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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楼主: 535139365

小旅馆------我在四川师大新校区旁开小旅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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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7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lol:lol:lol

发表于 2012-2-17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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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总是如此沉默 的帖子

我转的,都还没看完,你看完了奥?

发表于 2012-2-17 13:05 | 显示全部楼层
:funk:

发表于 2012-2-17 13:28 | 显示全部楼层
吸引了我。

发表于 2012-2-17 13:35 | 显示全部楼层
字写得很好

发表于 2012-2-17 13:41 | 显示全部楼层
;P;P;P;P;P;P

发表于 2012-2-17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

发表于 2012-2-17 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P;P;P

发表于 2012-2-17 14:14 | 显示全部楼层
惹人

发表于 2012-2-17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介四广告,鉴定完毕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4 | 显示全部楼层
16    

  由于天刚亮就开会,所以开完会我回到小旅馆,客人们多数也才刚刚起床,有的则在等着我退押金,我意识到,赶紧请个员工,已经是当务之急,否则,我以后别说开会,哪怕去吃饭也走不开身。
  于是我赶忙在旅馆门口贴了张招聘启示,心想,中午的时候,来吃饭的学生路过我这,肯定会有应聘的,到时候我就招个漂亮的女生。

  哪知道,中午来来往往的学生很多,但真愿意勤工俭学的却其实很少,愿意来旅馆打工的女学生,则更少。即使偶尔有女大学生上来询问,也普遍长相不佳,或是穿得过于朴素。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手头紧,何必勤工俭学?如果长相漂亮,何必到我这里应聘?看清了这一点,我不禁感叹一声:“理想总是丰满,现实总是苗条,理想和现实之间,在任何领域,都是差之千里。”不过,这时候我还没死心,想多撑一两天,万一能招到个美丽的女大学生呢?

  中午过后,小旅馆终于客人散尽。我清点那些情侣们的战场,发现平均每间房子至少有3个避孕套,有的还知道扔进垃圾袋,有的则随意地丢在地板上,甚至床单上。
  我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那些鼻涕般的精液,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拿了把火钳,捏着鼻子夹起来丢进大垃圾袋去。
  至于床上用品,是必须换的,我事先为每间房配备了3套床单被套枕套之类,因此换洗到还从容。不过当天的床单被套肯定必须当天清洗,否则未必能及时干透,由于还没招到服务员,我又懒得自己动手,看到原来的女房东刘姐就在对面,想到她也没什么工作,没任何收入来源,于是我问刘姐:“我还没招到服务员,刘姐要不你今下午临时帮我收拾一下房间,洗一洗这些被套什么的,我给你40元,如何?”

  我院子里有洗衣机,因此清洗被套其实并不辛苦,最多两小时就能做完全部清洁工作,而且我自己还主动扫地拖地,因此,我若到镇上喊个陌生的农村妇女,估计最多给20元就可以了,而我给刘姐40元,其实是真心想帮帮她,毕竟她闲着也是闲着。
  本以为刘姐会比较高兴,但我随即发现,她虽然立即就答应了,但眼神里并没有开心的神情。
  我立即醒悟,她就住在对面,对我旅馆昨天晚上的收入看得清清楚楚。原本,如果他们自己有眼光,自己做,那么,这些收入就都是他们自家的,但却因那时不懂,将院子租给了我……我心底一沉,发现自己大意了,但既然已经喊她了,这时不宜再多说什么,只是我更坚定了务必在今天下午招一个服务员的念头,甚至如果下午只有男同学来应聘,我连男生也招!

  傍晚吃饭时,终于又有一个女生说愿意应聘,我抬眼看去,这个女生尽管依然不漂亮,但眼神中透着热情单纯。于是我在内心决定招她。
  “老板,多少钱一个月啊?”
  “800”我故意说低一点,等待着她若不满意,我好往上加一百。
  “恩,可以”,她完全没有讲价的想法,只是说,“不过,老板,我毕竟要上学,我每天下午6点后来可以不?”
  “不是不可以,但我旅馆中午必须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清洗被套啊。”我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中午吃了饭就来做卫生,下午2点上课前我回学校,6点后再来,工作到10点,老板,你看这样可以吗?”
  我想了想,觉得其实也满好,就装做有点纠结的样子,貌似很迟疑地说:“哎,那就先试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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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近似图,注:非其本人画像,为网上找到的气质神情相似图片)

