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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旅馆------我在四川师大新校区旁开小旅馆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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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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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我们从平乐古镇回到了四方街。
  仅仅离开一夜,我却觉得对四方街有了一种家园般的依恋。这里的一草一木,如此熟悉,又因熟悉而让我感到安全。
  人们往往习惯于夸大女人对安全感的需求。但其实,无论男人女人,都是极需要安全感的。所谓家园,就是让你浮躁的内心感到安宁之处。对2009年2月的我而言,我的家园就是四方街,就是小旅馆。如果谁要夺走或毁掉我的小旅馆,那就等于要夺走或毁掉我的家。
  可是,无论我如此谨小慎微,一场暴风雨,却即将来临。只是我那时,还不知道。在2009年3月,我差一点点,就要失去我的小旅馆。

  古人说,贪欲是危险之源,这应该是有道理的。我面临的那场暴风雨,既有许多偶然,也有许多必然,但最初,是因为我想获得更多。
  记忆再度回到09年2月19日,我们从平乐回来的那一天。傍晚,我和陈鹿站在小旅馆外面,看着夜市里熙熙攘攘的人群。陈鹿突然一脸郑重地说:“雷子,我发现了一个商机!”
  我才不信这小姑娘能发现什么商机呢,带着笑意,我瞧着她:“说来听听。”
  陈鹿说:“你发现没有,夜市里人气这么旺,而咱们这小旅馆,离夜市又最近,完全相当于新川师的“春熙路”。这么好的地段,只拿来做旅馆,太可惜了。”
  “你的意思是?”我突然发现这姑娘其实很有想法。
  “小旅馆靠近夜市这边的几间客房,完全可以别做客房了,把门改个方向,在朝着夜市的墙上开个大点的门,就可以作为商铺出租,绝对是黄金旺铺。”
  这可还真是个好办法。我惊讶于陈鹿商业头脑的灵活,又兴奋于如此一来,所能增添的收获。我总共有三间客房靠近夜市方向,而且那三间都是没带卫生间的,做为客房,只能创造每晚60元的效益,一个月也就1800元,还要清洗被单,打扫卫生,进行管理,颇为麻烦。而如果改造成商铺,这样的黄金口岸,一间商铺月租金3000元,并不算高,并且能一次就收半年租金,回笼大笔资金。
  掐指一算,每间铺子半年租金1万8,三间铺子就是5万4的收入,若按一年算,光租金就能有10万8。确实非常惊人。
  我高兴地一把抱起陈鹿,原地转了两三个圈,转得俩人都昏昏倒倒的,由衷地赞许道:“你简直是天才!”

  2月20日一大早,我就立即行动,喊来两个泥水匠,计划着在墙上开洞。刚要动榔头,何军张超就过来了,几米开外就嚷:“雷总,我们老远就看你带着泥水匠过来,有什么新规划啊?”
  我想,反正墙一敲掉,新门一安装,傻瓜都知道我要干吗,那还不如老实告诉他们。于是,就把打算将客房改造成商铺的想法告诉了他们。

  我刚说完,何军就一拍脑门,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
  “雷总啊,怪不得小马说,整个四方街,最足智多谋的人就是你!比如说夜市到四方街的这条近路……” 何军假意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哎,我说那路干吗,我是说,改造商铺这么绝的点子,也只有你想得出。你这倒也提醒了我,我们院子紧挨着你院子,不也有几间客房朝着夜市方向吗?虽然位置没你的好,但也可以依样画葫芦,做成几间商铺啊。”
  我懒得再为那条路辩解了,见何军如此兴奋,从他的眼里,更证实了改造成商铺的确可行,我于是也兴高采烈起来。还主动带着泥水匠,去帮何军他们院子设计设计,看能改造出几间铺子来。

  就在那时,突然,隔着我与何军旅馆的墙壁,陈鹿我院子那边大声喊我:“雷子,雷子,赶紧过来。”
  我听她声音十分惊惶,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一看,只见陈鹿面色紧张,嘴唇失去红润,坐在椅子上,缩做一团。
  “怎么了?”我赶紧过去扶住她。
  “我下面,不断在流血,感觉还有大块大快的血疤疤……我好害怕,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陈鹿虚弱地说。
  我抱起她,发现她的外裤上都有血迹了。不假思索,立即将旅馆托付给马大嫂,抱起陈鹿就往公路上跑。经过何军他们三号院时,我对泥水匠说:“我这出了点事,今天没工夫安排你们改造商铺了,也不让你们白跑一趟,你们先帮何总改,他改了之后我还是请你们改。这活儿都给你们。”
  两个泥水匠千恩万谢地答应了。何军张超一看这情形,赶紧过来帮着我抬起陈鹿,快速到了大公路上。我喊了个“野的”,对何军张超说声“感谢了,兄弟”,就陪着陈鹿,直奔包家巷成都妇女儿童医院。

