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与你擦肩而过,又有多少回,为你魂牵梦萦。始终矗立在我的想象里,在我心海深处,汹涌澎湃。那滚滚的松涛,荡气回肠的小路,成为心底挥之不去的爱恋。如此地激情,如此地饱满。只是,从来不曾走近你——天台山,你像一个传说,离我忽近又忽远,是那么飘渺迷离。
这次终于走近你,原来那么风情万种,惹我无尽相思的那个你,并不是一个梦,仿佛一伸手就可以轻易地触及。只是,隔了这么久,却才迈出这一步。这是个错误吗?也许只为将这份日久弥深的情谊,酿成一坛醇厚深沉意味绵长的美酒,浓烈喷香,只为了今日的相逢。
原来你离我并不远,就默默地守候在我的忽视里,就无言地注视在我匆匆的身影里,也许我们都远远地相望着,尘俗的迷雾缭绕着彼此的风景,心中溢满了温存,却无缘得会。那些尘世的浮华,使得我黯然神伤,每一次的意兴阑珊,最终跌落在微不足道的幽怨缠绵里。
我真的来了。任所有的俗务,再也不能羁绊,这颗渴望的心。即使任何的艰难,再也无法抵挡,我接近你的一片赤诚。所有的眩惑和甜蜜,再也无法动摇我的期待。我如风一样掠过,这些梦里曾经见到过的景象,曾是我心醉神迷的痛切,更深地贴近你壮阔博大的胸怀。
这个时候,憧憬着的那个美好,含羞带笑的那一个绮丽,正在千山万水的那一边,还是一个可望不可即的故事。每一次的心动,常常被卷土重来的残酷扼杀。那些反复无常,那些可爱或者狰狞,就鏖战厮杀于我们的世界里,虽然看不见。天地之间阔大的画卷,不断地被涂抹得面目全非。
那块突兀的巨石,若有所思地趴在那里。硕大笨拙,于无声处地讲述着禅机,只是在红尘里盘桓太久,一时还无法解读其中的玄机。而粗暴的北风,就在与它迎面撞击下伤痕累累,呼号着离开的。巨石的背面,无雪也无冰,一面是冷酷,一面是温存,就像尘世里百般磨折的心灵。
散落的秋色,攀爬上颤动的枝头,闪着一往如初的光芒,盈盈地笑着,迎接我饱经沧桑的热切的目光。蝴蝶泉知道我来了,快乐地奔腾着,激动的心跳,仿佛就在耳畔,虽然被厚厚的坚冰禁锢着,被镶嵌在冷静而晶莹的雕塑里,仿佛一条无首也无尾的玉龙在绵延着。
那是什么?仿佛风暴的剪影,迎风飘逸,纵横交错,如柔曼欢舞的手臂,又如忘情摇摆的根须,在高山之巅,苍莽之处,尽显妖娆。我梦中的岳桦林,就这样使我心潮翻涌,舞动着而来,银色的胴体,闪烁着灼灼光芒。将绝顶之上的荒芜,演绎得摄心夺魄,柔情百结。
置身在这天台之上的深邃里,凌厉的风扬起我的发缕,如刀割在脸上,抛给我无尽无休的茫茫苍苍。冒着烟的雪飞扬着,如烈火熊熊。如梦似幻的大山,就这样用冰冷的激情,将我急切地拥在怀中。我感受到了,那地动山摇般深沉的呼吸,穿越蛮荒岁月情怀依旧的执著。
群山层峦起伏跌宕,如江河奔流,在一个巨幅的山墨山水里点染开来,层层叠叠,穷妍极媚,壮阔优美,奔驰而去。那些纷扰的尘缘,已然消失不见。无边的绿色波涛,将咆哮着,吞没那些趔趄飘摇的足迹,而那个怀揣已久的梦,将亲吻着云霞,在如火如荼的心动里重获新生。
如梦,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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