发表于 2012-2-17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lol;P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5 | 显示全部楼层
17

  那两三天,我们四方街的商家都在招聘员工。
  起初,都想招漂亮的女大学生,因为这样能吸引来更多的顾客,甚至指望着自己能因此有点艳遇。
  但实际上都没能招到。
  小朱的“有家客栈”招了个女生,有点象周星弛电影里的“如花”,相比之下,我招的这个名叫冯小莉的女生还算看得过眼,不禁令我沾沾自喜。
  冯小莉,读大二,贫困生,人很勤快,接触两三天后,我对她越来越信任,许多时候甚至收住宿费和押金,都让她代劳了。

  小马已经张罗着将“四方街”的广告牌竖了起来,他把做广告牌的费用列了个清单,然后挨家收钱。不少人都觉得他报价有些偏高,但既然是他在跑腿,也就没人认真计较,想,如果有回扣,也就算是给他的辛苦费吧。
  小马收了其他几家的费用,转到我这里时,他看四周无人,突然悄悄对我说:“雷哥,你知道我为什么支持你取的这个‘四方商业街’的名字?”
  “为什么?”我心里确实也有些纳闷。
  “雷哥啊,你看看,我们这八家院子,是一条斜线串起来的,哪里叫‘四方’嘛”,小马说,“但是,你发现没有?你们四号院,和我们六号院,再加上你们房东他们新修的这个平房和他那块地,正好就构成了个四方形!”
  “这到是个事实,但这有如何?”我问。
  “哎呀,雷哥你怎么不开窍啊,我们这里是个四方形,而整条街又叫‘四方街’,这就意味着咱们这两三家,是整条街的中心,我已经跟你们房东说过了,以后打算把他家的平房和那块地也租下来,改造成一个四方形的露天啤酒广场。这下‘四方街’就名符其实了。以后咱们紧挨着啤酒广场的这几家,包括你们旅馆,就成了最黄金的口岸了!”

  我很吃惊,小马竟然考虑得这么细这么远。有人说高手下棋看两步,小马明显是能预先看三步以上了,确实是个人精。至于他为什么给我说这些,一来是邀功,并拉近关系,二来,他是暗示我,我门前的这块地,他是预订了的,提醒我不要插手。

  我曾经想过,将自己门前的这块四四方方的地,加上我房东新搭的平房,做成一个露天喝茶的茶园,但是,我又担心房东在田地上新搭的平房属于违章建筑,说不定要勒令拆除,因此我虽然有这想法,但并没实施。
  没想到,小马竟然捷足先登了。但是,我也并没下决心去争,心想,假如小马租了,开成啤酒广场,至少可以使我的旅馆门外更热闹,而且终于可以让我的房东搬家,我也落得一个耳根清净,也算是好事一桩。

  我的房东两夫妇,自从看着学生们搬来之后,我的旅馆生意越来越好,他们的心也就越来越沉。由于他们就住我旅馆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前还彼此热情地打个招呼,如今他们却经常把头一埋,似乎不太乐意招呼。虽然合同签定,白纸黑字,他们想反悔也晚了,但一直住得这么近,终究不是件好事,我隐约觉得有些担忧。盼望着他们最好早点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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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房东老顾近似图,注:非其本人画像,为网上找到的气质神情相似图片)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6 | 显示全部楼层
18

  开学后的第一周,眼看就要过去了,我们每家餐馆旅馆,都赚得钵满盆满。何军,小马,他们旅馆房间多,自不必说,即使是我,仅仅9间客房,每晚都满员,加上白天有一些零星的钟点房,每天的收入也至少600多元,而且既不交税,也没什么其他杂费,水是井水随便用,除去人工开支和电费及房租,每天的纯收入起码500元。这么算下来,每个月能有1万5的净收入,实在令我喜不自胜。至于小马,何军他们,每个月能赚3万多元,的确有些惊人。
  看着我们大把大把地捞钱,阿黄他们也坐不住了,一边加紧搞他们网吧的最后准备,一边到川师校内发小传单招聘网吧服务员。