  到了医院,挂了急诊,医生很快把陈鹿推进了手术室。我一直走廊里等着,一直以为是我前天晚上与陈鹿的性事所导致的,心里充满了内疚。
  好在中午之前陈鹿就出来了。问了医生,才知道并非我的原因,而是上次她在另外的小医院做清宫手术未完全干净,有淤血和血块。如今重新做了处理。医生警告:“至少再有一个月是绝对不能房事的,你们可记得,这可不是开玩笑,图一时快乐,将来娃娃都要不起!”吓得陈鹿直吐舌头。

  下午回到四方街,发现何军他们动作简直神速,居然已经将他们院子靠墙的四个客房全部开好了门。
  我也知道,这事情夜长梦多,早点完工,造成既成事实,是最好不过的。本来想另外再喊几个泥水匠。可是,上午已经给那俩人主动说了,让他们先给三号院做,然后才给我做。我虽不算君子,但素来重然诺,不想反悔。
  而且,在何军要求下,那两个泥水匠又喊来了两个搭档,一共四个人,估计两三天就能将他那边的铺面改造好。既然速度如此快,我无非也就等两三天而已,似乎也问题不大。加之陈鹿刚刚又动了身子骨,需要照料,我想好好照顾她两三天,之后再全心改造商铺。由于这几个原因,我也就没另找人。
  只是没曾想,这一念之差,竟生出了诸多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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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住房改造成商铺示意图,此图为示意图,与本小说无关,此为网络上所找到的图片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0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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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改造工程比我想象的要慢不少,整整七天,何军他们的三号院才终于完工。经过一番折腾,足足做出了四个商铺。而且为了便于出租,他们不是我所设计的那样开个小门,而是将一大堵墙都打了,安上铝合金的卷帘门,这下,和正规的商铺简直没啥两样。
  商铺都还没搞完,就有夜市里的商家来主动询问如何承租,等何军他们的商铺全改造好之后,只过了两天,四间就全租了出去。有两间出租成3500元/月,分别是“美味烤鱼”和“兰州拉面”;另两间出租成3200元/月,分别是“沙县小吃”和“电脑维修”。四个商铺,每月的租金就是1万3千4,按季度收,光是这第一个季度,就收到了4万元,何况还另有1万元押金。
  这消息一传开,可把整个四方街的人都引得眼睛象兔子一样红。大家都在背后说,“何军张超这两个人,太精明了,这下他们是真的发了!”各种羡慕妒忌恨,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他们早已被杀死了无数次。
  而何军,张超和卿云自然是高兴得眉开眼笑,专门送了一锅炖好的土鸡给我和陈鹿。说是给陈鹿补补身子,略表对我“金点子”的感谢。还叮嘱我说:“你可得搞快点,这里适合改造商铺的,也就我们院子和你的院子,其他人赚不到这个钱,恨得牙痒痒,你赶紧把铺子弄出来,免得节外生枝啊。”

  如此态势下,我自然也赶紧加快改造进度。我能改造的,其实只有三间,但改造难度却比何军他们那边更大。因为我这房子,原先的墙在砌砖时,老房东为了省钱,水泥标号不够,比较容易倒。刚在墙上开个洞,就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我不得不去城里的建材市场,买回钢筋,进行加固,等水泥和钢筋硬化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动作,这样一来,就更慢了。
  这天,已经接近二月底了,泥水匠又说钢筋不够,于是我不得不又打了个野的,去了趟城里。“野的”经过洪水镇街上时,我忽然看到了何军他们俩,还带着两个像是“混社会”的牛高马大的陌生人,都有点神色凝重的样子,正走向一个茶楼。我赶紧让“野的”停一下,喊:“怎么了,你们在这干吗?”
  何军一看是我,赶紧招手说:“雷总,本不想惊动你的,你既然碰到了,不如过来帮兄弟我出个主意。”

  我让“野的”等我一下,走过去详细一问,原来,他改造房子出租商铺的事,被村里不知哪个村民告诉了他院子的原房东。
  他那原房东,本来是最好说话的一个,而且平时反正不住那边,院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因此以前是从不来过问的。
  而如今,突然有人告诉他,他的院子被别人稍加改造,竟然光出租铺面就能每年租16万,还不说院子里其他房间做旅馆的收入,这和他起初出租给何军张超的2万多元年租金,实在是收益差异太过巨大。
  所以,原房东坐不住了,打电话来要求增加租金。何军担心房东直接来他院子,更容易发生是非,于是就特意把见面地点改在了镇上的茶楼。

