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邪恶之事莫过于蛊。凡是与蛊有关的词语大都令人生畏,如蛊惑、蛊杀、蛊谋、整蛊等,蛊毒就是众多虫子呲牙咧嘴最后的结果。蛊毒之残酷者,当数夷人蛊。其制作方法是:把一个大坛子埋在正屋中间,在端阳节那天,到田野山中任意捉回12种爬虫回来,放在坛子里,把盖子盖严实。这些爬虫就是毒蛇、毒鳝、蜈蚣、蟾蜍、蝎、蚯蚓、大绿毛虫、螳螂等,在一年之中那些爬虫在坛子里互相吞噬,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反正最后只剩下一只,这个爬虫吃了其它11只(种)以后,自己也就改变了形态和颜色,形态与龙相似,大约是毒蛇、蜈蚣等长爬虫变成的。一年之后蛊已养成,主人便把这个坛子挖出来,另外放在一个不通空气、不透光线的秘密屋子里去藏着。据说蛊喜欢吃的东西是猪油炒鸡蛋、米饭之类,再饲养三、四年后,蛊约有一丈多长,主人便择日打开盖子,让蛊飞出去,作恶害人。世间万物皆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这个邪恶的大虫最终还是会被高人消灭的。
几年来,我游玩山水,走遍四川,在川北某邑发现一个奇异的现象,仿佛看到了爬虫在那个坛子里的争斗。个个身先士卒,剑拔弩张,张着血盆大口,以吞噬对方为己任;有的虽已遍体鳞伤,仍披坚执锐,铠甲遍地,令人唇亡齿寒,惨不忍睹。
如果说那个养蛊毒的邪恶之人盖住了坛子口,爬虫们必须吃掉对方以养活自己的话,但是,我们玩耍的坛子是开放的、包容的,来去自如的,你为何不爬开一些,寻找适合自己生存的土壤呢?非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吗?再说,就算你战胜了,吃掉了坛子里所有的爬虫而毒性十足,威武雄壮,你还是原来的爬虫吗?那个祸害人类的夷人蛊不是最终灭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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