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菲如何走出对峙僵局

闻香识酒

在中国已经撤出了最先进的渔政船后，中菲在黄岩岛的对峙仍然僵持未决，菲律宾负有重要的责任。中国的撤船行动已经表示出了愿意外交解决、期待事件尽早落幕的善意，但菲方显然不作此想。就在中方撤船的同时以及之后，菲律宾还放话说正在派出更多的舰船，另外它要求提交国际仲裁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止。这也就是说，菲律宾还在想把事件公开化、扩大化、国际化，一直要从中获得最大利益为止。

相对弱小的一方之所敢如此做，显然是因为它以“吃透”了中国、“吃定”了中国。所谓吃透，就是它以为中国当前以国内政治稳定为第一要务，不愿在外轻启衅端。特别是在十八大召开前夕，中共领导人为了保持权力的平稳过渡，将不惜一切代价维护国内外的“和谐”局面。加上有美国重返东亚的大战略作为背景，特别是持久的美菲同盟关系作支撑，中国将“投鼠忌器”，不会动武。

另外，外交环境显然对菲律宾有利。多个东盟国家都与中国在南海问题上存在争端，显然不会帮着中国。至于国际社会，中国由于民主、人权的原因形象不佳，加上和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战略摩擦，菲律宾虽然弱小，却有把握在地区和国际外交、国际舆论上赢得优势。

当然，还有一重要因素是阿基诺三世个人。从其对华政策经历来看，他一方面希望搭上中国的经济快车，另一方面又希望利用南海问题获得国内和西方的支持，这种投机心理也促使他在黄岩岛对峙问题上不断加大赌注，以期获完胜。

但是，菲律宾不要低估了中国民众的影响力，以及这种影响力最终传递到中国决策之中去的可能性。率先撤船已经使中国国内舆论哗然，政府面临空前的压力。中国政府的本愿确实是不愿冒险，但其根源是担心冲突失败将进一步危及其国内执政的合法性。但如果当它意识到舆论压力已经大到不采取行动同样会导致执政合法性丧失的时候，采取转趋强硬的行动也会是其一个合理的政策选择。

从当前中国军方的表态来看，也保留了这样做的空间。从梁光烈国防部长和军方发言人的几次公开谈话可以看出，现在军方是放手在让外交部门解决问题，自己处在一个配合的位置。但如果外交手段失败，军方的力量自然有责任也有可能处在一个更加重要的位置。

菲律宾不要期望美国的干预。奥巴马虽然战略东移积极，但事实上对战争慎之又慎，他牵制中国主要还是从战略部署上着眼、从经济和外交上着眼，不会轻易地为盟友的利益而卷入与中国的直接冲突。而中国也将逐渐意识到，其实要杜绝南海问题国际化、要避免美菲在南海问题上“内外勾结”的最好方式其实是以战止战，即通过一个必胜的速决战使美国意识到卷入的代价，使菲律宾彻底抛弃那种得寸进尺的投机心理。

至于开战对中国的负面作用，当然是有的。如可能的国际批评舆论，甚至制裁，但如果中国在战争行动时辅之以高明的战略与外交行动，继续深化与东盟的整体合作，提出自己关于南海问题和平解决的整体方案与路线图，这样的负面影响是能够减到最少的。即使不能做到这些，权衡利弊，也是值得的。如果在对峙中退让，不但将进一步巩固菲律宾对黄岩岛的实际控制，而且将会进一步刺激菲律宾今后采取强硬政策的信心，以及美菲结盟的决心，这将对中国的南海主权与未来未来，造成严重的挑战。

有人可能期望，中国的和平态度会换来国际舆论的好感，但这根本不可能。国际舆论从根本上来讲是一个情感问题，而不是一个是非问题。主流的国际舆论对中国不友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中国不够民主、人权形象差。这些方面不改善，在黄岩岛事件中再低调也没有用。对那些不喜欢中国制度的人来说，是不信者恒不信，哪怕只有渔船去捕渔，也会被视为是中国政府的渗透。

由此可见，国际舆论的改善当然是要的，但根本上不在战与和，而在于中国自身的整体形象提高。而这一问题目前显然改变不了，因此也不能在此一事件中考虑。中国此时只能考虑几样关键而且紧迫的利益：是否有利于对黄岩岛以及整个中沙、南沙群岛的实际控制，是否有利于打破一些东盟国家与美国“内外勾结”、阻碍中国。如果采取一场局部的武力行动解决这个问题，而且是不采取武力行动就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时，中国确实就应该好好的整军备战了。

所以，对菲律宾最明智的决定的应该是，在中国已经做出让步的情况下，赶快借梯下树，使南海复归平静。这其实对中国并不是最有利的结果，但还处在尚可接受范围（笔者曾在上一篇博文中称之为中策http://blog.ifeng.com/article/17492477.html）。如果菲律宾一意孤行，那么中国政府就再无退路，只有采取更加坚决的行动申张对黄岩岛的主权，如果受到菲律宾的阻碍，一场局部冲突可能就不可避免。

这是中国不想看到的，但如果事属必然，也应该是中国不怕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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