  “雷总,你来得正好,帮哥们分析一下,现在那狗屎房东狮子大开口,要每年加2万元租金”,张超叹了口气,“你说现在做点生意可真难,他自己不会改造,我们改造了,他又要眼红。”
  我说:“你们合同里对改造是否有过明文规定?”
  “这个倒没有”,何军说,“以前哪想得到这里居然能做成商铺出租?”
  我签的租房合同里,当时我就考虑着如改造房子与房东之间发生纠纷会很麻烦,因此我专门写了这么一条:只要不影响房屋安全,不改变整体结构,就可由我任意改造。那时,我主要是考虑着改旅馆的时候怕万一房东干涉,所以出于自我保护,加了这么一条。还真没想到最终竟然还会改造出商铺。
  记得当时,我的房东刘嫂和老顾,还都非常老实,见识也有限,只是注意了合同中关于租金的几条,其他条文几乎都没仔细看,就签了字。因此,从理论上说,我倒不怕房东以改造为由要求提价,因为我那份合同里,白底黑字写得很清楚。
  但何军张超的租房合同,却对此语焉不详,于是也就给了他们房东可趁之机,说是从没答应他们如此大肆改造,如不加租金,就以违约为由,要求解除合同,收回房子。

  何军张超当然不可能让煮熟的鸭子都飞了,所以断断是不会答应退出房子的。但到底如何应对,他们却颇为犹豫。最后决定软硬兼施,让房东明白他们不是好惹的——何军的亲表哥,是成都最偏远的蒲江县里,混社会的“大哥”,手下有不少兄弟。尽管远点,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帮忙的。何军一求援,就派了两个打手,过来给何军“撑场子”。
  带着两个“道上的兄弟”,何军张超也就有了底气,打算干脆一分钱租金也不添。理由是:“本来涨个2万也无所谓,但他一提出要涨,就答应他,他尝到甜头了,那下次他又提出要涨,莫非又答应他?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敢造次。”
  我劝道:“还是要给一点,完全不答应,他会觉得没面子。既然你这次带了道上的兄弟,那房东肯定也懂得分寸,你给他稍微涨个五六千,他心里也相对平衡点,面子也有了,对你也未必还敢继续提要求。”
  张超说:“雷总说得最对了,我也觉得该这样,双方都退一步,问题就好解决了。”
  “哎,真是幸亏又听了雷总的意见。”何军也由衷地说,“就按你说的办,如以后这房东还敢要涨,我就给他一顿……”何军做了个打人的手势,一边跟我说再见,一边带着张超和那两人,进了茶楼。

  在去买钢筋的路上,我心里一直不宁。我预感我的房东,也有可能会找我麻烦。虽然,我有合同,可是,村民们法律意识淡薄,在如此大的利益下,我的合同真能成为挡箭牌吗?连我自己,也不敢确信。
  果然,刚把钢筋买了,我的手机就响了,陈鹿在电话里焦急地说:“雷子,房东喊了几个亲戚,来旅馆里把门挡了,还不准泥水匠继续干活,说是要找你谈乱改他们家房子的事情,你赶紧回来吧。”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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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返回的路上,我加紧想办法。先给何军打电话,问他那道上兄弟还在不,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可以给“租金”。何军无奈地说,“唉,雷总,你早点说嘛,他们早开车走了,走的绕城高速,现在估计都到大邑了。”
  我又给阿黄打电话,可打过去总是“机主不在服务区”,阿黄的手机近来时常如此,也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那怎么办呢?眼看着时间紧迫,我抓破头皮也找不到黑白两道的靠山,只好提前打了110。估计着时间上等我回到四方街,110警察也差不多该到了。我心里想,先把局面压下再说,好歹我的合同写得清楚,大不了上法院。

  回到小旅馆,门口堵了八九个人。除了老顾和刘嫂,还有他们家亲戚。作为本地人,亲戚朋友必然不少,目前还只来了几个,但很明显,若真要冲突起来,随时能再喊来一群。
  我知道,这时候退缩,那就真无出头之日了,牙一咬,决定先从气势上镇住他们。于是我老远就扯开喉咙喊:“干什么干什么,要吃官司吗?”
  老顾在半年多前,其实是个十分胆小怕事的老实人,如今一看我脸色铁青,仿佛要拼命的样子,似乎有些怯场了,往刘嫂身后缩了缩。
  反而是刘嫂,以前因为贫困,内心潜伏着的泼辣劲,长期并不明显,但最近这半年以来,四方街的变迁打开了她的眼界,做小生意赚了钱增加了她的麻利,看着巨大利益被我白白占去的仇恨增加了她的不甘心,所有这些,也许又经谁挑唆,扇风点火,综合在一起,陡然爆发,只见她像一头母兽般冲上来,靠近我时,仿佛费很大劲才克制住没扑上来咬我一口,站在离我一米左右的路上,满脸胀红,额头冒汗,气喘嘘嘘地说:
  “干什么,这是我们的房子,我们要收回我们的房子。”