  终于,我们开业八天之后,阿黄他们的网吧,也开业了。放了很长的一串鞭炮,不仅把学生们吸引了过来,还使得附近村民们也都过了。我当然也过去凑热闹,一进网吧,就感到一阵阵热浪。
  “怎么不开空调?这么热的天。”我问阿黄。
  阿黄和罗老师都在挥汉如雨地搬电扇,边搬边喘气,说:“这鬼地方,是农村电网,网吧全部计算机打开后,就带不动空调了,可惜了我昨天才买的2台空调机,幸亏买的是二手的,否则亏大了。”
  我安慰阿黄他们:“没关系,已经九月了,秋老虎再威风几天,就要收山了,而且你们生意这么好,即使没空调不也坐满了?”
  阿黄笑笑说:“这倒也是。”
  正说着,忽然听到耳畔很秀气的一个声音在问阿黄:“他们说你是这里的老板,好象你们正在招服务员,是吗?”

  我和阿黄都抬头看去。必须承认,我在第一瞬间,有一种被轻轻地电击了一下的感觉。
  这是一个我仿佛一直寻找,或者,在期待其出现的姑娘。她的眼神有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胸部很挺,夏天的简单T恤套在青春的躯体上,仿佛箍着两只兔子,而她的腰身却又那么细,与硕大的胸部那么不和谐,并因这种不和谐而格外邪惑——然而她的神情又是那样无辜,那样纯真,那是装不出来的纯真,与乳房的巨大无关。

  我看着她,傻傻地微笑了一下,但她显然正急于找一份工作,洁白的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直视着老板阿黄,仿佛没看到我。我心里突然生出一分妒忌,想,时也运也,我招聘那几天她没出现,不早不晚在阿黄招聘的时候却来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估计阿黄这小子心里乐开了花,果然,他笑得满脸稀烂,正在跟那女生谈条件。我在一旁,装做东看西看的样子,其实一直在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从对话中我听出了,这女生叫历鹃,在外语系读大四。
  结局毫无悬念,阿黄开出每月1500的工资,并且上班时间比较随意,还可以边上班边上网,从而留住了历鹃。并且,阿黄还另外招了个女生,和历鹃轮岗上班,这样她们就能轻松一些了。
  我有些失落,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无非因为这里四野荒凉,想上网都没地儿,为了图个上网方便,才来应聘,象我那样的小旅馆,给再多工钱,她也未必做的。这就叫命,我没那个命,做人要认命啊。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7 | 显示全部楼层
 19  


  阿黄他们网吧开张,对我们刚刚形成的“四方街”来说,带来了三件事先都没预料的事。
  第一,是虽然早知道网吧开了生意会很好,但没想到如今的大学生会那么喜欢上网,由于周围暂时没别的网吧,校内那家网吧也还没开张,因此,几乎所有想上网的学生只能到这里来,于是竟出现了上网要排队的现象,有时甚至排两三小时。不过这也使我们“四方街”的名头更响亮了,几乎所有川师学子,都知道新校区西门外,有了我们这条小街;

  第二,曾以为我们这些靠近大学的店铺开张后,都能招到漂亮的女大学生当店员,但没想到我们这几家店其实都未能如愿,更没想到的是,阿黄他们的网吧却能招到远远比我们想象中更美丽的女生。
  历鹃的美丽即使在以美女闻名的四川师大,也绝对是万里挑一的。当然,何军的老婆卿云也异常漂亮,但年龄不同,感觉也就不一样,一个是清纯女生的健康活力,一个是成熟女人的妖娆妩媚,此外,二号院的芳妹固然没她们那种令人震惊的美,却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温婉可人,并且如邻家女孩那样让人感觉亲切,所以也让人赏心悦目。她们三人,仿佛“四方街”的三朵姊妹花,给我们这个简陋的商区平添了许多魅力;

  第三,虽然我们对农村电网的电压偏低略有耳闻,但我们多数人都没想到,网吧一开,不仅空调带不动了,甚至连电热水器也带不动了。这个村原来的电线从来没承受过如此多的电器,如今,只要网吧的计算机一开启,小马和小朱他们旅馆的那些电热水器就会跳闸,他们的热水器陡然变成了聋子的耳朵——纯摆设。

