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十年祭 十年前，我十七岁，她也十七岁。我在老家中学上高三，她和我同班。家乡的县中只有一个理科班，班上学习成绩她第一，我第二。由于老师们对我们寄予厚望，希望我俩当中有一个进入清华北大的校门，故而我俩的名字每每相提并论。青春年少无知有空白的心便被三年高中深深地刻下了她的名字——国庆。 高一入学时，山沟里的我卷起铺盖住进了县中。才上了两天课，根本没有也不敢注意坐在身边漂亮清纯的县城女同学，一天放学准备回家时，突然叫住我：隔壁班的一个女同学找你有事，我被她的大方惊得不知所措，同时也被隔壁班的女孩，初中的同学的大胆吓得不敢答腔。小县城的中学，男女生毕竟连话也不讲的，何况我还是从乡下进县城的呢。此后，我便注意到，坐在身边的女同学便是县里有名的才女、三好学生，成绩第一的女秀才。钦佩之余，常常偷目侧望：高额、大眼、白皙、乌发、俏丽的双肩，便久久地吸住了一个乡村少年的心。 那时，勤奋的她，勤奋的我，加上勤奋的老师，使我们成绩突飞猛进。好强而努力的我，常想，要是我成绩超过她，那在她面前应该有足够的信心吧。高二的一次起重考试后，学校的运动场要学生们义务劳动，农村出身的我发挥了自己劳动的专长，看她吃力却不甘示弱的干劲，一般从来未体验过的怜惜由心而起。劳动未，班里同学便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我们班主任老师煤气中毒身万分亡。一时，全班同学陷入悲痛之中。在为班主任扎花圈时，我和她在一起。她灵巧的手扎完一朵小白花，抬起头来，望我一眼时，双眼泪水汪汪。我心一颤：多好的老师，多好的学生，多好的女孩啊！在送完班主任上山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为我们统分熬夜，烧木炭取暖而中毒的。那次考试统分结果，仍是：她第一，我第二，但相差只有四分。 高三的紧张是可想而知的，每天天不亮我便起床，至县体育场完成五千米长跑晨练，而每次回校的路上，我们便不期而遇。她的晨练是绕县城跑一圈去学校早习。春夏秋冬，寒来暑往，天天如此，偶尔我耽搁一天，便会痴痴地想，她会不会注意到我没去晨练？而她未来时，我则有一种强烈的担心，她是否病了？尽管几小时后我会发现她端坐在身边上课。那个时候，文科班一对同学正在以半公开的形式恋爱了，而我也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位学业优秀的女同学了。但高考巨大的压力使我极力克制自己，专心读书。毕业时，同学相互赠言。当我的留言本在同学们中转了一圈回到我手上，打开一看，几行话竟让我彻夜难眠： 每一个人都有摘不到红叶时的失望， 都有超过别人的喜悦， 有短暂的田园小憩， 有与命运抗争的艰辛， ———— 她怎么知道我爱上了她？！但她为什么断定我摘不到那片红叶呢？她难道也有失望吗？这些问题困扰我几个晚上之后，我便下定决心，高考后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黑色的七月终于过去，由于种种原因，我失手了，以极低的分数录取在本省一所院校，而她则被西北一家重点大学取走。在参加完一个同学录取庆祝酒宴那天，我约她晚上出来，她答应了。那晚，我与她从六点谈到十一点，绕着县城那座纪念碑和沿江路不知走了多少个来回。那是我最兴奋最喜悦的夜晚，以致后来竟想不起来两人谈了些什么。的确，那是一次成功的约会，那是一对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圣洁的约会，那是我终生难忘的第一次约会！ 大学生活便在长长的思念中度过，我拼命给她写信，可她的信却少。满足不了一个情感饥渴的人的需求。寒假来临，我冒着风雪晚上赶到她家，暑假来临，我顶着酷暑翻山区县城找她。一年后，终于从她不冷不热的口气中得到消息：大学中要好好学习，我还小。炎热的心中浇入了一盆冰水，自尊好强的我终于在大二那年狠心斩断情思，这一断，便到如今。 毕业了，工作了，娶妻生子了。她呢？在何方？是否一样拥有幸福美满的小家？每次回到老家，我都会在那座纪念碑下走两圈，在她家楼下凝视她待字闺中时的窗户，犹如当年十七岁的少男一般心醉于难忘的初恋。十年来，丢下劳累，奔波的白日，夜深人静时，便会年复一年重复同一个梦魇：在县中，我和她并肩坐在教室里，她高额、大眼、白皙、乌发、俏丽的双肩。 http://blog.sina.com.cn/minhao7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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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25 1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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