  她一边说,一边跃跃欲试,仿佛随时会忍不住冲上来揣我一脚。我心中暗叫不妙,低估了他们的凶悍程度,所以一上来我采取的是企图用凶猛镇住凶猛,但显然并不奏效,反而激怒了她。
  此时,马上转变强势态度,也不合适。我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既不进一步激怒她,又拖到110警察来的时候,于是避开刘嫂,对着老顾说:“顾大哥,你也劝劝嫂子,大家都冲动起来,对谁也不好。”
  “什么对谁都不好啊,我们反正无所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们怕什么?”刘嫂在旁边又嚷嚷了起来,“今天必须把这事情解决了,你也赚得太狠了,我们的院子,却让你白白地赚,现在还要开商铺,哪有这样的好事,不跟你说那么多,反正今天这院子我们要收回,你看着办!”
  他们那几个亲戚,也在一旁蠢蠢欲动。有的拿把锄头,在旁边斜着眼睛看我;有的卷起袖子,似乎要大干一场。场面越来越失控,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110警察来了。

  农民们还是普遍忌惮警察的。见110到了,把锄头还是放到了一边。警察问了问基本情况,我将合同中规定的“不影响房屋安全,不改变整体结构,就可由任意改造”的规则也都详细说了。
  警察说:“那问题就在于,你目前的改造,到底影响房屋安全没有。这个,我们也不好判断,还是得他们村上做决定。我们只管治安”,然后,双方各打50大板——我这边,改造暂时停工,等村上允许后继续;刘嫂那边,马上散去,不可聚众闹事,否则后果自负。
  随后,警察让我简单地在出警记录上写了字,一边提醒刘嫂他们别闹出事来,一边要我多克制,就走了。

  110刚走,刘嫂的亲戚们就立即气焰恢复了嚣张。其中一个亲戚说:“小伙子,警察也不能随时过来不是?这事情,还是得你自己解决。你白白赚这么多了,也该赚够了,剩下的该还给房东了,本来就是他们的啊。”
  刘嫂却突然变得没起初那么激动了,换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不和我说话,自顾自喊着老顾和亲戚们,回他们那边去了。这反而令我感到更大的不安。她起初的震怒,其实很好理解,仗着人多,想灭我威风而已。但她此时突然的冷静,却似乎已经稳操胜券,连威逼也懒得再对我使出,可见是有了新的盘算。

  夜晚,夜市如以往那样照常开始。刘嫂和老顾两口子在夜市里张罗着,脸上洋溢着以前不曾看到的自信,仿佛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才是四方街这块土地的主人。我站在小旅馆门外看着,不经意和刘嫂对视了一眼,她的眼神像蛇一样,仿佛吐着怨毒。

  那个晚上,我抱着陈鹿,俩人缩在被窝里,我心里充满了担忧。陈鹿说:“雷子,你担心什么?”
  我说:“我以前混来混去,一点钱都没攒下来,如今终于有了个小旅馆,开始攒点钱了,以为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了,可没想到,这好日子竟然这么短。”
  陈鹿说:“雷子,怕什么,就算没有这个小旅馆了,我也跟着你。”
  我感动地握了握陈鹿的手,心里充满感激。但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呐喊:“不,男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否则其他的一切也迟早烟消云散。我的事业只有这个小小的旅馆,我必须把它保住,不让任何人夺走。”

  可是,有些东西,真不上自己想保住就能保住的。仅仅过了一夜,第二天上午,洪水镇胜利村的村长,就在刘嫂、罗矮虎以及四方街很多村民的簇拥下,来到了我的小旅馆。
  这是一个油头粉面的村官,30多岁的样子,中等身高,大腹便便,身上穿着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运动鞋,投足举手间,可以看到西服袖口的西装商标赫然醒目。我心里刚想笑,但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只见村长象电视里视察工作的高官那样,背着手,迅速在院子里走了一圈,严厉地盯着我,问:“你未跟房东商量,就擅自改造房屋,你看这墙,简直都快要倒了,严重影响了房屋安全。你觉得呢?”
  我刚要开口辩驳,村长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我的话。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头也不回地甩给我一句话:“你自己考虑一下,当然你也可以申辩,总之三日之内,你到村委会办公室来一趟。”