  我在这时,才终于明白了何军他们为什么要买燃气热水器。螳螂捕蚕,黄雀在后,小马其实已经下棋看三步,可谓是高手了,不幸的是何军他们下棋能看五步!
  既生瑜,何生亮,上帝喜欢在狭小的空间里让棋子们狭路相逢,如果真有上帝,他是一个心理变态的家伙,他喜欢看着人与人之间最棋逢对手的贴身肉搏。

  小马和小朱有些进退两难,若要更换热水器,成本太高,若不更换,失去了洗澡的优势,是个大的败笔。
  好在,暂时这一带旅馆数量尚少,何况正是盛夏,洗冷水澡也能忍受,因此,即使热水器用不了,依然还是能住满。不过,住客们纷纷要求,按照没有热水的客房价格收费,于是小马小朱他们每间房子每晚就少赚了十元整。

  但更令小马小朱忧虑的是,虽然我们“四方街”是离新校区最近的,占着地利之便,但两公里外有个商品房小区,已经有聪明人在那小区里租下套间,改造成钟点房和旅馆,并包下面包车在川师校门口揽生意了。
  面包车顶上立个小牌子,写着旅馆电话号码,以及一排大字:“24小时热水淋浴,免费接送”,生意还相当不错。
  更主要的是,这种方式具有带动作用,必然有更多的人到附近小区租房子改造为旅馆,这意味着时间越往后,我们这些旅馆将面临越来越激烈的竞争。

  我和何军的旅馆靠近路边,并且有热水,所以受到的冲击比较小,而小马小朱的旅馆在小路尽头,如今又没了热水,冲击相对大些,使他俩不得不居安思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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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的网吧近似图,注:非其网吧,为网上找到的相似图片)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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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8年9月,网吧开张后的那两星期起,一直到2009年1月放寒假之前,是我们“四方街”最好的一段时光。
  那时,整个新校区数以万计的学生,每到中午和傍晚,就如过江之鲫一样,往我们那里涌,那一番盛况,可谓空前绝后。
  从川师新区的西门通往我们“四方街”的人流量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还迅速带来了一个新的商机:很快就有人自发地在这条路边摆起了地摊。
  起初,来的都是早前就曾在师大老校区摆过地摊的“地摊族”,随后,附近的村民们也终于坐不住了,蜂拥着加入了“地摊族”的行列。

  六号院的原房东凤姐,在小马小朱租下院子后,就在近旁他们自己的田地上,违章搭建了一个平房,住了过去。
  和我院子的原房东一样,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八个院子在短短几十天内所发生的天翻地覆的变化,亲眼看着他们曾经以为毫无用处的自己的祖宅,神奇地变成日进斗金的印钞机。
  他们有羡慕,更有无尽的懊恼。但合同白底黑字,按着指印,木已成舟,无可奈何。
  生活终究要继续,懊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商品经济的大潮势不可挡,他们身处其中,颠簸沉浮,看着那么多陌生人过来摆地摊,一个晚上能挣好几十,甚至上百,于是,也都心动了。

  这个村里的原住民里,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凤姐。
  凤姐比起其他村妇,本来就泼辣许多,而且手巧,懂得裁缝。她家里原本就有缝纫机,见如今门外就是来来往往的学生,于是将缝纫机搬到了从学校西门通往四方街的口子上,给学生缝缝补补,第一天,居然就赚了70多元,把她高兴得合不拢嘴。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附近的村民,几乎全部火速加入了地摊大军,这就导致从学校西门到“四方街”这短短的四百多米道路两旁的空地,迅速被瓜分占据。

  我的原房东刘姐,没有凤姐那样的手艺,就在家煮茶叶蛋,还顺带卖一些卤菜,几天后也走上了正轨,生意兴隆起来。
  钱能壮胆,此言不虚,刘姐陡然也变得满脸红光,再不是前几天40元就答应给我洗被单的刘姐,更不是一个月前将9千元钱颤微微地数两遍的刘姐了。

