何操作。这路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机耕路,现在只不过宽一些.现在,离开公路,拐上山脊,顺路而上,十分钟上了一台地,转身背靠黑马山,对面迎着的是大洞山,大洞山后又有一座山,不知什么山名,大概是走佛教圣山_太蓬山;右下方是麻鹞山,其侧面有三条山峰分别下伸至河坝的锁儿桥、张氏祠和垮河堰。没有麻鹞之雄姿了.就读张氏祠完全小学四年,每周回家一次,时而从那片山峰拾级而上,翻越了麻鹞山.顺利到家。
今攀黑马山,已觉大洞山、麻鹞山小,可见的确是名山,像是全县的第一山,纵观二大队.那一处处山峦.紧密排列,又恰是人为安排."其山状若营垒.故名营山",今才方知营山县名有名符其实感也。
已上真正的山脊梁.一步步的爬了,宽不过一脚的石梯子,是人们精心铺就的.不要往左右两边看,否则头晕目眩,你摔下去活该!比我们麻鹞山的八道拐凶险.比青城山的九道拐还要笔陡,我不禁为这里出去的同学肃然起敬.这里的条件比起对面我们山上更艰苦一些,映象中如一个叫丰平的同学.个子不高,每周要背一背兜粮食下来,屁股一定触在梯步上,颤微微地周转屁股,使之向天,手抓峭石.慢慢地往下羧,可怜呀!特别是要背上腊肉、血贯肠、豆腐干等干腊制品去送给老师,以期得到老师的真传。难得他们黑马山的人就是这样不得已而为之吗?
这条路,后来妈妈告诉我这路叫"手抓崖",过去每年抬年猪下山来卖,这是必经之路。现在已把公路修到山上,黑马山人狠(齐)心呀!不再受那般苦了。
爬完这段路,抬头一看.麦田里一小孩,穿戴整齐地立在那儿,心中一喜.爬了许久,才有人烟。但马上明白,这只是吓麻雀的假人,一般是稻草人,用衣帽穿戴好,手里用绳子拴一匹笋壳,随风吹得"叭叭"响,啄庄稼的鸟儿,哪敢来呢?看!对面另一块地里,假人更高一些。哎!这种办法在我们对面几匠山上都快失传了。责任田分到户,产量提高了,也够小鸟去啄的了,不用这种土办法了。
望对山,大洞山已完公路上山,这黑马山也只不过通到山脚下,与他们说的不一样,修到山顶谈何容易.村村通,只通村委会就可以说通车了.这也不能怪他们修假路。还有茂密的一段松林路,掩盖得紧,难以走出他的遮天蔽日,好在只有一条路.顺着慢慢行,但路为泥土,若有下雨天,必易滑跤,要谨慎而过。上了松林坡.一堆蕨类植物东一片,西一堆地摆在你面前,像是在欢迎你,你知道巳经到了一个高海拨地带.看到长年长不高的小松林,像成了精一样的树干和松针,你心酸土地为何这样贫瘠。
前面有了笑语声,混杂着干松枝的断裂声,知道有人在采来用着薪材。尽是些小孩,还是不停地问你到哪里?我笑答"到处转转".听他们说到大山去拾材禾会更多,心想此山多大,还有大山,问明方向,直奔而去,前面偌大一片空地,打蓝球也问题,上面几个玩童,相互打架,问路则三不知,说那个叫朱松儿的才是本地人,问他则羞不能言,才见世面,常有的事,我像他五六岁时,也许既不能言,还要逃跑。我十七岁前未出家门,今四十有一才爬上黑马山,比他我更惭愧,父母在,不远游,连这黑马山也没有近游.是不是性格孤僻.同伙少矣,如今之独游!岂不怪论感慨甚多!
不去论之是非,前去大山,路也平坦.前面黑黢黢的松林,倒是挺拨,比刚刚遇见的不同,看来这边向阳,土质也肥厚一些,边走边顾盼,向左分路是双林乡的麻地湾.向右向高处,应该是所谓的大山,路下边有"坎坎"伐木声,这是所谓的靠山吃山,辛勤的人们离不开养他们的土地,这也不应算什么私伐乱砍.这也不能算是破坏国有林,就一点薪材,或许是自住房的梁椽而也,商品化才能作为罪责吧!不去为此操心费神而大发"天然林保护工程"何时天保耶?人保耶!等等之谬论!
愈走愈见林密,但树径不大,约斗碗粗,松林为主,多为迎客松状,系植物向光性所致,人形容为作双手伸出,错落有致,状若迎客,黄山迎客松,只不过是诗人墨客为其美名哉.不足奇矣!黑马山、麻鹞山、大洞山等皆有之。恨不得其名人善士为之呜也。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皆因平地起高山,山不高亦名也。此属川东平行峪谷地带,平昌、仪陇、营山三县交界,丘陵纵横,左右环抱,独此黑马山山势陡峭,如片石而立,前后观之形同骏马,又山高林密,黑黢黢状,故名黑马山。传说此山中有神马如墨,夜夜出来偷吃庄稼,人们想方设法进行捕捉,常隐于山中,遂下套于马蹄,标识绳套,次日山中见套于状如马蹄之地瓜藤上。家乡常言"六月六,地瓜熟",每年到农历六月,便上山坡田埂去寻地瓜,它是一种地蔓植物,茎通透嫩红,若血管,叶圆润透绿,果圆血红,大小如拇指头,细娃又称小地雷,内有籽,味甘甜,味美无比。故每年想起这如血黑马地瓜腿。人们遂拨利斧刃套处,见血流而斧拨则口合,多次无功而返,毫无办法。神马讥人智慧,遂投梦人们:"吾所惧者,来来去去也。"人们终弃斧头而用锯子断地瓜藤,斩其马腿,神马不出焉,化作黑马山而已!
