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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朋诗友] 那儿年的大事(据父亲的口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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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8 12: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一个时代渐行渐远,一段尚未尘封的经历,在美好的记忆中向我们走来。乡村,乡人,在无限的乡情中鲜活地呈现出来。细细体会父亲的童年,不经意之时,才发现那时的很多生活、很多故事,真的值得我来收藏。   
                                                                      ----   题记     



      祖父拿起大烟果子,深吸一口,对站在一旁的父亲说:“那就后天吧,后天苫房。”
  苫房可是件大事,不亚于盖新房,甚至能和相亲娶媳妇相比。那时候,村里很少有砖瓦房。从村西头到村东头,除了公社、大队、学校、供销社以外,几百户人家清一色住的都是茅草房。苫新盖的房子不提,就说新房子变成老房子后房顶上的茅草吧,腐烂的腐烂,被风刮跑的刮跑,有的还漏了雨透了风。这样一来,就有了苫房一说。
  一入秋,家里就开始筹划苫房。最劳累的当然还是父亲。远的不说,就说院子里堆的那一大跺苫房草吧。那可是父亲领着哥哥去十多里外的草甸子上没日没夜打了一个多礼拜的劳动成果啊。刚被运回来,草还很新鲜呢。黄绿相间,里面星星点点地夹带着几支野花或者艾蒿。有一种叫蒲草的,上面举着一根草药味儿的毛茸茸的黄棒槌,透着一种可爱。听祖父说,这蒲草可以造纸,还能用来编织蒲席、坐垫等。苫房草要干燥,不能腐烂。祖父将草一捆捆地打开,把它们斜靠在墙根上进行晾晒。这一回可有玩的了。我和小伙伴们开始争相恐后地往晾晒的草里钻。玩累了,就靠墙而坐打起瞌睡来。不知什么时候,我感到脚上有一种凉飕飕的东西在蠕动。猛然惊醒一看,一条小细蛇正悠闲地从面前爬了过去。我“妈呀”一声跳了起来,脸都吓白了。祖父闻声赶来用铁锹把那条蛇拍死了。可怜的蛇,没等我看清楚就死了。
  苫房草一定要选那种粗细均匀、长短一致且要有一定韧性的,否则,就会影响苫房的效果,甚至还会漏雨。草晾晒好了,父亲把选好的草均匀地捆起来,靠着院墙根儿整齐地码成一个方方正正的大草垛。我和小伙伴们都很兴奋,一边跳着一边大声嚷嚷着:“苫房草呀黄又黄,整整齐齐苫新房。苫新房啊苫新房,日头出来不怕热,刮风下雨不怕凉。不怕凉啊不怕凉,娶了媳妇别忘娘……”我们跑着笑着,直惹得一行又一行的大雁在我们头上“呱呱”地向远方飞去。母亲从屋内走出来,解下围裙站在屋檐下微笑着望着我们。她肯定是喜欢上了我们唱的那首儿歌。我跑到母亲身边:“妈,我娶媳妇后也不忘娘。”母亲“扑哧”地笑出声来。她蹲下身,用围裙一角轻轻地擦着我脏兮兮的脸,说:“好孩子怎么会忘记自己的娘呢?等你长大了,也打一大跺又黄又软的苫房草,盖一座又高又大的新房。完了再娶个新媳妇,一起暖暖和和地住在里面啊。”我连忙说:“也让妈一起住,也让妈暖暖和和的。”母亲听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屋檐下,母亲是那样地快乐,那样地慈祥。
  缺少木料是苫房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难题。苫房是苫房,可是由于房子年头久了,肯定要更换几根椽子或檩子。“木料该咋弄?”父亲划着火柴给祖父点着烟后轻声地问。祖父仰起脸,望着又高又蓝的天缓缓地说:“就去黄土山找他杨大叔吧,他总能帮着想想办法。”杨大叔是黄土山林场看场员,照理说,帮批几根木料应该没问题。年前,父亲还让我和哥哥从他那儿扛回来一根又细又长的树干做灯笼杆儿呢。父亲知道杨大叔性情豪爽,好喝酒,就去供销社买了两瓶酒去了黄土山。这个黄土山位于村子南侧8公里处,东西盘亘十余里。山虽然不大,可是林子还真不少。