  我心里暗叫不好,这下,刘姐他们是更不愿意搬走了。为了试探口风,这天傍晚,我装做散步,踱到刘姐的地摊前,先是问了问生意,而后,仿佛不经意地说:“刘姐啊,我听小马说,他要租下你现在的平房,和平房前那块四四方方的地,是不是哦?”
  刘姐一边卖茶叶蛋,一边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们还没答应,其实除了他,还有其他人也来问过,也出过价,但我们想,毕竟我们的院子是你租下来的,这块地和平房如果你来租,弄成一个整体,是最合适的。”
  我也有些心动,就问:“那多少钱?”
  刘姐想了想回答:“小马他们给我出一年3万元租金。”
  “3万!”我说,“租院子也才一年1万8,这小小两间平房,就要3万?”
  “院子便宜那是因为我们当时傻啊”,刘姐说,“现在,我们不能再傻下去了。对吧?”
  我一时语塞,打了个哈哈,然后说了点别的,尽量显得淡定的样子,慢悠悠地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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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方街人流如潮意境图,注:非小说中所指的四方街,为网上相似图片)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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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我,还是小马,都显然不愿意为刘姐这半亩空地和两间平房,付出每年三万的代价,何况他那平房是违章建筑,万一有关部门斗硬,说拆就得拆,这些我们心里都清楚,不愿意冒这个险,因此,改造啤酒广场的事,也就暂时搁浅了。
  其实,另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我们那些天主要的心思,都没放在啤酒广场这事上。

  小马那段时间的心思,主要放在修路上,他希望将原来的机耕道,改造成一条能通汽车的水泥路。
  但是,一问造价,才发现难度非常大。
  怪不得人常说,路是用钱堆出来的,即便修咱们这种宽约2米的水泥便道,成本也让我们很难承受。
  于是小马建议,不铺水泥,只铺便宜的炭渣,重点放在拓宽路面上,以便小汽车能开到我们后面几家院子来。

  整条路的瓶颈,就在三号院围墙边那一小段,长约15米左右,之所以只有1米4宽并且长期没拓宽,原因是那里是块“台地”,路基两边高差很大,一边是围墙,另一边是旱田,而那块旱田比路基矮半米,这半米的高差很难填平。
  要拓宽这瓶颈,要么将三号院的围墙往里移,但不仅何军他们不会愿意,三号院的原房东肯定也不会同意,这直接涉及原房东家宅基地的面积,自然是不愿缩小的。那么,唯一办法是填上高差,拓宽台地,不过这样一来,造价必须大大增加。

  希望拓宽路面的,除了小马小朱,还有五号院和我的四号院,但对一,二,三号院来说,拓宽道路对他们几家并无实际效益,甚至我们生意变好了,对他们反而有负效益。所以,对于修路,他们一直只是敷衍。
  如果只是平摊下来不多的开支,或许出于整条街的商家维持关系的缘故,他们还会答应,但如果要填高台地,加大开支,他们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一、二号院采取不予答复的办法,三号院则干脆直接拒绝说:“我们前面的路本来就不窄,我们自己稍微加工整理一下就行了,而后面的这些路我们基本不使用,让我们也摊费用,说不过去嘛。”
  于是,小马的修路梦想,在第一个回合,暂时受挫。

  但是,小马是一个特别顽强的人,他想了两天,又召集我和五号院的丽姐,商量说:“如果修路,的确是主要对我们这五个院子有好处,他们三家院子在前面,本来路就宽,而且本来就离公路近,我们这五家院子,如果不修路,一旦学校里面的商铺开张,我们受到的冲击肯定大得很。”
  我和丽姐心里也明白,这的确是事实,不过,我们四五号院毕竟在中间,即使不修路,我们的处境也比小马小朱好一些,所以我们没他们那么急。站在我们的立场上,修,确实也比不修要好,但如果花的成本太高,我们就宁可不修。

  小马对此也心知肚明,于是,他抛出新的方案:“你们注意到没有,目前这条路,是从一号院进来,我们这几家,在路的最后面。但是,我们这几家反正都必须修路,与其拓宽三号院围墙边的台地,不如另外修一条小路,由雷哥的四号院口,直接通向公路,这么一来,从师大西门出来的学生,因为咱们这条新路的路口离西门更近,必然都走新路,那么,整个格局就变了,雷哥那成了我们‘四方街’的路口了,我们这几家,就成了‘四方街’的中心地带,你们觉得呢?”