  我跟在后面,心里充满了屈辱,可还不得不送到门口。只见村长和罗矮虎明显很熟,他俩边走边聊,又去老顾刘嫂那边进一步了解情况去了。而小旅馆门外,则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包括何军卿云他们,也包括小马阿黄,甚至还包括素来最弱势低调的五号院丽姐的父母……他们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看一条案板上淹淹一息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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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带着他们的亲戚,村民们情绪激动,似要发生肢体冲突,此图为示意图,与本小说无关,此为网络上所找到的图片)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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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天,正好是2009年3月的头三天。七十二个小时,对我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在那三天里,我去找刘嫂求过情,表示愿意每年多交一万元租金。刘嫂的回答是:“你欺负我没读过小学么?一年你赚二、三十万,就分一万给我们,未必以为我们都是傻的?” 彼此所需求的,差异过分巨大,这显然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在那三天里,我也去找阿黄和何军甚至小马帮过忙。但他们都摇头叹气。
  阿黄说:“雷哥,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现在是自身难保啊,心里紧张着呢,时刻防着我们的房东也想涨租金,泥菩萨过河啊。何况——我家里出了点家事,我都快焦头烂额了……我不得骗你,以后我详细告诉你。”
  看着阿黄那胀鼓鼓的金鱼眼里,确实也有许多憔悴,第六感告诉我,他或许真出了点什么事情,不象只是在敷衍我。但实在无心细想,我只好寻找下一个希望。

  何军说:“雷哥,我起初要你加快速度改造,你迟迟不动,这不,改到一半撞到枪口上,正好有物证。你要早点改完,他就算说你改了结构,也找不到证据啊。”
  听着这话,我简直噎个半死,明明是我找来的泥水匠因为先给你改造,而我又太重承诺,加之对风险估计不足。这才弄得你修完了我才动工。可是,人家也没说不准你另外找工人啊,说到底,还是我自作自受。
  叹了口气,我也只好告辞离去。

  找小马,我是明知道不会有希望的,但还是期盼着奇迹发生,心想,万一他能帮上忙呢?但小马的回答直接浇得我透心凉:“雷哥,先莫说我帮不上,就算能帮上,也不敢帮啊,你晓得不?你那刘嫂为什么胆子突然这么大?还不是虎哥在给她撑腰!都在这么说,等你这旅馆收回去了,刘嫂他们占三分之二股权,罗矮虎占三分之一股权,他们摆明了就是要把你这块肥肉给吃了。雷哥,我也晓得你人多好的,但我还得继续在这里混啊,怎么敢得罪虎哥呢?”
  知道了这些,我终于明白,这一回,我的小旅馆也许真是在劫难逃了。也许,整个四方街,我是最后一个知道这阴谋的人吧。又或许,他们所有人,都已经确信我当不了几天旅馆老板了,怪不得都喊我“雷哥”,而不是雷“总”了。

  之前,原本我还天真地想过,去找找村长,塞个厚实的“红包”,甚至找罗矮虎帮帮忙。如今才知道,别人其实早算计好了,要的就是把你整个吃掉,连骨头渣渣都不打算吐,既然如此,又怎么可能是我分点好处给他们,就填得了他们胃口的呢?

  于是,剩下的时间,我懒得再去找任何人,甚至连旅馆经营也不想过问了,全靠陈鹿在招呼客人。晚上,夜市都熄了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躺在床上,碾转反侧。突然,身旁的陈鹿轻轻摇了摇我:“雷子,不是说,你大学毕业后在省里机关当过公务员吗?是不是真的哦?”
  我说:“当然是真的,难道连你都认为我说的是假话?”
  陈鹿说:“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是真话,所以,我才想劝你,去找找你以前的同事啊,都说‘官官相护’,你那些同事身在官场,又是省级衙门,总能拐弯抹角认得这边区上镇上的领导吧,让镇长打个招呼,未必村长敢不听?”