松树、杨树、柞树、桦树等等,当然了,还有山杏、栗子等我们小伙伴们特别喜爱的树种。这也是乡亲们把黄土山戏称“花果山”的原因。树的种类很多,却不能轻易砍伐。父亲满怀信心说明来意,那杨大叔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说:“要是弄一根半根的枯木杆子,我兴许有辙。年前,我不就给你弄了一根灯笼杆子了吗?对了,那杆子还挺实吧。可让我费了不少力气。你要是让我去弄成材木料,我可就没法儿弄了。话说回来,就是场长现在也没法儿了。上个月,场长就是因为给你们队长批了点儿木料,差点儿没被上面给撸了。”不善言辞的父亲从不强人所难,听这么一说,不安之中索性把酒留给了杨大叔,红着脸空手而归。
  祖父坐在炕上吸着旱烟一筹莫展。正在这时,队长老海叔走了进来。父亲眼睛一亮,连忙给老海叔让座。祖父把一支卷好的旱烟递给了老海叔。“我以为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几根木料吗。缺几根,二大爷您说话就是。”老海叔故作轻松地说。毕竟是未出五服的同宗,老海叔还真爽快。父亲在一旁连忙说:“也用不了多少,有那么十几根也就差不多了。”父亲小心地看了一眼祖父,见祖父不语,父亲又试探问老海叔:“兄弟,你有办法?”老海叔一笑:“啥办法?去我那儿拉几根,反正我现在也不用。”“怎么给你算账?”父亲又问。“算啥帐啊,都是一家人。”说罢,老海叔又嘿嘿一声:“二大爷的黄烟叶儿就是好,我做梦都喜欢抽。实在要算账呢,就给我吆三十斤黄烟好了,也好让我嘴巴过过大瘾。”祖父瞪了老海叔一眼,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小子贼精百怪地算计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根木料从哪里来的,就给你二十斤黄烟,多了一斤也没有。”老海叔一拍大腿:“二十斤就二十斤,咱总不能和长辈计较吧。”这笔“交易”就这样谈成了。我知道,老海叔真的喜欢抽祖父种的旱烟。平时,他总隔三差五厚着脸来蹭祖父的旱烟,可身为生产队长,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法儿。何况,祖父也是有脾气的人,弄不好还得挨不少呲儿。祖父猛吸了几口旱烟后,对父亲道:“明儿中午借台推车先把木料拉回来。”老海叔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说:“别明儿个了,我家里又不是没手推车,就现在去拉吧。”看祖父不再吭声,老海叔又试探着问:“二大爷,啥时候给我吆黄烟啊?”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单等春后苫房了。祖父指着院里堆放的木料和苫房草对父亲交代着:“苫房草和木料可要用心保管好,不能弄丢也不能让雨浇着。”父亲点头称是,不敢说半个“不”字。见我们在院子里玩耍,父亲就喊道:“别上草堆和木料堆上去啊,那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可我还是领着小伙伴们经常跑到木料堆上去玩耍,似乎那上面有着无穷的诱惑。那时候,村里的社会治安还真不错。丢大件儿的事情,比如说盖房子的木料什么的,比较罕见。可苫房草被偷的事儿还是有的。少数人家房子漏雨,图省事就顺手牵羊偷几捆苫房草应应急。偷几捆苫房草问题不大,但是偷多了,就影响人家苫房了。生产队会计马算盘就遇到过这类事。那年,马算盘准备苫房,可打好的草堆放不到一个月就丢了大半跺。害得马算盘蹲在墙头儿上骂了大半晌,直到下一年春尾才把房子苫好。生产队会计是一个管家,按理说应该受人尊重才对。这个马算盘却不然,生产队很多人都烦他。这倒不是说马算盘当管家怎么认真得罪了人,倒是与他私心过重且眼睛只往上看有关系。谁家要是有了什么大事小情的,只要不是有身份的,这马算盘都躲得远远的,生怕给自己带来什么麻烦吃了大亏。要是哪个有头有脸的人家有事儿,他就跑前跑后生怕没人看见他。这样的人缘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马算盘的苫房草太烂,垫猪圈还凑合”,一次酒后,张大嘞嘞不小心道出了问题的奥妙。