  我们几个一起走出门,顺着我的院子往公路上张望,发现果然有一条田间小路弯弯曲曲通往公路,并且路口比目前的路口离西门更近,顿时明白小马的思路完全可行,大家不禁上下打量小马,都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五号院的“大姐头”丽姐说:“小马,哦,不,马会长,你只在这里开饭店开旅馆,真的是屈才了。你完全可以找个小国当总理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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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某种意义上讲,小马的确是个实干家,如果抛开一切成见与个人恩怨,客观而言,小马具有许多成功者所需要的质量特征。例如,坚韧,百折不挠;例如,遇事冷静,擅长判断形势,权衡利弊,做出取舍……
  然而,我内心其实一直不喜欢小马,很长时间里,我一直反思过原因,最后我猜想,是因为他与我不是同一种人,我表面固然看着也还算精明,但我内心深处一直是个爱做梦的人。我骨子里从来是理想主义者,而非现实主义者。

  也正因此,我总是容易沉迷于儿女情长。对爱的追逐和寻求,在我的生命里,一直占有着最重要的位置。  
  那段时间,我的主要心思,既不在修路上,也不在旅馆生意上,而是在历鹃身上,我对她的确一见钟情。

  我反省过自己的人生道路,发现每次我如果因为一见钟情而爱上一个人,往往会爱得很真,很深。
  而当我是因为日久生情而爱上了一个人,则往往理性有余,而深度有限。
  我猜测,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在第一个瞬间就不顾一切地爱上了一个人,那往往是最纯粹的爱。
  只不过,对大多数人来说,不顾一切都只能发生在小说里,而非现实的世界中。这个世界有太多太重的负荷,脆弱的肉身,如何真能不顾一切?
  所谓初恋往往最不顾其他,其实无非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爱情这朵玫瑰,有那么多刺。而以后被刺伤得多了,自然懂得了畏惧,自然不敢再不管不顾。
  岁数越大,顾虑越多,哪怕真的又一次一见钟情了,也必然顾左右而言他,无论是面对着对方还是自己的内心,都躲躲闪闪,欲语还休。

  也正因此,尽管我在第一瞬间就爱上了历鹃,但我在很长很长的时间里,都从来未曾表露。
  我只不过会时常溜到阿黄的网吧,一边和阿黄他们瞎聊,一边偷偷偶尔看几眼历鹃,而每当历鹃看我,我就立即假装看着别处,一幅正襟危坐的模样。
  我就像是十七岁时第一次暗恋一个女孩子那样,毫无章法,没有招数,因此必然丢盔卸甲。

  当然,由于经常去一号院,次数多了,渐渐也就和历鹃彼此认识了,互相偶尔还开开玩笑。
  令我意外的是,我和历鹃居然是老乡,她满口成都话,以至于我一直以为她是成都本地长大的女孩子,认识两个星期后,才知道她竟然是江油中坝人,我们是正儿八经的老乡。

  历鹃很高兴在这里有我这个老乡,她说:“你们这条街,坏人多,有老乡你关照我,我觉得安全多了。”
  我说:“别,男人都是狼,老乡也是。”
  历鹃笑着打一下的肩膀,说:“那我就是猎人,打你们这些狼”。
  我回到我的小旅馆,回味着她触碰我肩膀的那个瞬间,心里竟然感到暖暖的,有些幸福。

  阿黄常说,“雷哥,你这样是追不到女人的。你太腼腆了,要够坏才行。”
  是的,俗话早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但问题是,我一旦遇到喜欢的女人,就往往有点傻,好人不象好人,坏人不象坏人,悬在半空,两头不靠,所以,在泡妞方面,我一直缺乏天分。
  这让我时常感到十分落寞,我多希望自己也能巧舌如簧地在历鹃跟前贫嘴啊,然而我每到她面前,就十分口拙。
  有时候,碰到历鹃值班,我连小旅馆也懒得打理,整个下午都坐在阿黄的网吧里,开一台机子,打一下午的游戏,但我的心思总会从游戏中游离出来,浮动到不远处吧台里的历鹃身上。
  这个吧台设计得比网吧大厅高一小截,历鹃累了的时候,会手撑着台子,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