  我长叹一口气说:“鹿子啊,这方法我早想过,可是,我这性格你也知道,从来不爱拉帮结伙,以前跟同事就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私下里连酒都没怎么喝过。何况,我离开机关已经八年了,整整八年都没和人家联系过,这时候突然跑去求人家帮忙,一来我没脸开口,二来别人又凭什么要帮我?”
  陈鹿说:“雷子,我觉得说到底,你还是面子观念重,生怕以前的同事看到你落魄的样子。但是,如今已经是火烧眉毛了,你的小旅馆马上要被抢了,这是你最后一个路子,你总得试一试。别人帮不帮,是别人的事,但你去找一找他们,却是你的事。”
  我想想也对,决定天亮后去当年工作过的单位,找一下和我同一批考公务员进去的小牛。其实我跟小牛也并无特别好的私交,只不过刚进单位的时候,被分到同一间单身职工宿舍,住了半年,相处得还算融洽,但也谈不上有多少共同语言,所以我辞职后,渐渐就彼此断了联系。

  自打我辞职离开那个省级单位后,我从来就没再回去过。这天一大早,我便来到那里,结果却被门卫挡着,说是要有介绍信或工作证,才能放我进去。作为一个无照经营的小旅馆的小老板,我一无工作证,二无介绍信,自然被挡在了一旁。抓耳挠腮,我报出小牛的名字,门卫查了名单,确实有这么个人,但换了一个处,并且已经是副处长了。
  我低眉顺眼地恳求门卫说:“同志,我是牛处长的大学同学,好几年里都失去联系,今天专门来看他,麻烦你帮我联络一下吧。”好话说了一箩筐,门卫终于动了恻隐之心,给小牛所在的处,打了个电话。
  我正充满期待,门卫却转过头说:“他们处里说,牛处长今天在其他厅局开会,没在办公室里,让你打手机联系。”
  可我哪里还有小牛的新手机号?好话又说了一箩筐,详细解释了大学毕业各奔前程,以前的手机号渐渐就都换了,希望门卫帮我问问新手机号。最终,门卫看着我摇摇头:“你肯定不是他同学,要关系近的,怎么会连手机号都不知道?你啊,肯定有什么事来求人的吧?唉,看你也不容易,我再打电话问问。”

  这话把我说得简直无地自容,我在一个门卫的怜悯下,终于得到了小牛的新号码。为了证明我确实认识小牛,我当即借门卫室的电话拨给了小牛。电话通了,我酝酿了一下情绪,换做一种欢快轻松的声音说:“老牛啊,猜猜我是谁?哦,就知道你猜不出,我是雷小拓啊……哈哈,想起来了?咱当时住一起那时会,多开心啊……啊,什么,你马上就要开会……哦,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这么多年没见你了,想见一下……恩,你要下午下班前才回来?哦……我等,我能等啊……那下午5点多,我再用手机给你打个电话哈,到时候见。”
  放下电话,我将小牛的号码赶紧小心地存在自己手机里,为了怕万一突然没了,还特意用笔又在纸上抄了个号,仔细地叠起来,放进贴身的衬衣口袋里。然后向门卫千恩万谢地点着头,离开了这八年前我每天大摇大罢进进出出的大门。

  由于来得太早,又不想回郊区的四方街,我只好在那一带东转西转。看着我曾经每天上班走过的街区,我的内心充满了沧桑。由于那几天夜晚都严重失眠,这个中午,我困得不行了,在一个街心花园,倒头睡了一觉。
  迷迷糊糊中,忽然感觉有人在掏我的包,我猛然惊醒,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流浪少年,箭一般跑远了。我第一瞬间,居然是摸胸前衬衣口袋里记录着电话号码的小纸片,而不是裤袋里的钱。哪怕是很清醒地知道手机里存有号码。

  我是侧着睡着的,所以有一边裤袋里的钱和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都还安然无恙。但另一边裤袋里的200元,却被偷走了。我有些痴呆地又摸摸那个口袋,没了睡意,却也不想走动,继续就那么雕像般坐着。早春三月的风像剪刀一样剪碎我头上新生的树叶,同时也剪碎了我的思绪和尊严。我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独自在街心花园发呆。

  就那样一直坐到将近下午5点,我用手机给小牛打了个电话。小牛在那边说:“我可能要接近6点才能赶回来,老朋友,今天可真不好意思了啊,晚上我请你吃饭。”
  放下电话,虽然要再多等一个小时,但小牛富于人情味儿的话,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相信他对我还是念旧的,说不定真能帮到我。满怀着希冀,我又等了一个小时。果然,6点多一点,小牛给我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他刚回到了办公室,让我直接去找他。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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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顺利地进了大门,走进曾经熟悉的办公楼。八年过去,这栋楼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物在而人非,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正走在楼梯上,忽然意外接到阿黄打来的电话:“雷哥,你在哪?我有点急事,想请你帮个小忙。”
  “黄总,开啥子玩笑哦,你本事比我大多了,你都搞不定,我哪能搞得定呢?”我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而且,我现在也没在四方街啊,我在城里头。”
  “我也在城头,花牌坊这边,正打算从我家那边出来,你在哪嘛,一起吃个饭,我顺路把你搭回四方街啊。”阿黄说。