  苫房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家里开始忙碌起来。父亲找好了木匠、瓦匠。母亲去大队电磨房磨了半口袋黄米面,足足发了一大盆,单等苫房那天给帮工们蒸粘豆包。祖父呢,从下屋里拿出了几把黄烟叶儿放在炕头上焙干后,揉搓得不带一点儿杂梗。烟笸篓里装满了上好的黄烟沫儿,祖父坐在炕上一支一支地卷起旱烟杆来。这时,老海叔又从外面踅了进来。他一屁股坐到祖父的旁边,大大咧咧地拿起一支卷好的旱烟正准备要抽,祖父故作生气地把他嘴上的烟抢了下来。老海叔讪讪地笑道:“二大爷,你看我还能帮你做点啥不?”祖父瞪了老海叔一眼道:“你啊,就知道算计我那点儿烟,都抽没了你也就不来了,我呢,也就省心了。算啦,现在没啥麻烦你这个队长的了。到时候,高粱白供你喝个够。”老海叔一听还有酒喝,立马站起来拍着胸道:“二大爷,我再领几个劳力来帮工。”祖父“嗯”了一声,又继续卷起烟来。老海叔唯恐祖父不信,又讨好道:“二大爷交代的事情,我决不能马虎。”说罢,趁祖父不注意从烟笸篓里抓了一把卷好了的烟杆,一溜烟似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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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8 12:31 | 显示全部楼层
     初夏,天气格外晴朗。一大早,院子里站满了前来帮忙的人。怕苫房落灰,屋里屋外都苫上了塑料布。人一多,老海叔就来劲儿。他指挥着七八个年轻力壮的社员蹬着梯子爬上屋顶,七手八脚地将陈旧的屋草掀了下来。不一会儿,屋顶上的房梁和檩子都露了出来。祖父让老海叔上屋顶查看檩子和椽子的状态,老海叔有些不情愿,却又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硬着头皮踩着梯子爬了上去。“二大爷,阴坡有六根檩子需要换,阳坡有一根需要换。椽子还好着呢,就别换了。”老海叔站在上面向院中央的祖父大声汇报着。祖父向上喊:“你再看看东大山梁咋样?”老海叔小心地挪到房梁东端,来回检查了个仔细后说:“可换可不换。”“什么屁话,都一起换喽。”祖父不容置疑,老海叔也就不再吭声。祖父喊过父亲交代着,父亲开始让两个木匠换檩子。木匠开始忙活起来。刨子声,拉锯声响了起来。换檩子,是很庄重的事情。祖父找来预先准备好的几根红布条,递给屋上的老海叔,老海叔熟练地把红布条系到屋脊的房梁上。祖父又找来几枚古币,用红布条穿好,郑重地系到新做好的房架上。随后,他大声喊道:“放鞭炮”。哥哥早就守候在那挂悬在大门前的“山河一片红”下面了。“山河一片红”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我和小伙伴们冒着未散的硝烟,争相恐后地蹲在地上抢着呛了捻子的零散鞭炮。老光棍儿徐大个儿佯装生气的样子也跑过来,一面说“小孩子别影响大人干活儿,都一边玩儿去”,一面却开始用眼睛在地上踅摸起鞭炮来。上梁了,人们有序地忙活起来。号子声、钉木声、老海叔的吆喝声、小伙伴们的嬉笑声混合在一起,整个院子活脱脱地成了一幅生机盎然的农家图。
  男人们在外面忙活着,母亲和前来烙忙的大娘大婶儿们在下屋里做着饭。中午饭是粘豆包,豆腐汤。能在这个季节吃到粘豆包不是件寻常事。再说了,粘豆包还管饿,吃着最实惠。粘豆包足足蒸了三大锅,豆腐汤也熬了两大盆。要吃饭了,前院的李婶儿要回家给婆婆和孩子做饭,母亲连忙装了满满一盘子粘豆包塞到李婶儿怀中,让她给家里人尝尝鲜儿。在我记忆中,母亲在全村所有大娘大婶心中一直享有很高的威望,这与母亲一贯心地善良,有求必应的品行有着直接关系。在艰苦的年代里,母亲一方面舍不得多吃一口多穿一件,为了全家人过好日子,精打细算,节衣缩食,辛苦劳作;一方面,却尽微薄之力,小到针头线脑大到柴米油盐,尽可能地帮助那些生活上需要帮助的人家。李婶儿眼里噙着泪正准备端着粘豆包离开,东院的那个傻小子又爬到墙头上喊起来:“豆包蘸白糖又甜又香!”我跑过去,双手叉着腰对他说:“不帮干活儿,就不给你吃。”傻小子闻听后,“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母亲赶紧走过来制止我,又对那个傻小子安慰道:“乖啊,别哭,一会儿婶子就送给你豆包吃。”傻小子破涕为笑,他再怎么傻也知道母亲不会骗他,知道慈爱的母亲一定会像以往一样给他端上一碗热腾腾的粘豆包吃。
