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漫漫人生路之三
1.天下何处容我
有些事我埋藏心底,打算永远也不说,哪怕我的连载!但惨痛过去,毕竟是我经历过的人生呀,它也反映里那一代人初闯人生的无可奈何!我已经写到后面了,朋友阅后提出,你自杀的那一段呢,我无言,这确实我人生最阴暗的日子,记忆也最深。于己颜面,我粗略的补记于后吧。
半年的浪迹生涯,一个从学校出来,无任何庇护的普通学生,过早的领略了人间的辛酸、艰难,但我因此获得了自信,人生没有救世主!几个月前的我可不是这样,我几乎就打算把我的人生永远的埋葬了呢。
那时在1970年春节前,甘洛刺骨的寒风冻僵了我曾经惯于拿笔的手。要知道,我从小学到离开校门的那一刻,一直是学校的佼佼者,老师喜欢我,成绩总是年级上一二名,以现在的水准,是清华北大的料啊。现在我只能在那烟尘滚滚的公路边锤石度日。
家里养不起我吗?否!两个弟弟已下农村,已不要父母供养了,况我还拖着一条伤残的腿。母亲也多次哭求,也许是自立的时刻到了吧,人真是难以理解!也说不清那时的心情,也许出自文革风雨的锻炼,也许是梦幻的破灭,但我确实对一切都充满了仇恨!无以击天,只有用自残,用劳作歇斯底里的发泄着。我为一点小事就用菜刀砍断了心爱弟弟腿上的筋键,几乎让他残废;我一急之下用柴刀跺下了自己的手指(注一);我为到劳动局求工作不成,大喊当时不能容忍的“反动口号”(注二),然后一口气跑到甘洛吊桥中间想也不想就往50米高桥下的巨浪里跳(注三)…..
父母只有无可奈何的派人跟踪我,求我,他们无能为力呀!我要工作,一个能体现价值,能学习,能自立的工作,但那时我的国家不能给于,我们的社会不能提供!
我超负荷的折磨我的残腿,要知道,68年5月是被医院定为“必需截肢的”、“断成为三截的”、“粉碎性、开放性骨折”、“贯穿性枪伤”……曾几何时,70年我就挑上了100多斤进重的大水桶!当我摇摇晃晃的从3公里外的河边把水担进屋时,妈妈哭了!我挑泥巴上墙,我像田里犁田的牛一样踏泥!我折磨我自己,我这压不断的腿还是被压缩了2工分!
锤石头认识了李友志,我前文已有过介绍。春节前农村里“当家的”还是得“找两个盐巴钱”回家过年哪。他局子里出来,两手空空,实无颜回去见望眼欲穿的妻儿。与我同锤了几天石头,又嫌工资又太低!
除夕前10天他邀我到越西县的901地质队打工,“地质队有钱啰!”,他眉非常色舞:“王老三昨天回来,每天可以赚6元钱呢!”“天太冷了!”我望了望要下雪的天空,有些不情愿。他认准了我,好说歹说,我同意了,谁叫我跟越西有缘呢。
未完待续
注一:弟弟至今大热天都得用袜子把伤口遮住,我是左撇子,右手的食指短一公分。
注二:当时甘洛县的劳动局局长熊祖文,赶紧跑到门口看看,是否有人听见,然后对我说:“就算我没听到,你也没说。”
注三:被妈妈叫的探子跟踪拦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