神奇的故事,赋予她更加神秘,现实的她就这样简朴?听妈妈讲她儿时,在解放前夕的一日凌晨,窗外有大兵出操,地动屋摇,那是兵荒马乱的时代,不知是什么部队,开出门缝想瞧过究竟,突地有枪对着门缝并低吼:"不许看!"妈妈形容她当时被吓得摊软。后听得黑马山上炮声轰隆,枪声不绝,一天一夜,原是解放军上山攻打最后盘踞黑马山的土匪去了,上演了现实中的<黑马山缉匪记>,为之增添革命色彩。
黑马山还有她墨金的传奇。想当年,文革时期,群众大生产劳动激情和文艺创作热情高涨,还创作了一首普岭乡歌:其中有黑马山有煤矿的唱词,只听妈妈唱过一回,曲调优扬,歌词押韵,朗朗上口,令人神往,尤如<烂泥湾>在贫瘠的土地上唱出人们战天斗地的豪情和勤劳的悲壮以及少许收成的喜悦。据说她的煤矿不具开发价值.但通过大跃进、大炼钢的洗礼,人们至少能够作工业强国、工业强乡的美梦,至少知道工业化是国富民强的必然阶段。为此人们兴奋地议论川东大气田的勘探、规划、开发等热门话题,我们外出的几个兄弟,在网上神吹:你们家的责任田是大气田,这下搞发了。我差点立马辞职回家。这就是财富的魅力和守土有责的关系,田土是自己的根.因贫放弃她但不能让别人占有,那年回家,父亲对我的儿子说:这遍自留山就留给你了。儿子现在还对人炫耀"爷爷把那遍山给我了",我不知道儿子为何情系远在千里之外,又无契约,又用不着的"虚"的那遍山。人的占有欲也有虚实之分呀,如过去之妻妾名份是要挂靠的。不知道现在对什么钓鱼岛等田土山地毫不感情和欲望呢?!
遐思如梦,眼前已是一遍光亮,有栏盘(有一丈余的大簸箕,用晒五谷,可代地坝晾晒)大的一遍黄泥地,伸出天边,那已是悬崖了,旁边有几颗小树,被人拉得有些光溜溜的,恐为人们向崖下探视的手把。树前后各一路,前者离崖不过二尺,我已开始头晕,择后路向左边的大石板过去,其石宽数尺,长一丈,分为二块,左为青麻石面平如麻凹,石为泡沙石,石平滑。我已不知此处悬崖究竟多深,头还昏,腿下蹬.竟作趴状往前伸。哎呀!狗日的有六百尺深!你那晓黑马倒底好高,稳稳神,立直身,还是人形好郎君。哈哈!他妈的抬眼渺小大乾坤!
仔细看麻石上,有人刻了三个字"飞马崖",三个字有点迷糊,认了半天也难认得,是后来问人方知,不是名家刻题,书法难辨,加上日晒雨淋,脚踏手摸,残缺不识。
山顶风清木秀.几棵巨松阿娜多姿,婷婷玉立。远眺乡镇如积木.在烘烘太阳中,略显模糊.而山下水光霞射,反衬出春天气息。那一片片的冬水田中,水底下隐约可见的腐植土,预示着春耕的繁忙,在懒散的阳光照射下,仿佛看见了久违的举鞭叱牛的身影!靠天吃饭的庄稼人啦,冬水田是他们来年收成的保障和希望.及时雨的渴求是山地农人求之不易且付出巨大的神佑.这令我想起二零零五年,时值五月,我携子回来探亲,是夜凌晨四时,雷电交替,从黑马山方向扑来一场雨,正是抢耕插秧的及时雨,我的一位堂叔连夜起来为旱田"闸水",可谓风高雨急,行至一颗大树下,被飞天急电击中,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可怜他老人家第二天八点左右才被人发现.派人告知我等,苦于现在农村儿女媳妇皆外出打工,家中全是老弱病残,号称"三八六一九九"部队,即三八节、六一节、重阳节的妇幼老人组成。在城市里叫工伤加天灾,有政府单位帮忙,农村里凶难,只有邻里乡亲互助,而只有这些"三八六一九九"部队来分忧.实在够怆。我们买上冥品、香烟马上赶去,找到生产队有威望的人士,总领后事安排。回想起当时,他老人家的二个孙儿孤独的眼神,我心中至今酸酸的!现在有个愿望,像黑马山人一样,保护冬水田。
以[宋] 翁卷 的《乡村四月》结尾:
绿遍山原白满川,
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
才了蚕桑又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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