  人们坐在院子里的几把长条椅子上休息着说笑着。张大嘞嘞甜嘴麻舌地吃完最后一个粘豆包,就津津乐道地点评起上午的活儿来:“看吧,人家这新木梁新檩子做得就是好,木工活儿干得真不赖。”见请来的两个木匠没搭理他,张大嘞嘞眼睛一转,点上一支旱烟又滔滔不绝地编起故事来:“从前呀,有个人卖身抵债到一户富人家去当长工,后来学到了点儿木工手艺当起木匠来。这木匠还真能干,一辈子给东家盖了好几所房子。可是他年纪越来越大,快干不动了,就请求东家让他回乡养老。东家可怜他,就说,‘哎,老木匠,你再帮我盖最后一座房子,我就让你回家’。老木匠对盖房子已经厌烦透顶了,可办事不由东也不成啊,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盖了最后一所房子。盖房子是盖房子,可老木匠再也不像原来那样仔细了,直把个房子糊弄得里倒外斜。盖好了,东家来验收。东家对老木匠说,‘你在我这里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没啥好送你的。这不,我就把你刚盖好的这座房子送你做养老吧’。老木匠一听,一下子就傻眼了,心想,东家咋不早说啊,要是早说,我还糊弄啥呀。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两个木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涨红着脸质问张大嘞嘞:“张大嘞嘞,你啥意思?”老海叔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打圆场道:“二位别和大嘞嘞一般见识,他是吃饱了撑的。大嘞嘞,你家那房子都快塌腰了,房草也都快烂了,你也不知道换一换?”张大嘞嘞一听老海叔说自己家房子,脸马上红了:“还不漏雨,先不换,先不换。”“大嘞嘞懒得屁股都长毛了,哪有劲头子换呐。”一旁的杨大脑袋说道。老海叔笑了,张大嘞嘞笑了,两个木匠笑了,满院子的人都笑了。
  下午的活儿干得很顺手。和泥的和泥,铡草的铡草,困扎的困扎,铺苫的铺苫,直把大家忙活得热火朝天。负责指导苫房的是全村有名的大能干牛磨唧。你别看他说话好磨唧,可凡是涉及到一些技术含量的活儿他似乎都很在行。比如,他认为再好的草,如果不认真苫,都会出问题。时间长了,房子就容易漏雨。所以,牛磨唧在房上边指导边监督,时不时提醒着大家掌握好苫草的厚度、走向和屋脊编花、收口等技术。如果谁稍微出问题,牛磨唧就会开始嚷嚷:“帮人家干活不仔细那就是缺大德。连草把子都压不好,就是来帮倒忙啊。”一会儿,他又磨唧道:“这活儿谁干的,咋这样粗心大意啊。人家相信咱,咱也不难丧了良心,对不?”这样一来二去,大家心里烦是烦,活儿干得却更加仔细了。老海叔站在院子里不住地赞叹着:“瞧瞧,这房子苫得多好,坡面光滑,把子扎得紧,草压得也厚实。十年八年也不会漏雨。”祖父一旁微微点着头,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这时,不知跑哪儿睡足了午觉的张大嘞嘞,毛愣愣地拿着一把宽背的铁锨晃悠到屋檐下,用锨背“啪啪”地拍打着草沿儿。屋顶上的牛磨唧喊道:“大嘞嘞你还没睡醒吧,老母猪拖扫把,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啊?我让你干那活儿了吗?穷得瑟个啥啊你。”张大嘞嘞扬起脸说:“你才是老母猪呢,你才是大尾巴狼呢,你才穷得瑟呢。你干你的我干我的,我还影响你了吗?”牛磨唧“啪”的一声把手上的苫刀扔了下来,说道:“你再乱拍,我就不干了。”说完就要下房来。祖父赶忙过来相劝,并从张大嘞嘞手中要过铁锨说:“大嘞嘞,你先歇一会儿吸根儿烟。”张大嘞嘞有些下不来台,嘟囔着“瞧把他能的,就让他干让他干”。说完,就倔的倔的朝院子外走去。屋顶上的牛磨唧冲着张大嘞嘞的背影喊:“有本事你晚上别来吃饭。”又对祖父说:“二大爷,拍屋檐的活儿等一会儿我来做。”祖父答道:“行,这活儿就留给你,别人干,我还真不放心呢。”