  我本不想多说,但转念一想,我如今危机四伏,阿黄就算帮不了我,但至少不能让他成为落井下石的人之一,“少一个敢伤害你的人就多一分回旋余地”,向他展示一下我也认识点“省上的干部”,总是好的。我不知道能起多大作用,但肯定多少能起点作用。
  于是,我说:“我在长顺街这边,要不你等半个小时,呆会儿我请你和我朋友一起吃饭。”

  接完电话,也就到了小牛办公室门口了。我下意识地理了理衣服,想当年,对小牛,我是全然不当一回事的,而如今去见他,竟会有些忐忑,真是“求人矮三分”啊。

  好在,真见了面,小牛一个热情的拥抱,把我的拘束立即消除了不少。我们在办公室里聊了十多分钟,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对彼此过去这八年,都充满了好奇,并且因双方无任何利益冲突,这种好奇显得十分友好。小牛显然不了解我目前的现状,以为我“下海”肯定发达了,一再说:“唉,还是像你这样趁年轻出去闯好一些,你看我,虽然混了个副处长,但未老先衰,都有好多白头发了。再看你的样子,起码比我年轻五岁,一看就是过得滋润啊。”

  他这一说,弄得我不知说什么好。我承认,虚荣心得到满足是件很爽的事,可我毕竟是来求人的,得把我的真实状况告诉他才行。我迟疑着,对于是现在就开口说村长那事,还是呆会儿吃饭过后说,有些拿不定主意。
  人常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我毕竟去的是小牛办公室,而不是他家,带礼物显然不方便,就没送小牛什么。何况当年住一间房子的同事,送东西反而显得生疏。因此,请他好好吃顿饭,把礼数尽到,再喝点酒,怀怀旧,把气氛弄得更好,到那时请他帮忙,效果肯定更好。于是我说:
  “咱们哥俩这么多年没见,今天一定要好好喝点酒,走,到‘大蓉和’去,我做东,正好我一哥们也要来,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小牛说:“哎呀,小拓,这些年我喝酒是喝伤了的,本来是不喝酒的了,但你发了话,我能不听吗?走,一醉方休。”

  出了大门,走到长顺街口子上,阿黄很快也就到了。他载上我和小牛,一起奔‘大蓉和’而去。
  八年前,我在单位工作的时候,尽管收入不高,但金牛宾馆的工作餐是吃过多次的,锦江宾馆顶楼的大餐也是偶尔尝过的,甚至“银杏”也是被别人请去吃过一次两次的。而如今,要我私人掏钱请客,我心理上所能承受的最高档餐厅,也就只是‘大蓉和’而已。
  好在小牛对此并不在意。在机关当个副处长,受贿是有风险的,但吃饭高档点,是没问题的,所以,小牛平时什么都吃过,也就没把吃看得多重了。“其实啊,我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个小馆子就行了。”小牛说,“咱们兄弟之间,只要在一起吃饭喝酒,就痛快,何必还开车东走西走的。”

  但在我坚持下,还是去了“大蓉和”。一落座,阿黄就问:“雷总,这位大哥一脸福相,是在哪高就的?”在车上,阿黄已经将对我的称呼,又从前几天的“雷哥”,换回了“雷总”,让小牛还真以为我是个什么“总”。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牛就掏出名片,递给阿黄一张。然后略一迟疑,说:“小拓,咱们兄弟这么好的关系,本来没必要递名片,但我的MSN号这些都换了,拿笔写给你也麻烦,不如我偷个懒,就直接把片子给你,省得麻烦。”说罢,双手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赶紧也双手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一串头衔,不仅是机关的副处长,还兼了好几个社会名誉职务。想来小牛还是渴望在曾经同一个起跑线的兄弟面前,展示一下他的成绩单。我边看边做出由衷佩服的样子,一连说了几个好。把小牛高兴得满脸红光。

  但更立竿见影的是阿黄那边,他一看小牛的名片,得知对方竟然是大机关里的副处长,立即曲意奉承,连带对我也敬重了七八分。甚至,在吃完饭后,阿黄竟抢着买了单,帮我省了一笔不菲的饭钱。
  在我心里,原本一直以为,阿黄是见过大世面的,或者说,是接触过几个大官的。毕竟,都说他爸妈是地产商,他爸妈的朋友里,没几个当官的,那才奇了。可是,这阿黄,尽管平时闲侃的时候牛轰轰的,真见了省上的一个副处长,那份巴结交往之心,简直是掩藏都掩藏不住,让我突然怀疑他家境是不是真那么强,头一次感到何军他们的质疑或许不无道理。