  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成都九月下午的阳光有些灿烂,却又在灿烂中有几分雾蒙蒙的,这阳光总会有几缕挤进窗户,洒在历鹃身上,在她身体曲线的某些部位镀上迷离的金边。
  她的发丝毛茸茸的,充满生机和活力。她最多也才21岁,而我当时已经34岁了,我正走在青春消散的道路上,而她的青春之旅才刚刚启程不久……
  我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看着她,觉得她如同城堡里鲜花初绽的公主,而我,则是城堡外阴暗地沟里一只快老的蜥蜴,心中充满了绝望的爱情。

 楼主| 发表于 2012-2-17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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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我就那样时常耗在阿黄的网吧,连经营旅馆也没那么上心了,对门前那块可以改造成啤酒广场的四方田地,自然更懒得操心。
  我原以为最终小马也许会租,但结果,临了却是一个矮胖子租了下来。

  那个矮胖子,只租了田,所以原房东夫妇,依然住在平房里。
  只用一个星期时间,矮胖子就把田用水泥铺平,用竹竿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啤酒广场。
  有一次,我出于好意,对矮胖子说:“兄弟,田里是不准弄水泥的,说不定上面要查。”
  矮胖子斜睨了我一眼,说:“谁敢查我,我查他全家!”

  不久后,我听人说,矮胖子人称罗矮虎,是这一带村镇里的一霸,进过监狱,吃过牢饭,天生横蛮,连村长镇长都惧他三分。
  他之前没注意到“四方街”的商机,等他注意到了,院子已经全部租完了,作为一个晚来者,他也想捞一桶金,于是搞起了这个啤酒广场。据说我原来的房东怕他,只敢收了不多的租金。

  让我郁闷的是,罗矮虎租的地和我租的院子属于同一个房东,因此,我们的电线牵的是同一个电表,罗矮虎十分霸道,拒绝在他的线路上再安一个电表,因此,每个月他到底用多少电,完全只能估算,他来之后的第一个月,只象征性地给我50元电费,其他的都由我支付,摆明了是白占我便宜。
  我虽然心里不爽,但还是想息人宁事,于是也没多计较。
  这使我的心情变得有些烦闷。原本以为不再为别人打工,自己开个小旅馆,自由自在。可生活永远不如预期那么顺利,我依然在现实的世界里左突右支,疲于应付。
  而同时,我还要在暗恋的爱情中绝望着,压抑着内心的激情。

  福无双至,祸却历来不会单行。
  十月国庆节刚过,小旅馆的经营,就遇到了一个新麻烦:一天下午,突然两个小痞子模样的人,跑进旅馆,东张西望,开口就说:“喊你们老板过来。”
  我赶紧过去,虽然内心有一点点怯,但还是看起来沉稳地说:“什么事?”
  “什么事?好事!”其中领头的那个,嘻皮笑脸地说,“这位老哥,你们旅馆生意好哦?”
  我递了支烟,说:“哪里哪里,也只是混口饭吃。”
  “大家都是混饭吃,能不能让我们兄弟也跟着混点饭吃?”那个又说,“放心,我们不是来刮财的,我们是和你共同发财。”

  怎么着呢?仔细问了,才知道,他们是想在我的旅馆摆两台“老虎机”。
  他们说,已经在这条街转了几遍了,发现我的旅馆位置适中,不太临街,但也不太偏,很适合摆“老虎机”。
  “摆两台就够了,就占你店里巴掌大一块地,那些想玩的人投币就是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半个月和你分一次成。你相当于白白拣钱。”
  我内心当然不愿意,毕竟是赌具,我只想做正经生意,不想惹任何麻烦。可是,又不好一口回绝他,于是我只好说,“我想想。”
  他们俩夸张地笑着,硬在我桌上留一包烟,出门了。
  剩下我呆呆地站在院子里,头都大了。


(四方街的混混们,非其真实照片,为网络所找的相似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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