  夕阳斜照在屋顶,屋顶闪着金色的光。房子终于苫好了,院子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父亲支起几张大桌子,哥哥负责搬凳子,我负责摆碗筷,忙得不亦乐乎。父亲从下屋里拎出两支密封很紧的塑料桶,里面是各装10斤的高粱白。这酒度数高,味儿很浓,却不上头,喝着很实在。待母亲和大娘大婶们往上端菜时,人们都高兴地围坐起来。虽然没什么好菜,但是心灵手巧的母亲还是领着大娘大婶儿们弄了七八样。祖父、老海叔、两个木匠以及牛磨唧围坐一桌,父亲陪着其他七个年轻帮工围坐一桌,我们这些孩子围坐一桌,徐大个儿却挤到大娘大婶儿那一桌去了。祖父环视一下,发现独缺了张大嘞嘞。连忙喊父亲去找张大嘞嘞。祖父说:“等大嘞嘞来后,咱们再开席。”老海叔说:“瞧见了吧,二大爷德高望重,想事情就是周到,令人尊重啊。”不一会儿,父亲领着忸怩的张大嘞嘞走了进来。祖父连忙喊:“嘞嘞快来,坐到二大爷这里。”张大嘞嘞红着脸坐了过来。牛磨唧笑嘻嘻地说:“大嘞嘞,一会儿我敬你一碗酒,算是赔礼啦。”张大嘞嘞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出多少力,赔啥礼呀。”祖父笑起来:“各位老少爷们儿辛苦啦,房子苫得很顺利。家里也没准备啥好吃的来答谢各位,但酒管够儿喝,菜可劲儿造。开席。”


    酒香、菜香伴着人们的说笑声,在院子飘荡着,一直升腾到新苫好的屋顶,弥漫开来,久久不散...
            
                                                                 <完>


发表于 2012-4-28 12:4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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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8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发表于 2012-4-28 14:57 | 显示全部楼层
就顶下贴吧!:)

最佳新人

发表于 2012-4-28 15: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长  没细看

发表于 2012-4-28 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好贴,生动亲切的文字,你让我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哪时乡邻们淳朴,对生活充满希望。

发表于 2012-4-28 16:25 | 显示全部楼层
:lol:lol:lol

发表于 2012-4-28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苫----字不认识。:D

发表于 2012-4-28 18: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错!

发表于 2012-4-28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此贴不能沉啊:-)

发表于 2012-4-28 23:3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写小说阿

发表于 2012-4-29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浏览了一下

发表于 2012-4-29 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lol:lol:lol:lol

发表于 2012-4-29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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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5-15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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