  吃完饭,阿黄把我和小牛送回长顺街口,我让阿黄把车停到路边树下,说:“黄哥,麻烦你在车里等我几分钟,我跟牛处长有点私事要谈。”阿黄忙不迭地说:“别说几分钟,就是几十分钟,我也等。”
  我陪着小牛走出一百来米,估计着阿黄看不清楚了,决定开口。其实,这口还真难开,刚才还被当作成功人士,转眼却不得不为一个小得丢脸的钟点旅馆求人帮忙,可是,无论怎么反差巨大,我依然必须开口,因为这就是我真实的生存状态,难怪有人说,“世上只有两种东西是无法长时间掩饰的,一种是困窘,一种是健康。”

  小牛耐心地听我说完,满脸的不可思议。好一阵才迟疑地说:“难不成……刚才那小伙子说的你这‘雷总’……就是这么个小旅馆的‘老总’?”
  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唉,他到不是故意把我夸大啥,他就在我旅馆旁开网吧,我们那一带……平时都这么喊……”
  小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用客气中透着疏远的语气说:“唉,小拓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因为我在省上工作,压根就和成都市上的人接触不多,至于区上镇上的干部,就更不认识了。你也知道,我只是个小处长,还带着个‘副’字,对于镇干部村干部,我实在是鞭长莫及啊。”
  我正想再说点什么,这时候,小牛的电话响了。小牛一接,立即满脸肃然起敬的神情,说:“好的好的,徐厅长,我马上就按你说的去办……”一边说着电话,一边向我做了个告别的手势,匆匆地走了。

  虽然这个结局,其实一直就是我内心深处隐约估计着会发生的,但我之前一直不愿意去面对,而总用“万一能帮上”来鼓励自己,当小牛真的这么说、这么做之后,我陡然明白,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这就如同墨非定律所说,“如果一件事情可能变坏,那它就一定会朝着变坏的方向而去。”我颓唐地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靠近阿黄的车不远时,我忽然心中一激灵,告戒自己:“打起精神来,无论如何不能让阿黄看出我和小牛其实关系并不深;也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我今天是来求人的,而且彻底失败了。”我深呼吸了一下,大步流星地走到车前,拉开车门上了车,做出满脸兴奋的神情,对阿黄说:“黄总,今天实在太感谢你了,我那老朋友牛处长刚才一路都在夸你讲意气,重情谊,说你这样的朋友值得交啊。”
  阿黄一听,高兴得不得了,一边启动汽车,一边恭维我说:“雷总,你有这样的朋友,早该让我们都知道啊,那……四方街谁还敢惹你。”

  我本来强颜欢笑的表面下,内心正忧愁不已,毕竟,今天尽管在阿黄面前挣足了面子,大大提高了地位,但我的紧迫问题,其实并未得到任何解决,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可此刻,阿黄对我的极力逢迎,突然提醒了我,一条妙计浮上脑海,我决定出奇制胜,试一把,看能不能忽悠住村长,解我燃眉之急。尽管这办法其实比较无厘头,但对那时的我来说,确实也是唯一的对应计策了。
  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计策居然真的奏效了,一举帮我保住了小旅馆。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以上,是陋作《小旅馆——我在川师新区旁开小旅馆的故事》目前所已经写出来得全部46章。
  现在,俺正继续写第47章,以后都是每写完一章就把新写的这一章发上网来。因为是边写边贴,速度就不可能象最近两天发46章这么快的速度了。总体上说,以后争取每2天发一章的速度推进。
  此小说目前已经些完的这46章,一共是8万5千多字,我当前根据脑海里所估计的故事进度,预测全部写完,大约是60章左右,全文大约12万字。

发表于 2012-2-18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太相信

发表于 2012-2-18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o

发表于 2012-2-18 21:05 | 显示全部楼层
:@:o:o

发表于 2012-2-18 21:27 | 显示全部楼层
:lol:lol:lol:lol:lol

发表于 2012-2-18 2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是个美女哈www.yuyu88.com

发表于 2012-2-18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美女好啊www.yuyu88.com

发表于 2012-2-18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挨到挨到看完了的,很真实,很现实

发表于 2012-2-18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文风朴实自然,耐读!

发表于 2012-2-18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够长,,
发表于 2012-2-18 22:19 | 显示全部楼层
;P;P;P
发表于 2012-2-18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可以出手,一定火

发表于 2012-2-18 22:57 | 显示全部楼层
:curse::curse::curse::curse::curse::curse::curse::curse:

发表于 2012-2-18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没有后续了呢,楼主我们期待着你的后续呢》加油啊!!!!:)

发表于 2012-2-18 23:59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看内容很不一般,就是没下文这就是败笔了。希望你把这个完美化。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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